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贼党在镖局周围埋伏,所以不便贸然相见,才嘱咐店伙引老弟前来,但不知老弟高姓大名,找敝局主何事?”
岳洋抱拳施礼道:“在下姓岳名洋,家师苏雨山……”
那人惊呼一声,一把抓住岳洋双臂,十分激动,说道:“是你么?在半月前丧门剑客灵飞大侠谈及你时,心中难受已极,说你多半丧生江心,灵大侠如若在此,不知有多高兴咧!”
岳洋微笑道:“夏侯局主与灵大侠现在何处,在下急于一见,风闻振泰镖局出了事,但不知真假?”
那人一听,面露黯然之色,道:“老弟稍安勿燥,此事说来话长,容兄弟详为奉告!”说着一笑,又道:“兄弟李大明,与令师交情莫逆,不想一别六年,令师生死存亡未知,唉,令师如在,怎容他们横行?”遂说出振泰镖局出事的经过。
原来,振泰镖局当年与号称湘东三恶结仇,川南大悲寺方丈笑面无常弘一大师为徒复仇,约来澜沧双煞寻仇,经苏雨山相助,把其打败,弘一贼秃经此挫败,遂销声匿迹。但无日不欲报此大仇。五年前,就在苏雨山赶赴玉钟岛时,弘一贼秃联合天南门下到镖局寻仇,形势危殆,幸亏丧门剑客灵飞与丐帮三绝怪乞毛冲轲等高手赶到,对方败走。
一月前,振泰镖局保了一批镖货去广东,途经清远,为蒙面贼党多人劫去,老镖头心急如焚,正要兼程赶去,三更时分,赋人留柬警告老源主,说是货不要枉费心机夺回,趁早赔偿原主,不然镖局将遭不测,如欲起回镖货,除非是苏雨山亲来。为此,老镖头觉得事态严重,贼人行事毒辣异常,谅非空言恫吓,便将镖局中妇孺幼悉数秘密迁离,自已率同镖师多人赶到广东,兄弟奉命留在省城暗中窥察贼人动静,果然贼党在镖局四周安下埋伏,不过已晚了一步。”
岳洋问道:“那留柬之人是谁?”
李大明忖思一下,答道:“听老镖头说是猿公剑诸衡,不知是何来历,令师当年神勇无敌,又嫉恶如仇,结怨当不在少数。诸衡定是败在令师手下,怨恨难消,一口气竟出在夏侯镖头身上,未免气量太小。”
岳洋道:“目前夏候局主那面情形如何,李大叔当有个耳闻。”
李大明摇头道:“只知局主在侦访贼党巢穴,谅还未探出,但迭遇凶险,不知灵大侠兼程赶去,是否得手,想来不胜焦虑。”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李大明低喝道:“谁!”
“是我!”是引岳洋来此的那个店伙计。
李大明开了门,店伙手提一只饭盒跨人,身后还随着一名中年秀士,背上斜搭一柄形式古老的长剑,面色白皙,神采动人。
那中年秀士一进人室中,微笑道:“李缥头,还认得席某么?”
李大明呆了一呆,忽而想起一人,喜形于色道:“席大侠,多年不见神采依旧,老镖头屡屡提起席大侠,惦念不忘。”
又与岳洋引见道:“这位是衡山大侠,号称江南四剑之一,两仪剑客席栋平,昔年曾与令师也是知交好友。”
岳洋听说上前施礼,席栋平望着李大明问道:“这位少侠是何人?”
李大明告知岳洋来历,席栋平微笑道:“令师威震宇内,群邪摄伏,可惜天不……”他本想说出“假年”二字,忽觉冒失,因苏雨山生死至今仍是一个谜,怎可断定已死,急忙转口道:“令师向来行事高深莫测,有如天际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年得见神采,至今犹仰慕难已。”
两仪剑客席栋平虽措词得体,不提苏雨山生死之谜。
怕勾起岳洋心事,但岳洋已黯然无语。
店伙早从食盘中取出酒菜然后离去,李大明掩好门户,请席栋平落座,对酌倾谈。
席栋平也是风闻振泰镖局出事,前来相助,询问出事的前因后果,李大明详细相告,席栋乎眉峰紧锁,叹了一口气,又问岳洋此来经过与目的。
岳洋也将经过一一相告。
只见席栋平叹息一声道:“岳贤侄,你途中所遇,依我所料,武林中不久将又是血雨腥风一片,苍生又将面临此一浩劫,你所遇种种必关系整个武林动乱,暂且按下不谈,容后再作计议,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援救夏侯老镖头……”席栋平又道:“席某忖出一策,不知岳贤侄有此胆量没有,如计施行,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岳洋面色一凛,道:“席师叔,如能于事有补,小侄纵然斧钺加身,也要冒死一试。”
席栋平大笑道:“真是名师必有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英气豪风不减令师,可钦可佩。来来来,天色还早,我们先用饱酒饭后再说。”
钟楼鼓响,击拆传来时已是三更时分。圆月高悬,宛如水银倾地,清晰异常。
一条轻捷的身影飘风般掠抵振泰镖局门前,身形一现,正是那两仪剑客席栋平,两目注视着紧闭的大门。忽从对街檐下窜出一人喝道:“什么人?深更半夜竟敢在镖局门前鬼头鬼脑地探望?”
