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扮个鬼脸:“那可是你们自找的!”
“放肆!”月娥瞅她一眼。
钟震坤道:“惠贤弟,三年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不把弟媳也带来?”
惠耘武道:“小弟一来静极思动,二来有些消息要告诉两位兄长,至于我那口子,也不怕兄嫂们笑话,总是与我格格不入,走时曾叫她,她就是不愿出门,小弟只好千里迢迢成个独行客了。”
月娥道:“绮云妹妹年轻,你该让着她,不要与她认真才是。”
惠耘武叹道:“她今年已是二十五岁的人了,我大她十岁,成婚五年,哪一桩事不是依着她,可她总和我不是一条心,也不知何故。”
震坤道:“你此次该把她带来,让你嫂子多劝劝她。”
耘武又是一声叹息:
“她生性孤傲,只怕不依人劝,管她的,暂且扔开不说。小弟此来,实有重大消息禀告,柯元霞又在江湖露面了,她现在身份大不同以往……”
钟震坤夫妇和诸葛鼎吃了一惊,道:“什么?柯元霞?”
“不错,正是柯元霞!小弟在江陵亲耳听一位朋友说,今年年初,江西三清山出了个天灵教,三位可曾知晓?”
诸葛鼎道:“听是听说过,但知之甚少。”
惠耘武道:“这天灵教总教主是谁无人知晓,总教主之下设三卦主,现只知其中—个卦主的名姓,你们猜是谁?竟然是江湖四大霸主之一的毒血趾班大为!”
众人闻言大惊,一个个瞠目结舌。
诸葛鼎叹道:“唉,如此说来,这天灵教竟是邪教,江湖上又将经历一番腥风血雨了!”
宁月娥道:“幸而我们早早隐退,要不然还不知是个什么结局呢!”
钟莹莹说:“这班大为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请葛鼎道:“你年纪尚幼,父母又已隐退,故从不在你面前多说江湖事。”
钟莹莹道:“原来都瞒着我,快说来听听,哪些人是四大霸主,武功及得上大伯……”
月娥道:“你快闭嘴,听惠叔叔说。”
惠耘武道:“江湖四大霸主是武林人给起的绰号,这四人是:矮怪长孙荣、混世魔君公良品、毒血趾班大为、蛇心羽士卜刚。他们武功通玄,横行江湖,出道以来未听说过败绩,杀人手段又极其残忍,是故江湖上提起他们,无不胆战心惊……”
莹莹岔话道:“那诸葛大伯、我爹我娘还有你惠叔叔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吗?”
钟震坤苦笑道:“真是小孩子家不懂事,这四人是当今黑道上的顶尖高手,还没听说有人能治得住他们,何况你爹你娘呢?”
莹莹吐了吐舌头:“呀,有这等厉害!”
惠耘武续道:“天灵教三卦主各自统率三星座,加起来共是九星,分别称为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柯元霞就是天禽座的座主……”
诸葛鼎插言道:“这是奇门遁甲中奇门活盘上天盘的九星,居然拿来充作职名,而柯元霞竟成了一星之座主,实难叫人相信,莫非她有了奇遇,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吗?”
“诸葛兄此言不差,柯元霞有无奇遇虽不曾听说,但能在班大为手下任一名座主,又岂是无能之辈?”
钟震坤道:“那些座主是些什么人物?”
惠耘武答道:“说起九星座主,武林人都感到奇怪,索来白道黑道水火不容,然九星座主中居然将白道黑道熔为一炉,而且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且听我一一数列:天蓬星座主山东无情棒刑星,这是白道上的。天任星座主独脚怪阴振武,是黑道上的。天冲星座主追魂鞭张隆又是白道上的。此外阴山三枭屈桐、茅胜、阮智分别任天辅星、天英星、天芮星座主,后三星分别是疤脸鬼判庞震、独臂熊封如龙和柯元霞。听说柯元霞穿起了道装,自号天禽。”
宁月娥讶然道:“了不得,那八星都是黑白两道上的一流高手,柯元霞能乔居九星之列,与这些响当当的武林人平起平坐,可见已非昔日可比,她要是再找上门来,后果堪忧!”
惠耘武道:“如果只是柯元霞一人尚不足惧,可虑者她现在是天灵教的大人物,如果天灵教与我们作对,那就……”
他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但众人也明白他的意思。
诸葛鼎道:“天灵教一成立,就先后杀了几个黑道白道的武林高手祭旗,又将黑白两道人物熔为一炉,以示天灵教既非黑道又非白道,这显示了总教主的心机,实是别有图谋。”
惠耘武续道:“天灵教有何企图,时下还未能判断,但武林各门派已惴惴不安。今年三月十五日立教时,据说,规模不小,光教众就不下千余人,还不包括散在各地的徒众,可见创教只怕不是一朝—夕,只是江湖上不知道而已。
庆典举行时,总教主并未到场,由卦主矮怪长孙荣主持,其余二卦主也未出场,九星座主则人人到齐。
长孙荣说,天灵教旨在救苍生于水火之中,故黑白两道武林人该从大局出发,捐弃前嫌,携手共创大业。末了还威胁说,天下门派若敢有藐视天灵教者,定严惩不贷!
