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接道:“莫非伤害小姐的那些人已经溜进来?”
沈胜衣道:“只怕就是。”
萧羽张目四顾,周围却没有人踪。
沈胜衣道:“在秘密未找到之前,他们暂时是否会出现的。”
萧羽奇怪地道:“什么秘密?”
沈胜衣说道:“这只有你们小姐才知道。。
萧羽转望云飘飘,看样子,他亦是毫不知情。
云飘飘的目光却反落在最后的那块石碑之上。
十四把利剑,一个字——
杀!
森冷的剑芒,惊心动魄的凶字!
云飘飘突然又举起脚步,向那块石碑走过去。
萧羽不觉跟前去。
——秘密莫非就是在这块石碑之上?
沈胜衣心念闰动,盯着云飘飘。
云飘飘在那块石碑之下停住脚步,眼神逐渐的变得迷蒙起来,但突一清。
她的身子连随拔起来,叭的一掌拍在杀字的第一剑的那把剑柄之上!
“喀”一声,那柄剑突然弹了起来,其余的十三把剑相继一一弹起!
“喀喀喀”瞬间接连又十三下异响。
异响声绝,变成“杀”字的那十四支利剑完全水平弹出,但剑柄仍然嵌在石碑内!
那十四把利剑没有一把伤害到云飘飘,她仿佛已经预先算准了时间,距离,一掌拍下,身形使自倒翻,凌空落下!
即时又再喀喀喀一阵乱响,那块石碑竟然贴地缓缓转了一个半弧,原来石碑压着的地面同时现出了两个地洞,左右各一个。
沈胜衣萧羽都看得目定口呆。
云飘飘也自一呆,旋即举步走向右边那个地洞。
那个地洞并不深,并排着三个铁箱子,云飘飘俯身捧起其中之一,在地洞旁边放下,打开来。
铁箱内放着珍贵的珠宝,还有一叠银票。
右边那个地洞之内也是放着三个同样的铁箱子。
这六个铁箱子若是都载着银票珠宝那些东西,加起来无疑就是一笔庞大惊人的财富。
在这个任何人都可以进出的院子地下,竟然埋藏着这一大笔财富,实在是出人意料。
这虽然并不是一个秘密的地方,却比任何秘密的地方都还要秘密。
云飘飘望了一眼,回顾沈胜衣笑道:“这相信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秘密了。”
沈胜衣一笑道:“相信就是。”
话声甫落,石碑左侧那株白杨老树突然齐中裂开,一个褐衣人从中飞出。
褐衣人右手一支长剑,连人带剑飞刺沈胜衣后背要害!
雪亮的剑锋灯光下刺出了一道林冷辉煌的品芒,简直就像是—道闪电!
云飘飘面向沈胜衣?正好看在眼内。
那道闪电也似的剑光刹那有如利锥一样,仿佛钻入了他的眼瞳,钻入丫她的脑髓。
地浑身有若电殛,激烈的一颤。
—一裂开的树干,藏在树干之内的杀手,尖锐的利剑,灼目的光芒!
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木郎君?”云飘飘突然失声惊叫!
萧羽的一番话,已经令她想起了过往不少事情,木郎君那一剑更完全挑起她的回忆?
忘我七夜,现在她终于恢复了自我!
惊呼声未落,剑已经刺至!
沈胜衣反应果然敏锐,那刹那之间,偏身猛一闪,已让开刺来一剑?
木郎君剑刺空,剑势未绝,一声叱喝,“哧哧哧”连刺十七剑!
沈胜衣倒踩七星步,一一闪开!
木郎君运剑追击,毫无表情的面庞之上倏的露出一丝阴狠的冷笑!
云飘飘适时又一声惊呼道:“小心地下!”
语声未尽,她的身子就一仰,紧接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半寸—截的剑尖从她的前胸穿出来!
剑是从她的后心刺入去,短剑!
短剑握在萧羽的右手之中,他忠实的面容不知如何是已变得狡猾。
狡猾如狐狸!
云飘飘忍痛回头,突然道:“你不是萧羽?”
“我的确不是!”萧羽左手住面上一抹,扯下了一块人皮面具,同时拉下了帽子。
面具后又是一个面貌。
金发高鼻。
云飘飘呻吟着道:“金郎君!”
金郎君纵声大笑,道:“你现在总算已经完全恢复记忆,可惜太迟了。”
云飘飘冷笑道:“你这次不用弹丸暗算我了么?”
金郎君道:“一次的教训已足够!”
他狞笑接道:“这一次你若是仍然能够死而复生,我才真的服了你?”
云飘飘没有回答,头一栽!
金郎君大笑拔剑!
剑才一拔出,他的笑声就断绝,笑容亦同时僵结!
那刹那云飘飘的身形有如鬼魅一闪,右手一探,捏住了金郎君的咽喉!
喀一声,金郎君的咽喉立时被捏断!
云飘飘方才原来只是故作断气。
她现在仍未曾断气,金郎君反而断气了。
到底是杀手之中的杀手,一击即中,一中致命!
她瞪着金郎君,喘息道:“你能够活一次的,我已服了你!”
