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阁主不禁面目一变,道:“此中大有能人,洲上已布有奇门生克。各位请小心紧随老朽,找出生门位置,全力攻入!”
众人沿着环洲浅滩走去,身形逐渐隐入浓雾中……
生门之外,木石为阻,阵?康风兵等率高手静伏着。
突然阵外起了阵阵步履之声,此起彼落,为数不少。
康风兵霜眉一挑,低声道:“他们来了。果不出常大侠所料,速派人前去,请常大侠即刻赶来!”
一人领命如飞而去,康风兵等人屏息相等常大侠的到来。
这时三才阁主等人已仁立阵外,三才阁主倏又取出一颗龙眼大明珠,霎那间,光华大盛,滚滚浓雾立被追开五丈方圆,一草一木均洞悉无遗。
蓦地,阵内一股猛厉无俦潜力直推而出,径向三才阁主执珠右手撞去。
三才阁主冷哼了声,左袖疾挥迎向那撞来的潜功。
一旁的峨嵋外家名宿摧山掌亦双掌平胸一翻,一式奋力推出。
两人合击之力何等惊人,呼啸如雷,天马奔空,凌厉之极。
哪知阵内涌出之潜力一发即收,消敛于无形。三才阁主与摧山掌合击之力,顿时打空。
两人只觉力道竟被卸去大半,而且附近木石纹丝不动。摧山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三才阁主面沉如冰,两道锐利的目光逼视阵内,久久不语。
陡然,阵内发出一阵震天狂笑,令人心魂欲飞。
这笑声足足有一盏热茶时分不止,余音仍自不绝。
三才阁主冷笑道:“这先天八阵图尚未摆全,你认为能挡得住老朽么?”
阵内一阵宏亮语声答道:“阁下眼力过人,才华超绝,看出兄弟所设先天八阵图不全,但阁下全力侵入,亦力损之大半,兄弟与阁下无怨无仇,为何师出无名?”
“老朽为着生擒贺姓贱婢而来,阁下只要献出贱婢,保证决不动你洲上的一草一木,一禽一兽。”
“贺姑娘与阁下何仇?”
三才阁主不禁一怔,沉声应道:“广成二宝是否在贱婢手中?”
“你说广成二宝落在贺姑娘手上,是听自人言,抑或目击。”
三才阁主猛然呆住,无以为答。
阵内又发出一声冷笑道:“广成二宝谁人不知为罗泰掳去,私自献与江胥卒,江胥卒存心私吞,将罗泰三人暗害,转又嫁祸于贺姑娘,意欲淆混天下英雄耳目,阁下如此才智,反为江胥卒所患,兄弟不胜替阁下惋惜一个好好的才华!”
江胥卒立时激怒得面红耳赤,厉声喝道:“满口胡言!”
你是何人,何不出阵相见,这怎似英雄行径?”
“江胥卒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不过是借刀杀人,以遂他日梗阻,歹毒阴狠,端的无耻已极!”
短短数句,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
江胥卒气得瞠目结舌,怒血奔涛,但却无可奈何。
三才阁主心中一动,忖道:“莫非江胥卒真有此事?”心内一片疑云。
江小平递与迎春泉一个眼色,迎春泉掌中剑舞起一片森森剑网,龙蛇矢矫,冲入阵中。
只听迎春泉一声大叫,满身浴血退出阵外,生似一个血人。
阵内适才语声又道:“兄弟素有好生之德,不为已甚,放贵属一条生路,倘仍执迷不悟,兄弟也无能为力了。”
江小平飞跃过来抓住迎春泉,低声问道:“贤弟,你怎样了?”
只见迎春泉满身剑伤,千疮百孔中流出鲜血,负伤甚重。
迎春泉惨笑一声,道:“非是小弟功力不敌,但刚一攻入阵中,只觉无数兵刃从四面八方疾攻而来,却又不能瞧见,是以遭了暗算,但小弟有生之日,不报此大仇,誓不在江湖为人。”
江小平劝慰了两句,扶他坐下,取出本门灵药与他服下。
三才阁主面色如罩浓霜,更显得阴冷可怕,他闷声不语,领着四名峨嵋高手,在阵外来回走着,藉着他手中的红色珠光,来寻找入阵路径。
要知三才阁主武功才智无一不是上立之选,人最自负,外冷内僻,非但少与外界交往,就是本山同门亦不喜交往,独居后山,筑石成阵,杜同门骚扰。
此次堂门金顶上人以令符召来,晓喻维护本门威望,他不敢不遵,况且他亦早有展露才华之念,不料初次出山,就遇上强敌常柏呈。
好名争胜之念,人皆有之,武林中人尤烈,三才阁主更甚。此刻,他正默察阵势,凝思破阵之法。
突然,王才阁主停住身形,寒冷如冰的面上泛出一丝笑容,左手向江胥卒、江小平等人一招。
江胥卒等人一跃而前,三才阁主以内功传音之法道:“诸位分作五路,一冲入这两块大石之后,立即各按五行方位,猛攻扑入,若逢对方人物,一律格杀勿论!”
