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是千手毒尊唐山叠,闻言堆下一脸奸笑,道:
“岂敢,岂敢!”
苏孙民道:“什么唐门毒尊?”
唐山叠不由凶光逼射,杀机陡涌。
三才阁主回头笑道:“两位大概事先未曾将中原武林高人一一探悉清楚。武林有一家擅用剧毒暗器,享誉数百年至今未衰,难道不知么?”
苏孙民略一沉吟道:“老朽东来之前,得知西川有一家善使暗器,莫非……哦,老朽记起了,四川唐门。”
“正是!”三才阁主接道:“老朽替二位引见,这位四川唐门第一高手,歹毒暗器已臻神化,武林誉称千手毒尊的唐老师唐山叠。”
随即又与唐山叠引见道:“这两位是西域高手苏孙民、公羊春两位老师,慕名唐老师,印证武功而来,烦唐老师通禀你家主人一声。”
三才阁主话中寓庄于讽,唐山叠不禁老脸一红,凶目圆瞪着苏孙民与公羊春二人冷笑
苏孙民寒冰冰答道:“唐老师如不相信,就请一试,老朽久闻盛名,正欲请教唐门歹毒暗器!”
唐山叠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不料中了三才阁主借刀杀人之计,只得冷冷一笑道:“好!”
“好”声出口,用手一拍腰胁,只听铮铮微响,一束飞蝗毒针激射而出,身形也随之冲天而起,拔起五六丈高下,掉头扑下,夹着数十种歹毒暗器,及内家无形罡气罩压下来,威势骇猛。
只见那漫天蝗雨般暗器一打至苏孙民、公羊春身前,似为无形之物一挡,悉数反射了回去。
唐山叠凌空扑下,惊觉得快,自身罡气密布全身,将暗器震飞,人亦斜射出去七八丈外。
苏孙民狂笑道:“歹毒神化暗器也不过尔尔,领教了。
唐山叠恼羞成怒,连声“嘿嘿”冷笑,用手一招,林中忽涌出数十蒙面人。
三才阁主早在唐山叠施发暗器之际离去,这群黑衣蒙面人散立四周,将苏孙民、公羊春两人团团围住。
苏孙民、公羊春两人漠然无视,面目却变得更加阴冷铁青,神色骇人。
唐山叠冷笑道:“两位真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苏孙民阴阴一笑道:“佛言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看来唐老师本是妄得虚名之辈,除了暗器之外,真实武学平庸浅薄!”
唐山叠恼得兴起,右臂一按腰间,呛哪卿一声大响,解下一支金丝绞筋判官笔。
这条软筋判官笔足有七尺来长,只见他震腕一抖,变得确如笔也似的挺直,“呼”地一式“玉带围腰”卷去。
苏孙民突地双肩一晃,跃前三尺。
唐山叠变式极快,手腕抡动之间,判官软笔幻出漫天笔影,一片呼啸破空之声,狂风骤雨般地攻来。
孙苏民冷笑一声,身法怪异竟闪入漫天笔势之中,只见金霞一闪,血光突现,漫天笔影全收。
唐山叠一声未出,已是倒卧在血泊中。
但见四肢削落,心窝正中刺穿一个大洞,鲜血喷突如泉,死状惨不忍睹。
忽听一声长啸起自太公望墓后,啸声中一条黑影由空而至。来人正是葛云月。他本为葛
苏孙民、公羊春两人侵入,便有人飞报他知道,他心乱如麻,立即动身,谁知已误了唐山叠一条性命。
他一飘身落地,目睹唐山叠死状,不禁暗惊,即知所来两人武功怪异。
苏孙民道:“阁下可就是这墓陵之中的主人么?”
葛云月默然不答,用手招来一个蒙面人,附耳密语数句,蒙面人即纵身向墓冢驰去。
公羊春冷笑道:“任凭阁下施展鬼蜮伎俩,老朽何惧?”
葛云月仍是默然不答。
这一来把苏孙民、公羊春僵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孙民大喝道:“阁下再下答话,老朽可要出手了。”
葛云月道:“二位稍安勿躁,尽多两位炫露武功之时,何必急不可耐?”
苏孙民、公羊春不由僵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只见蒙面人去而复返,身后还随着两个面目森冷中年汉子。
葛云月等两个面目森冷汉子奔至身前,道:“你们两人合击任何一人,倘能取胜,在下即还你们自由之身,两位意下如何?”
一双中年汉子立时应允。
葛云月迅疾伸掌各拍了两人“精促”穴一下。
两人长吁了一口气,拔剑出鞘,缓缓向苏孙民、公羊春走去。
这一双中年汉子乃吴峰党徒,为葛云月伏桩生擒活捉,葛云月驱使他们送死,也有他的道理。一则他们昔年俱是穷凶极恶之辈,罪行滔天,理合身死;再则葛云月是想让他们探明公羊春、苏孙民两人武功路子,以便制胜无败。
苏孙民大笑道:“只道你派个什么三头六臂人物,原来……”
苏孙民话未说完,只见两个吴峰党徒向自己抡起一团剑芒,人却向公羊春扑去。
公羊春一声冷笑,怀中金刀疾挥而出,一阵金铁震鸣之声夹着两声惨嗥。只见两个吴峰党徒与唐山叠死状一般。
公羊春仍立原处,恰似未曾动手脚。
葛云月目光锐利,已约莫看清公羊春那怪异刀法,脑中思忖着破解之法。
公羊春冷冷望着葛云月道:“阁下驱使两个酒囊饭袋送死何意?”
