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道:“这个我明白,不过难道你去莫斯科,在街上大声叫‘卡林栋!你给人囚在哪
里啊?’这根本是无从入手的事,入手的方法就是要靠俄国警方提供情报,你怎知俄警里谁
是被洛维奇夫收买了的人呢?若让他知道凌渡宇来了,保证他立即开烈酒庆祝,下酒的就是
你的嫩肉。且别忘了你是个见不得光的非法入境者。
凌渡宇苦笑道:“非法入境者兼孤军作战的情况我试得多了,总有随机应变的手段,但
今次最大的问题不是洛维奇夫,而是‘救世主’,他比十个洛维奇夫加起来更可怕,因为他
是电脑网络内全知的上帝,只要是与电脑有关的,就瞒不过他,而现在这世界没有多少东西
是与电脑无关的吧!”
两人同时一震,骇然对望。
他们想到的均是同一件事。
洛维奇夫所执掌的是高科技犯罪集团,他们的事当然瞒不了“救世主”,所以若他们正
在建造一副能到达中一个时空的机器,他亦该知道。
凌渡宇今次到俄罗斯就是要破坏这可能正在建设的超时代机器,那“救世主”岂非是不
准他这么做吗?
为什么呢?
通讯器恰于此时响了起来。
凌渡宇忽然涌起了很不祥的感觉。
***
小型飞机飞过雪山,往下滑翔而去,把波兰远远抛在后方。
凌渡宇扮成个蒙古青年,这样的身分较易在俄罗斯混日子。
驾驶飞机的是沈翎,由于“抗暴联盟”的总部被彻底摧毁了,整个联络网随即瘫痪了,
后勤的支援力量亦给切断,一切只好凭自己去完成了。
敌人的进攻既迅速亦有效率,不过仍低估了“抗暴联盟”的真正实力。
还击的炮火毁掉了对方近半数直升机,更阻延了对方攻入地义基地的时间。
这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就是那半小时的缓冲,联盟大部分人员都由地底的通道逃往码头去,再以水底推进器离
开,这是早拟定好了撤退方式。
基地同时启动了毁灭装置。
当敌人逐屋搜索火藻时,近十顿的烈性火药一下子把整个基地全摧毁了,使敌人成了陪
葬品,只有沙斯格和十多名手下仅以身免。
不过“抗暴联盟”却失去了以百亿美元的器材和无数工作的研究资料,死了三十八人,
伤了五十多人,这打击对“抗暴联盟”来说是空前严重。
沈翎也因此不再坚持和凌渡宇一起到俄罗斯去,因为他要留下来帮助当时幸好不在场的
“高山鹰”处理善后和重建的艰巨任务,更要对付枭风。
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
两人均是心情沉重。
沈翎苦笑道:“我们今件的流年定不是太好,千万不要勉强,留住小命才最重要。”
凌渡宇道:“放心吧!若我见势头不对,自会打电话给金统,都他设法把我弄出来,我
主要是去见卓楚媛一面,当面说话很多事都会容易点。”
沈翎松了一口气道:“你肯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凌渡宇再检查了背囊和降落装置,望往机外黑沉沉的天空,紧了紧大楼的领口,心中又
生了不祥的感觉。
难道厄运终于降临到我的身上吗?
昨晚他梦到被枪口击中胸口,那情景仍是历历在目。
这右是一个梦的预兆,他恐怕再没活着离开俄罗斯的机会了。
不禁又想起两次下手刺杀他的女杀手,除非她也这么巧到了俄罗斯去,否则这射中他胸
口的一枪就不该发自她的枪口。
自己怎么啦!
竟想到这么远。
只不过是一个梦吧!
沈翎叫道:“到了!记得往东走三公里,就有一个小型的镇,设法在那里乘车到莫斯科
去吧!希望你仍记得怎样说俄语。”
凌渡宇和沈翎拥抱了一下,一言不发,拉开机门,跳了下去。
降伞张了开来,转眼变成一个白点,消没在下方的黑暗里。
第十一章 二次降临
莫斯科警察总部内,卓楚媛坐在刑检部门主管安东勒斯基的对面,旁边陪着她的是刑警
在这里的分部负责人杜其夫。
安东勒斯基年约五十,瘦长、结实,有一双很精明的眼,予人坦白和直接的味儿。
杜其夫满头银发,三十来岁,有着高加索贵族的相貌,温文而有风度,对这法籍的东方
美女卓楚媛表露出令她不安的兴趣。
安东勒斯基看过所有文件后,摘下了老花眼镜,取出烟盒递给两人。
杜基夫婉拒了,但一向不抽烟的卓楚媛却有拿起一根试试的冲动,最后仍压制了这念
头。
安东勒斯基深深抽了两口香烟后,严肃地道:“文件没有问题,今趟卓主任来是要追卡
林栋的下落,但我仍乍不出任何支持这可能性的事实。现在的传媒最爱抓着一些问题,例如
黑帮诸此类来大造文章,但我们是不会被西方的新闻记者所左右的。但无论如何,我们会全
力与卓主任合作。”
又微笑道:“卓主任该多谢杜其先生,他为你的事做了很多的功夫。”
杜其夫忙为卓楚媛翻译。
卓楚媛只好说多谢。
杜其夫乘机拍拍她的香肩,占了点便宜。
卓楚媛心想的却是凌渡宇,他究竟在哪里呢?
