前往,见他伏在一家舍前。把一个香头扔进了窗户,分明是在施用迷香。盏茶功夫,那人推开窗户,不一会就挟着个小童钻出来,关好窗户,把小童装进一只麻袋,往肩上一扛便出了村,回到拴马地方。又隔盏茶功夫,其余四人每人肩上扛一只麻袋而来。会齐后他们十分高兴,说这趟差事总算完了,没出纰漏。其中一个说,这些日子风声太紧,但愿别再派他们的差。另一人说,天知道要这些小童何用。又一人道,闲话少说,赶紧回城上路要紧。贫僧一心要追出根源,便未出手施救。回到客店里,他们叫起小二把马套上车,车里装麻袋,两人坐在车辕赶车,另三人剁在一旁骑马随行。贫僧当即回到客店,带上衣物,在车后施展轻功随行。天亮后只好在镇上买了马匹,随后紧行。这五人回到福州,却进了税监常春园。贫僧便赶回敝寺禀报方丈,方丈决定告知郭掌柜,以通禀总舵主。前因小儿进了税监府,此事体大,敝寺无法救人,故请飞马岛诸位商议,如何行事搭救方好。”
肖劲秋等人听了十分震惊,都说既查到,决不中途罢手。肖劲秋遂决定夜探常春园。
悟雷走后,众人也早早安歇。
第二天,郭勇丁便派人与打入常春园当杂役卧底的帮人联络,他们的头目便是大水头林浩东。到下午,林浩东遣人送了张常春园的房舍图来,以供肖劲秋等人使用。
是夜二更末,肖劲秋等六人直奔常春园,他们不走与官道相连的林荫道正门,都从林阴道的南面,绕向常春园下役住宿处一带。六人蹲在离墙边二十多丈处,商议进去的办法。
笑狐道:“从图上看来,从围墙左面进去是厨房大院,林浩东院里除了厨师杂工,还住有一百多名侍卫,加上杂工,不下三百人,混进去个把人十分容易。从厨房大院出门,朝北走是演武场、翠华园、石竹园,这两个地方住的都是高手,别去招惹他们。厨房大院右侧,也就是东西面有片杂树林,穿过林子是护卫住房,有四各锦衣卫高手率百名护卫守护,那十二个随侍太监也住这儿,护卫住房后便是讲武阁,讲武阁之后靠围墙处便是禁屋,肖老弟你说先查何处,咱们这就进去。”
肖劲秋道:“所有地方均有人进出,唯独禁屋未有人出入,我看古怪就在那里,先到禁屋一探如何?”
笑狐道:“既然是程瑞彩的禁屋,防范必严,咱门六人去未免显眼。”
肖劲秋道:“我一人进去,你们在外等候如何?要是露了踪迹,一人也好脱身。”
笑狐道:“偌大个常春园,光你只身进去也难找寻那些孩童,不如你去禁屋,我与温老弟进厨房大院,弄住几个侍卫逼问口供,限一个更次来东墙外会合,你们说如何?”
肖劲秋道:“好,就这么办!”
于是温、边二人就由此处进院,肖劲秋等四人前往东墙方向,不多时便到达。
四人观察大墙外是片陡坡,坑坑凹凹长着一蓬蓬的灌木和一些大树。走到坡上往下看,竟是一道宽二丈余的深沟,沟中有积水。常春园的院墙,离深沟还有四五丈。
肖劲秋让张合、齐隆、樊英武上一株大树藏身,他则一提气跃过壕沟,再一跃到墙边,然后轻轻跳上二丈余高的院墙,旋即蹲下察视。
只见前面五丈处,有个围墙围住的小院,小院前方及左右方留有树林,右侧十几丈外有几排平房,暗忖这小院大概就是禁屋了。
他轻轻下了地,侧耳静听,四周静悄悄的,连巡逻的人都没有,不禁感到奇怪。他于是小心翼翼走了几步,忽听一阵快速奔跑的碎步声传来,不止一个方向,便连忙一跃上了树。
片刻便见到几条黑影蹿了过来,凝目一看,是狗。不到一刻,树底下全是这班畜牲,气息咻咻,到处寻找踪迹,不下五六十条之多。须臾,又出现了十多个人影,默无声息潜来。肖劲秋又往树梢上钻,藏在密叶之中。
群犬乱了一阵,没找出人的踪迹就有人吹起竹哨,群犬便闻声而去片刻走光。
肖劲秋又等了一会,在树梢上跳跃而行,瞬间靠近了禁屋,从一棵树上跃出四丈余,轻轻落在天井里,悄然上了小屋台阶,推了推门,外间有把锁锁着。他又走到侧边窗户,戳开窗纸依然看不见屋里的情形,有厚厚的窗帘遮着。他既然来了,何不进屋瞧瞧?于是运功于指,将门栓硬生生拔了出来,也不动那把锁。
进到客室,没有什么异状,与普通客室一样有桌有椅,进到两间屋。有床有柜,也无任何扎眼的地方,便只好退了出来,把门栓插上,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有人动过。
他又从天井跃到外间树上,片刻出了院墙,与齐隆等三人会合,绕回原先蹲伏处等温金宝与边小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二人才从院墙中出来,于是赶回城里。
回到醉仙楼,郭勇丁早备了宵夜等候,众人边吃边谈。
