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听两人念着自己听不懂的词儿,心头不觉一楞,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了因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听不懂?”
桂花摇摇头道:“我不懂。”
了因笑道:“这是五凤宫词,你自然听不懂了。”
桂花心头一震,失色说道:“五凤宫,小师父,你……”
了因轻笑道:“是啊,你现在懂了。”
桂花吃惊道:“你不是老师父门下?”
了因说道:“谁说不是?可惜那老尼姑比你笨得多了。”
桂花听出了因口气不对,迅疾后退一步,“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喝道:“你敢背叛老师太?”
了因道:“连天下都是五凤门的,你别扛出老尼姑唬人好不好?依我相劝,你放下兵刃,扶她出去,我还可饶你不死。”
桂花短剑护胸,冷笑道:“我只要高叫一声,前面还有咱们太平堡的人。”
了因冷晒道:“那些酒囊饭袋,还没在我眼里呢,再说我也不会让你叫出声来的。”
话声出口,突然屈指轻弹,一缕白烟,从她指甲中飞出,朝桂花迎面打来!
桂花原是早有准备,但身躯一晃,还没闪出,鼻中已然闻到一股异香,登时双脚一软,跌倒地上。
了因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朝假秦素珍躬身一礼,道:“属下沈香见过侍者。”
假秦素珍道:“五旗下江南,何以照颜色?”
了因恭敬的答道:“东方甲乙木,柳旗清青族。”
假秦素珍颔首道:“你是青旗令下。”
了因躬身道:“是。”
假秦素珍道:“我被韩少山封闭穴道,真气无法运转,你速速背我离开此地,今晚约定在鬼脸城集合,到了那里,自会有人接应。”
了因应了一声“是”,回头看看地上昏迷不的桂花,请示道:“侍者打算把她如何打发?”
假秦素珍冷笑道:“你还怕她泄漏了你的身份?今晚一战,清凉寺、紫竹庵,猫狗都不会留上一只,让她留在此地,自会有人收拾,倒是今晚行动,已经泄漏,咱们须得早些赶去。”
了因道:“属下遵命。”
话声一落,迅快地脱下缁衣,露出一身青色劲装,把披在后面的长发挽了个髻,用青布包好,正待蹲下身去,背走假秦家珍……
门外突然有人冷笑一声,接着沉喝道:“要走只怕没有这般容易。”
了因脸色微变,接着欢愉地说道:“啊,是师父回来了。”
微风一飒,门口已有两人当门而立,那正是紫竹庵主无尘师太和红脸判官严友三!
无尘师太脸罩寒霜,厉声喝道:“好个叛师灭祖的孽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
了因瞟了师父一眼,笑吟吟道:“师父不是去了清凉寺么,怎么又回来了,你老人家这是生谁的气呀?”
她居然笑语盈盈,迎了上去。
严友三看得心头一凛,暗想道:“此女倒是镇定得很!”
看她迎着走来,不觉以传音说道:“老师太当心她的迷香!”
无尘师太沉喝道:“老尼这就劈了她!”
扬手一掌,直劈过去。
老尼姑一向是个火燥脾气,这时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竟然叛师投贼,心头气怒已极!
这一记劈空掌,差不多用上了八成力道,一股强劲掌风势若雷奔,大有把了因立毙掌下之意!
了因身躯轻轻一旋,便自避了开去,一下闪到假秦珍身侧,低声问道:“侍者要不要放出求援信号?”
假秦素珍低低地道:“不用了,他们不敢伤我的,你自己快设法出去才好。”
了因点头道:“属下遵命。”
无尘师太一掌落空,暴喝一声,第二掌紧接着劈击而出。
了因又闪身避开,说道:“老尼姑,你这是逼我动手了。”
“师父”一变而为“老尼姑”,欺师灭祖,莫此为甚!
金令情潮十五 山雨欲来
十五 山雨欲来
无尘师大气得脸色煞白,怒喝道:“大胆孽障,今晚不把你活劈掌下,老尼就不叫无尘!”人随声起,双掌骤发,纵身飞扑过去!
了因冷冷一笑,道:“老尼姑,你当我真的怕你了么?”
直待无尘师太快要扑近,突然双眉一侧,身如逆水游鱼从无尘师太掌下欺入,右手轻扬,忽拍忽拂,招式奇妙,接着发出右掌,直向无尘师太胸口横印过去!
无尘师太飞扑面来,双掌要落未落,蓦觉人影一闪,劲风袭体,沉嘿一声:“你是找死!”
立即改拍为劈,掌势疾沉,宛如两辆开山大斧,顺了因双肩劈落!
那知了因右掌只是个虚招!