安东勒斯道:“为了安全的理由,我们有一组二十四小时随身保护卓主任,他们都懂得
英语,六男两女,这只是一般的措施,其中的夏斯里警官,是我们反黑帮的专家,会给你一
切所需的协助。让我先介绍他们让卓主任认识吧!”
卓楚媛如梦初醒地点头答应。
同时暗恨自己,为何结了婚后思念得凌渡宇更厉害了。
自己要到这阴冷和陌生的地方来,是否只为了迫他和自己见面。
望往窗外的城市景色,处处均是古典宏伟的建筑物,宽阔的大道,但她却没丝毫投入的
感觉。
***
枭风坐在显象器前,以滑鼠玩他心爱的脱衣扑克游戏。
每当他赢过某一数目时,荧幕上性感美丽的对手便会脱一件衣服。
多月以来,他的心情要以这两天最是畅美。
葛伦波这时走进房来,垂手立在他身后。
枭风这时已差点把对手的衣服脱光,停下来笑道:“侍会弄两个真人来玩这游戏,唉!
仍找不到凤丝雅吗?有她来和我玩这游戏就好了。告诉你!没有一个妞儿及得上她。”
葛伦波道:“另外有个好消息,凌渡宇的亲密女友卓楚媛到了莫斯科去,据线报是有关
冷冻学权威卡林栋失踪一事,老板看这是否天赐良机呢?”
枭风一震下站了起来,兴奋地道:“立即给我接通洛维奇夫,我要他不惜一切把卓楚媛
生擒到手上来,有了这美人儿,我才不信凌渡宇不乖乖地把火藻交出来。”
***
黄昏时分,莫斯科的上空乌云笼罩,欲雨不雨。
在一条横街处,一班看来无家可归的青年人,或坐或卧,正在一间的士高门前等待开门
的一刻,如同不散的阴魂般粘附在冰寒的街上。
凌渡宇正是其中一员,操着生硬的俄语,以同类的身分,与一男两女在说话。
自前苏联解体后,这代表着共产政权最光辉的日子的伟大城市,便多了这群醉生梦死,
不愿去想明天的年轻人。
他在等待黑夜的来临,然后摸往卓楚媛落脚的酒店看看有没有方法接触她。
与他闲聊的两个俄女外貌平凡,但都对他很有好感,非常热情。
喇叭鸣响。
凌渡宇愕然望去。
一辆大巴士驶了进来,停在的士高外,车身挂着“尔国临格”的横扁。
凌渡宇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
大巴士上的广播器叫道:“天国来了,快随我们去听艾莎妮芙的传道吧!”
凌渡宇暗忖横竖有时间,不右去看个究竟吧。
心中一动时,那对脚不由自主往大巴士走去。
那两个女郎在后方叫道:“不要去!那是闷死人的东西!”
空荡荡的声音在街上响着时,凌渡宇已被热情的传道者拉上了巴士。
***
三辆黑色列宁牌大房车,在前后两名电单车骑警护翼下,驶进一所被高墙围绕古雅建筑
物,主结构的圆巨石,使人联想起了堡垒。
中间一车上的卓楚媛,正和坐在司机位旁的反黑专家夏斯里、身旁的杜其夫讨论着不久
前一位传播界的明星因针对黑帮而被枪杀的事,和背后错综复杂的原因。
卓楚媛见房车驶进这建筑物,奇道:“现在不是到酒店去吗?”
夏斯里以他蹙脚的英语答道:“这是以前国安局的产业,有严密的保安和反侦察系统,
主墙壁还嵌了钢甲,只有让卓主任住进里来,我们才能安心。”
卓楚媛知道无法拒绝,叹了一口气道:“勒斯基先生不是说这里的黑帮并非如西方记者
所描述般猖獗吗?我到哥伦比亚住的仍只是酒店。”
杜其夫笑道:“卓主任很快会习惯我们这里的谈话方式,口号一定要叫的,但做事却不
得不针对实际的情况。”
卓楚媛首次对杜其夫生出了少许好感,道:“我要求我的电话线不会被监听,你们肯保
证吗?”
前面的夏斯里点头道:“绝对可以保证,但打出和接入的电话均有专人负责核对身
分。”
车子倏然停下。
卓楚媛恨不得立时飞进去打电话给金统,告诉他居留的地点改变了。
愈知道这里真实的情况,便愈感心寒。
凌渡宇现在了洛维奇夫的死敌,若让他知道凌渡宇来了这里,那还得了。
心中首次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
自己虽然成了别人的妻子,但仍不能忍受没有凌渡宇的生活,这是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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