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玉芝”冷笑说道:“她被武当派人追杀多次,你都从没赶去救她,反而一再要招她回去受罚,这就是一大证明,何用再说别的。”
长孙蕙道:“那你误会了,我之所以招她回去,就是要将武当派人的目标直接转移到我的头上,难道这样做还不算是为了她担当么?”
“黄山玉芝”又复冷笑说道:“你怎么担当!将她招回去以后,先将她痛打一顿,然后再将她当礼物一样,双手奉交武当派人,任凭处理。”
长孙蕙喝道:“胡说,本姑娘好歹也算走一方霸主,怎会那么无用。”
“黄山玉芝”问道:“那你要如何为她解决?”
“南岳仙姬”长孙蕙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何须你来过问,当然,为了平息武当派人的愤怒,对玉蝠有点责罚是在所难免。”
“黄山玉芝”笑道:“这就是啰,如今她跟著我,既不受责罚,也无人敢伤她毫发,你想她怎会那么傻,怎么可能弃我而去就你哩。”
长孙蕙点点头道:“我承认你或许是帮了她,但你这样做反而害了她,因为,她与武当派之间的仇恨只有愈结愈深,永远都无法化解得了,岂不是更糟么?”
“黄山玉芝”得意笑道:“那有甚么关系,只要我与玉蝠妹妹两人通力合作,联手拒敌,武当派人若是敢去找黄山寻衅,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十个杀五对,不到半年,定会把武当山的牛鼻子杀得干干净净,清洁溜溜。”
长孙蕙柳眉微皱道:“你两人那么做会引起武林人物的公愤。”
“黄山玉芝”冷笑说道:“引起公愤又怎么样?谁若有种,谁就到黄山来嘛!”
长孙蕙秀目一瞪,道:“你究竟把她藏在哪里去了?快说!”
“黄山玉芝”笑道:“是她自己要跟随我的,怎么说是我藏了她。”
接著,却又改口说道:“如果你有不服,只要打赢了我,连我的命都是你的,何愁找不到她,我话已说到这里,你就看著办吧。”
长孙蕙厉声喝道:“大胆!你既然执意如此,那我就只得出手了。。”
唰的一剑,快若飞虹,疾刺而出。
“黄山玉芝”见对力来势劲疾,哪敢大意,连忙举剑一封,当的一声,火星飞溅中微退半步,并道:“且慢!”
“南岳仙姬”长孙蕙停剑不攻,问道:“你还有甚么话说?有就快讲,别如此拖拖拉拉。”
“黄山玉芝”看了长孙蕙剑柄上那块墨玉一眼,笑道:“要打可以,你我不妨都下点赌注,你敢是不敢?”
长孙蕙追问道:“甚么赌注?”
“黄山玉芝”又将墨玉斜睨一眼,笑道:“如果你打赢了,我就将玉蝠交还给你,万一若是我赢了呢,你就将剑柄上那块墨玉赠送给我如何。。”
长孙蕙接口说道:“不行,你想得倒是很美,我长孙蕙岂会轻易上当。”
“黄山玉芝”问道:“那为甚么?”
长孙蕙冷笑一声道:“因为,玉蝠原本就是我的人,你是应该交还给我,而这块墨玉则是‘东岳才女’慕容姑娘之物,我只不过暂时代为保管,岂可用来与你相赌,何况。。”
忽见她深深吸了口气,又道:“何况这两者都是我方所有,你究竟能拿出甚么来赌?哼,‘黄山玉芝’,想动这些心眼,你丫头还早得很哩。”
“黄山玉芝”笑道:“那你说好啦,我俩要如何赌法?”
长孙蕙偏头想了一想,道:“如果你输了,自然要将玉蝠交出,而
我念你曾经救过玉蝠的性命,更曾照顾过她,就饶你二次不死好啦。”
“黄山玉芝”接口说道:“假若我赢了呢?你又该如何?”
长孙蕙道:“等你赢了再说好啦。。”
玉腕翻处,剑起奔云,唰唰唰,接连攻出三剑。
这三剑快如电闪,势如奔雷,直同千波万浪,使人立刻感到剑锋森森,寒气袭人,有若大海急潮。
“黄山玉芝”娇叱声中,当当连响,便封三剑。
长孙蕙见这三剑,未将对方逼退半步,不禁秀眉连皱,暗暗有些心惊!但她毕竟乃是一方之雄,也只是一惊即止,随又扬眉笑道:“看不出你这丫头还有点能耐,居然能不闪不躲,而连接我三剑,那就难怪你这么桀傲难驯,目中无人了。”
“黄山玉芝”本来武功不弱,经过与好康一场翻云覆雨,相互采补之后,果然功力大增,一试之下,竟能与“五异人”之一的“南岳仙姬”分庭抗礼,不禁信心大增,扬声大笑,道:“好说,好说。。不过,你我条件都还没谈清楚你就动手,也未免太心急了一些,现在我要问你,假若我赢了呢?”
