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道:“张兄弟不是这种人,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有一个人为他流血,所以我们只好来一趟,叫强永猛放宽心,争取半年的时间。”
松月真人道:“这太冒险了,也许连一天都争取不到。”
燕青道:“那只好认了,反正我们已有好几个计划来对付强永猛,并不全靠张兄弟,而张兄弟却是他惟一担心的对手,即使张兄弟在今天被杀死了,那几个计划能予默默蕴酿成熟,张兄弟的牺牲也有代价。”
松月真人问道:“那些计划是什么?”
燕青道:“真人还是别问的好,这些计划都是须要绝对保密,连参与事者,都以不知为佳的。”
松月真人道:“贫道并非多事,只是想知道这些计划是否能成功!”
燕青道:“事成不成未可知,但不能不从事,虽然今天拜庄之举让张兄弟担的风险太大,但事实上每个人都把性命提在手里,谁也不会比他安全,何况张兄弟不来,所担的危险还更大,道长还是替我们传报上去吧!”
松月真人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道:“好吧!贫道来此两个月,所受的屈辱也够了,今天贫道陪各位上山入庄,如果张小侠有所不测,贫道也想拼了!”
燕青连忙道:“那倒不必,道长所受的委屈大家都知道,对道长忍辱负重的精神,大家都很佩服,目前天下武林侠义道的安全,全赖道长得以保全,希望道长继续忍耐下去,本来我们有别的路可以入庄的,就是怕加重道长的责任,才由此地经过,请道长还是按照常规,为我们报知庄上……”
松月真人刚要开口,燕青又道:“我们所拟的计划,以张兄弟这一个最迅速有效,如果这一计不成,其他的计划都须要假以时日才能行动,必须道长加以维持,因此请道长今日置身事外,以免乱了大局!”
松月真人长叹一声道:“好吧!贫道今日置身事外,但各位前来拜山是一件大事,贫道先命弟子前往投帖,再陪各位随后前去!”
燕青道:“只要道长不插手,同去自然是最好,因为对庄中的情形,我们都不清楚,仍须道长指点!”
松月真人道:“强永猛不会立刻亲自接见的,各位恐怕还要经过许多测试,他们的四大使者,玉麟使者萧麟已死,刻由白少夫递补,屠龙使者陈扬断臂,目前尚不能战斗,飞凤、伏虎俱非凡手,而强永猛门下网罗了许多奇技之士,尤不可轻视,贫道知者无多,当尽所知为各位暗示,但用处不大……”
说着命那个叫一清的弟子持帖先往通报,他则陪着四人,慢慢向山上庄院进发,这一段路长约二里余,他们走到第一重栅栏前,但见伏虎使者卞京率了一队健卒,怀抱长剑,当门而立,脸上含着一副睥睨的笑容!
松月真人走前两步道:“使者已经收到拜帖了?”
卞京笑笑道:“收到了,但目前还在我手上握着,几个无名小卒,前来投帖,不值得惊动教祖。”
燕青冷笑道:“你凭什么在杨老伯面前如此猖狂,天下人谁不知汝州侠盛名,知道你们齐天教的却没有几个。”
卞京哈哈一笑道:“汝州侠三个字虽然轰动,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去问问,谁敢对齐天教说个不字。”
张自新道:“我从听见齐天教这三个字之后,就一直骂它是邪魔歪道,结果也没有损过一根汗毛。”
卞京傲然道:“你是沾了你祖父的光,假如你不是天龙后人,有十个脑袋也被砍下来了。”
张自新怒声道:“英雄好汉不在口头上产生的,我只讲究事实,你们四大使者我都见过了,结果受伤、被杀、逃走的都是你们,如果你们真的了得,这些丢人的事怎么都发生在你们身上呢?”
卞京怔了一怔,却是无话可答,因为张自新所讲的都是事实,虽然他的避让是奉了教祖之命,此刻却被人抓住了短处,使对方倨傲起来,顿了一顿后,他的脸上浮起了一片怒色,冷冷地道:“张自新,齐天教四大使者是走遍天下都没有人敢说这种话,你倒是真有种。”
张自新横定了心一拼,也大声道:“四大使者算什么东西,你们齐天教中,连强永猛那老怪物也是个无胆鼠辈,他到现在只敢支使你们这批走狗偷偷地暗算冷袭,从不敢正大光明地跟我决斗一下。”
卞京冷哼一声道:“你也配吗?”
