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事有未可对人言!”
“是!”
“你来少林做什么?”
欧阳治一指宇文烈手中的柬帖道:“为此而来!”
字文烈心中一动.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死城柬帖,要想迫各门派订城下之盟?”
“你的目的是什么?”
“奉师命传语各门派届时出席,以免发生血腥惨案……”
“令师赞成此举?”
“不!”机警的把目光朝四下一扫,压低了声音道:“家师与一个叫诛心人的前辈,正筹对策!”
“哦!”提到这青衣蒙面的诛心人,宇文烈内心大是激动,这在他是一个难解的谜,前后两诛心人似乎同出一源,而且都对他异乎常情的关怀,也好象都明白他的身世,的确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欧阳治又道:“嵩山百里范围之内,都有死城的密探活动,武林大会流产,就是他们的杰作。”
“这我知道。”
欧阳治郑重地道:“武林浩劫就在目前,前辈是否打算有所作为?”
字文烈哈哈一笑道:“啖鬼餐妖,这便是我的作为!”
“前辈功力通玄,但大厦将倾,独木焉能……”
“你的意思要我与老偷儿等联手合谋?”
“正所愿耳,不敢请耳!”
“嗯,你口锋不错,令师现在何处?”
“由此东去的五虎岭朝阳观中!”
“好,我这就去找他!”
欧阳治讪讪一笑,期期艾艾的道:“前辈……晚辈想……”
宇文烈索性前辈装到底,大刺刺地道:“什么事?”
“晚辈想……想……”
“想什么?”
“想请赐给那块牌号!”
“这个?”
“是的!”
“连柬帖一并拿去吧!”
欧阳治笑嘻嘻的双手接过柬帖和那块秘字第四号的圆牒,恭施一礼道:“晚辈就此谢过!”
“不必了!”
“前辈请便,这残尸由晚辈收拾!”
“你索取这号牌何用?”
“这个……前辈日后自知!”
字文烈略一思索,倏有所悟,冷声道道:“老偷儿易容之术,天下无双,有其师必有徒,我明白了,不过我警告你,死城不乏绝顶好手,你得特别谨慎,别偷鸡不着蚀上一把米!”
“敬谢指教!”
“我走啦!”字文烈身形一弹,如一溜轻烟般向山脚飘去,风中豪情万丈,他亟需要与空空祖师和那后来的诛心人见面,死城所召集的万流归宗大会,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如果应付不当,势将遍地魔焰,在这大前提之下,个人恩怨情仇,似乎显得次要了。
他不期然地想到了鬼婆师徒,如果他师徒被死城利用的话,武林的命运就更加危殆了。
一正二邪之中,不死仙翁与鬼婆又先后现身江湖,另一邪孽道不知是否尚在人间?
不死仙翁精通先天易理之术,不知对当前危机,是否也有所打算?
下得嵩山,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分了。他到镇上寻了宿头住下,用饭之后,一个人倒在床上,静静地思索,他须要彻底地把思想整理一遍,以决定今后的行止步骤。
时当子夜,万籁俱寂。宇文烈忽被一阵轻轻的剥啄声惊醒。奇怪,深更半夜,谁来叩房门?
“谁?”
“我!”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声音。
“姑娘找谁?”
“找你!”
“姑娘知道在下是谁?”
“你不愿我说出你的名字吧?”
宇文烈这一惊非同小可,目前,除了鬼婆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门外莫非是鬼婆的传人邱雯,她怎知自己落脚在这小旅馆中呢?当下怀疑的道:“姑娘不会找错人?”
“不会!”
“可否先示芳名!”
“见面你就知道!”
字文烈无奈,只好穿衣起床,照蒙上那方紫色丝巾,弹去灯花,把油灯拨亮,然后拉开门栓。房门一开,一个黑衣蒙面女子闪身而入,随后带上房门。
“呀!是你!”宇文烈大感激动,来的正是救他出死城牢房的那神秘少女。
“请坐!”
蒙面女毫不客气的侧身朝桌旁椅子上落座,幽幽地道:“晚上你还蒙面?”
“彼此,姑娘上次援手之德,在下没齿难忘,可否请示真面目?”
“时机未到!”
“请教芳名?”
“以后再说吧!”
宇文烈不由一窒,对方为什么要如此神秘?当初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她怎会出入死城而无阻?目前她又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踪?
谜,难解的谜?如果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以他的性格,不揭下对方的面巾,也下了逐客令。
“姑娘深夜光临,必有指教?”
黑衣蒙面女一颔首道:”当然!”两缕眸光,从薄如蝉羽的面纱中隐隐透出,精湛但极为柔和。
宇文烈忽想起一件事来.低声道:“姑娘对死城似乎十分熟悉?”
