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玄、席栋平、岳洋等人见灵飞神色异于寻常,料必有事故,不禁纷纷站起。
邹还萌缓缓转身道:“托交之人已离省城,敝人也不知其姓名,只奉命转交,台端留住敝人也是枉然。”
灵飞正色道:“阁下请宽时,待兄弟看过此信后,尽阁下所知何妨相告兄弟,兄弟当感恩不浅,不然,兄弟作东道主如何?”
邹还萌面现为难之色,勉强应允道:“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只恐无任何助力之处。”欠身坐在一旁。
灵飞向众人望了一眼,苦笑道:“灵某早知他并未死,果然不出所料……”
众人同声惊道:“是谁?”
灵飞目注岳洋道:“就是令师!”听此四字,轰的一声众人宛如惊雷击耳。
灵飞忙抽出信一看,真是苏雨山的笔迹:
书奉灵兄尊前:
悠悠五载,浮生若梦,回溯往昔,人何以堪,弟已灰心世事,五年来浪迹于山水之间,忏悔既往,望兄等勿以弟念,至祈至祷。
随函附弟所练制丹药一颗,请席栋平兄温茶吞服,驱气逆运紫府阳明,流转不息,所闭穴道请兄代为解开,首点“冲门”穴下三分,次点“气海”穴足两分,再在后胸后“命门”穴上施用五成真力击上一掌,则穴道自开,经药力一催,功力自增三成,聊以相报席兄盛德。
夏侯局主子女三人经弟救出,现在珠江沙面江中童代夫舟中静养,请兄等接获回赣。武林之事本都庸人自扰,万不可由弟再生是非,又贻误如许生命,弟罪孽加重,抱憾难赎。
兄阅此函时,弟已离去,望兄珍重,匆此即项
刻安弟苏雨山流泪百拜
诸位老师兄台前代致歉意
灵飞不由泪下沽襟,在信函中倒出一芳香碧绿药丸,递与席栋平的手上,叹息道:“玉钟岛化为灰烬,多人生死不明,他始终归过失于自己,忏悔不已,灰心世事,遁名埋迹,其实这又何必?”
在灵飞看此信时,众人也都趋前观看,曹玄慨叹道:“这位老兄也真想不开,唉,也难怪他,越是至性之人越是如此!”
岳洋心中只觉茫然若失,如铅石般沉重难支。
灵飞转向邹还萌微笑道:“阁下何时识交兄弟至友,万勿吝言是幸!”
邹还萌道:“敝人乃一布商,常往来于湘粤之间,途中偶识令友,萍水相逢。敝人偶语犬子患不治之症,不胜忧心,令友自承略增歧黄,或可一治,与敝人同至会下,果一然药到回春,令友拒谢不留,说是志在山水,久闻罗浮乃道家第七洞天,蓬莱别岛之一,山水之佳,灵奇瑰秀,其中仙灵遗迹必多,向往已久,不可不游,于是离去。今晚令友特驾临微处,邀敝人至镇海楼一游,及至此门外,袖交一函托敝人转交,疾然离去,敝人仅知如此而已矣。”
灵飞见邹还萌态度诚挚,知无虚假,想了一想,又道:“蒙阁下相告,不胜心感,但不知敝友曾留言今后何在?”
邹还萌道:“并未留言,不过前次令友离开寒舍前往罗浮山时,敝人一再恳求令友岁浮游罢归来时,万望再过寒舍,令友说罗浮之行一了,尚需前去勾漏。”
灵飞脸上泛出喜容,道:“为感盛情,来,兄弟敬阁卜一杯,以表谢意。”
邹还萌匆匆站起,谦辞道:“敝人实有要事待办,恕不奉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拱了拱手,转身走去。
席栋平微笑道:“席某料苏老弟前尘往事仍萦绕于胸,情难断,恨难解,遁隐方外之志为时短暂,如席某臆断不差,半年之后定会重现武林。”
曹玄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
席栋平微笑道:“我们打个赌如何?有两件事逼得苏老弟不能不出山,峨嵋金顶上人昔年受尽折辱,怨如山积,恨如海深。近闻正随本门师叔习成绝艺,扬言警报此仇,对各大门派敌视犹若冰炭,金顶上人又器量狭窄,武林必从此多事。再者,庐山新近崛起一门派,首领乃一谜样人物,是黑道能手,由此可见,他暂伏不动只为时机不到。
他日必为武林煞星,黑道巨魁,我们这位苏老弟定不忍目睹江湖上又起风波,定出无疑。”
灵飞淡淡一笑道:“但愿如此。席兄,你请专眼灵丹,待小弟解穴。”
席栋平服下药丸,忽不见岳洋身影,不禁一怔道:“岳洋何处去了?”
一句话提醒众人,四处寻视,岳洋已杳无踪影。
灵飞叹息一声道:“此子至性过人,一闻其师去了勾漏,竟不辞而赶去。此去甚好,他们师徒情深或可相晤,我等前去,苏老弟定然避而不见。”说后,照苏雨山所说的解穴之法,解开席栋平穴道后,众人匆匆赶往沙面湖畔。
江边,风帆无数,沿着城厢外面,店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肩挑手携,忙碌不已。
在这条江边的大街上,有家江天酒楼,巍然矗立,一大早就食客如云,座无虚席。
三楼临窗,岳洋凭窗而坐,眺望着江岸如蚁的人群。
他心有旁念,默默沉思着此去勾漏,不知能否见到恩师?
