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毛飞面无人色,道:“属下料他们逃不出多远,他们已眼下毒酒。”
老者疾转面吩咐一人传命下去,展开搜索,接着又问毛飞道:“既然服下毒酒,奔不过千步,毒性必因奔走而引发,定然倒……”
忽然话声一止,目光落在秦红两人方才所坐桌底:“毛飞,你真目睹他们饮下药酒?”
毛飞听出话竟有疑,不禁一怔,便将方才回眼觑望。
见两人仰颈鲸饮情形说了,接道:“属下自信无差,难道坛主还信不过属下吗?”
老者冷笑道:“非是老朽信不过你,你可看见桌底酒迹未干?显然他们已知你的诡计,将酒倾掉再佯装喝下,骗你不防,他们才安然逃去。”
毛飞惊得一呆,忙蹲在桌前察视,果然酒迹未干,一股芳香扑入鼻中,这是竹叶青酒味,一嗅就知,立起自责道:“属下该死,愿向坛主领责。”
老者冷笑道:“此事老夫作不了主。”迅即回头向一黑衣人喝道:“速传令下去,尽出能手分成十二拨,展开三百里搜索,一有踪迹,立即以旗花联络。”
语声末了,毛飞突然惊愕出声。
老者迅疾转注毛飞,毛飞伸手一指江边远处,老者扬目眺望,只见一英俊少年,飘然走来,滞洒从容,面带微笑。
这种情景之下,老者不由愣住,眼看着这少年走近,竟做声不得。
少年若无其事般,目注毛飞展齿微笑道:“店主,我们要的叫化鸡尚未烤好么?”
毛飞望了老者一眼,面显尴尬笑容道:“小的认作两位有事离去,所以未曾送上,另一位客官呢?”
少年缓缓坐下,道:“我老友去县城邀约友人去了,不久即回,你去准备多烤上几只,免得人数一多,你手足无措。”
突然,老者冷笑一声道:“令友去县城邀友之言是真是假?”
少年把眼一瞪,沉声道:“我与尊驾素昧平生,真假与你何干?说时身形立起,暗中蓄势戒备。
老者冷笑道:“只怕与老夫有点干系。”目光一瞟毛飞。
毛飞当即会意,两手迅如电光石火点出,右掌向岳洋右肘间“曲地”穴扣去,左手两指疾点“命门”。
出手之快,认穴之准,堪称少见。
岂知他快,岳洋比他更快,身形一让,只听毛飞闷哼一声,连少年如何出手都不知道,毛飞那抓向岳洋曲地穴的右肩反被岳洋扣住了腕脉穴。
“轩辕十八解”乃旷世盖代绝艺,岳洋虽只得自苏雨山传授两招,但此两招防身制敌绰绰有余。
毛飞只痛得面色大变,豆大汗珠涔涔流了下来。
毛飞武功并非庸手,老者目睹岳洋手法诡怪,一出手就将毛飞制注,显见这少年一身所学不可小视,不禁心神微颤。
岳洋眉宇隐泛杀机,望着老者冷笑道:“我与你等并无仇无怨,为何淬施暗袭?尊驾且说出一个道理来,不然这人无法保全性命。”
老者鼻中哼了一声,倏地拍出三掌,拍向岳洋三处大穴,迅疾无比,逼起嘶嘶阴寒,彻骨掌风。
岳洋大喝一声,手腕猛震,将毛飞身形曳送老者掌风中,激射如电。
老者不曾防备,一个收手不及,毛飞张嘴一声凄厉惨叫声,心脉震断,仰面气绝倒地,耳目口鼻中鲜血冒出,死状极惨。
岳洋送出毛飞后,迅即掠出丈外,一柄折扇执在掌中,横胸凝式以待,微笑道:“我自间与尊驾等人并无过节,尊驾竟恃强凌人,为了何故?”
老者见岳泽武勇绝伦,不禁猛吃一惊,方知事情大为棘手,心念疾转,暗道:“这少年去而复返,莫非有什么用意不成?若在别人,逃遁唯恐不及,怎会自投罗网?天下必无如此至愚之人。”他疑心此乃罗泰嫁祸自保之计,实不得已才诳言欺骗自己及总瓢把子。
他越想越有道理,遂沉声答道:“小兄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朽出此手段乃为的是
岳洋故作惊愕状,诧道:“什么?广成二宝?我压根儿就没听过,何况‘广成二宝’又与我何干?”
老者瞧岳洋理直气壮的样子一点也不象作伪,分明是事中有误,故佯作笑容道:“老朽风闻‘广成二宝’为小兄弟及一老道取得,既不在小兄弟怀中,定是老道携走,小兄弟若能见告,老朽当感恩不浅。”
岳洋仰天朗笑道:“孤云道长虽与我萍水相逢,但一见莫逆,结成忘年之交,自滇南结伴同行而来,一路共食共眠,形影不离,就未发现过他身怀‘广成二宝’,此话未免无稽……”
此时,岳洋面色倏然涌上一层浓霜,冷笑道:“此事必有缘由。尊驾得自何人传言,何不命他前来对证?有道是眼见犹恐有假,耳闻岂可以当真。”
突然远处随风飘来一声阴森森冷笑道:“小小年纪能如此巧言令色,混淆视听,倒是真正难得,可说是胆大妄为!”
