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肖劲秋也不知在里面干什么,既不出声,也不摔东西。
钟莹莹心里大急,老魔堵在门口,他又怎么出来?
就在这时,忽听“咣啷”一声钢门响,莹莹探头看去,只见棺室内有火光闪耀,一大股浓烟冒了出来,刹时弥漫于室中。
卜刚一下狂叫起来:“天杀的!我的丹药!我的丹药!你这个畜牲……”
他状如疯子,猛扑了进去。
与此同时,火光映照下,一个黑影一闪,直奔照壁而来。由于身背火花,看不清面目。
突然,微风拂面,一声“咦,是谁在这里?”那肖劲秋已立在她面前。
老秀才道:“是我老秀才和莹莹……”
肖劲秋一把揪住莹莹衣袖:“快跑!”
莹莹心慌意乱,拔脚跟随他飞奔,肖劲秋嫌她太慢,伸手揽住她纤腰,“呼”一声跃出了三丈远。洞中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莹莹根本无法看清脚下路程,但让一个青年男子搂住纤腰,使她不胜惶恐羞赧,奔跑中挣扎了一下。
只听肖劲秋传音道:“别动!你想让老魔捉去吸干了血成个瘪老太婆吗?”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老魔状如疯狗般的咆哮声,莹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两腿发软,一个身子只得靠在他身上。
肖劲秋功力精湛,能夜视看物,毫不费力沿墓道疾走。
但怀中拽着个人,自不能比老魔快,耳听老魔已经临近,便急忙刹住身形,把莹莹往外一推,道:
“快走,我来阻挡老魔!”
“天杀的逍遥生,你报应临头!”老魔疾如闪电蹿了上来,又吼又叫。
肖劲秋本就奉师命要剪除这吸血妖魔,但洞中不是决战场所,要是引到洞外,又怕伤了莹莹他们,因为他自忖并无十足把握制伏老魔。
心念电闪间决定与老魔来个硬对硬,试试老魔到底有多深的功力,他把莹莹推送出去,一个旋身面朝老魔喝道:
“秃毛狗,让你见识见识大爷的手段!”
“小子你死!”卜刚疯虎般扑了上来,施出了八成功力,当胸推出一掌。
这一掌要把逍遥生全身筋脉震断,骨头粉碎。他实在恨极了对方,所以一下提取了那么多功力。
肖劲秋哪敢大意,提起九成功力击出一掌,罡风相激,“嘭”地一声大震,洞中荡起了一股旋风,裹挟着灰尘碎渣四处飘散。
这一掌,对得结结实实,毫无取巧之处,肖劲秋猛觉胸口一窒,不由自主退出了三步。
同时他听见老魔闷哼了一声,退出几步都看不清。
他自感气血上涌,受了内伤,不能再作第二击,相信老魔也未占到便宜,只怕也无力再攻。
他赶紧调息缓气,突然发现真气涣散,适才对掌时未闭住气息,老魔掌风中有毒,心中不禁一懔,知道自己中毒,必须先退出洞,赶紧疗伤驱毒。
于是,他先倒退着走了几步,见老魔也慢慢转过身,摇晃着向墓穴走去,心中一松,也转身往前走。
出了洞,就听钟莹莹的声音问:“你没事吗?老魔呢?”
他口一张欲答话,却喷出了一口鲜血。
老秀才惊道:“你受伤了,让老儿背你快走!”说着就来拉他。
肖劲秋一笑:“不妨事,晚辈能走,不必担心老魔头,他比在下好不了多少。”
宇文浩又一惊,暗忖此子好深的功力,居然与老魔拼个两败俱伤而不死,何不趁此剪除了老魔,捡个现成便宜!”
因道:“老魔既已受伤,老秀才去把他打发了如何?”
劲秋道:“不可,他若藏在墓穴中,只要关闭钢门,别人无法进去,再说他还有两个弟子可施蛇心散,墓穴中不通风,无法闪避。前辈和钟姑娘快回去吧!”
莹莹急问道:“那么你呢?”
“在下找个僻静处疗伤驱毒……”
老秀才道:“那又何必,到惠老弟家吧,和我们同走!”
劲秋摇头道:“那几位名门子弟瞧我不顺眼,何苦去惹厌?二位,快走吧!”
老秀才道:“出了林子再说,走!”
三人匆匆出了林子,肖劲秋的马匹也在马跑泉,他硬撑着去取坐骑。
在马跑泉,钟震坤等人并未返城,他们担心着老秀才和钟莹莹他们,见三人来到,大家都长长舒了口气,忙过来探询脱险经过。
肖劲秋不能再拖延治伤,遂向众人告辞,走开去五丈左右,坐下来运功疗伤。
老秀才和大家席地而坐,讲述了进洞情形,他也弄不清肖劲秋是怎么闯进老魔炼丹室的,他已把炼丹室里的物什通统砸烂,还放火烧了老魔头辛辛苦苦炼制的丹药。
诸葛鼎听罢赞道:“肖少侠机智敏捷,能与老魔对掌伤了老魔,这份功力足以傲视江湖群雄,天下都可去得了!”
司马俊道:“姓肖的进洞显然无人阻挡,在下和诸葛前辈等均被毒散迷倒,否则也不会被老魔擒了去。至于两人对掌,足见老魔功力不过如此,所凭借的唯有施毒一项耳!”
