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秃头闻言急摇,真的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大声道:“不对,不对,我老人家是被徒弟害惨了的人,发誓再也不敢收徒弟了!”
古士奇忍不住笑道:“既然如此,你老要教我什么神功绝技?”
老人鼓掌笑道:“你真聪明,那确是神功绝技!来,很简单,一学就会!”
古士奇毫不在意,反而觉得好玩,笑道:“你老得先将功夫名称说出才行!”
老人呵呵笑道:“妙极啦,最好听的名称,毛孩子,你听说过武林中有叫‘伏妻掌’的吗?”
古士奇冲口笑道:“这功夫是你老创出来的?”
老人忽而叹口气道:“毛孩子,你一猜就中,不过这手功夫不能杀人,只能气人!”
古士奇又感不解道:“你老说清楚一点如何?”
老人道:“好,我告诉你,我老人家创造这手功夫的本意是为了管一个坏徒弟,因为他将我的一身绝学完全学尽之后,居然再也不听我的管教啦,我骂,他和我对骂,我打,他和我对打,唉,我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于是我只有另创新学去对付他了。好在这手功夫近日已练成功。”
古士奇道:“那你老何必传人,自己动手不就得了?”
老人叹声道:“你哪里知道,我这手功夫事先并未详加考虑,它每出一手就能打到我徒弟身上一个地方,唉!可惜那个地方又不是我作师父的能打的地方。因此我就只有找个代我出手的传人了!”
古士奇愈听愈感莫名奇妙,问道:“你老徒弟是谁?我遇上怎么知道?”
老人道:“不必问,这手功夫不能打到第三个人身上去,也不要你存心出手,到时候叫你打,你就身不由主,手不从心,自然而然地会揍到他的身上去。”
古士奇大异道:“世上哪有这样的功夫?”
老人道:“这才叫绝学呀,否则又算得了什么?如少林七十二艺,武当八大奇功等等,那都称不上绝学。”
古士奇道:“你老这手功夫,其中总有个名堂呀?”
老人点头道:“这手功夫完全是根据我老人家一身所有而创的,有引,避,攻三种玄奥在内,今后你和我徒弟在无意中相遇,一旦动起手来,他不施杀手便罢,假使他要施杀手,这功夫就会叫你闪避,同时引你扑向他的空门,自动采取攻击,实实在在的你就会打到他的身上去,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一下就可将他打退,他不再来,那是他的运气,再来再打,妙不可言!”
古士奇大感兴趣,故意道:“你老不怕我误杀令徒吗?”
老人道:“这手功夫带着你出手,你想杀死他也不可能,因为你的内劲真力都被这功夫控制住了,我老人家大可宽心。说真的,我是气他不过才创这手功夫,因为他自出师以来,一天到晚气我,气找寻气追,我奔走东西,骂又不听,管又管不住,简直拿他毫无办法。”
古士奇大笑道:“好,我替你老教训他,现在开始教我吧。”
老人非常高兴,大声道:“拿耳朵来,我秘密传你口诀!”
古士奇将耳朵就上他的嘴唇,闭目宁神,详细接受他的传授。
渐渐的,古士奇似已领会其中奥秘,面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老人刚刚将唇拿开,突见古士奇跳起大笑道:“妙,妙,妙,妙你老真是天下绝才!”
老人道:“这玩意不要传什么招式和步法,你看到我徒弟的剑路就行了,注意,不能用右手,因为你右手是用剑还的!”
古士奇大笑道:“凭这口诀之妙,只怕我想用右手也不能如愿哩!”
老人鼓掌道:“你成了,已尽得其中三昧。”
古士奇道:“现在你老可以告诉晚辈如何称呼了吧。”
老人想了一想,点头道:“你就叫我‘老师父’罢,这称呼只有我两个徒弟知道。”
古士奇长揖道:“老师父,我们后会有期了。”
怪老人哈哈笑道:“今后你我会面的日子多着哩!”
二人分手之后,古士奇就往山上跑,但走还不到十丈,忽又听那老人追着叫道:“毛孩子,我老人家还有事情要告诉你。”
古士奇回身迎上道:“你老还有什么指教?”
老人道:“你认不认得武林中几个大坏蛋?”
古立奇闻言一喜,知道又有难得的消息到了,急急道:“晚辈出道不久,阅历不够,希望你老指教。”
老人道:“我现在把几个已经出山的坏蛋告诉你,你要特别小心,第一个是‘一见亡魂’艳都,是半边嘴的货,见面容易认,心黑手辣,武功奇深,第二个是‘万年尸’邢工,他一身腥臭难闻,那家伙最毒最狠,第三个是女的,淫得像条骚婆,头上常带一枝花,看她表面还只有二十岁,妖冶迷人,一见使人荡气回肠,她是‘祸水’凌浪,这三人现在受了当今权臣的厚聘出山,怀有数种野心。”
古士奇道:“难道你老不能将他们除去?”
