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宗一非和真如和尚如果同属神风帮门下,帮主被陷死城,宗一非系奉何人之命保护自己?听口气似乎又不像神风帮徒,真如和尚责他丧心病狂,他要带回真如和尚按律治罪,真如和尚的口气在为帮主完成一桩心愿,不似叛帮,而宗一非最后又说以死向祖师赎罪。
真如和尚被杀,显系灭口。宗一非自杀,似乎是畏罪。这其中错综复杂,根本无法理出一丝头绪。
要解开这谜底,只有找到诛心人,他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父亲的下落,同时也可能知道死城内幕,当自己透露出母亲的死讯时,他为什么激动下泪,为什么追问母亲的墓址?……
不难想象,诛心人在整个的故事中,串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诛心人也许只是一个化名,他另外有本来面目。
他想到,师父的爱人杨丽卿,下落在死城。师父挚友无情剑客,被囚死城。
现在街道了父亲白世奇,也陷在死城。他考虑再三之后,决心闯一闯震慑武林的恐怖地域——死城。
他寻了一口枯井,把三手妖狐等的遗尸抛入井中,然后用土石掩好,宗一非和真如和尚,另外在后院分别掩埋,立碑为记。一切妥当,他离庙上道,目的地指向死城。
一路之上,他心中感慨万千,不知是喜、是悲、是恨、是爱。从母姓,并不是正常的现象,自从懂事起,就渴望知道离奇的身世,希望知道父亲是谁,然而母亲到死的时候,还是不愿提起,就因渴望忧郁,长期的隐恨,使她又目失明……
现在,总算知道了父亲是谁;然而他却是被武林正派视为魔鬼的人物。但不管如何,父子本性,即使付出生命,也得把父亲救出死城。
正行之间,只听一声极其耳熟的呼唤道:“烈兄慢走!”宇文烈止步停身,一条青影,倏忽到了身前,赫然是那不久前结交的沈虚白。
“贤弟别来可好?”
“托福,上次匆匆见面,又被那吸血狂人的弟子打了岔,连与烈兄谈话的机会都没有,烈兄遇难呈样,小弟我谨此祝贺!”
“谢贤弟关怀!”
“烈兄何往?”
“办点私事!”
“小弟我找得你好苦!”
“找我,什么事?”
“一个不幸,但也令人发指的消息!”
宇文烈一愣神,道:“什么消息?”
沈虚白满面怒容地道:“听说有不少武林人,在仙霞岭地区之内,搜索令先师的遗骨!”
宇文烈登时血脉贲张,杀机上涌,厉声道:“有这等事?”
沈虚白一颔首道:“这消息不假!”
“那些人目的是什么?”
“差不多都是先师铁心修罗生前仇家!”
“他们敢惊动死人骸骨!”
“所以令人发指。”
宇文烈沉声道:“贤弟,谢谢你传讯,再见!”
沈虚白横身一拦道:“烈兄要到哪里去?”
“赶回仙霞岭!”
“允许小弟同行吗?”
“这……”
“如果烈兄另有隐衷,小弟不敢勉强要求同行!”
宇文烈冷冷地道:“这事似乎不该偏劳贤弟?”
沈虚白满面诚挚之色,道:“烈兄这话岂非见外,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如果一个不周,损及令先师遗志,烈兄势必遗憾终生,小弟不才,但自信还能敌得住几个人!”
宇文烈大感为难,他不愿任何人知道他师父埋骨之所,那洞窟十分隐僻,而且业经封闭,外人要发现极难,他之所以急着赶去,一方面以防万一洞窟被以现时好设法保全师父遗骸,另一方面师父既已辞世,他老人家生前的过节,该由自己一力承担,但沈虚白说的也不无道理……
心念数转之后道:“如此贤弟请!”
蓦地,一个冰寒彻骨的声音道:“慢走!”
宇文烈与沈虚白同感一怔。
一个佝偻的老太婆,柱着拐杖,从官道侧面的林中,慢吞吞地踱了出来,老太婆干精瘦小,两鬓现霜,看样子一阵风来就可以把她吹倒似的。
宇文烈投与沈虚白询问的一瞥,沈虚白困惑地摇了摇头,可能他也不知道这老太婆的来路。
老太婆径自来到两人身前,直了直佝偻的腰背,昏花无神的双眼向两人一阵打量,冷冷地道:“你俩谁是宇文烈?”
宇文烈剑眉一紧,道:“老人家有何指教?”
“你就是铁心修罗的传人宇文烈?”
“是的!”
“如此随老身来!”
宇文烈心头一震,骇异至极地道: “要晚辈跟您老人家去?”
“不错!”
“去哪里?”
“到了就会知道!”
“老人家如何称呼?”
“到时候会告诉你!”
宇文烈心火大发,冷哼一声道:“您老人家凭什么要晚辈跟您去?”
老太婆拐杖一顿道:“没有这么多废话,你走是不走?”
宇文烈冷冰冰地道: “晚辈尊你是武林前辈,不与计较,请吧!”
老太婆干瘦的面颊抽动丁两下,怪笑了一声道: “小子,你不走?”
