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老脸凄厉得犹胜鬼魂三分,逃生无望之下,只好力拼,双掌一圈,一道阴风排空卷出,这一掌换了任何一个高手,都不敢当其锋,但宇文烈身具三百年以上功力,且已练成了“玄元经”所载神功,相较之下,强出对方太多。
一声震天巨响,八步之内,树折草偃,砂石漫卷成幕,伸手不见五指。
风停砂息,只见鬼婆已退离原地三丈有多,口角兀自汩汩冒着鲜血,身躯不停地颤抖,脸孔已扭曲得失去了原形。
这确实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几个照面之间,毁了两个百年罕见的魔头,简直是近乎神话。
鬼婆口唇蠕动,进出几个宇道: “好……你好,小子”“砰!”的一声,栽了下去。
宇文烈思及她的传人邱雯,因不愿叛师,又不愿置身魔道而以自杀来解脱,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三名死亡使者及手下,已在鬼婆负伤之际鼠窜而去。
宇文烈走近孽道尸身之前,伸手一阵抄摸,取回了鬼王御魔录的封面,慨然一叹道:“瑰宝在握,不觅地潜参,却要来送死,天意吗?还是命运?”
东方瑛一观日色,道:“烈兄,我们走!”
“走吧!”
会场之内。
台下,数以百计的各门派代表,在窒闷的气氛中,一个个如坐针毡,只有部份暗中已为死城所网罗的帮派,悠然自得。
台上,死城令主被不死翁一席话说得惊疑不置,她不相信以孽道、鬼婆的能为,加上十名死亡使者,收拾不了来人,但事实上却又不见两邪回来复命,难道真如不死仙翁所言,两邪已一去不返了?
各门派掌门人,虽不知来者为谁,但一则以喜,一则以惧,衷心希冀有人能以回天之手挽回厄运。
从死城令主迫令交出掌门信符一点,已充分地说明了对方的企图。如果武林命脉落入魔道之手,那真是亘古未有的悲剧。
各门派与死城之间的血仇,并未因时过景迁而冲淡。只是,谁有这力量敢奢言索仇?
空气似乎已冻结了,令人有窒息之感。全台只有两个人的表情至为明显,不死仙翁的笑容和桐柏派掌门曹月英的怨毒,成了突出的对比。
蓦地,一名死亡使者疾逾电闪地到了后台。
首席侍卫主动地退身后台,瞬间又告出现,俯首在死城令主耳边匆匆数语。
死城令主霍地离座,凝声宣布道:“大会暂停,各位朋友请勿离场!”
场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死城令主接着又道:“四护法!”
原本坐在台上的四名黑袍老者起立躬身,道:“属下在!”
“四位各率九名使者,维持会场秩序,如有异动者,格杀不论!”
“遵令!”四护法闪身下台,各带九名死亡使者,占据了会场四个方位。
“沈总管!”
“弟子在!”
“照原定应变计划办理!”
“尊令谕!”沈虚白掠身下台而去。
曹月英陡地站起身形,目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正待……
不死仙翁笑容一敛,沉声道:“曹掌门人,不许妄动!”
死城令主冷电也似的目芒,朝曹月英一绕,退入台后,八名侍卫少女,也跟着退去。曹月英咬了咬牙,坐回原位。
场面显得诡谲万分,谁也不知道将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且说宇文烈与东方瑛一阵疾奔,顾盼间,行尽林道,远远已可望人头汇集的会场,尤其那巨型彩台,最为怵目。
宇文烈略显激动地道:“到了,看样子还不太迟!”
话声才落。一条人影飞泻而来。两人不期然地刹势而待。
人影眨眼到了跟前,赫然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
宇文烈一见来人,杀念陡起,冷极地道:“沈虚白,是你?”
沈虚白阴阴一笑道:“烈兄,久违了!”
“沈虚白,上次看在你亡父临死重托的份上,饶你不死,你竟然不知回头,腆颜事仇,你根本不是人,连一点人性都没有,今天你死定了!”
沈虚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一个奸狡的人,自有他独到的镇定功夫,当即一抱拳道:“烈兄责备得是,但小弟有难言之隐!”
“谁和你称兄道弟,休想我会放过人。”
“此事暂且不谈,在下奉令主这命,有请阁下与这位天山朋友!”
“不必请,本人自到!”
“敝令主现在失魂台相候!”
“什么,失魂台?”
“距此不远,仅百丈之遥!”
“带路!”
东方瑛道:“烈兄当心阴谋!”
宇文烈冷峻地道:“鬼魅之行,不足为虑!”
沈虚白当先带路,奔向与会场相反的方向,越过森林,沿着城疾驰,转眼工夫,面前出现一座五丈高下的石台,台背山而建,与死城呈椅角之势。
台上,一个面蒙黑纱的女子,兀立如一尊雕像,她身后是八名宫妆少女。
沈虚白飞跃上台,躬身道,“人已带到!”
“好,下去!”
沈虚白从台的靠山处消失不见。
宇文烈望了东方瑛一眼,双双掠身上台。
死城令主冷森森地道:“宇文烈,何不揭下你面巾?”