岳洋闻听一怔,但见一条黑影划空疾闪而来,落在身前丈外,抬目凝望之下,不由面色微变。
来人身高八尺,蟹面依须,两只豹眼精蓝逼射,手臂将长,垂手过膝,身着一黑绸长衫,不怒自成,宛如一尊铁塔。
岳洋打量了来人一眼,冷冷说道:“尊驾是谁?何以见得在下巧言令色?”
那人沉声答道:“老夫乃洞庭十九寨总瓢把子台正廷,你去而复转之意,不过是欲使孤云得以安然逃去。何不想想,这洞庭湖五百里周围无不在老夫眼线之下,孤云老道岂能漏网?”
岳洋冷笑道:“台总瓢把子,你把在下未免估计得太高了,就凭在下只身一人,倘若尊驾所言,去而复转之意在于转移视听,使孤云道长安然逃去,眼下尊驾及诸位江湖朋友忒也一钱不值了。”
台正廷被岳洋激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不禁大喝一声,右掌拂出,左手五指疾若闪电抓向岳洋肩头。眨眼相距不过两寸,指风侵肤似割。
岳洋不禁大骇,危急间施出苏雨山相授“玄天七星步法”,身形一摇一晃,很快便脱出掌风格劲之外,反手一挑,扇端向台正廷抓来手臂划去。
跟着旋身如电。左手并起两指,疾戳台正廷后胸“云台”穴。
岳洋身手变幻奇快,而且玄奥之极,使台正廷心中大惊,赶紧撤招挪身,两掌展开一套
掌影漫天,击起罡风就如江河倒泻,狂涛汹涌,一连攻击十数招。
岳洋守定心神,扇藏怀中,倚仗“玄天七星步法”两掌护住中宫,一推一收,展开“弥勒神功”卸字诀,将攻来罡风卸于四外,只见尘飞石走,木叶飘旋。
台正廷不料这少年竟能与自己拼搏不败,暗中观察其武攻修为,只觉岳洋掌式步法均有意想不到的奇妙,却看不出是什么宗派,不禁暗暗惊异。
他暗道:“今如折在小辈面前,往后有何面目立足江湖?”不禁杀机顿涌,真为聚足十成,尽力施为,纵跃如飞,穿隙吐掌。
岳洋究竟动力还未到火候,虽仗着旷代绝学“玄天匕星步法”、“弥勒神功”幸能不败,却不能将台正廷逼来罡气全部卸避,残余扫及身躯,只感觉气血震得逆荡,喉头发甜。
台正廷一连又是十数招快打猛攻,已然瞧出岳洋步法渐渐现出呆滞之象,无复原先的灵幻巧快,心中一喜,大喝出声,双掌分击岳洋胸腹。
这一掌若然去实,岳洋非得毙命于当场不可。
岳洋深知身临危境、在此一发干钧之际,尚沉稳不乱,不避不闪,双掌分展“弥勒神功”卸、震二块,一疾迎出去。
一声惊天大震,气流漩涡中,只见岳洋一连退出七八步方始停住,面色白得似纸一般,毫无血色。
台正廷亦为“弥勒神功”震宇诀逼出三步,气血一阵浮动,不由目露惊异之色。
此时,台正廷手下已见岳洋身负重伤,纷纷扑上。
突然随风传来一声娇喝道:“住手!”
音量虽不大,但震人耳鼓。
洞庭群匪大震,立时刹住身形。台正廷亦为之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江边一条小舟疾驶而来,犹未傍岸,舟中先后拔起五条纤细人影,捷逾飞鸟,落在场中。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罗衣风华绝代、艳丽人寰的少女,身后随着四个青衣女婢,各捧一柄长剑。
台正廷一见白衣少女,不禁面色微变,竟趋上前去,抱拳施礼道:“不知贺姑娘驾临洞庭,老朽有失远迎,望姑娘海涵。”
那白衣少女发现与台正廷对手之人,不禁呆住。
岳洋趁着洞庭群匪刹住身形之时,从怀中取出一颗长春丹服下,行动疗伤。
他发觉来女竟是贺束兰姐姐,身后四婢中有梅儿在内,无奈出声不得,只有加速运气行功。
贺束兰瞧出岳洋受伤不轻,转目注视在台正廷面上。
两汪秋水露出怒意,冷冷答道:“不敢,请问此人是谁?值得台总瓢把子亲自出手伤他?”
台正廷已觉出贺束兰语意不善,忙道:“此人与‘广成二宝’有关,所以老朽要亲自出手。”
贺束兰道:“真在他身上么?”
“不在。”台正廷道:“在另一老道身上,老朽未来之前,老道业已遁走。不过老朽传令五百里搜索,捕获当不大艰难。”
在两人说话时,梅儿疾掠在岳洋面前,问道:“岳洋,你受伤不太重么?”
岳洋摇头苦笑道:“还好。这武林之事真是难辨是非,在下与台正廷既无前怨,又无过节,无端猝使辣手,他说什么‘广成二宝’在下取去,在下如坠五里雾中,根本不知‘广成二宝’为何物,无论如何分辩,台正廷却坚不相信。”
梅儿嫣然一笑道:“你若真不知情,事情就好办了,不过你那兰姐姐自你离去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稍时她如斥责于你,万请忍让,不可与她顶嘴。”
岳洋苦笑了笑,道:“这个在下知道,梅姐近来可好?”
忽见贺束兰用手招他过去,岳洋不觉一怔,慢慢走近。
贺束兰道:“台当家说‘广成二宝’为你们取得,可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