“晚辈有要事在身,失陪了!”说着,转身举步……眼一花,老太婆已横拦身前,身法之奇、快,令人咋舌。
沈虚白折扇一摇,冷冷地插口道:“老前辈既不道出原因,一味逼人走,未免……”
老太婆双睛一瞪,那本来无神的眸子,陡地暴射迫人寒芒,沈虚白后半段的话,被迫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小子,在我老人家面前,没有你开口的余地,识相的滚吧!”
沈虚白嘿地一声冷笑道:“老前辈未免欺人太甚。”
老太婆向沈虚白身前移了两步,语意森森地道:“欺了你又怎样?”
“不怎么样,晚辈并不善于恤老怜幼!”
“好!娃儿,难道你还敢动手不成?”
“事逼处此,也许会!”
“你还不配!”配字出口,拐杖已呼的向沈虚白罩身劈了过去,这一击,暗藏无数变化,奇,快,迅,辣,世无其匹。
沈虚白不甘示弱,折扇一圈,划了出去。“锵!”的一声大响,扇杖交击,沈虚白连退了三个大步,俊面大变。
宇文烈大是骇然,想不到以沈虚白的身手,竟然不堪这老太婆一击,这老太婆的功力,未免太吓人了。她为什么突然现身要自己跟她走呢?可能又是师父昔日仇家。
老太婆冷凄凄地道:“要不要再试试?”
沈虚白怔在当场,无言以应。
宇文烈半侧身正对老太婆,厉声道:“你老人家究竟意在何为?”
“要你跟我走!”
“总得有个理由?”
“当然有,但目前不告诉你!”
“那对不起,歉难从命!”
“恐怕由不得你?”
“未见得!”
“是你逼老身出手!”话声中,右手拐杖横扫而出,左手曲指如钩,迎头抓下,一招两式,配合得天衣无缝,令人闪避接招俱感无从。
宇文烈电闪后掠,数米之差,杖尖擦衣而过。
老太婆怪叫一声:“小子,好身法,看杖!”呼呼呼一连三杖出手,势如山崩海啸,电击雷轰。
宇文烈心颤胆寒,身形一连两闪,阎王剑以迅雷奔电之势斜撩出去。
同一时间,青影一晃,沈虚白弹身点出一扇。
“锵!”挟以一声闷哼。宇文烈踉跄退了五个大步,阎王剑虚虚下垂,虎口鲜血涔涔而下。沈虚白自己退到八尺之外, 口角沁出了两缕鲜血。
老太婆兀立原地,干瘦的面上,冷得像铁板,目光扫向沈虚白道:“娃儿,这是薄惩,记住,出手不能太阴损!”
沈虚白俊面青白相间,难看已极,可能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栽筋斗。
老太婆又转向宇文烈道:“能硬接老身一击,在武林中已属难能的高手,小子,走吧!”
宇文烈先向沈虚白瞟了一眼,道:“贤弟,伤得如何?”
沈虚白惨然一笑道:“还好,不碍事。”
宇文烈这才转目向老太婆道:“在下难以应命!”
老太婆厉声道:“小子,若非公主一再交待,我一杖砸扁了你!”
宇文烈不由大感震惊,这功高莫测的老太婆竟然是奉命行事的人,她口中的公主是谁?下人如此,主人的功力可想而知。同时所谓的公主,必定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为什么会派人邀截自己呢?
只有两个可能,第一, 自己是铁心修罗的传人,师父的死讯传出江湖之后,昔日仇家把目标指向自己。第二,因了那半片禁宫之钥。
第二个可能性最大,天台山中,群豪舍死忘生迫索当日持有人三界魔君,连天下第一魔这等魔头也不择手段夺取,其珍奇可见一斑。心念之中,脱口问道:
“您老人家所说的公主是谁?”
老太婆气乎乎的道:“你不配问!”
宇文烈冷傲之性大发,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尊驾别太盛气凌人,在下不吃这套!”说完,手中阎王剑归鞘,转向沈虚白道:“贤弟,我们走!”一弹身,斜掠出五丈有零,足尖一点地,眨眼到了二十丈之外……
“小子,你走得了吗?”语冷如冰,拐极已横挡身前。
宇文烈既骇且怒,冷哼一声,一掌劈了出去。老太婆竟然不闪不避,对这惊世骇俗的一掌,视若无睹。“砰!”的一声暴响,掌锋切正了老太婆右肩,一股反弹之力,把宇文烈震得连连倒退,手腕如折,而老太婆恍若没事人儿一般。
宇文烈亡魂大冒, 自忖修罗神功盖世绝学,虽说火候不足,但威力足可碎碑裂石,对方能硬承一击,依然无损,的确骇人听闻。心中急怒交并,他必须赶回“仙霞岭”,以防止师父昔年仇家损及师父遗骨,但要想脱出这老妇之手,的确不是易事……
沈虚白弹身到了宇文烈身后三丈之处,剑眉深锁,似在苦思对策。
老太婆似已不耐,一瞪眼道:“宇文烈,你走是不走?”
“在下不惯于受人胁迫!”
“要老身动手?”
“随便!”
沈虚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