“怎么样?”
“在下想请问一个人的生死下落。”
“谁?”
“白世奇!”
蒙面女娇躯似乎微微一震,道:“你打听这人做什么?”
“这……在下系受人之托!”
“他没有死,我只能这样告诉你!”
宇文烈大是激动,颤抖着声音道:“他尚在人世?”
“不错!”
“现在何处?”
“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姑娘也在找他?”
“嗯!”
“那又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字文烈大感失望,但既知父亲尚在人世,失望之中仍有无限的喜悦,“白世奇”三个字在武林人的心目中,是巨奸大恶,二十多年前他在武林所造的血劫,至今深印每一个武林人的心头,然而骨肉天性,父子终归是父子,他必须找到他,一方面澄清身世,另一方面,揭开母亲含报以殁之谜。
蒙面女子一顿之后,接着又道:“我们来谈正事!”
字文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对了,请姑娘说明来意!”
黑衣蒙面女了沉默了片刻,似在考虑一件重要的事情,然后才沉声道:“我受人之托,给你送一件东西来!”
宇文烈不由一震,道:“什么东西?”
“你最迫切要得到的东西!”
“姑娘受何人之托?”
“一个痴爱着你,为君憔悴为君愁的人!”
“是……女的”’
“难道还男的?”
“她……是谁?”
“白小玲!”
“哦!白小玲!”一个绝世姿容的绿衣情影,立时浮上宇文烈的心头,然面,接着而来的是椎心的痛楚,他不但有妻子,而且容貌已毁,此生难以见人,尤其甚者,她母亲似乎与他来谋一面的父亲白世奇有极深的仇,这些,使他对这份爱情没有半丝考虑的余地。他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黑衣蒙面女讶然道:“噫,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
“凭心回答我,你爱她吗?”
“爱,但我不能!”
“为什么?”
宇文烈沉痛的道:“姑娘,我的脸……”
黑衣蒙面女淡淡的道:“她不是爱你的面孔,是爱你的人!”
宇文烈内心一阵抽搐,激动地道:“她……知道我的脸……”
“知道,她不在乎,这更坚定了她对你的爱!”
字文烈激动万分地叫道:“不!不!我不能!”
黑衣蒙面女声音忽地变得激动,颤抖地道:“你……忍心让她失望而死?”
“死?”
“不错,她为你而活!”
“不!不要……宇文烈早已死了,死在死城的牢房中!”
“可是你并没有死!”
“与死又有什么分别?”
“不是男子汉应有的气概!”
字文烈激动得全身籁簌而抖,他不能忘记溪水中照见自己额上焦烂的烙痕那一刹那的感触,比死还难受的感触,像囚犯在公堂上聆听被宣判死刑。
“姑娘,我们是否可以不谈这些?”
“好,不过我告诉你,不谈并不能解决问题,你慢慢地考虑吧!”
“在下没有任何可考虑的了!”
“也许有那么一天,现实会改变你的观点!”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什么意思?”
“原因不止这一点啊!”
“说说看?”
“我已有妻子!”
“她明白这一点。还有?”
“她母亲与先师有仇!”
“业已放弃了。还有?”
“还有就是……”他几乎脱口说出她母亲与自己的父亲极深的仇,一想不妥,自己的身世还不到公开的时候,话到边,顿然止住。
“还有什么?”
“不说了!”
“你有难言之隐?”
“在下不否认。”
“我不逼你说你不愿说的话,现在东西拿去!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长形小包,递了过去。
宇文烈激动不已地接在手中,道:“我可以打开它?”
“当然!”
宇文烈撕开了包布……
“呀!”他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床沿,双目大张,全身抖个不住。布包中,是那半片被劫的禁宫之钥。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禁宫之钥被死亡使者从他妻子姜瑶凤手中抢走,后来事实证明死亡使者是死城属下的金牌级高手,就是说这被视为瑰宝的禁宫之钥,已落入死城。白小玲如何能到手的呢?这确实是匪夷所思的事,令人难以置信。
黑衣蒙面女道:“你很感意外?”
宇文烈颤声道:“不但意外,而且惊奇,在下的确料想不到!”
黑衣蒙面女幽幽的道:“这东西得来不易,她冒了生命之险!”
“在下永远记住一份盛情。”
“好说,为了你,她可以做任何事,即使要她去死!”
宇文烈闭上了双目,怆然道:“我欠她的太多了,我能给她什么呢?”
“她对你有一个要求!”
“要求?”
“是的,是请求,不过你别误会她是因了这禁宫之钥而提条件。”
“是,在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