老人道:“我曾经发过誓,动口不动手,如在当年,这三个坏蛋也不敢出山了。”
古士奇道:“他们现在南来了?”
老人道:“坏蛋们八成现在城中!”
古士奇道:“难道令徒等不能对付吗?”
老人道:“他们能打成平手!前天我那小徒曾斗过‘万年尸’邢工。”
第 二 章
阳光自灰暗的云层中射出,空际已停止了飘雪,蛇湖山游人如蚁。
古士奇别了老人,在蛇湖山上的游人群里转来转去,也不知他在观察些什么东西,也许没有一个认得他,始终没有看到他与人家说话。
在下山的路上,他发现有三个江湖大汉在边走边谈,满口都是京腔,知道那是由北方来的武林人物。
他留上了心,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静静地听他们高谈阔论。
三个大汉的去向是朝城北走,古士奇似已听出什么重要消息,他已愈跟愈近,生怕对方走掉似的。
过了箭落门,那三个大汉仍未注意背后,但在这时却发现车战野和车碾城在向他招手叫唤,古士奇生怕他们惊动三个大汉,装作没有看到。
车城野兄弟到底不似一般公子哥儿,人人都具备了不浅的江湖经验,一看情形,就知古士奇有了重要事情,于是互相一递眼色,立即自人群中插过来。
古士奇虽然会意,但仍不放心,渐渐将三个大汉的距离拉远,会面时问道:“有什么事么?”
车战野急急接道:“三妹说你去了蛇湖山。”
古士奇道:“此刻已回来了!”
车碾城急接道:“不久前,本城刘知府带了五个人来我们家里拜访爹爹,谁料回去就出事了啦!”
古士奇沉吟一会问道:“知府带了五个什么人来?”
车战野抢答道:“一个是马快头高天鹏,一个是步快头童世杰,另外三人不认识,后来听爹说是一个姓刁名秀成的,第二个叫周峰,第三个叫吕志远,都是中年人。”
古士奇正色道:“回去出了什么事?”
车战野道:“听说在人群中走失了,现在知府已严令马,步两班展开追查,因此爹爹命我们找你回去。”
古士奇道:“我现在有重要事情不能回去。”
车战野道:“你是不是盯上了前面三个大汉?”
古士奇点头道:“这三人只是对伯伯不利的一部份,他们还有大靠山在后!”
车碾城急道:“我们将他引到郊外去收拾掉如何?”
古士奇道:“不可,那只会打草惊蛇,目前我们先要查出他们背后之人!”
车战野道:“我和老二去盯他们,你回去见爹爹如何?”
古士奇摇头道:“大哥和二哥去不得,第一你们沉不住气,第二你们是名门弟子,武林中难免有不少人认得你们,这样罢,你们赶快到点石庵去,请三哥同门师兄赶到北塔庵去查探一下,我想这三人的后面人物必定在北塔庵落足。”
车战野道:“你是否已看出他们要从泥湾过河?”
古士奇道:“大致错不了的,你们光盯他们到泥湾再倒转点石庵也好。”
车家兄弟怕他在父亲面前说坏话,不答应也得答应,于是分手而去。
古士奇目送他们去后,他并不回去见车老官,谁料竟转身朝前落门外乡下跑,挤出人潮后,居然运起他那奇怪如风的两腿狂奔。
一刻不到,他已奔至最冷僻的乡下,当前有片树林,他就消失于树林之内。
当他刚刚隐去时,岂知在他背后又如风追上两个老人,前一个发现树林时陡然立定,回头发出郑重的声音道:“活报应,他走进树林了!”
原来这两位老人即为“死要钱”和“活报应”,不知他们追查古士奇有啥企图。
活报应赶上叫道:“我们从右面绕过树林去,这小子的行动有点神秘。”
树林后面有座土山,在山那面又有一大片竹林,活报应和死要钱在树林里没有查出古士奇的影子,这时一同登上土山,四处了望。
他们忽然看到这片大竹林里似隐隐约约地有栋房子,于是立即又向竹林里悄悄淌进,活报应回道:“那小子的两条腿好快,他与那两个车家兄弟说了些什么才走向这边来,居然又被他摆脱了。”
“那竹林中有名堂,这小子一定是去探情况的。”死要钱肯定地说。
活报应同意他的猜想,招手道:“说不定就在竹林中那家房子里。”
二人又悄悄地摸了过去,人还未走进,耳中已听到里面有不少人的人语声,死要钱立即阻止道:“快停,里面是江湖人物!”
原来竹林里的房子竟是一栋没有人住的废屋,四周革深及膝,这时已被冰雪盖没,房子前面有一空地,满地厚雪上,这时立着十几个蒙面人,其中一人可能是为首的,因为独自立在废屋前一面,正在发出沉沉的声音向前面一群蒙面人问话。
活报应发现地上还躺着三个大汉,既非死又非绑着,不禁传喜死要钱郑重道:“那是府衙失踪之人,原来是落在他们手里!”
忽闻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