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有益于人类呢?”
“刚才罗娜说那是“征服世界”的计划!”我望向罗娜。
“那是观点与角度的问题,放开你的手,我把全部计划告诉你。”
我慢慢地放开手,站在祖尼亚身边,一有异动,随时把他制服。
“说!那计划到底是什么东西?”
祖尼亚点了一下头:“那是基督再临人世,人类双手令基督再临。”
“行吗?”我朗声问。
“这有何难哉!我们的专家鲁宾斯坦医生已经研究了三十年,十年前已成功地研究完成了从人类细胞再生完整个体的技术。”
“那不是复制吗?”我不屑地。
“不是复制!复制有什么了不起!啊!”祖尼亚叫了起来,显然他看不起“复制”。
我瞪视着祖尼亚,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人类的“狂妄”和“自大”。
祖尼亚往下说:“复制要倚赖生物细胞,我们的细胞再生术可远远超过这水平。原振侠!举个例,如果你不幸被炸死了,遗体被炸成粉碎,然而只要还有一个细胞留着,我们都有办法令你复活。”
我有点不服气地说:“那是指有活的细胞留下来,如果细胞本身死了——”
“哈哈哈!”祖尼亚截住了我的话头:“就算细胞死了,只要“痕迹”尚存,那也行!”
““痕迹”?”我不明所以。
祖尼亚骄傲地笑了一下:“我再举个例:我们的再生技术,已发展到超高水平。一个死了千年以上,只留下一堆白骨的人,我们一样可以令他复活,换言之,只要取得构成人体的一部分,我们都可以把死去的人还原成他生前的样子。”
“这真教人难以相信呀!”我虽然是医生,也曾参加过不少重要的医学会议,仍然无法接受祖尼亚所说的言论,那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还原个体的技术,早于六十年代完成,却局限于植物和两栖类等低等动物,而且细胞万一死灭,构成遗传因子的DNA和RNA就会迅速腐烂分解,那又怎可能用于“再生”技术上呢!
祖尼亚道:“遗传因子不过是由四种磩构成的,可以用计算机分析,还原!”
“那么说,细胞虽死,只要取得遗传资料,就可以磩作为基础,构成人体的遗传因子,令死人复活了?”我把祖尼亚所说的稍稍整理了一下,用拙劣的言词复述了一遍。
“对!”祖尼亚泛起微笑:“你可知道这发现对人类历史会有什么重大的影响?”
“愿闻其详!”我回答。
我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充满了恐惧。
鲁宾斯坦开拓的科学技术,其实就是把人从“死亡”中解放,换言之,“死亡”从此不存在世上。人即使死了,也可以令他复活,于是,过往在地球上曾生存过的人,包括显赫一时的历史人物,只要有他们一块骸骨,就可以令他们重回人间。
还有,疾病也将不存在于这个世上,连死人也可以复活,还有什么病不可治了!
“原振侠!你可看过《圣经》?”祖尼亚问。
“看过。”
“基督不是说过在你们意想不到的日子里,我将重临吗?”祖尼亚玻ё叛劬Γ骸澳蔷褪撬档k会通过我们最新的科学技术回到现代社会来。”
“混账!”我骂了起来。
“什么混账不混账!《圣经》真的是这样记载嘛!耶稣基督必然复活,到了那时候,所有死者都会从坟墓里走出来,接受最后审判,之后,获得永生。”祖尼亚越说越兴奋,以致脸都红了。
“利用这方法复活的人,都是假货。”我一瓢冷水淋了过去。
“原振侠!你还说看过《圣经》,那你可记不记得致克郎人的第一封信第十五章第三十五节——”
我当然记得,这封信保证了基督和所有死者都会复活过来。
“不是我们胡吹的,《圣经》早就预言了这一点。”祖尼亚洋洋自得地说。
“你们真的能得到永生?”
“当然——”祖尼亚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我们已解开了生命本质的秘密,要永葆青春,真是易如反掌,你看罗娜——”祖尼亚指着默坐不动的罗娜:“你猜她今年多少岁?”
我转头去看罗娜,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活脱脱是一个大美人。
“最多不过卅岁!”我肯定地回答。
“哈哈哈!”祖尼亚笑了起来:“卅岁?多加五十年吧!她是一九一八年生的。”
“……”
“不相信吧!”祖尼亚拿起再桌上的酒杯,呷了一口威士忌:“对我们这些能自由操纵遗传因子的智者而言,要返老还童,真的是太容易了!
原振侠!你不是曾亲眼目睹你的女友急速老化吗!”
“呀!苏珊,她……你们把她怎样了!”我这时才想起了苏珊。
“放心!她还平平安安地在“神圣世界”里过活。”祖尼亚平静地.