葛云月淡淡一笑道:“在下自认尊驾刀法委实卓绝无伦……”
公羊春、苏孙民面上微泛出一丝得意之色。
葛云月接道:“不过,两位尚未能艺压中原冠绝武林!”
公羊春、苏孙民两人不禁勃然色变,睁目欲语。
葛云月摇手阻止两人发话,朗笑道:“中原武林比两位身手高明者,不在少数!”
苏孙民变色大喝道:“谁?”
葛云月答道:“大凉十方阎罗邱道岭,武功精博,宇内少有敌手,峨嵋耆宿栖云禅师佛门绝学,才华盖世,还有……”说着轩眉则声一笑道:“就拿区区在下来说,尊驾刀法虽然怪异绝伦,却未必伤得了在下。”
他已想出破解之法,语意疾转。
苏孙民横跨一步,沉声道:“请赐招。”
葛云月道:“两位是联臂出手,抑或一对一?”
“自然是一对一!”
葛云月点点头,目光落在苏孙民怀抱金刀上,毫无动手神情……
苏孙民见葛云月久不出声,喝道:“阁下怎不赐招?”
葛云月道:“在下向例不先动手,还是尊驾请!”
苏孙民冷笑一声,手中金刀疾挥而出,金霞漫空中五点寒星分向葛云月攻去。刀法之奇,出式之快,见所未见。
葛云月不闪还攻,朝中宫奔了过去,右臂由下向上穿飞而起,迅如电光石火扣向苏孙民执刀腕脉穴。左手两指如剑,“二龙探水”疾点双睛。指端发出两缕罡气,嘶嘶锐啸破空。
果然,这两式正是克制苏孙民刀法的要着。苏孙民刀分五路,出式奇幻,表面上结成一片光同,其实尚有空隙在。
不料葛云月竟然蹈虚而入,五指已触及苏孙民腕脉,苏孙民大惊疾飘而退。
葛云月一招尽制先机,立即全力迫攻,不容有缓手之机。
苏孙民还手无力,使出奇巧灵活身法,俟机出手。怎奈葛云月如附骨之蛆跟到,掌指并用,攻势犹若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出式之奇,竟是意想不到。
事实上,葛云月激苏孙民先出招之策极是高明,假如葛云月先出招,则正反逆势。
以不变应万变,判明敌势,再予克制,武学之上策。
此刻,苏孙民已在葛云月掌指锐厉攻势之下,无还手之力。刀招一出,尽为所制。
公羊春目睹形势,不禁色变,欲出手参与,无奈大话已早说出口,煞费踌躇,实在为难之极。
片刻之后,苏孙民更迫居下风。公羊春知道,只要他稍稍出手解救,让苏孙民得缓手之机,形势立即改观,但自命武林高人,不能出尔反尔。只见他目光一转,高声笑道:“阁下武功果然是老朽两人东来第一个可称敌手之人,老朽技痒难煞,意欲讨教两手如何?”
葛云月朗声笑道:“两位纵然胜得在下,也算不得什么,不敢当‘讨教’二字。两位东来志在与中原高人印证武功,何不径去大凉或峨嵋,或可誉满四海,名震八荒!”
公羊春道:“老朽东来之际,亦耳闻大凉及峨嵋之名,老朽当然要去,不过眼前与阁下尚未求出胜负,何能半途而废!”
葛云月暗暗焦急,他已知道公羊春是以话使自己分心,让苏孙民有缓手之机。所以,他虽不得不对公羊春说话,掌指间并无丝毫松懈,展出生平所学,克制对方。
公羊春暗道:“看来,我非要出手一击不可了!”足尖一动,正欲出手,忽闻脑后传来一个娇脆语声道:“无耻之辈,想二打一么?”
公羊春不禁心神一震,转身望去,只见是一绝色少女,面罩浓霜,逼视着自己,忙问道:“姑娘可是骂老朽么?”
少女冷笑道:“不错。你们要扬名武林,尽可去找高手能人,我兄妹在武林中本是无名之辈,胜了也显不出你们有什么威风!”
公羊春这时才知道与苏孙民对手的少年,是此女长兄,不禁一愕,道:“照姑娘说法,
葛淑英道:“当今武林,大凉十方阎罗邱道岭、峨嵋千佛栖云禅师最是棘手,你们谅也未必敢动这二人。姑娘如所料不差,动手十招内,你们必溅血五步,横尸七尺!”
公羊春激怒得双眉连连抖动,转脸向苏孙民高声道:“老二,别打了!”
葛云月见葛淑英现身,心中大喜,又听见公羊春的话,立时疾飘出丈外,唤道:“英妹!”
葛淑英寒着一张脸不答,葛云月不禁发怔,暗叹了一口气。
公羊春道:“老二,我们走!”
苏孙民目露疑容道:“我等何去?”
公羊春冷笑道:“先去大凉,或先去峨嵋,何能让女孩儿家轻视!”
苏孙民哈哈大笑道:“终须一去,何必急在此刻!”
公羊春不禁一怔,瞪眼望着苏孙民道:“你有什么未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