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永猛又叹了口气道:“燕青,老夫生平没遇见一件难事,你可把我难住了,你等着瞧吧!老夫一定让你心服口服!”
燕青道:“等候高明!”
强永猛对白少夫冷冷一笑道:“白少夫,对燕青的话你也不必赖了,我心中跟他一样明白的,你怎么说?”
白少夫脸色微变,顿了顿才道:“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教祖要想得到燕青,最好还是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还是帮家父的。
这不是父子之情,而是家父才智不如教祖,在教祖这边,我始终落于人后,在家父那边,我永居人前,我的脾气也一样,绝不甘永居人下的。”
强永猛哈哈笑道:“你比不上燕青,却比其他人强多了,为了要得到燕青,我决心留下你了,而且立升你职位,递补公孙述总坛执事的缺。”
燕青笑道:“高明!高明!此举深获我心。”
强永猛道:“你不是要剔除他吗?”
燕青笑笑道:“等我进了齐天教,再剔除他不迟,目前我倒希望他蒙受重用,试试你的魄力。”
强永猛又是哈哈一笑,然后道:“白长庚你可以一个人回去,最多带个公孙述,把其他人留下来!”
白长庚深感骇然,连忙道:“教祖,白某或对贵教有失礼之处,但出于上命,实为无奈,何况白某对贵教亦可尽力斡旋,刚才教祖伪装身死,白某虽然眼拙未能辨察,然对贵教仍无不敬之心!铁笛先生亦可证明!”
强永猛哈哈大笑道:“我的脑袋缩架里,并没有真掉下来,一切经过都耳闻目睹,不必要人来证明。”
白长庚道:“那就更可以见得白某用心无他了,白某对三仙二老,敬礼有加,曾极力央请他们主持大局。”
乐和笑道:“那是你对我们五个人有所畏惧,才如此客气,当我表示我们不插手时,你的嘴脸立刻变了,甚至还支持公孙述对付其他人。”
白长庚道:“贵教中只有一位公孙先生肯与白某合作的,白某为职责所关,自然要对他支持一点。”
强永猛笑道:“现在还是只有一个公孙先生肯与你合作,你应该继续支持他下去呀!”
白长庚道:“那时白某以为教祖不在人世,乃作非分之想,现在教祖健在,白某岂敢如此狂妄。”
强永猛脸色一沉道:“白长庚,你不是说过吗?就是我不死,你也非达成任务不可,言犹在耳,你怎么就忘了,我对你的合作建议不感兴趣,更不会接受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条件,你还是趁早下山去吧!”
白长庚道:“教祖无意合作,白某自然不敢勉强,但京师方面对教祖声势日隆,的确是很不放心……”
强永猛朗声笑道:“我倒很放心,京中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齐天教总有办法接下来!”
纯阳子这才笑道:“教祖倒不能这么说,教祖自己也承认,江湖组织,到底无法与正规大军抗衡,如果朝廷派遣大军,以武力相抗,吃亏的毕竟是我们。”
白长庚道:“纯阳仙长的话不错,两军交锋,就不是武功能解决问题的了,齐天教总坛虽戒防严密,朝廷只要调集百门火炮,一阵猛轰,教祖武功通神,又能如何呢?”
强永猛微笑道:“火炮要人放的吧?”
白长庚道:“当然了。”
强永猛笑笑道:“我只要派出十来个人,就可以把司炮的炮手们杀得一千二净了。何况我若是存心与官军作对,随时可以起动江湖上大批高手,散出拦截,没有一门火炮能运进洛阳城来!”
纯阳子笑笑道:“这方法虽佳,但官军最犀利的武器并不是火炮,据我所知,朝廷已经秘密成立了火枪营,那才是最厉害的杀人凶器,一管钢铳,内实铁砂,以火药引发,轰然一响,金石洞穿,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抗受。”
强永猛道:“纯阳兄这样说,我们是非向朝廷低头不可了?”
纯阳子笑道:“那也不必!我们只要表明立场,不与官方正面作对,也不必受官人节制,大家各管各的,齐天教无力与官方作战,却有着最佳的刺客,流血五步,杀一人并不困难,哪一个皇帝不怕死,尽管找我们的麻烦好了!”
强永猛大笑道:“纯阳兄不愧为我的知己,我早已作了这样打算,白长庚刚离京,我就派人送了一封通牒到大内皇宫,叫那位安居九重的皇帝小心他的脑袋。”
白长庚脸色一变道:“真有这回事吗?”
强永猛笑道:“你回京就可知道了!”
白长庚道:“教祖既然有此措施,自然对白某的来意早有所知了,白某立即回京听候迁命了……”
强永猛道:“你回去只能带一个公孙述,其余的人必须留下。”
白长庚道:“为什么?”
强永猛道:“朝廷养了这批供奉原是为了对付江湖人的,齐天教既然要领袖江湖,自然不能再容这批家伙去残害江湖人。”
白长庚皱皱眉道:“教祖这就强人所难了,白某率领他们出来,如果不带他们回去,如何交待呢?”