“让她老化的鲁宾斯理,今年已过了一百岁,怎样!看不出来吧!本来他大可把自己弄得更年轻一点,可是这老头子是个怪人,他说这样够了!原振侠!我劝你还是不要跟我们作对吧!干脆加入我们。你是这个世界上的精英,我不想毁灭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给你永远的生命和花不完的金钱!怎么样?值得考虑一下吧!”
“的确吸引!”我岔开话题:“快把计划说下去!”我越来越感到兴趣。
“我们准备令耶稣复活,不仅这样,我们还要让他亲口向世人宣告新世界已来临,之后,我们会以美国为首,在全世界创立我们的教堂,掌管生与死——”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祖尼亚狠狠地瞪着我,怒声问。
“世人会相信你们的话吗?现在世界上的人,没一个见过耶稣,他们会相信你们复活过来的是真耶稣吗?”
“人们相信奇迹!我们已令约翰.甘乃迪、慧云李复活,这不正是强而有力的证明吗?”祖尼亚朗声列举他们的“丰功伟绩”。
“好!就算你对!可是复活过来的肉体跟本人生前,难道了无异致吗?还有记忆,本人后天通过学习得来的知识,又怎样呢?”
“原振侠,你真枉称是本世纪跟卫斯理先生并列的大冒险家,对科学知识,真可说贫乏无知之极!我们既然能令人复活,区区记忆和知识又奈得我们什么何!听着——记忆这东西,充其量不过是量与质的排列,只消费心重排一遍,就解决了问题,我们绝对可以令记忆再生,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插入知识。”
“哦?那么,那个“神圣世界”又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我们可以令记忆再生,但总也会有不完整的部分,所以我们要追寻耶稣的正确体验。”
“你是说一待耶稣复活,就把他送到“神圣世界”去!”
“对!我们要他好好学习,学习成为一个真正的救世主。”
“那么岂非一定要得到他的细胞?”我好奇地问。
祖尼亚点了一下头。
“可是耶稣复活后不是升天了吗?世界上那会有他的遗体?”
“原振侠!你居然相信耶稣升天,那真可教我失望!那太不科学了!”祖尼亚讽刺地。
“你——”我吃了一惊,两眼狠狠地盯着祖尼亚。
“我告诉你,地球上真的存在着耶稣的遗体,是东方教会的教徒把“它”藏好的!”
我驳斥道:“可是耶稣复活升天是基督教的基本教义,假定耶稣遗体被制成木乃伊保存下来,教义岂非就被推翻了吗!”
祖尼亚避开我的问题,反问:“原振侠!你是基督教徒吗?”
我摇摇头:“我对宗教毫无兴趣。”
“那你为什么为基督教辩护!”
“那不是辩护,但我读过《圣经》——”
“你是指耶稣木乃伊这件事!”
“嗯!”我点点头。
“好吧!我再说得详细一点,你读过的《圣经》,其实大有谬误……”
祖尼亚跟着说了一大堆有关《圣经》的订正,我听得晕头转向,是以记得并不清楚。只是其中有几点,比较特殊和重要,还留在记忆里。
其一是有关“圣布”。
祖尼亚说:“圣布并非赝品,包里耶稣遗体的,的确就是那块亚麻布,不过,包里的时间并不久,所以布上不可能留有耶稣的轮廓。世间一直传说,耶稣离开亚麻布复活,其实那全然不是那回事。最合理的推论是有人把耶稣的遗体盗走,然后把布弃掉。这是唯一正确的解释。”
“你们美国人有时候真是匪夷所思!”我说:“那些盗走耶稣遗体的人,把遗体藏去了哪里?”
“大概是藏在耶路撒冷的荒地里吧!这帮人后来汇集结成异端教派,跟倡议耶稣复活的主流派斗争,大本营渐向东移。”
“好了!他们既然知道耶稣并没有复活,为什么不昭告天下?”我好奇地问。
“道理十分简单,第一他们对耶稣遗体有所信仰,想据为己有,其次即使有物证,要提出反弹,事实上并不容易。你知道宗教是十分主观的,牢不可破。”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但是你把耶稣复活过来,那又有什么用,你所做的,不外是一种欺诈!”
“不是欺炸!”祖尼亚怒吼:“耶稣死了差不多二千年,这二千年间,人类的科学不停地进步,到了今天,我们已能起死回生。我们要凭自己的力量,把耶稣从死亡解救过来,改变世界。人马上进入了一个超越死亡的世界!”祖尼亚讲得异常兴奋,以致手舞足蹈起来。
“而你即将成为地球之王,世界任由你主宰,你们美国人总爱控制世界!”
“你说什么!”祖尼亚霍地站起。
我猛地一怔,发觉自己犯了一个罪无可恕的错误。
静静的房间,陡地响起了刺耳的警钟声,祖尼亚在他站起来时,迅速地按响警钟。
剎那间,手上拿着冲锋枪的卫士冲进了房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