说时,伸手指向两块鲜苔滋生,高可两丈的巨石。
这两块巨石片列一处,当中只容一人进入隙缝,酷似两具巨灵门神昂然矗立。
江胥卒等数十人迅即分作五拨,只听阵内发出宏亮大笑道:“三才阁主,你目力判断有错,先天八阵图,按着十二时辰自动变化,这不是生门而是伤门。若然不信,就请试试。兄弟奉劝阁下不如及早抽身,莫谓兄弟言之不豫也。”
三才阁主面色大变,暗暗惊道:“我素少涉足江湖,武林中人罕有知者,此人是谁,怎会认出是我?”
他目中逼射两道寒光,怒视阵内问道:“尊驾何人?”
“阁下不要问我是谁,早晚总有晤面之期,阁下既知先天八阵图名,当谙晓先天八阵图变幻莫测之奇!”
江胥卒低声道:“是否依照尊驾前计行事呢?”
三才阁主略一沉吟,道:“先遣五人分取五行方位试试。”
立时五条身形疾逾闪电冲入两座巨石之中。
阵外诸人个个心情紧张无比。
五人进入阵内,只隐隐听得喝叱和劈空风啸之声传出,其声闷哑。
须臾,数声大叫中五条身形掷跌而出,叭叭坠地,与迎春泉一般无二,俱成了血人,令人心悸。
阵内倏又传出一阵大笑道:“兄弟所说如何?先天八阵图虽是摆设不全,仍威力莫测,变幻无穷。”
三才阁主热血沸腾,神情极为激动,厉声喝道:“老朽如不破得先天八阵图,誓不还山而归。”
“阁主既然决意如此,兄弟理当恭候大驾光临!”说罢声寂。
三才阁主自是率领这班枭雄沿洲屡屡进袭,却是无功而退。
不觉又是两日过,三才阁主等人以怀中于粮充饥。
第六日清晨……
浓雾依然笼罩大地,但抬头已隐隐可见东方日影。常柏呈与康风兵立在一株垂柳旁,只见常柏呈四外扫视了片刻,面色变得沉重无比,道:“人算不如天算,浓雾不可恃矣。如在下所料不错,一个时辰后当雾消日出,既然总须放手一拼,在下去瞧瞧岳少侠大功告?康老英雄请居中呼应,万一对方侵入,再全力堵截,拼得一时是一时。”
康风兵微笑道:“常老师请放心就是,沈逢春已带来数十名功力上乘好手,论人力他们已是强弱悬殊,一时之间他们断然讨不了好处的!”
常柏呈作别而去。
一个时辰后,果如常柏呈所言,大雾渐渐稀薄,消散无形。
正南方杂乱树丛,及人蔓草中突然现出三才阁主、江胥卒、卫飞龙等人身形,快步如飞向洲上入侵。
草丛中突响起一声长笑,笑声中冒出甚多矫捷身影,阻住三才阁主等人去路,一列散开。
只见他们所展身法,灵活矫捷,落地无声,个个并非庸俗之辈。
居中是高大黑衣老人,须发如银,面相威重,身形定住后,目光如电,向江胥卒等人一扫。
“江胥卒,那日江边一场大火,尚未烧好你么?”
江胥卒面色一红,怒目喝道:“今日我来就是为数百条生命向你讨还血债,你还不束手待缚么?”
康风兵冷冷一笑道:“色厉内荏,口不应心,谁人不知你这次前来是为了私吞那广成二宝,驱使无知者白白送死,借以排除日后称霸的眼中之钉。”
江胥卒面如红血,大喝道:“我儿何在?将这老贼万剑分尸!”
康风兵手掌一挥,喝道:“且慢!”
江胥卒不禁一怔,道:“你还什么话需要说呢?”
康风兵冷冷一笑,答道:“今日相见,已非善言可解。
武林之内强存弱亡,千百年来一成不变,既然如此,我等终须见个你死我活不可!”接着,只听康风兵又道:
“诸位都是一帮之尊,或武林名宿,今日一会,是以个人功力一拼生死,抑或群谋见胜?若不说明,日后传将出去,将谓老朽以众凌寡的不是2”
江胥卒心内暗惧对方化血暗器歹毒,见康风兵这么说话,正中下怀,纵声大笑,道:“江某一生光明磊落,同行者均是名门正派,当然是以本身功力一拼生死。”
三才阁主面沉如冰,寒声问道:“你就是康风兵吗?贱婢何在?”
“你只须胜了老朽之后,还怕见不着贺姑娘么?”
三才阁主鼻中冷哼了声,右掌微微上扬,正待挥掌而出,江小平身形骤出,朗声道:“杀鸡焉用牛刀?”
身形一滑,右掌迅如电光石火般击向康风兵胁下。
康风兵右侧一蓝衣劲装汉子冷笑一声,挺身而出,掌中一柄缅钢长剑一振,如一抹青霞托着三点寒星,迳取江小平“天豁”、“曲地”、“阳谷”三处大穴。
这一招动如脱兔,攻其必败,时间部位把握极准。
江小平乃峨嵋耆宿栖云禅师及掌门金顶上人两代传授,悉意造就的弟子,一身武功,卓绝精湛,右掌斜沉,身形陡地一滑,五只钢指已点到蓝衣汉子“章门”。
蓝衣汉子心神大震,剑势一收反削江小平右腕。
江小平掌心一翻,五只钢指竟已扣住了对方长剑,拧腕一抖,大喝:“撒手!”跟着左掌穿胸拍出。
蓝衣汉子只觉虎口撼震欲裂,那柄长剑立时脱手飞出,疼痛已极。才哼得半声,那江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