这意思是说,姓肖的既能与老魔对掌不死,可见老魔并不如传说那样功力通玄,不过是靠施毒治人而已。
众人知他不服肖劲秋,也不点破,老秀才又问受擒的人,在洞中情形如何。
钟震坤道:“醒来时,身上五花大绑,被扔在一间黑屋里。不久,有人提灯进来,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五六岁,白白净净,五官端正,象个粉面小生,那女的竟是弟妹尤绮云,惠贤弟立即叫出声来。尤绮云也十分惊愕,提灯把我们照了照,认出了我们。她冷冷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兄弟!”惠贤弟道:“你怎会来到这洞里,这位兄弟又是什么人?”她咧嘴一笑:“看清楚了,这才是我夫君盖英才,人如其名,又英俊又有学识,岂是你这凡夫俗子所能比的?”惠贤弟大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怎会成了你的夫君?莫非你受制于人,不得不这般说么?”尤绮云冷笑一声:“你才胡说八道呢,我被你坑害了整整五年,今日才算脱出牢笼,我恨死了你……”我忍不住插言道:“弟妹,你是怎么落到他们手上的,你知不知道这人的来历,为何躲在洞穴中……”她把眼一翻岔断我的话:“我是自己找到英才哥哥的,今天当着你的面把话讲明白了,免得你们瞎猜疑。告诉你,我和英才哥哥自小青梅竹马在一块长大,可说是情深谊长,谁见了我们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惠老头儿却与我那糊涂昏庸的爹在一起议什么婚,硬把我们这一对活生生拆散,后来硬逼着完婚,几欲毁去了我的一生……”惠贤弟十分惊讶,分辩道:“这事我一点也不知,当初你何不早说?”尤绮云冷笑道:“早说,早说了又有何用?我爹不会改口,我和英才哥哥武功又不如你,只好忍气吞声坐上了花轿。这五年你知道我是怎样熬过的么?你当然不知道,你踌躇自满,洋洋得意。但是我与英才哥哥情深似海,常常偷偷相会,对你却冷如冰霜,从未把你放在心上。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跳出火坑,盼望英才哥哥总有一天来接我。总算老天有眼,我英才哥哥已投到名师门下,练出了一身超凡出世的功夫,再也不把你放在眼内,我爹那点功夫更不在话下,我们终于可以比翼双飞终身厮守……”惠贤弟火冒三丈,骂道:“贱人,你当初不愿嫁到惠家,就不该坐上花轿。我并未以势凌人强娶。嫁到惠家后,应该恪守妇道,不该与人相姘,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荡妇,我决不会轻饶了!”尤绮云恼羞戎怒,上来踢了惠贤弟一脚,骂道:“死囚,你已自投罗网,还敢嚣张,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就在此时,一个长发披肩、相貌狰狞的瘦老道走了进来,吩咐道:“你们吵些什么?快去守护丹炉,再有两日大功便告完成,须小心添火加薪,万万不可大意。这几人都有武功,留下来祭炉,年青的一个待师傅吸血后处死!”盖、尤二人喏喏连声,头也不回走了。我和惠贤弟、诸、葛兄议论猜测,这老道要吸司马贤侄的血,莫非他就是蛇心羽士卜刚?这个发现使我们十分惊骇,寻思着要怎样才能脱身。由于太暗,我们都不知自己在墓穴中,只看出室内棺材,通外间有道铁门开着,外间长明灯的光线十分昏暗,模模糊糊看出对面还有两间空房。我们就被扔在这里,一直没人管我们。后来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但觉腹中饥饿,可并没有人送东西来吃。不知又过了多少时辰,忽听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尖叫,是尤绮云的声音,接着就听见“咣”一声,钢门似被人关上。我们听见老魔在外问道:“英儿你为何关门?云儿为何惊叫,莫非丹药……”言未了,就听尤绮云又一声尖叫,道:“师傅,有人闯进了炼丹室,徒儿与师兄遭其暗算,被点了穴道!”老魔大吃一惊,喝道:“什么人,敢闯我炼丹室,你是活腻了不成!”遂又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是我呀,大爷我光临炼丹室,一是为瞧瞧你在偷偷摸摸炼的什么短命丹速死丸,二是为了把遭到你暗算的几位朋友请回家,我说卜刚老道,你听明白了没有?”老魔暴跳如雷,威吓那人快滚出来。那人不躁不火,慢吞吞说道:“老道,你不给解药不放人,我逍遥生就砸你的炼丹炉、烧你的短命丹……”这话更激得老魔怒火烧心,又叫又吼,后来听到宇文兄向老魔叫阵,但声音极小,有些模糊,再后来老魔又给我们服一次解药,不得不把我们放了。”
郎金秀、苏芝秀听得笑了起来,说逍遥生够缺德的,救了人还毁了丹,气死老魔。
钟莹莹却在为惠叔叔伤心,想不到尤婶婶居然是这么一个人!但又觉得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本有所爱却被父母拆散,这事究竟该怪谁呢?惠叔叔并不知道这一切呀!
惠耘武闷闷不乐,尤绮云的举止深深刺伤了他。
他对尤绮云寄托了一腔柔情,没想到她竟辜负了他。
惠耘武默默问自己,错在何处?没有,他根本没有错,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