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面前这年轻人,自己可是尝过他的苦头,连鼓令三更,那声名久着的魔头,都栽在他手,他可知道凭自己这份艺业确实不敢有所侥幸,唯一的想法,就是来人,不知自己所负使命,而能以言语支吾过去,或可逃过今日之灾危。
当他正在盘算如何避免此灾难,而脱出拘绊时,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少侠蓝旌道:“卜大当家的久违了,上次蓝旌念你在江湖上无甚大恶,故而放过一遭,今日却是你自己找的,我想你卜大当家的,已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样,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解决?”
铁算子卜仁一听此话,心中大恐,惊惧的,一指少侠蓝旌道:“好狠的小贼,我卜仁哪一处得罪了你?竞要对我下绝手?”
蓝旌那威严自生的俊秀的面孔上,突地微露笑意,慢腾腾的道,“卜大当家的何用如此害怕,你还用不到那么急;要你死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假若你已够死的资格,同鼓令三更他们几个巨奸大恶一样,你就是有三条命,想来今天也脱不过,我不是指‘死’。”
铁算子卜仁一听,知道自己还未到死的时候,心内大定,知道既不是指死,那定是指自己的秘密了,但又确定不了,故装糊涂的,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少侠蓝旌道:“那么你是说什么?”
少侠蓝旌不屑的道;“卜大当家的,何用故装糊涂,我们明眼人眼里糅不进沙子,我看你还是拿出来吧!”
铁算子卜仁,明知无法隐瞒,但还是存着一点希冀,仍是装傻道:“少侠所指,老朽实是不知!”
少侠蓝旌,一整脸色,肃容道:“卜大当家的,这就不对了,你怀里的那样东西,还能放多久?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那是你自己找死,你可懂我刚刚所讲的那句话的意思?”
铁算子卜仁一听,神情一紧,突然作一决定,伸手向怀内掏出了一封火漆的信封,迅速的二手一合,就待将其毁于一旦,就在他双手似合未合之时,突感双肘一麻,一股吸力,信封脱手飞出,业已到了少侠蓝旌之手。
铁算子卜仁一看,只急得双目冒火,鼻尖见汗,待到自己的双肘复原,突然恨声道:“好小子!算你狠,我铁算子卜仁,算是栽到家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竟是扬长穿林,消失于暗夜的茂林繁影之中。
此时,鬼影子褚老侠向少侠蓝旌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好快呀!”
少侠蓝旌笑笑,说道;“我们也不过是同褚老爷子您差了半日时光,在昨日,我们就碰到了铁算子卜仁和驶风手驾车飞驶而过,因而引起了我的注意,就同馨表妹找捷径,同马骅骝的那异种名马,赛了赛脚程,昨夜在前面驿站,探出了马车中人是铁算子卜仁,而且也听出了他们的目的地竟是甫江府,故而我们就尾随着他们,来到此处,又发现了老爷子同苗大侠,更看到了旆弟,我这才知道,原来褚老爷子是同鱼伯伯约在此处交换徒弟来了?谁知旆弟竟如此大胆,去招惹铁算子卜仁,本来我想阻止的,后来见您同苗大侠都已出面,所以,我就不管了!”
鬼影子一听,笑了笑,未作去示,此时树上纷纷跳落下了白姑娘与旆儿,脱弦前苗天。
小蓝旆却对脱弦箭苗天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谁的轻功比你还好?”
脱弦箭苗天,闻到此言,笑一笑道:“你真的想知道吗?知道了就不要穿功箭了吗?”
小蓝旆坚定的点点头,唯恐讲话耽误时间,只是瞪着那一双秀目,眨也不眨,看着苗天,等待他的回答!
脱弦箭苗天看到此种情形,不忍再逗他,这才伸手—指鬼影子道:“第一位是褚前辈,你相信吗?”
小蓝旆满意的点点头.
苗天稍顿,一指少侠蓝旌同白宁馨姑娘道:“第二第三位,就是你哥哥同你表姐1”
小蓝旆的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似的,满脸不屑之色。
脱弦箭苗天却一脸正经的道:“你不相信是不?假若我眼光不错,也不怕褚前辈见怪,若论轻功,恐怕连大名鼎鼎,可以吓唬小鬼夜哭的鬼影子褚前辈的轻身功力,也要略逊少侠同姑娘半筹!”
小蓝旆一抹不信之色顿失,却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师父,冀思求一个证明。
出乎意料之外的,鬼影子褚老侠,却摇摇头,叹口气,又点点头,井未作声。
小蓝旆甩开白姑娘之手,却来到鬼影子褚老侠身前,仰脸道:“师父你又摇头叹气.又点头不吭!这到底是个什么答复呀?”
少侠蓝旌向小蓝旆叱道:“旆弟不可调皮,苗大侠是哄你玩的!”
此时鬼影子褚老侠,却开口向小蓝旆一脸正经的道:“师父摇头是想到了师父的轻功差劲,叹气是叹师父老了,找不到好传人,点头是承认苗老弟所说,不吭吗?就是想问你个问题。”这种正经的脸色,却是鬼影子,很难见到的神情,故而小蓝旆一挺身,肃然的道:“师父要问旆儿什么问题?”
鬼影子褚老侠道:“你可知道,你哥哥同你表姐的轻功是师父我传授的?”