金郎君没有回答,那刹那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百分之一百的死人!
他的眼睛却仍然睁大,充满了疑惑,好像死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云飘飘一松手,金郎君倒在他脚下,她自己亦摇摇欲堕,双手—伸,抱住了旁边那最后的一块石碑。
鲜血从她的胸膛涌出,溅红了苍白的石碑。
云飘飘第二声惊呼入耳,沈胜衣瘦长的身子就往上拔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小心地下,只知道云飘飘那样叫一定有用意。
他的身形才拔起,—双手就裂土穿出,猛一抓!
若是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双脚例会那双手抓住,这完全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听以土郎君完全意料不利沈胜衣竟然会拔起身子,—双手仍然碰土抓出!
一抓抓了一个空,那双手亦不由得一顿。
沈胜衣人在半空,往下望一眼,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心头不禁—凛。
这时候,他亦已瞥见云飘飘被那个萧羽一剑穿心,身形自然间半空一折,向那边射落!
他身形方动,木郎君那支剑已刺来!
尖锐的长剑毒蛇也似刺向要害。
沈胜衣轻叱一声,右手剑划出,铮铮铮连接十七剑,身形落地,一沾即起!
“噗”一声那片地面刹那裂开,土郎君双手急抓而出,又是抓了一个空!
沈胜衣身形一拔两丈,斜斜落在第六块“杀”字石碑顶上!
木郎君人剑追击!
土郎君亦好像知道沈胜衣不在地面,同时破空飞起来,三叠的那支铁铲一抖成一,凌空铲向沈胜衣双脚,正好配合木郎君那支剑的攻势!
剑刁攒,铲威猛!
沈胜衣接木郎君六剑,倒退一步,让开土郎君威猛一铲。
土郎君把握机会,一脚踏上了石碑,木郎君却已被沈胜衣剑上潜力震了下去。
一踏上石碑,土郎君那把铁铲立即挥出,“狂风扫落叶”,一式三变,三变十五铲疾攻了上前!
石碑上阔不足两尺,长亦七尺不到,土郎君铁铲乃是长兵,施展不开无话说,一施展开来,当然是占尽威势!
铁铲未及身,劲风已激得沈胜衣头巾衣衫猎猎的飞舞!
沈胜衣没有硬接,腰一折,石碑上翻落,木郎君的剑已在恭候,剑一引,十七剑刺出。
谁知道沈胜衣身形才翻落一尺,双脚已横裹一缩一蹬,蹬在石碑上,借力使力,下翻的身形立时变了横飞!
木郎君十七剑刺空,沈胜衣已落在云飘飘的身旁。
云飘飘正伏在石碑上,都看在眼内,立时道:“不要管我,快杀他们!”
沈胜衣望了云飘飘一眼,道:“你伤得非常重。”
云飘飘居然还笑得出来,道:“这次只怕真的要死了。”
沈胜衣勉强笑道:“胡说。”
云飘飘笑接道:“你这次若是仍然有办法保得住我的性命,非独我,相信华陀扁鹊也得服了你。”
沈胜衣笑叱道:“还要胡说。”
他虽然在笑,谁也看得出他笑得实在很勉强。
谁也都应该看得出云飘飘已经去死不远!
沈胜衣又何尝看不出来?只是七日相处,他已经将云飘飘当做朋友看待,对于一个将死的朋友,有些话虽然明知谎话,也是要说的!
云飘飘明白沈胜衣的心意,苦笑道:“这不是胡说,你的心意我也明白的。”
沈胜衣无言。
云飘飘叹息,接道:“你实在是一个好人,可惜我没有那种好运,否则,早几年让我遇见你,或者我还不至于几成了杀手!”
沈胜衣道:“每个人都难免有错,就是我也没有例外。”
云飘飘道:“我却实在坏透了。”
她一再叹息,道:“相信我,周鹤与苏仙,我从来都没有伤害他们的意念。”
沈胜衣道:“我相信,否则你也不会让他们两人结合。”
云飘飘道:“苏仙并不是慧因神尼的弟子。”
“不难想象。”
“那次她到雁荡山,是为了刺杀慧因的。”
“奉你之命。”
“不错,慧因那个老尼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不足惜。”
“我知道她在出家之前,乃是声名狼藉的九尾妖狐。”
“你知道的倒也不少!”
“却也不多。”
“苏仙下嫁周鹤是得到我的同意,我也已经决定让她脱离七杀庄的了。”
“结果她还是回去。”
“因为她要暗中负担周家庄庞大的开支!”
云飘飘突然冷笑:“周鹤其实是一个大傻瓜,他平日招呼的所谓英雄豪杰,十有九都不是好东西。”
沈胜衣无言叹息。
云飘飘笑顾沈胜衣,道:“他能够认识你,也不知是什么运气!”
沈胜衣微喟道:“他结交的虽然十有九不是好东西,无论如何他本人的确是一个英雄豪杰。”
云飘飘不能不承认,叹息道:“严格说来,毕竟还是我拖累了他们夫妇。”
沈胜衣道:“这件事不能偏怪任何一个人。”
云飘飘倏的又笑起来,道:“今天怎样了,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