强永猛笑道:“公孙述会替你想个最好的理由交代,也可以替你证明这批人是被齐天教留下来的。”
白长庚皱眉道:“白某却不能这么做!就算上面能应付过去,他的朋友家人也放不过白某,何况全军皆没,白某在朝中的前程也完了……”
强永猛笑笑道:“你来齐天教动歪脑筋,前程已经完蛋了,能保得住性命,已经算是你的运气!”
白长庚一咬牙道:“教祖是逼人走上死路,白某虽然武功不如,也只好拼死一决了。”
强永猛笑道:“很好,这像句话,齐天教是江湖组织,一定照江湖规矩来处理此事,你准备如何拼法呢?”
白长庚道:“此时此地,还有容我们选择的方式吗?”
强永猛道:“有两条路,一条是你们全体力闯,走得一人算一人,这个方法较为有希望,因为你这批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为了求生,困兽之斗实不可轻视。”
白长庚道:“另一个办法呢?”
强永猛笑道:“另一个方法较为困难,我比照你们的人数,也调派相当的人选一对一决斗,闯得过的,我无条件放他下山!”
白长庚道:“看来还是第二个方法较为合理些,因为我们即使闯得出此殿,也闯不出山下层层埋伏布置!”
强永猛笑笑道:“那你就错了,用第一个方法,你们有公孙述引路,至少可以闯出一部分人去……”
白长庚道:“可是要闯过三仙二老与贵教这六大高手,我们的机会太微渺了,倒不如一对一,最多牺牲六个人,其他人还有点希望。”
强永猛笑道:“你打错了算盘,如果你们采取硬闯,我与三仙二老怎么好意思参加混斗,连十大护法都袖手不管,完全由手下对付你们。”
白长庚脸色一动道:“真的?”
公孙述道:“话是真的,但白大人还是选取第二个办法的好,这里的埋伏布置何异于铜墙铁壁。
“我虽然熟悉情况,最多也只能保全大人一人而已,你想三仙二老,十大护法都能袖手不管,足见厉害尤有过之……”
白长庚忙点头道:“不错!”
强永猛道:“单打独斗机会更难,三仙二老不说,十大护法也不是泛泛之辈,你们闯得过吗?”
白长庚道:“反正总要一闯,我们只好试试了!”
强永猛道:“你们决定了?”
白长庚向众人看了一眼,见无人反对,乃道:“决定了!”
强永猛道:“你们这还有十四个人,我们也准备十四个人各接一场,看你们的运气了,燕青,你看我这一手如何?”
燕青笑道:“公孙述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叛教祖,这根本是个障眼法,把公孙述安插到宫中去,就像白长庚把儿子插到这边一样,可是为了保全公孙述安然入京,自然要把其他人解决,这一手不算什么。”
强永猛顿了一顿才道:“好小子,算你眼睛尖,不过你考了我半天,我也该考考你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燕青笑:“一切照旧!”
强永猛道:“什么?我的计划既然被你揭开了,还是照旧施行,那不是存心送掉公孙老弟的命?”
燕青道:“那怕什么?教祖这儿有了白少夫作人质,公孙先生如有不测,白长庚的儿子就别想活命了!”
强永猛道:“那你对公孙老弟不太公平。”
燕青道:“白长庚只有一个儿子,齐天教却有无数个公孙先生,谅他不敢轻动,而且更会保护公孙先生的安全,此其一也。
公孙先生只有一条命,他想活下去,必须为自己找个安身立命之策,如果没有这点能耐,他也不足为教祖所重视,此其二也……”
公孙述怒道:“小子!你简直在坑我!”
燕青笑道:“白少夫明知身份已为教祖识破,教祖有魄力留下他,他也有种敢留下,公孙先生难道就没种?”
公孙述道:“白长庚可没有教祖这种魄力!”
燕青笑道:“可是他心疼儿子,这个儿子是他毕生的期望所寄,因此公孙先生远比白少夫安全!”
白长庚汗如雨下,颤声道:“这不是白某一个人的事!”
强永猛道:“你放心,我已经说过了,今天只有你与公孙老弟两个人能回去,其他的人你不必担心……”
白长庚脸色如土,不知怎么办才好。
燕青忽然道、“教祖,你与张兄弟有一场未了之约,何不在正式交手前,先来一场预斗,把这十四场分成两边,留一半给他。”
强永猛笑道:“你要张自新也参加决斗?”
燕青笑道:“教祖也未必每一场都下,张兄弟自然也不必如此,我们这边,也可以推出七个人应斗呀!”
强永猛道:“我的意思不是留活口,你们办得到吗?”
燕青道:“那是另外一回事,反正抽到我们这边的人,生死由我们决定,这是生死之斗,我们如果有意放手,必然赔上一命,这个代价也不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