长孙蕙抢著说道:“那还不简单,只要你能赢,不要说我剑上这块墨玉,就连我项上这颗人头也都是你的了,哪还需要再谈甚么。”
“黄山玉芝”眼中凶焰一闪道:“好,你我既已说清楚了,彼此也好放手一搏。。”
搏字出口,腾身扑进,剑气呼啸之中猝然连攻五剑。
这五剑既快且猛,而且奇正兼施,似拙犹巧,有著鬼神难测之机,纵横交错,直同一个剑网,使人虚实莫辨。
“南岳仙姬”长孙蕙毕竟是久经大敌,经验甚丰,一见对方剑招诡异,未辨明路数以前,绝不贸然轻进,连忙身形一闪,眨眼之间连换了八个方位,不但闪过对方一轮猛攻,而且使“黄山玉芝”目迷五色,不知方位。
待对方五剑攻过,喝叱声中,一式“天外来鸿”,翩然一剑,有若灵蛇吐信,直向“黄山玉芝”握剑手腕刺去。
“黄山玉芝”悚然一惊!赶紧侧肩沉身,人向左转,反臂一剑,疾削长孙蕙右臂,快得使人两目不及交睫。
长孙蕙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右肩一沉,从背后将剑交到左手,一式“夜探阴山”,正好刺向“黄山玉芝”小腹。
“黄山玉芝”想不到对方变招换手如此之快,于娇叱声中,一记“力划鸿沟”,奋力硬封过去,当的一声,火星飞溅中,双方各被震退一步。
两人都是初次交手,各凭一股英锐之气,都只是一退即进,连出奇招,奋力搏杀,谁也不敢稍存大意。
这一回合打得锐风呼啸,剑气争鸣,兵刃交击的当当之声,直同鞭炮一般,斗得甚是凶险激烈。
此刻晨曦微透,初生的旭日缓缓升起,在金光闪烁之下,两支长剑纠结缠绕,暴起一天璀璨。
转眼之间,两人恶斗已近百招,虽然都曾各遇险境,但仍然难分胜负,都只得全力迎战,奋勇厮拚。
大致说来,“南岳仙姬”长孙蕙的确不愧是一方之雄,每招每式都打得浑野宏大,光明磊落之中,而又霸气纵横,自有一种先声夺人之气。
“黄山玉芝”上官芝则剑招歹毒险狠,使人难以预防,尤其她更能于每次即将落败之际,突出奇招,扭转颓势,逼得长孙蕙时时提高警觉,而分神不少。
二人虽是女流之辈,但因身形灵巧,双方于攻拒之间幅度甚大,所以,方圆二十丈内,都成了两人的斗场,斗得飞砂走石,叶落纷纷。
“南岳仙姬”长孙蕙一向心高气傲,自觉以“五异人”之尊,竟与对方缠斗这久,而仍未将对方战败,不禁暗觉羞愧;于是奋起神勇冒险抢攻,不但手上另加了两成功力,而且剑势如虹,一剑快过一剑,连连刺出。
“黄山玉芝”上官芝也杀得性起,咬牙硬拚,当当当,连挡五招,但却连退八步,业已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长孙蕙既已抢得先机,怎会轻易放过,于是剑及履及,接连又是一阵猛攻,有如金银泄地,循隙即进。
上官芝只得一面咬牙苦撑,一面向后连连退去。
忽然一枝树根绊住了上官芝的左脚后跟,哎呀声中右脚一翘,一跤跌倒在地。
长孙蕙见机不可失,猝然一剑削向上官芝翘起的右脚。
眼看上官芝这只右脚就要报废,突闻上官芝一声轻喝:“著!”
一大把凤尾神针直向长孙蕙迎面撒来。
这时双方距离既近,而又是在近身肉搏之中,不论腾身闪让,或是出掌力封拒,都属过迟,端地危险万分。
好个“南岳仙姬”,的确不愧是“五异人”之一,匆急之间,连忙往下一扑,那些凤尾神针都掠发丝而过,真是好险好险,幸未受伤。
“黄山玉芝”上官芝当真狠毒得紧,就在长孙蕙刚一扑下之际,脚
尖一翘,直向长孙蕙头顶的百汇穴踢来。
百汇穴乃人身大穴之一,一旦遭受重击,纵然不立刻当场丧命,亦必终生残废!
幸喜长孙蕙拚斗经验极丰,早有预防,皓腕一翻,已将上官芝的脚尖一把握住。
正欲用力扭断上官芝的脚筋,忽然上官芝疾出一剑,削向长孙蕙的手腕,来势劲疾,只觉寒芒一闪。
“南岳仙姬”长孙蕙连忙缩手,仅脱下对方一只花鞋。
双方过这几招,都是滚倒在地上同时进行,不但奇快无比,而且两人都是迭遇凶险,危机一发。
两人都是同时倏然站了起来,彼此都在凝神戒备,只听“黄山玉芝”
咯咯笑道:“我俩又不上床,你为我脱鞋干嘛?”
“南岳仙姬”气得跌倒,喝道:“呸!”
扬手就将那只花鞋向“黄山玉芝”劈面打去,上官芝玉腕一翻,将鞋接住,随又匆匆穿上。
少顷,忽听“黄山玉芝”笑道:“现在天已大亮,而又是在路边,你我在此厮拚,恐怕惊骇路人,你若有胆,就跟我到别处去打。”
说罢,转身穿林而去,“南岳仙姬”长孙蕙道:“纵然是追到你黄山的窝,本姑娘也是不怕。”
话声中,随后紧追而去。。
※ ※ ※ ※
两人一追一逃,直如两股流烟一般。
薄暮时分,两人已进入深山腹地,来到一条悠长的峡谷之中。
只见两侧山峰对峙,高耸入云,颇有一种远离尘寰的隔世之感。
上官芝似是很仔细的将四周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