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呜呜……我可以……相信吗?”
“当然可以。这是西琉的皇帝给你的承诺,明天一早,我马上就宣布你为哥哥的继任者,只要立你为东宫太子,就算是司珐尔也不能再将你赶出去了。”
飒亚早在宴席上就已经决定好这件事,和两年前不同,他已深谙宫廷的游戏规则。一旦不能公开的秘密被公开,就等于是浮上怡而非承认不可的事,要挽回也不可能。只要禧沙正式成为宫廷成员,司珐尔也就不再能以“讨伐叛党”不利于他。
幸好自己尚未有子嗣,立自己的皇弟为接班人,于情、于法制都有前例可循,照理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怕只怕……他,恐怕会大发雷霆,没有与他商量,便做下这决定……
笨蛋!飒亚在心中暗骂自己,要是凡事都得观望司珐尔的脸色,他这皇帝真可以不要干下去了。要学着离开司珐尔,自己去判断情况,并作出抉择,不能再将责任推卸,这也是独立重要的一课,万万不能忘记。
“嗯!那我就相信亚哥哥。”
破涕而笑的禧沙,抹去眼泪,天真无邪地说:“我好高兴,以后就可以一直留在亚哥哥身边了吧?放心,亚哥哥,我禧沙一定会努力快快长大,好快一点能帮助亚哥哥,这样亚哥哥就不需要司珐尔那坏蛋在身边了。”
咦?飒亚心口隐隐被刺了一下。
“不是吗?亚哥哥。”禧沙高兴地看着飒亚,却见飒亚面色一黯。
不需要……司珐尔……
不必留他在身边……
直到禧沙这么说,飒亚才理解到,自己与司珐尔在这世上,其实没有“必要”在一起的理由。羁绊是无形的,在他人眼中随时都可以切断的,甚至是他一声令下就可以让司珐尔永远消失在身边。
那,为何到现在,司珐尔都还在他的身边呢?
你是属于我的,飒亚。
啊……原来如此……原来没有司珐尔咒语般的话萦绕在耳边,没有他日日夜夜的以那双灰蓝的眸子拘束着,没有他紧紧相随如影的陪伴,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自己只顾着站稳脚步,居然连最基本的一点都不会想过,君与臣,原先就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联系而已。哪一天司珐尔不再是他的臣子,那么他们之间会剩下什么样的关系呢?
“亚哥哥!你怎么突然不说话,怎么了?”摇晃着他,禧色拉回他的注意力。
“没……什么。”
飒亚掩饰着自己心中的疑虑,笑了笑。“我只是很高兴禧沙这么为我着想。睡吧,明天还有狩猎活动,你以前连弓都拉不开,现在应该会一点了吧?”
“岂止一点,我进步很多喽。可是还比不上南夷露露殿下的厉害,她一个女人家却可以轻松地拉十石重的弓,简直和男人不相上下。”禧沙打个呵欠,缩回被窝里。
提到这名女子,飒亚才想到问禧沙。“你怎么会与南夷露露殿下相识的?”
“嗯?啊……是南夷露露殿下自己找上门来的,她说她有个心爱的男人在西琉,她想要重新夺回他,因此需要我……西琉这么遥远,我身上又无分文,想回西琉也不能回来,露露殿下肯收留我,带我回来,我当然就答应了。”
心爱的男人?夺回他?浮现飒亚眼前的是司珐尔与露露共乘一骑的画面。
“那个男人——是谁?”
揉着惺松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眼皮,禧沙语声蒙陇地说:“……她只说是……单姓……的……下等……很俊美的……哈啊……”
声音最后模糊不清的消失,禧沙已然进入梦乡,飒亚却反而睡意全失。
单姓的恋人?夺回恋人?这就是南夷露露来的目的?
她打算作什么?那个恋人该不会就是司珐尔吧?他们以前不只是认识,同时也有过情人的关系——
就算是,现在司珐尔身为西琉力撑一方的重要大臣,那女人打算怎么样要回他。
他?
司珐尔又如何?他可有意和那女人重温旧梦,再续前缘?
飒亚咬着指尖,万般想象都在他的脑海中窜过,交织成一个又一个不安的问号。也许,这是司珐尔的私事,与他无关,到底司珐两会怎么做,自己也无权置啄,但——
“阿山。”
飒亚匆匆地走到门边,召唤着自己的贴身侍卫长,并且要他附耳上前,低声交代着。听到他的吩咐,一时间露出错愕表情的护卫长,困惑地站在原地不动。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去。”
“是。”
护卫长万分疑惑地低下头,心中直纳闷着:为何陛下竟要求他去找来一套侍女的衣裳,并且还交代要避开他人眼目,偷偷的拿给他?
第五章
深夜的敲门声又响又重,往往捎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司珐尔尚未入睡,虽然夜已深浓,但在漫漫的寂寥长夜里,没有喝两杯睡前酒,就无法入睡的习惯,是自从飒亚下了“禁令”之后所养成的。没有怀抱着他入睡的事,不梦也罢。
“谁?”懒懒地他问着。
应声的是老管家,他隔着寝室门板,有些不知所措与惶恐地说:“主人,有位自称是宫廷护卫长的人来访。不知您见不见?”
