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身形冲霄而起,一闪无踪,院中十几个人影也纷纷鱼贯腾起,飞入漆黑的茫茫狂风骤雪之中。
平儿急道:“二弟,要探出你恩师下落,就在姚氏三怪身上,我们不妨随后跟去。”伸手一拉岳洋,拉开房门,并肩急射而起。
两人见十丈开外,人影纷纷掠翻出关,两人不即不离,只不让人影走失,流星般尾追而去……
寒风刺骨,飞雪盈野,天色业已大白,平儿、岳洋见前面几个人停身在一雪岭银峰之下,两人急闪在一株大树后。
但见木弗召四面望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姚氏三怪不除,我等寝食难安,老朽率领手下三人前往三怪巢穴,只待老朽啸声传出,诸位请即尽速赶来相助,如若告警,则请诸位散奔江湖宣知此事,你等暂在此守伏山麓,慎防三怪逃脱。”说完,双臂一振,四条身影经向雪峰冰谷中飞去。
余下十几人纷纷在隐蔽处伏下,片刻,大雪纷纷而下,雪峰之下突然落下三条黄影,一飘身立在雪野之中。
身显处,左首一人是枯瘦矮小老头,眉须俱无,一张皱纹满布的脸庞加上一副深陷阴森的眼睛,分外阴沉,肩上插着一柄仙人掌,发出闪闪寒光。中立为一胖大僧人,豹眼浓眉,咧着血盆大口狞笑,右手提着一杆镔铁梯杖。
右首一人为一老道,青惨惨的脸孔阴森怕人,五官几乎聚在一处,双目中寒光炯炯。
这三人都是一色葛色道袍,在狂风中翻飞不已,瑟瑟而动,宛如风中鬼魅,使人乍睹之下不禁胆战心惊。这时,忽见一黑衣大汉惊呼道:“那不是姚氏三怪,慎勿动手!”同来的人闻声一怔,害怕起来。
那枯瘦老头逍:“诸位远来,未识意欲何如?”
黑衣大汉闻声冷笑道:“尊驾怎可作此欺人之谈,尊驾莫非是有意寻事么?”
老者阴冷地一声怪笑:“老朽鬼影子肖七。”手指一僧一道:“这位是凌云十八杖觉远大师,那位是东阳真人,与老朽都是武林中的无名之辈,非姚氏三怪。三日前蒙姚氏昆仲借此碣石山为栖息之地,老朽三人虽无名望,可容不得登门寻事之人,诸位这叫‘自投罗网’。”
说完左手倏如电光在火般飞出,径向黑衣大汉右胸点去,身形跟着欺至近前。
那肖七出手之疾,身形之快,的确无愧于鬼影子之名。
黑衣大汉见他猝然出手,攻势辛辣已极,不禁又惊又恐,身形向右一旋,左掌一翻“玄鸟划沙”横向肖七攻来左手下,跟着踢出右腿,指向肖七小腹。
那黑衣大汉武功不俗,一掌一腿,疾如闪电。
鬼影子肖七发出一声阴沉怪笑,左手急撤,身形一闪已自晃到黑衣大汉身后,肩后仙人掌也已撤出,轮飞电转,漫天掌影向黑衣大汉而去。
就在这鬼影子肖七晃至大汉身后时。那一僧一道亦同时向众人攻击,大喝声中上场生死之战,在这福石山上展开。
黑衣大汉见鬼影子肖七身法迅疾神出鬼没,不禁大惊,还未及撤回身,已感劲风压体,一声大喝“云龙翻身”
双掌扫推而去。
鬼影子冷笑一声,仙人掌一式“樵子指路”,逼起尖锐的破空风声,直指大汉“心俞”重穴。这一式诡奇玄奥之极,快如闪电。
黑衣大汉只觉无可破解,全身往右一斜,肖七正要他如此,左手迅疾飞出,一把扣住黑衣大汉左肘,一拉一拧,一声骨裂声响;大汉张口大叫出声,额角冷汗如雨,跟跄倒出一步,眼角瞥见同伴被那一僧一道击毙多半,不禁面色惨变,自知己方必无幸存。
突然身后一凉,肖七仙人掌钢指已贯胸而人,黑衣大汉狂叫一声,张嘴喷山一口泉涌鲜血,翻身毙命。
鬼影子肖七嘴角狞笑了笑,双肩一振,闪电般和那一僧一道打杀余众。
岳洋和平儿瞧得惊心动魄,只见僧俗道三怪身形如飞,武功奥绝,不让对方有一人漏网,举刀拦截,如附骨之蛆一般,刀光掌风笼罩之下,对方都未来得及出招,已骨穿胸裂,口喷鲜血。
憎俗道三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但木弗召同来的一干人等也未必就是正派人物,岳洋二人也不能拔剑相助。
茫茫雪野中尸体狼藉,血迹斑斑,那令人发呕的腥臭,随着狂风弥漫,片刻之前还是龙争虎斗,如今又恢复其天然的沉寂,而且笼罩着浓重的恐怖。
两人目睹这惨状,不禁胆寒,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岳洋剑眉一扬,毅然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明知有险,也义无反顾了。”说着,提步窜出,向碣石山疾朴而去。
平儿大惊,赶紧追去,但岳洋的身影已消失在崖谷中,待平儿登上山峦,只见强风舞涌着漫天雪花,满山满谷白茫茫的一片,哪有半个人影?他张惶失措,不知岳洋朝什么方向扑去,因山高岭陡,失之毫厘,则谬以千里,又担心岳洋遇险,不禁愣住。
突然,左自数十丈远的冰谷中蓦地冒起一条身影,忽又沉落,平儿认定那是岳洋,急纵而去。
他奔出数十丈远,迎着扑面狂风不停的呼喊道:“二弟,二……弟……”
逆风呼吼,声音不能传送多远,日力所及仍是粉妆银饰,大雪纷飞,未见岳洋身影,个由心头焦急。忽闻身后有一个阴沉的语声道:“你在唤什么人?”
