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新心里着急,见那老苍头如此不讲理,遂把门敲得震天价响。
过了一会儿,门是打开了,里面竟出来一列仆役装束的汉子,每人都握着一根粗木棍,虎视眈眈。
当头一个大汉怒喝道:“大年初一的,你们是存心来找晦气的?”
燕青连忙上前道:“我们有急事,要找贵主人。”
那大汉怒道:“本宅没有主人。”
燕青一怔道:“没主人,那么是谁当家?”
那大汉道:“你们连本宅的情形都不清楚,就胡敲门,分明是存心生事,还不快滚,要不是看在大年初一,大爷就给你们一顿狠打。”
燕青这时也生气了,沉声道:“你口头放客气点。”
那大汉叫道:“妈的,老子对你已够客气了!”
话还没说完,燕青伸腕探手,“啪”的一声,已经摔了一个大嘴巴。
那大汉被打得一个踉跄,口角鲜血直流,跟他一起的那汉子见燕青动了手,立刻各举木棍,围了上来。
张自新怕燕青吃亏,正待上前帮忙。
杨青青却一把拉住他道:“兄弟,别紧张,先瞧瞧再说!”
那些大汉似乎都受过武功训练,木棍使得也颇有章法,可是遇上了燕青,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燕青根本不用拔剑,就凭一双空手,应付从容,尽管眼前棍影飞舞,却没有一根能俟近他身边的。
而且他心中还不愿伤人,手下留了几分劲,所以只用掌缘,或劈或砍,多半是落在后颈,用力也不大,只将人震昏为止。
没多大工夫,地上已倒了一大片。
先前挨揍的那个大汉却跑到里面去了。
等燕青将最后一个劈倒在地,里院走出一列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女,每个人都手挺长剑,由一红衣女郎率领。
一上来,不由分说,立刻指挥那群少女进攻。
这群少女的剑法十分精妙,燕青先还能空手近敌,过了几招,险状百出,逼得抽出了剑,才算没被杀死。
杨青青见状也抽出剑道:“你们也该问问清楚,怎么一来就乱砍乱杀……”
那红衣少女冷笑道:“何必还要问呢?”
杨青青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红衣少女道:“你们的来意我们早就弄清楚了。”
杨青青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那红衣少女道:“管你们是谁,反正你们今天找上门来,绝不会有好事,姐妹们,加劲杀,一个也别放过。”
燕青应付那群少女十分吃力。
而那红衣少女在说完后,挺剑就向杨青青刺来,剑势十分凌厉,杨青青连忙用剑架住,张自新按捺不住,也掣剑加入战圈,帮燕青去迎斗那批少女,同时喝道:“武当门下,怎么会有这种不讲理的人?”
那红衣少女和杨青青边交手,边叫道:“你们知道这儿是武当门下,还敢上门斗事,更不能饶你们。”
叫着剑出更急。
可是张自新加入之后,战况已大为改变,他剑沉力猛,招式又精,刹那间,已有几个少女的长剑被他震飞。
燕青压力一轻,也点倒了两名少女。
那红衣少女见状大急,叫道:“快去请小姐和老仙姑,来人太凶,我们顶不住了!”
就在她叫完之后,燕青又点倒了一名少女。
张自新不会点穴,只好仗着勇力,将对方的武器震飞,可是这群少女并不畏死,滚身出去,拾起兵器,又抢了进来,形同疯狂般拼命!
燕青点倒三人后,其余的少女知道他手法厉害,战法略变,一人拼死进攻,另一人居旁守候。
燕青一出手,立刻就用长剑去攻他的手,这一来又把燕青给缠住了。
当然他要伤她并不困难,可是他知道武当规律甚严,这些少女剑法虽精,却不像受过真传,分明不是正式门下,而且听那红衣少女要去叫小姐,证明她们还不是本宅主人。
照她们拼命的样子,以及门下那些大汉态度,一定是有了误会,所以不愿伤人,想等那所谓小姐来再做打算。
张自新却按捺不住了。
因他只会剑术,除了伤人之外,就没别的办法,而且跟他动手的两个少女又在拼命,急得大叫道:“你们再这样胡闹,我就要伤人了!”
那红衣少女,被杨青青的双剑也攻得无还手余力。
红衣少女听了张自新的话,冷笑道:“杀好了,杀一个就会有一个抵命的,我们四家加起来,人比你们多十倍,还怕你们不成?”
燕青闻言心中一怔,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那红衣少女冷哼了一声,未理睬他的话。
燕青又道:“难道四家的掌门人都在这里?”
那红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别想从我们口里探听消息,有本事杀光了我们,自己再进去找!”
燕青听出她话中有因,忙道:“你别胡闹,如果四位掌门人都在此地,快请他们出来,我们就是来找他们的。”
刚说完这句话,里面又出来两人,一个是绿衣少女,年纪在二十上下,另外一个却是中年道姑。
那少女先沉声喝道:“大家先退开!”