那身法滑滋已极,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不退反进,宛如一溜青烟,从无尘师太身边一擦而过,闪了出去,娇笑道.“师父,我走啦!”一下已掠出数丈之外。
严友三也算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站在门口,竟然也来不及出手阻拦,心头不禁暗暗一凛,忖道:“莫非她使的是‘鱼龙百变’身法……”
无尘师太身形疾转,电射而出,厉叱道:“孽障,你还想逃么?”
了因在这一瞬间,已然飞上墙头!
猛听半空中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小师父请回去。”
紧接着但听有人“啊”了一声,一团人影,从墙头直摔下来。
无尘师太适时追到,还没看清摔下来的是谁?仰脸喝道:“屋上何人?”
严友三同时掠来,说道:“那是韩老弟的声音,大概已经走了。”
无尘师太哼道:“就是那个韩少山么?”
说话之间,目光一瞥,业已看清这翻身跌落下来的正是了因!
一时不禁怒从心起,暴喝一声:“该死孽障!”
扬手一掌,直向了因顶门拍去。
严友三赶忙一把托住无尘师太掌势,说道:“老师太留她活口。”
无尘师太哼道:“这孽障欺师灭祖,留她作甚?”
严友三低声道:“据老朽看来,此女只怕不是令高徒了。”
无尘师太听得不觉一怔,凝目看去,了因神情萎顿,是已被韩少山封闭了穴道,这时坐在地上,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想起方才动手时的情形,觉得她施发的果然不是峨眉手法,这就点点头道:“好吧,我们到里面去问问她。”
一把提起了因,匆匆回进客室。
假秦家珍依然坐在那里,连瞧也没瞧他们一眼。
无尘师太狠狠地把了因往地上一摔,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厉声喝道:“丫头,你究竟是何人?”
这一下摔得不轻,但了因咬紧牙齿,哼都没哼,她穴道被封,四肢使不出一点力道,只是缓缓地从地爬着坐起,理也没理。
无尘师太冷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贼党青旗令主手下。”
了因伸手掠掠鬓发,冷冷说道:“你已经全听到了,何用再问?”
无尘师太道:“我要你说。”
了因道:“我不说呢?”
无尘师太扬手一记耳光。打在她脸颊上,厉喝道:“你不说,老尼就打死你这个丫头!”
她在气恼之下,这记耳光出手极重,“拍”的一声,了因坐着的人,应手扑倒地上,嘴角间鲜血殷然,缓缓流了出来。
她用手拭了一下,挽首道:“打得好,老尼姑,你就是杀了我,也休想逼出一句话来。”
无尘师太大怒,道:“你当我不敢杀你?”
锵的一声,抽出长剑。
了因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自然敢,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好在你老尼姑也活不到天亮。”
无尘师大气得浑身发抖,长剑一指,厉笑道:“好个欺师灭祖的小丫头,我要一剑一剑地割死你……”
抖手一剑,朝了因脸上划去。
了因惊叫一声,急急偏头让开,但无尘师太练剑数十年,出手何等快速?她纵然及时避让,依然被剑锋划过,嗤的一声,划破了一层表皮!
不!脸上割裂了一道剑痕,但奇怪竟会没有流血!
无尘师太目中寒光一闪,一把揪住了因头发,迅速地从她脸上撕下了一层簿如蝉翼的人皮,冷冷哼道:“你果然不是了因!”
这一揭下人皮,了因登时变成另外一个女子!
好,看去不过二十来岁,一脸俱是惊饰之色,哭出声道:“老尼姑,你杀了我吧,我反正也活不成了……”
严友三说道:“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们可以放你回去。”
那女子哭道:“我不会说的,死也不会说的。”
无尘师太冷厉地喝道:“我问你,了因可是你杀害的?”
那女于道:“我不知道……”
无尘师太冷冷道:“你不知道,老尼偏要你知道。”
那女子道:“我真的不知道。”
无尘师太道:“好!我先割下你一只耳朵!”
长剑一颐,朝她左耳刺去。
假秦素珍冷冷喝道:“住手!”
无尘师太道:“你可是想替她说情么?”
假秦素珍冷笑一声道:“沈香,她们要问什么,你只管说出好了。”
她言外之意,极明显的表示出来,无尘师太和红脸判官今晚必死无疑,就是说出来了,也已不用怕泄漏什么机密!
那叫沈香的女子,举眼望望假秦素珍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黑旗令主借调来的。”
严友三问道:“那么严秀姑呢,是不是你杀的?”
沈香依然摇摇头道:“不是。”
无尘师太喝道:“那是什么人杀死的?”
沈香道:“是……是黑旗令主……”
无尘师太双目几冒出火来,问道:“他为什么要杀害严秀姑?”
沈香略现迟疑,接着说道:“那是好让你们对付江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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