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虚白面上浮起一层诡异之色,阴声道:“字文烈,此后相见的机会正多,你不必太目中无人!”
“滚!”
“有一天你会后后悔的。”
“再说一句我就劈了你!”
沈虚白一咬牙.弹身出场,白发老人戚嵩也跟着转身……字文烈横身一截,道:“阁下慢走!”
白发老者一愣,道:“什么意思?”
“阁下是否死城属下?”
“老夫不准备回答这问题!”
“阁下不要自误!”
“自误,什么意思?”
“若非看在姜瑶凤在上,在下早要你横尸当场了。”
白发老者斜里一晃,快逾电光石火的逸去。
宇文烈重重地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你们谁也逃不了!”
黄衣少女柳玉蝉盈盈移步到宇文烈面前,展颜一笑道:“字文相公,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改变了什么主意?”
“说实话,本门今天来此的高手不下百人之众,对禁宫之钥志在必得……”
“现在看出无法得到,所以改了主意?”
“那你就错了,凭良心说,你功力虽然超过我们原先的估计,但在百招之内.你胜不了我.而像我这种身手的,共有十人之多,如果来个车轮战,后果如何?”
字文烈心中虽感震惊,便表面上仍冷得刺人地道:“后果很难说,也许贵方付的代价一样超过你的估计!”
“这些不谈,反正我已改变主意,放手了!”
“有原因吗?”
“阁下愿意知道?”
黄衣少女柳玉蝉自顾自的粉腮一红,梨涡半现,明眸之内散发出一种令人陶然欲醉的异样光辉,期期艾艾地道:“因为。。。。。因为我……想和你做个朋友!”说完,不胜娇羞地掩口一笑。
宇文烈自经姜瑶凤的事件后,业已心如止水,即使真的是仙女下凡,也动不了他的心,他当然知道对方弦外之音,冷漠地道:“不是敌人便朋友.这话姑娘不说也是一样!”
“可是……”
“怎么样?”
“没有什么,我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
“别太自恃功力,真正的敌人,并不在这些业已现身的朋友之中。”
字文烈心头一凛,道:“谢谢姑娘的忠告!”
柳玉蝉含情脉脉地道:“相公如果你信得过的话,那东西暂时由我替你保管?”
“不必!’“你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而是不必要!”
“既是如此,愿相公珍重,再见了!”
说完,深深地注视了字文烈一眼,依依地转身出场,黄金城总管申无忌经过这短时的调息,已能行动,紧跟在柳玉蝉之后离开。
字文烈这时才注意到场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外围的群豪仍没有离开的迹象。
宇文烈大踏步向前走去,距人圈未到两丈,人圈已自动裂开,让出通路。
群豪在贪婪之驱使下,赶到天台山,有的志在必得,有的意存侥幸,还有一部分是得失无所谓,存着瞧热闹的心理。宇文烈掌震天下第一魔,已使群豪丧胆,此刻,谁也不敢轻捋虎须。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揉合了失望、沮丧、惊奇、骇凛……
字文烈不疾不徐地越过人圈,孤傲之中显得有些落寞。群豪纷纷纵身离开。
一阵疾风,从字文烈身旁掠过,一种本能上的反应,产生了一股反震的力量,竟然在意念之先,接着是一声低沉的惊呼。
字文烈目光如电,已隐约看出一个瘦小的黑衣人,他虽神功盖世,但对这种快逾飘风的身法,也不由为之咋舌。
凡是见到穿黑衣的人,使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死城,以他最近的经历,死城中人十九是着黑衣的。
走了一程,眼前已不见任何人影。宇文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先把禁宫之钥送到秘宫交与丈母娘,算是了却一段孽帐,然后闯死城,报父仇,索师债,了恩仇……心念之中,身形一紧,蓦地,一个声音道:“烈兄留步!”
字文烈一刹身形,一个青衫书生,已到了跟前,他,正是沈虚白,“小弟专候。”
“沈虚白,你最好离我远些,我恐怕会忍不住要杀你。”
“烈兄,小弟有件极为难的事,请烈兄帮忙……”
“住口!”
“烈兄,你我相交一番,这是第一次,向烈兄相求!”
“什么事?”
沈虚白阴阴一笑道:“小弟奉敝城主严命,务必要取得禁宫之钥……”
宇文烈先是一震,继而冷哼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何帮忙?”
“希望烈兄能帮这个忙!”
“把禁宫之钥暂借与小弟,回去交差!”
“你认为办得到吗?”
“烈兄会帮这个忙的!”
宇文烈几乎气炸了肺,俊面立时布满恐怖杀机,厉声道:“沈虚白.你最好快滚,否则……”
“否则怎样?”
“我劈死你!”
沈虚白阴森森地笑道:“烈兄下不了手的!”
“那你就试试看!”看字声落,手掌已扬了起来。
沈虚白的功力,比之现在的字文烈,可说是差远了,字文烈要杀他可以说是举手之劳,而他竟然若有所恃的毫不为意,淡淡地道:“烈兄,你如果真的出手,将悔恨终生!”