阿山?这么晚了,为何跑到将军府来?再说……他不守着飒亚,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我在这里见他,让他进来吧。”
喀哒,门被推开了。想来是阿山直闯入府,管家拦也拦不下,可是阿山并没有走进门内,只是巨大的身躯像座小山般堵住了整个门口,脸上则是些许困窘。
“干什么?有话进来说啊!”斜瞥一眼。
阿山吞了吞口水,将身子往旁让出些许空隙,也露出隐藏在他身后的……一名头罩着绸巾,身着浅水绿色裙裳的侍女。
在搞什么?完全弄不清楚状况的司珐尔,终于从躺椅上起身,他瞪着阿山。阿山欲言又止地开了嘴,又说不出话来,反倒是他身后的人儿开了口。
“你去外头等我。”
这声音?司珐尔还在揣测之际,阿山已经点头,顺手将门关上离去。
“唰”一声扯掉头巾,喘着大气拚命以手搧风的人儿,一脸热得难受的皱起两道浓眉,掀起裙角说:“天杀的,想不到女人家的服饰这么束手束脚,飘来飘去的,一点定性都没有,害我直担心风会吹掀了底,露了马脚。真亏她们没人抱怨。”
“飒……亚?”天降惊喜也不过如此.。
“很抱歉,不是什么半夜三更投怀送抱的美女,就是我。”埋怨的俊秀脸蛋上写着些许尴尬,大概也是司珐尔过度吃惊的表情,使他有些下不了台阶吧。
“干么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我又不是第一次偷来你家。你这儿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光是要通过门前的护卫就大费周章。要不是我早忘了你家的鬼结界咒语是怎么念的,我就自己翻墙进来。”
话多是飒亚紧张时向来会有的表现,司珐尔看得出来,此刻飒亚八成连掌心都在冒汗了。至于他自己——兴奋过头加上多少有些不敢置信,深怕脸颊一掐就发现自己正在作梦的心情下,也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吗?”别让我一个人演独角戏!飒亚以灰眸嗔怒地瞪道。
说话?套句飒亚刚刚用的话,他此刻天杀的想要抱住他、亲吻他,吻得他晕头转向,哪还有话可说!
“喂!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就走人了!”尴尬到了最高点,飒亚再也忍不下去,跳起来转身就朝门边走去。
自然,不出两步,一股强劲的力道由后方牢牢地捕获住他的身子,铁条般的刚硬双臂紧紧地束住他的两臂,将他整个人禁锢起来。
啊,是飒亚的味道。他就在自己的怀里。这颤抖的美丽肩膀,他微带草香的丝发,以及红通通的耳后根……他真的在这里,不是梦也不是幻,更不是自己喝醉所看到的虚影。他是真的在这里!
司珐尔不觉莞尔低下头看看他被自己踩住的裙角——
“这身打扮很适合你,陛下。我没见过比你更要……嗯……窈窕高?的……仕女了。亏你能找得到合身的衣裳穿。”刻意恶质地微笑着,调侃邪魅的音调配合着手,暧昧地往他的腿上滑动。
“别闹!”他扣住了他的手。
可是司珐尔才没把这点小反抗放在心上,多久了?彷佛有一辈子之久,没有这样碰触到他。哪怕分别就算是一刻,对他而言都是恒久的折磨。
隔着丝绸的缎料,司珐尔摩擦着他大腿处的曲线,感受着底下富有弹力、紧绷的每一寸匀称筋肉,无须闭上眼睛也能描绘出这双美丽长腿的模样,因为他曾经不下千百次地以自己的唇膜拜过每一个地方。
从最敏感的、最不可告人的角落,到他不为人知、不曾被人看过的地方。
“为什么?女人家半夜三更地闯入单身汉的寝室,不正是希望“被闹”才来的吗?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负对方的期待,不解风情地做只呆头鹅,你说是吗?”咬上那抖颤不已的红艳耳垂,以舌头充分享受着它的柔嫩弹力,司珐尔揉着他大腿的手,渐渐地延伸到细腰后方,轻轻一揪。
“谁是见鬼的女人家,混帐!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马上、立刻把你的手从我屁股上移开!”窘到极处,使用着尖锐的口吻,飒亚拚全力在他手臂里挣扎起来。
“要是我坚持不放……你要拉开嗓门大叫轻薄、强奸吗?”格格得意的笑着,知道自己举止放肆,却毫无惧意的男人,此刻心中洋溢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喜悦。毕竟,这可是飒亚自动送上门来的。
此等好事,屈指可数,他又怎能不“珍惜”良机呢。
“司、珐尔——你别太嚣张了,朕是有事才来找你,不是来让你对朕行无礼之事。你要还想留着脖子见见明早的太阳,现在、即刻给我放手。”
“搬出皇帝的威仪这招不管用,亲爱的飒亚陛下。”
注入充分沙哑性感的惑人美声,撩拨着他的耳根也撩拨着他的人,由后方转战到前方的大掌,直捣弱处,扣着他年轻易惑的欲望,一握。
“这是什么?已经这么硬了,连亲嘴都没有,光是我的靠近就有这么‘热情’反应的证据,你还想强词夺理的狡辩吗?”
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大胆已经到达这种地步,飒亚张口结舌地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