平儿大吃一惊,旋身回头,抬目望去,只见一个面目阴沉、身穿雪白长衫的老者立在身后不足五尺之处,这老者身后还跟随着两个穿白衣的中年人,面目比老者更为阴冷。
平儿缓缓答道:“在下的兄弟在山中失踪,故而呼唤,恕不奉陪,在下还要赶路去!”说毕两肩一振,笔直拔起三四丈高,半空中一个旋转,改为头下足上,望前路飞落而去。
平儿身形尚未落地,忽觉上空有一条身形超越在自己之前,及至落地后,睁目一望,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原来是一白衣中年人面目森冷地拦阻去路,只听白衣人说道:“令主的话还未间完,怎可离去?”
平儿不由气往上冲,冷笑道:“我自寻我的兄弟,于你们什么事,闪开。”右手一招“横断巫山”,直扫过去。
白衣人冷冷地一笑,竟视而不见,等来手要击到胸前,突然微微一晃,身影已换向右侧,五指闪电般向平儿胁前抓来。
平儿不禁动了真火,撤步换位,双掌上下交错如飞,眨眼之间,已攻击了九招,刚猛凌厉,招招不离白衣人要害之处。
平儿竟展出在逍遥客洞中学练的一套“飞雪十五式”掌法,这无师自通的掌法却也刚猛霸道,掌风过处,刮起一层尘上碎雪,溅飞激射,力道惊人。
那白衣人身形飘忽不定,掌风都落了空。只用一只右手,忽拍忽抓,趁隙而人,阴柔快捷,逼得平儿连连倒退,改攻为守,依然危险万分,封闭之间大有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之势。
片刻,只见平儿额角冒汗如雨,身形步法已呆滞不灵,白衣人眉梢一剔,发生一声冷笑,右掌如电光石火般递至胸前,平儿不觉心神大震,双臂猛抬,疾挡而去,却不料白衣人左手平腰,迅如鬼魁,一把抓住平儿腰间所系锦带,手腕急振,将平儿撩飞倒翻了回去。
平儿只觉腰间猛可一紧,身形不由自主地悬空弹飞了回去,惊骇之下,速展千斤坠身法,还未将真气贯注双腿,突感腕脉一紧,身已落地,只见面目阴冷的老者五指已扣住他的手脉穴上全身顿觉真气涣散,乏力疲软。
老者阴冷的目光中露出~丝怜爱之色,忽又隐去,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艺出何人门下?你那兄弟为何来此碣石山下?他是何时来的,你只管实话实说,老夫当饶你不死,如若不然……”
平儿身已受制,他本来机灵刁钻,脑中闪电般想好一番答词,朗声答道:“在下名唤罗平,因家师五年前下山他往,一去不返,因此与胞弟罗洋双双联袂下山寻找家师下落,适才路经碣石山麓,目睹僧俗道三怪人屠杀一干不知名人物,下手人过歹毒,是我胞弟血气方刚,竟自忍耐不下,向三怪人追去,在下一时阻拦不及,起步略迟,待赶到山上,已失胞弟……”
老者眼皮路翻,接道:“你是说你那胞弟不久之前才扑追入山么?”平儿点点头。
老者道:“你放心,这碣石山中无不在老夫眼目之下,你那胞弟可安然无恙。”说罢左手一招,只见方才与平几动手拼搏之白衣人一跃而至,垂手肃立,恭敬无比。
老者沉声道:“你传命下去,如发现那少年人,不可伤他,只擒来见我就是。”
白衣人忽然转身,身形已消失在漫天纷飞的雪片之中,那姿势,那身法,极为迅猛。平儿暗暗吃惊,只听老者道:“你几岁了?”
平儿道:“在下十六……”
老者双目中射出摄人的寒光,不住打量平儿。平儿心知其故,忙接道:“只因家师离去,在下兄弟一人五年来仅服用黄精山药果腹,不觉长得筋骨粗强,黄毛复体,你老莫非疑心在下虚报年岁?”
老者点点头道:“你资质不错,察言辨色,竟知老夫心意,你适才所言老夫已予以置信,如老夫猜测不错,谅你兄弟虽投在你师门下,却未传艺即因急事离去!方才见你掌法杂而不纯,只有一成似明师指点,其余均杂乱无章,不能运用自如克制来敌,仅为对方所制,但不知你师姓甚名谁?”说时,把扣住平儿手脉的五指松开。
平儿无力地舒展了一下手臂,心中暗自惊异老者眼力锐利得出奇,自己方才展出之飞雷十五式中,渗入了从长白山中一位老夫人叶寒霜那里学来的“鸠风神杖七十二式”,以杖化掌,威力逊色不少,但却运用自如,竟然被老者看出,心料想老者不论是正是邪,却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奇人,忙躬身答道:“老前辈眼力委实高明,家师未及传艺即行离去,我与胞弟二人只靠家师所留图录胡乱练习,因而学不能致用,不胜汗颜,家师姓名不知,只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