笑狐道:“我与温老弟进了大杂院,把站哨的人点了穴,问他税监府捉小儿回来作甚,那人却十分惊诧,一口咬定不知。又抓了几个岗哨分别询问,答话全都一样,直把我狐爷气得想结果了他们,后来狐爷灵机一动,问他们近几天有谁出外当差,其中一个人总算有了回答。他说他认识一个叫王老四的,不在侍卫队当差,住在翠华园里。我看出他们满脸恐惧之色,定是有内情不敢说出,便吓唬他们要剜目断足,这才迫他们说了真话。原来,税监府派人劫掠小童的事,在侍卫中也传开了。起初是派人买,到后来则偷窃。原因是买来的小童父母,有人到税监府询问,自己的孩跟哪位老爷当差,他们要见一见。此事发生几次后,就不再有人买小童。但这些小童带进府来做什么,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见过小童。只是听后园有个侍卫悄悄对朋友说过,他亲眼见到有个小童被送进禁屋,那是在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正好他值岗,无意中看见的。我看再从他们嘴里掏不出什么,就和温老弟去找那个叫王老四的杂碎,可演武场有人巡逻,只好作罢。”
肖劲秋十分奇怪,把禁屋情形讲了,七人均想不出其中奥妙,便各自安歇。
第二天大早,老秀才宇文浩、公良品、钟莹莹、卫青萍、叶玉莲、骆贞娘、梁英荷、丁艳姑、荀、甘二女、惠耘武、裴天雷、钟震坤夫妇、诸葛鼎、长孙隆等一大帮子人来。
一进后面雅院,姑娘们就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肖劲秋等人闻声从屋里出来,不禁十分惊诧。
肖劲秋道:“出了什么事?怎会来了这么多人?姑娘们怎么也来了?”
笑狐道:“丫头们在家闲不住,保准是上城里来买花布儿、香粉儿什么的……”
荀云娘瞪了他一眼:“姑娘们本不让他们来,可她们一个个嚷嚷说,她们要到城里来找自己的小姑爷。卫堂主才说不让,哎呀呀,她们把一个天都吵翻了,没奈何……啊哟……救命,大白天出人命啦!
他正说得高兴,姑娘们气得去撕扯她,她赶紧两臂一伸,双脚一跺,跳上了三楼走廊。
姑娘们个个朝楼上指着,叫她下来算帐。
笑狐喜滋滋道:“才分开两天,就想念咱们爷儿们几个,真是……”
骆贞娘骂道:“呸!你急得什么?谁又想你了?卫堂主派咱们来接应,与你何干?
姑娘们七嘴八舌,人人都骂笑狐,他只好双手蒙耳,逃到屋里躲着。
肖劲秋笑道:“你们一来,这院就热闹了,小姑奶奶们,请到小院里坐吧!”
郭勇丁见来了这么多高手,忙进忙出张罗,命柜上把雅院空着,不接待客人。
众人在小院里的小凳上坐下,钟震坤说大家放心不下,都想到城里来,卫堂主只好留下一些人,先让我们这一伙来。
肖劲秋遂把昨晚探查经过说了,大家议论纷纷,公良品说禁屋必有古怪,说不定天井里有秘道通往里间。老秀才也说阉官是从宫中来的,见多识广,若无秘道,岂能不遣人日夜把守?
笑狐又出了个主意,让他和狗儿猫儿还有胖和尚去抓那个王老四,等审出真情再探常春园,以免过早打草惊蛇。
骆贞娘道:“说得好听!你不是说那家伙在常春园里么?你怎么去抓他?”
笑狐道:“小孩儿家懂什么?王老四总不能一天都不进城,这事你别管,交给我笑狐包准没错,过几天就带个大活人来给你瞧瞧!”
骆贞娘一撇嘴:“只会吹大气,我不信!”
笑狐道:“胖和尚这身袈裟太碍眼,人家一看这副尊容就知是自在僧。”
肖劲秋笑道:“这办法不错,可行!”
温金宝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岂能换了袈裟着俗装,罪过罪过!”
卫青萍得意地瞧着他,听他这么说,不禁长长叹了口气,他要是喜欢当劳什子的和尚,自己的愿望岂不落空?
钟莹莹和她并肩坐在一盆花的后面,轻微的叹息自是瞒不了她,便低声道:“妹妹你别急,我定设法助你。”
卫青萍对她不隐瞒心事,赌气说:“这死鬼爱当和尚,就让他当一辈子去。”
钟莹莹道:“那你怎么办?”
“我?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别说傻话,你不见他最听他师兄的话么?只要他师兄叫他脱下袈裟还俗的话!他不会不听!”
“真的?要是肖大哥不说呢?”
“咳,你真是的,有我呀!”
“你去叫那呆瓜还俗?”
“看你说的,我自然是叫师兄出面呀?”
“肖大哥要是不听你的呢?”
“哼!他敢!”
“啊哟,你好凶哪,肖大哥以后准有罪受!”
“咦,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为你你倒编派起人家来了……”
两人说着说着笑起来,又把手来捂着嘴,依然哑笑个不停。
忽然她们听见仍在争论脱袈裟的事,立刻止住笑,竖起耳朵听。
只听肖劲秋道:“笑狐,别争啦,让我说一句好不好?”
笑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