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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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逍遥生-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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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娘忍不住道:“师傅是皇帝的侍卫?还有卜刚、长孙荣他们?这真叫人不敢相信!”
  公良品道:“长孙荣不是,除他以外,你师傅、卜刚、班大为还有申屠雄都是,你听我从头说起吧。
  五十年前,东厂提督太监从东厂、锦衣卫官员的子嗣中选出几百名资质上乘的子弟,分由大内太监高手、东厂锦衣卫高手授艺。五年后,经过考验,从中选出五十名武功最好的弟子,由大内十位高手太监从中选徒。那一次,我、卜刚、班大为、申屠雄均被选中,各自跟随自己的师傅学艺,八年后,十名弟子艺成,被提督太监收为己用,在东厂充任缉事,平日成了他的侍卫。三年后,太监病逝,新任提督太监将我们分到侍卫皇宫的腾骧四卫,只给了我们一个百户的小头衔。不久,申屠雄还有其他几人被统率腾骧四卫的御马监掌印太监看中,离开了腾骧左卫,做了掌印太监的侍从。那申屠雄生性狡诈,又会延迎拍马,去了没几天,就在腾骧左卫中挂了千户头衔,不出半年,竟当了指挥佥事,而我们这般人仍然只是个百户,手下第一百一十二个校尉、力士。就在这时,御马监第二号人物监督太监程驷派他的侄儿程瑞彩来找我们,说监督太监程公公如何如何赏识我们,又如何如何为我们的境遇抱屈,以我们的武功不该只当个小小的百户云云。要我们耐心等待,只要一有时机,他便会重用我们。
  那时候年青气盛,对小太监传来的话如听纶音,盼望着出头的那一天。可惜,我们还没有等到好时候就飞来横祸,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记得正是五月间,接连几天有宫娥失踪,不管我们防范多严,仍有宫娥不见了影踪,宫中传说有狐鬼作祟。这事传到皇帝老儿耳中,龙颜勃然大怒,传旨御马监,务必捉回逃蹿的宫娥。御马监掌印太监着令腾骧四卫首脑,务必在三天内查出失踪宫娥的踪迹。我们一个个焦头烂额、寝食不安,找遍防区每个角落,实在想不出纤弱的宫女,如何能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出皇宫。哪知限期的第二天,有人在宫外发现了五具宫娥尸身,经仵作检验,竟是被人先奸后杀。这一下可了不得,堂堂皇宫,竟保不了宫娥的性命。于是皇上传诏御马监,痛斥掌印太监无能,撤了掌印之职,并下令将那几日当值夜的侍卫、力士不分青红皂白,通统拿下关进天牢问成死罪。接任掌印太监的程驷,立命程瑞彩通报我们逃走,要我们到江湖上闯荡一番,开派立教,广招人马,他日才能派上用场。
  程瑞彩还说,伴君如伴虎,皇帝动辄拿太监宫娥出气,轻则棍棒伤身,重则死于非命,将来若有时机,又为何不能重建天地?我们当时满腔愤火,天天忠心耿耿护卫皇宫,却落得个惨死大狱的下场,当即纷纷表示,今后不辜负程公公一番教诲,永记公公救命之恩,随后便匆匆离宫。申屠雄已受程公公嘱咐,假意捉拿我们不敌,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等冲出皇宫后,各自亡命天涯。申屠雄因放走了我们,当夜也不得不逃离皇宫。于是,我们弃了原名,以现在的名字在江湖上闯出了万儿,但彼此只按原先约定,每五年在杭州西湖见一面,时间定在中秋那天。逃出宫后第一次见面申屠雄没有来。我与卜刚、班大为话不投机,他们练的是邪派功夫,在江湖上无恶不作,第二个五年我就不再赴约,从此不再见面。没想到前年申屠雄率他三个徒弟亲自来找我,言谈中要我勿忘当年程驷救命之恩,如今程驷虽已过世,但其侄程瑞彩已被皇上派往福州任税监使,这正是放龙入海,要我与卜刚、班大为共组天灵教,招纳黑白两道英雄共襄大举。我说我已看破红尘,婉言拒绝,结果不欢而散。之后,他并不死心,又派三个徒弟找我游说,均被我断然拒绝。申屠雄那次上门曾透露,这些年他时时与京师程氏叔侄有联络,并在大漠广招徒众,因此天灵教不乏人力。此外卦主、星座主他早已有了人选。有的是一拍即合,有的则压服,以杀绝满门相威胁,不怕他不就范。山东无情棒刑星就是如此招来的。第二年三个徒弟又透露,天灵教于明年在三清山立教,这是为了遮人耳目,不让人知道天灵教与程瑞彩的瓜葛。然后派人传出葛洪山葛洪祖师遗宝被发现,以使天下各路英雄云集葛洪山,天灵教好趁机招收人马。继之又说遗宝已被天灵教获得,以抬高天灵教在武林人心目中的威望,最后顺理成章将总舵移到葛洪山,这真可谓有一箭三雕之妙。
  我问他们何人有此智珠,想得出如此周全之计。据三怪儒说,这是司礼监、锦衣卫的几个高手早就精心策划的计谋。我想,程瑞彩手下有文有武,又掌了闽省兵权,若让他举事谋反,天下生灵岂不又遭涂炭?”说到这里一顿,喝了口茶,又道:“这班太监横行不法,野心极大,我虽皈依佛门,不能坐视妖邪害人,是故重出江湖,与各位一道,灭天灵教、毁税监府,以了行善心愿,赎前半生的罪孽。”
  老秀才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善哉,公良兄修禅不忘尘世百姓之苦,愿除魔降妖,这才是最大的功德,可惜洞里无酒,不然我秀才定要为你干上三十杯!”