红衣少女与那四个拼斗的少女都应声退下了。
那少女才冷冷地道:“三位是来找四位掌门人的吗?”
燕青忙道:“是的,在下燕青,这是杨青青,他是……”
那少女冷笑道:“我知道,他是张自新,是天龙大侠后人对不对?”
燕青点点头忙道:“正是,小姐既然知道我们的姓名,必定四位掌门人也在此处,请快通报一声……”
那少女道:“三位找错地方了。”
燕青一怔道:“找错了?那他们不在此地了?”
那少女道:“不在,也没来过。”
燕青道:“这就不对了,如果四位掌门人根本没来过此地的话,小姐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姓名呢?”
那少女冷笑道:“三位的姓名是你们自己通报的。”
燕青道:“没有的事,我们从没通报姓名。”
那少女冷冷地道:“你们没通报,先来过的两批通报过了,每批都是三个人,两男一女,报的都是一样姓名,你们是第三批,因此我背熟了!”
燕青三人均为一惊。
张自新失声道:“有这种事?那一定是有人冒充。”
那少女冷冷地道:“我想也是,不过他们都知道四位掌门人不在此地,你们也不必费事,别处找去吧!”
张自新头脑简单,怔然问道:“燕大哥,有谁会冒充我们呢?”
燕青沉吟片刻,才吩咐道:“张兄弟,把武当给你的信符拿出来给我。”
张自新取出来交给他。
燕青取过,递在那少女面前道:“前面来的两批人是否也能提出这种身份证明呢?”
那少女接过燕青手中的令符,看了一遍,又递给那中年道姑道:“师父,您瞧瞧这一块是真的吗?”
中年道姑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道:“令符是真的,但四位掌门人不在此,三位如别有所命,敝宅一定惟命是从……”
张自新道:“我们就是要找四位掌门人……”
中年道姑摇摇头道:“很抱歉,四位掌汀人不在此处,多半是在西城庄府,三位到那儿去问问看。”
说完将令符还给了燕青。
张自新道:“燕大哥,那我们就到西城去吧!”
燕青却问道:“西城庄家是哪一派的?”
中年道姑道:“三位到了那里自然知道。”
燕青道:“前辈不能派个人替我们去问一下吗?”
中年道姑道:“恐怕不能,日前事态很紧急,除了本门弟子外,已经断绝一切联络,敝宅即使派人去,他们也不会接纳的。”
燕青笑笑道:“张兄弟,你把四面令符都拿出来,交给这位前辈,由她选择一块信符去联络。”
张自新道:“既然四位都在那边,我们自己去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又要找人去通知?”
燕青笑道:“既然有人冒充我们出来寻找四位掌门,可见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而且除了那个掌门人,又没人认识我们,恐怕又会有误会,倒不如另请人去通知一下。”
张自新莫名其妙,但仍然将三块铜牌都取了出来。
燕青将那三面铜牌都交给那中年道姑,然后道:“请前辈选定一块,派人前去知会四位掌门,看是如何会面,因我们确有要事,需要商谈。”
中年道姑将昆仑的信符取起看了一下,脸色一变,朝那绿衣少女道:“芳霞,快把大门关上,你带着人在四周严密戒备,发现敌踪后,立刻牵烽火告警。”
那少女愕然道:“他们是真的?”
中年道姑点点头道:“不错,只有昆仑朱掌门人身上的信符没有副份,所以我确定他们是真的。”
那少女神色一庄,正想对三人道歉,那中年道姑却挥挥手道:“你快去吧!事起非常,由我来向他们解释吧!”
那少女立刻救醒了地下被制住穴道的三个少女,迅速分散而去。
中年道姑才朝三个打了个稽首道:“贫道玉贞子,为武当掌门师兄弟第七师弟,适才因不知三位确实身份,诸多冒犯,请三位恕罪。”
燕青连忙回礼道:“在晚也觉得情形有异,所以不敢鲁莽,请问前辈发生了什么事?能否见告……”
玉贞子一叹道:“到里面再说吧!”
三人跟着玉贞子进入内屋,只见房子很大,气派也很堂皇,只是屋中有许多青年少女,都是手执长剑,如临大敌,心中更奇怪了。
进入一间密室后,只见朱梅、灵虚上人与松月三位掌门各躺在一张木榻上,脸色焦黄,神色憔悴,好像受了重伤。
张自新大惊道:“三位怎么啦?”
朱梅看清他们后,脸上泛一片苦笑道:“三位下山了?我们正在替三位担心,苦于一时调不出人手,否则立刻派人上山去保护三位了!三位在山上没有受到袭击吗?”
燕青道:“来了三个蒙面人行刺,张兄弟挨了一剑。”
其余二人也急忙撑起来。
朱梅道:“二位还是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