小蓝旆点点头。
鬼影子继续道:“他们得先后天之助,有此成就,能青出于蓝,为师是大为欣慰.不怕他俩笑我怎么自私,师父是以鬼影子享名江湖,以前在武林中,确实不作第二人想,可是现在他们却比为师要强,而你是师父的传人,将来若是不如他们,或是同他们一样,那可不就给师父丢人了吗?
你说是不是?”
小蓝旌严肃的点点头!
鬼影子褚老侠继续道:“我此次回谷,本来是想将那儿一切妥为安排后,即四出找寻苗大侠,设法劝他来同我共同来调教你,使你日后,仍能以轻功称雄武林,适巧在谷中,碰到你哥哥同你表姐,将鼓令三更击落谷中毙命,而我在半路上,又探听出了北邙恶道诛心,业已投入秘门之中,为了除去此獠,减弱敌人实力,才让你哥哥同表姐同赴北邙一行,谁知巧得很,正碰上了苗大侠,是我用种种方法,使苗大侠一步步进入我的圈套。答应了我的请求,假若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可以回谷了。”
小蓝旆道:“既然我们要回谷,师父干么不就在那儿就近让我回去,反而还让我回到洞庭,又让鱼伯伯在一月后至此来同师父会面呢?”
鬼影子道:“真是傻小子,你回洞庭后,你鱼伯父可曾将以前你所学的水功考究过你?”
小蓝旆又点点头。
鬼影子此时嘻嘻一笑,道:“喝了几口水?”
小蓝旆羞红的脸儿低下去,轻轻的说了声“三口”,并且,伸出了三个指头。
鬼影子突然道,“现在你在水中,遇上敌人,还会不会喝水?我是说任何一种情况之下?”
小蓝旆此时却兴奋的、坚决的、满有信心的道:“不会,绝对不会.”
鬼影子道;“我不让你回洞庭,你能学到这个么?要知道,你鱼伯伯在江湖上的水性,无人能与之比拟,凭的就是这个本领,现在你却得到了,可要好好的练才行呢!莫辜负了你鱼伯伯的一番心意碉!”
小蓝旆这才知道,原来是为了这个。
此时,少侠蓝旌突地一转身,面向驿站方向,树林阴影中喝道:“什么人?”
几个人闻声知警,倏的都各自分散,闪入阴影之中。
却听到一个苍劲的声音传来道:“旌儿好精纯的内功,是我那么略微碰到了枯枝,都瞒不过你呀!”
刹时间,自暗影中走出了一位长髯飘拂,但却甚为清癯的红颜老人,一身渔人打扮,黑夜中,犹是身挂大草帽于肩上,赤足卷腿,—身短打,甚是清奇利落。
老渔人身后,竟是跟着那驾驶驿车的驶风手马骅骝,此时诸人业已聚拢,脱弦箭苗天一见驶风手马骅骝,不由得暗自提聚真气,而驶风手马骅骝,何尝不是如此。
蓝旌业已觉出二人之情况,乃假装不知,迈前一步,挡在二人中间,白姑娘亦似是觉察,竟也跟着与少侠蓝旌站了个并排,二人会心的看了一眼,然后很自然的向老渔人双双深施一礼道:“见过鱼伯父!”
老渔人正是送蓝旆来此的洞庭渔隐鱼老侠,见状哈哈一笑道:“还早,还早,免啦,免啦!”
“还早,还早!”听在白姑娘耳中,不禁俯下首去,羞得再也抬不起头来,不期然的竟一闪身高开蓝旌。
蓝旌却幸福的看了一眼白姑娘,恰巧白姑娘亦正在偷视着他,二人交换了深情的一瞥,心中不觉都充满了幸福。
蓝旌假装不知鱼老侠话中之意,竟稍一斜身,向鱼老侠一指身后侧的脱弦箭苗天道;“伯父,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脱弦箭苗天,苗大侠,前些日子应褚老爷子之邀,回谷传授旆弟轻功!”
谈至此处,一指鱼老侠身后的驶风手马骅骝道:“只不知这位是…”
鱼老侠赶紧道:“来,我给你们介绍。”接着一指身后的驶风手马骅骝道:“这位是我的内侄,马骅骝,江湖中人称驶风手。”
话至此,回头向驶风手马骅骝道:“来,骅骝,来见见江湖异人褚老爷子,他就是那江湖中令宵小闻名丧胆,能令小儿夜哭的鬼影子!”一指鬼影子褚老侠后,见驶风手马骅骝恭谨的向鬼影子深施一礼,方待介绍别人,鬼影子却一闪身躲了开去道:“免来免来,我老人家,向不受晚辈之礼!”
鱼老侠哈哈一笑道:“受礼也罢,不受礼也罢,你已经还不清这债了,可别忘了刚刚他是为何到了你们房中去的,你就斟酌着怎么办吧!可不是老朽敲你的竹杠。”
鬼影子一听,真是被说得愣在当地,狠狠的呸了—声,吐了一口浓痰,井用脚狠踏。
鱼老侠可不管他怎样,倒转来,用手一指少侠蓝旌道:“这就是掌毙鼓令三更的少侠蓝旌,以后你们要多亲近亲近。”二人同时一抱拳,道声久仰,鱼老侠一指白姑娘道:“这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