  云娘道:“师傅,照此看来,天灵教与税监府本是一家,程瑞彩是天灵教的主子,那么天灵教的教主是申屠雄了?”
  公良品道:“很有可能,但如果他是,又何以要隐其名呢?教主也可能是别的人。”
  甘蕊道:“程瑞彩是教主吧?”
  肖劲秋道:“未听说他会武功,这教主只怕另有其人。”稍顿,又道:“公良前辈道出了天灵教的底细,如今,可以明白程瑞彩何以勾结海盗倭寇了,他果然野心不小,为一己之私利,不惜将百姓陷于水火。现乘他羽毛未丰之际先灭天灵教,断其臂膀,再设法将他除去,各位以为如何?”
  惠耘武道:“天灵教、税监府高手云集,要想除去他们只怕不易。”
  公良品道:“申屠雄图谋已久,立天灵教并非一日之功,自不能小觑了他们,一旦与之敌,尚不知鹿死谁手呢!”
  笑狐道:“走一步看一步,这是以后的事。我只想问公良前辈,那奸杀宫娥的是谁?”
  公良品道:“自我们走后,便无宫娥被害,我想来想去,只怕是申屠雄干的。因为,他当了佥事,可以四出走动,不像我们只能在守卫的地段上逡游巡视,只是没有证据,不好认定。”
  笑狐道:“我就想着是他干的,他在大漠是有名的好色之徒,毁了不知多少女子。”
  齐隆道:“天灵教势力不小,光我们这几个人恐怕难以对付,不如扯起面旗帜,成立个什么帮什么会,召集人马好对付他们。”
  肖劲秋道:“现时拉起帮派不利,—是树大招风,二是召来的人良莠不齐,反而坏事,只要我们谨慎行事,和卫海帮联手对敌……”
  话未完,笑狐、混天犬、乌云豹就一迭声反对,说卫海帮不能容人,岂能联手对敌。
  惠耘武道:“这只怕是误会,由在下出面与钟大哥他们说吧,多些人对付税监不好么?”
  宇文浩道:“不去卫海帮落脚,莫非住到福州去?这能不露行藏么?”
  肖劲秋道:“我们先对付天灵教,不如到福宁州去,大家以为如何?”
  这个说法得到大家赞同,遂决定等肖劲秋恢复功力后便下山。
  晚上,云娘与甘蕊说起了悄悄话。
  吹灭了灯,二人各卧一石床,甘蕊问:“师姐,惠耘武甘愿与我们‘同流合污’了,你说他是不是真心?”
  云娘道:“管他真心假意,随他去!”
  “不对吧,他真去了,你还不活活气死?”
  “咦,什么话,他与我何干?”
  “关系大着哩,你别不承认!”
  “承认什么?”
  “嘻嘻嘻,你心里明白!”
  “你才明白呢,说吧,师姐替你做主;”
  “呸,倒打一耙,你的心思我早看出来了,要不要我替你向师傅说?”
  “你向师傅说什么?你疯了不成!”
  “啊哟,人家好心一片,你还不领情!”
  “领什么情?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往受的气还少么?我可不再上人家的当!”
  “话不能这般说,我看惠相公心地很好,姐姐你要是跟了她,终身有托。”
  云娘不吱声,想着心事。
  “咦,你愿不愿,总该告诉我一声吧!”
  “我说了,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人家怎么想?还是别自寻烦恼的好。”
  “我看他对你有意,时时把双眼睛直往你脸上溜,傻头傻脑的,这样吧,我先和小兄弟说,叫他多对惠相公……”
  “休提休提,怪羞人的!”
  “哪又怕什么?又不是你自己去说!”
  “别忙别忙,以后再说吧。”
  “要到什么时候,时不我待呀!”
  “你着急了么?那就阿狗阿猫随便找一个。”
  “咦!人家为你着想,你还……”
  “吃吃吃……”云娘躲在被子里笑。
  两人说笑一阵,也未说出个结果来。
  第二天,公良品又为肖劲秋扎针,其余人则在山外游玩,二女带着他们东去西去,说起小时在山上的趣事,比手划脚十分开心,活泼得就像两个小女娃。惠耘武等人除了老秀才,一个个看得痴迷,听得入迷,她们笑,他们也笑,他们不过是笑她们所笑而已。
  惠耘武早把心头的乌云驱散,荀云娘的倩影不知不觉进入了心扉,尤绮云给他带来的痛楚和忧伤于无形中减轻了许多,只是在独处一室别无他人在时,才又会想起尤绮云。他会愤愤然想,你既无情,我又何必恋恋不舍?天涯无处不芳草,另找一个红粉知己,又有何不可?
  每当这时,他就会念叨起荀云娘,把她和尤绮云在心里对比,觉得她无论才貌品格都高出了尤绮云,只是性情太高傲,只怕高攀不上。他警告自己,别自讨没趣。
  五天里,他并不多话,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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