字文烈厉声道:“我有什么好悔?”
沈虚白好笑道:“因为嫂子在立等回话!”
“什么?”
“尊夫人姜瑶凤在等小弟我回话!”
宇文烈全身一颤,下意识地收掌退了一步,道:“她,等你回话?”
沈虚白脸色一沉,道:“字文烈,坦白告诉你,用禁宫之钥换你老婆的性命!”
字文烈登时如中雷击,想不到姜瑶凤会落人对方手中,以姜瑶凤的功力而论,这简直不可能的事,但沈虚白有所恃的模样,看来此事不假。
这种手段的确够卑鄙,也够毒辣。虽然他不爱姜瑶凤,甚至恨地,但她是他名份的妻子不假,让妻子落入别人的手中,在武林道上将无颜见人。
“沈虚白,你这只狗,我劈了你!” 暴喝声中,出手如电,一掌挥了出去,这一掌挟怒而发,其势岂同小可。
惨呼声中,沈虚白像断线风筝似的被震飞到三丈之外 砰然坠地,好半晌才挣起身形,一抹口边血渍,狞声道“宇文烈,你将后悔莫及!”
字文烈激怒如狂,重哼一声,弹身出爪,把抓住沈虚白,十指深陷入肉,血水从指缝问汩汩外冒。
沈虚白痛得口唇发紫,汗珠滚滚而落,犹自强嘴道:“字文烈,你。。。。。会后悔的!”
字文烈双目尽赤,几乎滴出血来,切齿道:“畜生,你当初曲意结交,原来别有用心,我宇文烈算是瞎了眼,现在,我要活活撕碎你!”话声令人不寒而栗。
沈虚白业已痛得面无人色,嘶哑着声音道:“字文烈,撕吧,姜瑶凤将比我更惨!”
宇文烈肝胆皆炸,厉声道:“她现在何处?说!”
“当然会让你亲眼看见她的。”
“她在那里?”
“你抬头看!”
字文烈抬头向高处一望,登时七窍冒烟,半壁间似有一洞穴,穴口姜瑶凤螓首低垂,被两个黑衣从一左一右地架住。
字文烈狂叫一声,提起沈虚白,向那山洞射去。洞口人影瞬即消失。
眨眼间,登上半峰,果然是一个深约五丈的岩穴,穴中,环列着十个黑衣人,姜瑶凤被绑在穴底一个十字形的木架上,旁边两名黑衣汉子,分执牛耳尖刀,*在她的胸前,她似被制了穴道,虚弱的毫无反应,宇文烈闪身入洞。
“站住!”一个面如僵尸的黑衣中年人,大声喝止。
字文烈在姜瑶凤被缚的木架三丈处停下身来。
黑衣中年人声如狼嗥了似的道:“字文烈,放了他!”
宇文烈心念一动,道:“你们先放人!”
“办不到!”
“那我先劈了他?”
“你敢动他一动,这女人的双臂将先被削落。”两个黑衣汉子的牛耳尖刀,移到了姜瑶风的双肩。
宇文烈咬了咬牙,把沈虚白摔落地上。
两个黑衣人立即把沈虚白扶到一旁,敷药治伤。
面如僵尸的中年汉子嘿嘿一阵冷笑道:“宇文烈,我们可以谈谈了!”
宇文烈目眦欲裂地道:“阁下如何称呼?”
“万亦秋!”
“在死城中是什么身份?”
“告诉你无妨,巡察总监!”
“你交出禁宫之钥,我们放人!”
“如果在下不交呢?”
“你会交出来的!”
“阁下相信如此?”
“当然,你不会让妻子平白牺牲。”
宇文烈苦苦思索了一阵,寒声道:“好,我答应!”
巡察总监万亦秋得意地一笑道:“如此拿出来吧!”
“且慢,你们把她怎样了?”
“没有什么,暂时封住了穴道而已!”
“解开她!”
“现在还办不到!”
“至少我得同她谈几句话。”
“这办得到!”说着回头道:“先解开的哑门、灵泉二穴!”
两黑衣壮汉之一,迅快地在姜瑶风颈间一连两点。
姜瑶凤哼了一声,抬起头来,双目骤然滚泪,凄然唤了一声:“相公!”
宇文烈心中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他不爱她,但她是他的妻子,当下微显激动地向前跨了一步,道:“你没有事?”
万亦秋冷冷地道:“字文烈,可以交出东西了!”
姜瑶凤恨毒地扫了洞中的人一眼,道:“相公,交什么?”
“禁宫之钥!”
“不能!”
“这是换取你生命的代价。”
“不能,这是先父的未了心愿,你走,别管我!”
“我有责任让你脱险!”
姜瑶凤厉声道:“不行,禁宫之钥不能交给他们!”
宇文烈面上的肌肉抽动了数下,沉声道:“我已决定这样做了!”
“我会恨你,至死恨你!”
“你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
“先父,家母,我不能让他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