宇文烈冷笑一声道:“这有何不可!”伸手解除紫衫,恢复他的白色劲装,然后摘落紫巾。
死城令主忍不住脱口惊呼道:“呀!你……”
宇文烈不屑地道:“在下额上该有烙印,对吗!”
“小子,当初如把你一掌劈死,倒免了多费手脚……”
“嘿嘿,令主悔不当初,可是迟了!”
“这位朋友是天山神秘老人门人?”
“不错,特来参加死城除名大典!”
“小子,你好狂的口气,告诉你,这是失魂台!”
“令主倒先了个葬身的好所在!”
“哈哈哈哈!”带着浓厚杀机的脆笑声中,死城令主意外地扯落面纱。
“呀!”宇文烈惊呼一声,连退了三步,死城令主,赫然就是*死诛心人的中年美妇,也正是白小玲的母亲。
他确实估不到白小玲的母亲,但是震颤武林的恐怖人物 ——死城令主。
死城令主冷冷地道:“宇文烈,你想不到吧?”
“的确想不到!”口里答着,心中却起了极大的变化,谜底终算揭穿,怪不得白小玲如此便利地对自己援手,原来她是令主之女,对方迫杀诛心人,是误认诛心人是死城逃出白世奇,如此看来,黑衣蒙面女当是白小玲的姐姐或妹无疑了。
恩、情、仇、怨,在他脑海中快速的转动。
白小玲提出要求,在任何情况下不要伤害她的母亲,原来,有这原因在内,但,自己能因儿女之私而放过这女魔吗?
死城令主幽幽地道:“宇文烈,拿命来吧!”
“做梦!”
“你无妨等着瞧!”
死城令主眼中突放异彩,直照在宇文烈面上。
宇文烈目光与对方相接之下,心头突地一震,神志开始涣散。
死城令主缓缓移步,口中道:“宇文烈,想不到你仍然那么不挤!”
字文烈目前修为,已非昔日,灵智一振。心神立即恢复。
“看掌!”一道排山掌力,撞向宇文烈当胸。
宇文烈神志一疏一振之间,反应自然慢些,就无法躲过这猝然一击。
“砰!”宇文烈的身形,直向台下飞去。
东方瑛惊魂出窍,怒喝出掌,但分秒之差,已不及阻止这悲剧的发生。
又是一声“砰!”然大响,死城令主一掌震飞宇文烈,就收掌之势,反迎东方瑛攻来的掌力,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一个是全力出击,一个是顺手反击,功力的高下已然判明。
东方瑛芳心如割,她已无暇探究宇文烈的生死,栗喝声中,再度出手,身为神秘老人门下,功力岂同凡俗,一阵忘命猛攻之下,竟然迫得死城令主连退三四步,才有机会还手。转眼之间,过了五个照面,死城令主以内力胜过对方,硬封一掌。劲气雷鸣声中,东方瑛被震得踉跄而退。一抬头,目光与死城令主接触,登时心神一散,动弹不得。
死城令主一挥手道:“拿下!”
两名侍卫少女,应声而出,一左一右,抓向东方瑛。
就在此刻,两声凄厉的惨号,破空而起。两名奉命擒拿东方瑛的侍卫,双双横尸当场。
宇文烈像幽灵似的出现台上,挡在东方瑛身前。
他既已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死城令主的一掌,当然伤不了他,只是疏神被袭,不及还手而已,栽落台下之后,又反弹而起,定了定神,飞身上台,正赶上东方瑛被天魔眼所制,两宫妆少女出手擒拿,他闪电般出手毁了两少女。
死缄令主粉腮惨变,她做梦也估不到短短一段时日之中,宇文烈会练成这等惊世骇俗的通玄功力,骇然道:“你……你没有死?”
宇文烈面笼恐怖杀机,寒声道:“令主很失望?”
“你,莫非已得到禁宫所藏的武功?”
“告诉你无妨,正是这样!”
“小子,别得意,你是死定的了……”
“这句话正是在下要对令主说的!”
东方瑛这时神志已告回复,冷哼一声,扑向六名宫妆少女,一对六,双方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这六名宫妆少女,每一人的身手,都较死亡使者略高,所以东方瑛一时之间,还不容易得手。
“住手”
接着是一声凄哼。东方瑛口血飞溅,暴退丈外。
场中,多了一个肉球也似的怪人,两眼青光熠熠,直照向宇文烈。
六名少女业已垂首躬身,齐称:“参见太上!”
宇文烈心头一震,太上,太上是谁?难道死城令主身后还有人?
那肉球也似的怪人,裂开血盆大口,一阵怪笑道:“小子,有种,竟然劳动老夫亲自出手,夫人,站开!”死城令主幽幽退开丈外。
宇文烈心念急忖:夫人?那这怪物是死城令主的丈夫了,那么也是白小玲的父亲,这筒直令人难以置信。
怪人三角眼一翻,颔下短髭蓬立如猬,以刺耳的声音道:“小子,你想如何死法?”
宇文烈心下不无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