恩师仍活在世,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见与不见却无关紧要,只不过略慰思慕之情而已,虽然作如是想法,但仍愿能以晤面,并将碣石山所见禀知,激起他雄心壮志,查出师母等人生死之谜。他又断定师父遭如此凶险,尚安然无恙,师母等人就未必有不幸之事。
向往最切者,莫过于求其师传授一些武林绝学。要知苏雨山一身武功,轩辕十八解、弥勒神功、玄天七星步法,无一不是旷世绝代震古烁今的绝学,更有医道渊博,术精华佗。岳洋自拜师以来,未得半点传授,怎难令他不无抱憾?他知道其师伤心遁世,传授绝艺心愿未必能如愿以偿,但仍未断他寻师之念。
回忆童年,双亲惨死之状,瞎道婆对他诸般残酷虐待,隐隐如在目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禁涌起一腔愤情。遂下定决心:若此去不能找到自己的恩师,便天涯去寻仇人。
岳洋正自思自忖,忽闻耳旁一声:“阿弥陀佛!”
岳洋一回头,见是一肥头大耳,身材高大的僧人在他对面坐下。
那憎人望着自己似笑非笑地道:“生意大好!洒家找不着座位,只好与施主同席!”
岳洋打量那僧人一眼,不似清修之辈,面象狰狞,背上插着一柄雪亮、镔铁戒刀,说话神色令人厌恶,不禁务中哼了一声:“出家人此处也是能来的么?”
那僧人嘴巴一咧,道:“酒家不忌荤腥,酒肉穿肠过,我为修心不修口,施主你说是这么回事么?”
岳洋对他十分厌恶,只淡淡一笑,也不理他,侧首又眺望江边景色。
但听那僧人又高叫道:“伙计,送一壶酒来,有什么好点心统统送来!”继而又自语:“喂饱了肚子,洒家才有气力动手做买卖咧!”
岳洋不禁一怔,目视僧人道:“什么?看不出师傅你还是个生意人,做什么买卖?”
那僧人爱理不理的答道:“这非你们读书人所能知道的。”
岳洋越发认定不是善类,不禁微微冷笑。
片刻,伙计送上那僧人酒食,只见他牛饮狼吞,吃相难看的很,由不得岳洋眉头直皱。
忽地,传来了一阵登登快步上楼之声,一黑衣劲装,獐头鼠目的大汉现身而出,一双鼠目骨溜溜地乱转,扫视着楼上食客,似是在寻找什么。
目光一落在那肥头大耳僧人身上,不禁而现喜容,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原来大师在此,害得小的好找,工当家有请。”
僧人口中塞满食物,两眼一瞧,勉强把嘴中食物咽下,道:“急什么?洒家算准点子十晚才到咧!”
獐头鼠目汉子上急道:“大师有所未知,点子不知听谁通风报信,已改道而行。”
僧人闻言一惊,由憎袍中取出一锭纹银,喝了声“走”,一前一后两人快步离去。
岳洋闻听那大汉说了声王当家,大惊,心想:“不要是他吧?”
他直认是杀父母大仇闹海蚊王声平隐迹天南,见他们两人一走,即离座,丢下一锭银子,匆匆赶去。只见那两人直向江边,跃上一条小舟渡到对江,岳洋毫不犹豫地另觅一舟,命舟子紧跟那条小舟。
不到半个时辰,舟已停岸,一僧一俗凌空飞岸,急速奔去。
岳洋初生牛犊儿不怕虎,紧紧追赶,不使两人身形消失,一个时辰过去,不觉深入万山丛中。
一僧一俗只晃了晃已不见身形,岳洋不禁心中大急,脚下一垫劲,身法加疾,犹如流星奔电射去。
突然一声阴凄凄冷笑声传来,岳洋不禁毛发耸立,忙定住身形,目光投往声出之处。
笑声一停,树丛中轻灵闪出一人。
那人生相丑恶不堪,赤面红髯,五岳朝天,铜铃般的双目几欲夺眶而出,打量了岳洋两眼,狞笑道:“小子,你胆大包天竟敢独闯云雾山?留下名来,俺从不打无名之辈。”
岳洋乌骨折扇护胸,冷笑道:“云雾山是体私有的么?
为何不准在下登临?”
丑人眼中邪光四射,大喝道:“俺说不能闯就不能闯,你这小子是自己找死,竟敢顶撞与俺!”
岳洋年纪太轻,未免心高气傲,冷笑道:“你是谁,大言不惭欺人,要知小爷并非易欺之辈!”
丑恶人又一声阴凄凄的怪笑:“俺叫颜必晓,江湖尊称湘江之丑,俺成名之时,你尚未出娘胎咧!”
音犹未落,岳洋先发制人,折扇一招“斜阳余影”疾攻出去,迅如星飞,向颜必晓“腹结穴”戳去。
颜必晓哈哈笑道:“这点微末道行,也来撒野。”足下一动,换形移位,让过岳洋扇招,单掌聚劲,呼呼呼迅快无匹一连攻出三掌,凌厉迫人。
湘江一丑本黎母岭玄阴鬼君门下,为一独行大盗,手狠心辣,其玄阴掌力看似阳刚已极,其实阴柔无比,对方一为击中,外表丝毫无伤,内里五脏六腑俱损。
岳洋如非身形避让得快,几乎为他掌力击中,虽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