钟震坤怒道:“好大的口气!”
诸葛鼎问:“各大门派都派人去了吗?”
“听说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各门大派都未有人出席,但去的门派帮会也不少,不下五六百人!”
宁月娥道:“这柯元霞怕有五年未露面了吧?难道她的行踪竟无人知晓吗?”
钟莹莹忍不住追问:“这柯元霞是干什么的?与我钟家有何关系?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娘你就说明白了吧!”
钟震坤道:“柯元霞与其夫刘虎,是闽浙一带杀人劫财的恶盗,纠集了一伙匪徒,手狠心辣,对劫之商贾从不留活口,爹娘与诸葛伯伯、惠叔叔联袂探查到彼等踪迹,在闽浙界上将彼等一网打尽。那柯元霞本也难逃一死,但她谎称怀有六甲,哀求免其一死并立誓从此改邪归正,你娘和叔伯们心存仁念,便放她一条生路。哪知五年后她约了黑道著名凶魁夺命三刀朱大勇、马面虎、张龙到泉州找你爹娘报仇,正好你诸葛大伯也在,双方动起手来,柯元霞武功已大有长进,竟能与你娘斗了三十合才处于下风,那张龙、朱大勇也胜不了你爹和你大伯,只好再次遁逃。柯元霞走时扔下一句话:此生不报杀夫之仇,誓不为人!当时是夜半三更,又值阴雨天气,无法追踪被其逃脱。此女武功原很平常,五年光阴竟精进如斯,倒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加之她心肠狠毒,料到她今后定会再来寻仇,是以你惠叔叔诸葛大伯和你爹娘都十分注意她的行踪。”
钟莹莹愤然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她要是敢来,女儿一定饶不了她!”
惠耘武道:“柯元霞后五年的经历虽还无人知晓,但我那位朋友说,他猜测她这五年定是去了西域,攀上了大漠秃鹰申屠雄,要不她的武功怎会突飞猛进?”
诸葛鼎惊道:“大漠秃鹰?此人武功已臻化境,但已有多年不在中原露面,生死也无人知,这柯元霞又怎会找得到她?”
“我那位朋友是这样推论的,柯元霞五年前武功就有很大的进展,那是她去了一趟西域回来显示的,所以说……”
钟震坤笑道:“荒唐荒唐,柯元霞就是去了一趟西域,未必就能找到大漠秃鹰,这完全是瞎猜而已,你那位贵友到底是谁?”
“笑狐边小龙。”
“哈哈,原来是这位老兄!”
诸葛鼎、宁月娥都笑了。
钟震坤笑着续道:“惠老弟,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的为人难道你竟不知?”
“小弟五年前就与他相识,武林人都说他生性狡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他是牛角上抹油,又尖又滑。不过,有一条,不曾听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自己说,他是一盏牛皮灯笼,肚里明白,好坏分得清。他对小弟颇有诚意,他的话没有理由不相信。”
宁月娥笑道:“笑狐这人很难说他是正是邪,都说他两边讨好,一边也不沾紧,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惠贤弟你可要小心别上当!”
诸葛鼎说:“此人玄乎乎的,一些人说他武功稀松平常,一些人说他深藏不露,这小子就连武功都不泄底,当真是狡猾得很。”
惠耘武道:“柯元霞武功大非昔比,据笑狐说,五年前柯元霞约了姘夫夺命三刀朱大勇找兄嫂报仇不成,就负气扔下朱大勇不知去向。去年朱大勇无意间在潼关碰见了她,气冲冲责问她为何单独出走,柯元霞却十分傲慢,对他爱理不搭,朱大勇一怒之下想将她擒住,却被她二十招就点了穴道。临别时,柯元霞说,你要不忘旧情,明年三月初可到江西三清山找我,不过你最好替我先查访到神龙剑钟震坤一家的消息,还有七星刀惠耘武、阴阳扇诸葛鼎,若不带着他们现在何处藏身的消息来,那就滚你娘的蛋!今年初朱大勇已查访到贤伉俪的下落,三月初就到三清山见柯元霞,但柯元霞已穿上了道装,对他十分倨傲,他就没把贤伉俪的行踪说出,负气下了山。这是朱大勇亲口对笑狐说的,笑狐自然知道小弟与钟家的交情,特跑到江陵告知小弟,要小弟多加小心并转告二位及诸葛先生。小弟听后十分不安,便日夜兼程赶来报信,得想出应对方策才好。
钟震坤道:“那也没什么,就等她来见个高下吧!”
宁月娥道:“这下可好,一边是税监府,一边是柯元霞,热闹都凑到一块儿了!”遂把税监府请客之事说了。
惠耘武道:“既然如此,不如都到江陵小弟家暂避如何?”
钟震坤道:“此事商议,惠贤弟一路辛苦,先摆酒吃饭吧!”
宁月娥“啊”了一声道:
“看我好糊涂,只顾说话!”说着连忙下厨吩咐去了。
不一会,饭菜摆上,大家举杯畅饮,共叙别后之情,不再提令人烦恼的事。
晚上,钟震坤一家、诸葛鼎、惠耘武坐在院子里纳凉。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