席栋平转身一望,已瞧出是岳洋所说的贼党暗哨,冷冷说道:“振泰镖局夏侯局主是我知友,故而来此探望,你是镖局中什么人?怎的如此无礼?”
那人一声给笑道:“这样说来,更不能饶你了。”突然伸手向席栋平前胸抓去,嘶嘶冷风逼近席栋平胸前重穴。
席栋平暗吃了一惊,不料贼党是功力甚高的人,虽然不在席栋平眼中,但席栋平故意隐藏本身真实功力,好让贼人中计,立即身形一仰,倒翻出两丈外,抬手把长剑脱鞘而出,一道寒光升起。
那人沉喝了声道:“哪里走!”身形如风扑到,两手十指抓来。
席栋平一招“风卷残云”,星芒万点,辛辣凌厉。
那贼人一对肉掌不敢妄挡剑锋,一错身,两臂飞撤,横跨一步,一手飞夺席栋平执剑腕脉,另五指疾抓“腹结穴”,手法劲厉,快捷得出乎想象。
席栋平未及回撤,对方双手已到,不禁“啊”地一声,目露惊悸之色。贼人见对方就要丧生在自己手下,五指已搭在席栋平腕脉上,禁不住得意狂笑。
殊不知笑得半声,面色立即一变,即感对方腕脉犹如精钢铸铁,还透出巨大的反弹力量,崩得五指欲折,情知不妙,只见一点寒星从席栋平手掌脱手打出,距离既近,怎容他问避,笃的一声,一只钢镖深嵌在胸坎上。但听一声惨叫,贼人仰面倒下,席栋平冷笑一声,一鹤冲天而起,掠向振泰镖局屋面上。
忽地,数声大喝传来,镖局右侧暗巷中几条身影纷纷腾空拔起,扑向席栋平,兵刃纷袭过来。
席栋平未到振泰镖局门前,贼党已在暗中监视,只料同伴稳操胜券,何必妄自插手,只按兵不动,岂知同党败死突然,不由大出意料之外,震怒之下群起攻来。
掌风刀芒纷纷投在席栋平身前之际,只见席栋平身子一顿,右脚突然一滑,长剑卷起一团寒光,左臂趁着滑步,迅穿至一贼胁下,一把挟住,冲霄而起,大笑着跨过街屋面。贼党大惊,快如流星般追去。
郊外是一片平原,席栋平挟着贼人向西山,群贼虽尽全力追赶,仍然相距一箭之遥。西山山麓,一片翠竹,席栋平门人竹林中不见了。
群贼追至林外不禁怔住,面面相觑。
贼人中一豹眼老者道:“这厮揭去龚环,想当年龚环之父催命郎君龚寿也是命丧西山,其父于此丧命在追魂判官谢文手下,但谢文已死多年,怎能死而复生,定是旁人假借冒名。龚环一心誓报父仇,跟随我等前来,侦访杀父仇人,不料大仇未报,竟失手被擒。令人咤异的是,这厮擒住龚环也奔向西山而来。”
“费老大,”另一贼说道:“你是说掳去龚环之人与当年残害澜沧双煞者同为一人?”
那被称为费老大的人答道:“正是如此,这厮有意故作武功寻常,诱龚环现身,再猝然出手掳去龚环,龚环此时想必十有其九难逃一死,我等纵然将这厮找到,也未必有用,不如……”
突然一声冷笑从一贼人中发出,只听此贼道:“费老大,你想劝我等撤手一走么?见危不救,当家怪罪下来,你能负责么?”
费老大也报之一声冷笑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想当年澜沧双煞威望一时,武功绝卓,仍然不免一死。各位兄弟既然自认手下武功稳操胜券,费老大一定追随,免得被人责为临危卖友,见死不救。”
另一贼说道:“自家兄弟何必意气用事,徒伤和气。依小弟之见,我等不妨人内一寻,成与不成只尽人事而已,事不宜迟,免得这厮逃远。”
群贼纷纷扑入林中,一列散开深入搜索,长啸之声,此起彼落。在这深山暗夜中,那啸声似鸟鸣狼叫,平添了浓重恐怖气氛,使人毛发栗然。
西山虽不是崇高险峻,但绵延数百里,丛林古木深远,想找出一人踪迹,无疑难于大海捞针。
贼党聚在一处山凹中,搜索了一晚,灰心绝望,费老大突然惊诧道:“那是什么?”说着,左手往远处山脊一指。
群贼循着手指一望,只见远处山脊,在月色下,隐隐现出两条人影,猿飞兔跃,猛跑而去。
费老大断喝一声:“走!”群贼施展身影扑掠而去。
那山脊虽然瞧得很近,却要翻过山顶,待群贼赶到那座山脊中,天色已经泛青,蒙蒙细雾中,只见一名猿臂蜂腰少年手横一柄雁翎钢刀,立在那里发怔,一脸激动之色,地上留有三四滩血迹及一方被断之长衫下幅。
费老大抱拳一拱道:“老朽费云,请问尊驾可曾见到一中年秀士挟持一个少年由此路过?”
那少年答道:“见是见过,可惜被他逃脱了。”手指着地上血迹及断衫,又道:“在下正要得手之际,不料他帮手赶到,在下力有不敌,只有邀约能手相助,改日再来。”
费云略一沉吟道:“听尊驾口气,莫非与那厮结有前仇?敢问那厮是何来历?”
少年怒形于色道:“此贼名叫朱云,深居哀牢,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