张自新道:“我是天龙指定比斗的后人,你们的师祖败在我祖父手下,定了这二十年之约,自然是该你们来找我才对,可是强永猛这老邪物始终不跟我见面,只会偷偷地暗算,是他自己感到惭愧,自认不配跟我一决。”
卞京怒声道:“混账东西,你不想活了,居然敢辱及教祖。”
张自新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拙呐的口齿突然变得伶俐起来了,尖刻地道:“我祖父与你师祖定了后约,从来就没有找过你们麻烦,倒是你们的师父强老邪,不要脸极了,在京师城郊,暗杀了我的姥姥,又叫你们对我一再暗算,我当然敢骂他,当着他的面,我还要骂他。”
卞京脸色一沉道:“张自新,本来师祖有命,只要我教训你一下,不许伤害你的性命,因为我的技艺比老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胜之不武,可是你对师祖的如此不敬,我可饶不得你了,过来纳命吧。”
说完锵然出剑。
张自新凛然不惧,挺身而出道:“我还想教训你一下呢!为了你在保定府那种偷偷摸摸的举动,更为了你在京师暗害了华老爷子与莫老爷子。”
卞京哈哈一笑道:“那两个老家伙是我们斗杀的,可不是暗算,你出剑吧,我叫你死而无怨。”
张自新傲然道:“我代表我祖父前来应约,你还不够资格代表你的祖师,因此我的剑只对强永猛而用。”
卞京怒极一剑刺出,张自新看也不看,卞京剑锋刺到他身前尺许处停住厉声叫道:“拔剑!齐天教门下不杀空手之人。”
张自新冷笑道:“放屁,在保定府你们杀死灵虚上人与涤凡神尼时,他们也是空手。天龙之剑,绝不对鼠辈而出鞘,你有种就杀了我,没种就滚开点。”
卞京忍无可忍,一剑砍了过去,张自新仍然看也不看,直等到剑锋临体,举手一拍,体内无形劲气将剑锋逼偏。
卞京不禁一怔道:“好小子,你把先天气功练成了,”
张自新豪声道:“不信你可以再试试!”
卞京冷笑一声,挺剑又刺,直指面门而来,张自新仍是以指代剑发出先天劲气,想把剑势逼开,可是这一次没那么轻松了,卞京剑上也有一股锐气,透破了他的无形劲气.仍然急贯而至,张自新逼得往旁一闪,卞京的剑势变化更快,又是横里削到。张自新欲待拔剑已是不及,先天劲气又挡不住他的剑气,危急之下,拼命伸手,突然握住了剑刃。
幸亏他天赋的潜力,肌肉本身也因为真气贯注而变得柔勒,竟然将剑势挡住了,卞京向前一推,张自新努力握住,手心微痛,有鲜血自指缝间流出来,剑刃已将他的手心割破了一点。
卞京哈哈一笑道:“小子,原来你的功力还没有到家。”
刚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张自新用力在扳他的剑,大概是想将他的剑拗断,他阴森森地一笑顺势上挑,想突然抽剑,将张自新的手指削断。
就在他抽剑之际,张自新忽而将手放开了,另一只手顺势往前抓,想用摔跤的手法将他抛出去。
由于萧麟之死,齐天教中人对摔跤手法已提高了警觉,张自新的手刚抓上他的衣服,他的剑也对准张自新颈项处插了下来,这一手变招更是迅速无比,张自新再也没想到,眼看要丧身在剑下,干脆双手齐发,一手将他拖近,另一手对准他的咽喉叉去。
卞京身形为他所控,知道这一叉很可能会叉断颈骨,自己的剑虽然能杀死对方,本身也得赔上一条命,可是双方手都快,欲解不及,只好咬牙拼了。
张自新和卞京正在缠斗间,忽然铮铮两声,首先是卞京的剑被一股巨力震偏,而张自新的那只右手也为之一顿。
同时里面走出三个人,有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张自新,把你的手放开。”
张自新的手还抓住卞京的衣襟,被那一声呼喝,心神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
卞京看看自己的剑上刺透了两银针,再看来人中有东门灵凤,知道银针是她所发,忍不住问道:“飞凤使者,为什么要救他?”
东门灵风冷冷一笑道:“我是救你。”
说完又朝张自新道:“你手腕上那枚银针是横着射来的,只为了阻止你伤人,绝不会伤到你,所以我们叫你放开伏虎使者,并不是占你的便宜。”
卞京不服气道:“凭他也伤得了我?飞凤使者,你不击偏我的剑,这小子早就没命了。”
东门灵凤冷冷地道:“伏虎使者,我是奉了公孙护法的台谕出手,有话你问他去。”
卞京见她用手指着身旁的一个中年人,神情先是一怔,继而冷笑道:“公孙述,你是内坛护法,我是外坛轮值执事,各有职司,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行事?”
那名叫公孙述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平常我是管不了,今天却不同!”
卞京怒道:“今天有什么不同?”
公孙述微微一笑道:“今天我是禀承教祖之谕,职掌总坛执事,任何一处堂口都管得到。”
卞京叫道:“胡说,总坛执事向由左右总护法轮值,根本就轮不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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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虎穴龙潭
公孙述微微一笑道:“教祖不久之前才更换敝人担任,飞凤使者与司马护法在旁可以做证的。”
卞京道:“谁做证都没有用。”
公孙述道:“齐天令符做证有用吗?”
说着取出一块玉牌,在他眼前亮了一亮,卞京这下子才低头无语,公孙述脸色一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