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有许多外乡孤客,来到此地之后,会突然遇到妙龄女子,自动委身下嫁,他们不明内情,还以为是飞来艳福,殊不知道杀星罩命,糊里糊涂地做了替死冤魂……”
司马瑜愤然道:“杀人以利已,这太卑鄙了!”
马蕙芷微微一叹道:“求生存是人类的本能,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具有大哥这般侠义心胸!”
冷如冰这才骇然道:“这山里一定是麻疯病患的聚集之处,难怪会隔离得如此深远……”
马蕙芷想想道:“大概是不会错的!这条山路这么长,路上又无行人,一来是怕不知情的人闯进去,再者也是怕里面的人逃出来,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快点退后吧!”
大家纷纷色变,正准备退后之际,忽然听见空中传来一阵风笛之声,十几头银翼健鸽由外山掠空飞来!
司马瑜一扬手,将掌中石丸悉数掷出,但晃一片鸽羽飞散,约摸有五六头鸽子中石下坠,冷如冰微愠道:“瑜弟弟,这鸽子是有人豢养的,你怎么可以把它们打下来呢?”
司马瑜耸肩笑笑道:“为了吃饱肚子好逃命,可顾不得这许多了!”
冷如冰听他说得也是有理,只好走过去将那几头死鸽子都拾了起来,司马瑜却十分高兴地道:“蕙姑!你帮冷姊姊拔毛,我去找点干柴来……”
说着就跳开了,四下乱闯,好容易捡得一抱枯枝,回到原处时,却见四个女子都聚在一起,好似在商量着什么事,那几头死鸽仍扔在脚下,片羽未除,不禁诧然道:“怎么了!难道你们的肚子不饿?”
冷如冰将手中的一个小纸卷递给他道:“你自己看吧!”
司马瑜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廖廖十几个字!“牺牲五头,四雌一雄,日内可至,速作准备!”
看完之后,他莫名其妙地道:“这是从那儿来的,说的是什么?”
冷如冰道:“纸条附在鸽腿上,可能是要送进山去,纸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司马瑜又看了一下,才喃喃地道:“牺牲五头,四雌一雄,难道是指着我们……”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那还用说!我们一踏进山路,可能已经被敌人发现了,所以才飞鸽传信!”
司马瑜道:“不可能吧!怎么把我们比做畜牲呢,我们又不是牛羊……”
冷如冰白他一眼道:“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刚才马家妹子所说的转移麻疯之法,你听清楚了没有,我们五个人都是外乡的孤客,不正好是替死的牛羊畜牲!”
司马瑜想了一下,才愤然作色道:“太岂有此理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到我们头上!”
冷如冰用手一拦道:“算了吧!人家也是为着求生之计,好在我们又没有上当,何必要跟人家过不去呢!我们还是走开算了!”
司马瑜摇头道:“不行!今天我们虽然侥幸躲过,却难免后来的人不受其害!留着这么一个害人的陷井总是不好……”
冷如冰用手一指道:“那山上都是些身患绝症待死之人,难道你要去杀死那些可怜虫?”
司马瑜愤然道:“他们身染绝症,就应该认命,怎可嫁祸于他人?”
冷如冰笑笑道:“求生避死,乃人情之常,这倒怪不得他们,只是手段有些不端罢了,你一定要过去找他们,我也不反对,只是马家妹子说过了,那地方住着全是身患绝症之人,这种病而且很容易传染……”
司马瑜这才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也不想去找那些可怜虫了,再说我也没有理由要你们跟着去冒险……”
冷如冰笑笑道:“你明白了就行,好在我们也没有上当,还是快点生火把鸽子烤熟了,吃饱肚子回程要紧……”
说着四个女孩子开始分工,有的拔毛,有的起火,忙着将那些鸽子放上火架,司马瑜却袖手旁观,仍在研究那张字条!
不一会,鸽子熟了,虽无酱盐佐料,然而因为他们都很饿了,吃起来倒觉得可口异常,司马瑜连吃了两头,可是他的眼光迄未离开过那张字条!
冷如冰看得颇为奇怪地问道:“总共才十六个字,我都能背出来了,有什么好看的?”
司马瑜神色庄重地道:“冷姊姊!这里面颇有研究之处,这字条上笔迹粗劣,好象写的人并无多少学问,然而下笔干劲有力,足见那人的武功根底很好,再者就是这纸质了,平滑柔软,上面还打着暗花水印,好象不是中原所产!”
经他这一说,几个女孩子全围过去,仔细观察一遍后,还是靳春红道:“司马兄说得不错,这种纸是高丽之物,而且价值很昂,是皇家所用,小妹当年担任西湖水寨总瓢把子的时候,曾经接待过一批高丽的水寇,承他们送给我一些,是以对之印象颇深!”
司马瑜闻言微异道:“这山中人怎么会与高丽扯在一起呢?”
冷如冰沉思片刻才道:“粤地常与外海通商,这种纸张也可能是由海船上流传进来,并无出奇之处,事不关已,我们还是少管闲事吧!”
司马瑜嗫嚅地道:“可是那传信之人,分明是个武道高手……”
冷如冰笑笑道:“天下武学又非台端一家独擅,即使人家会几手武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司马瑜仍是摇头道:“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冷如冰一笑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现在肚子也塞饱了,我可没兴趣陪你在这儿猜哑谜,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说着招呼诸女,向着回程走去,司马瑜只得跟在后面,可是心中总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预感,预感到总会有什么不幸的事要发生似的!
走出约摸有三四里光景,领头的冷如冰突然煞住脚步道:“有人来了!”
司马瑜赶紧道:“那一定放鸽传信的人,我们如何应付?”
冷如冰略作思索才道:“对方来历不明,看看是什么光景再作打算!”
说着闪身在一丛矮树后面,靳春红也跟了过去,马蕙芷与凌绢则找到一块凸岩,隐在后面,司马瑜心中虽不愿意,然而见她们心思意志都仿佛一致似的,也不好意思独断独行,勉强找了地方隐了起来,放眼向前面望去!
片刻之后,路上果然来了一列人影,掠过他们面前,似乎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存在,就匆匆地滑过去了!
这一列人的装束都很奇特,白衣长衫,头戴高冠,一共是五个人,而且都是女子脸上蒙着白纱,是以看不清面目。
最奇怪的是她们每人的肩上扛着一个人,最前一个是男子,后面四人都是女子,这些被扛着的人倒是中原打扮,他们既不象生病,又没有受伤,何以会要人扛着走路呢!而且这男女五人,口张手舞,好似在挣扎的模样,只是没有出声。
那五个女子的脚程甚快,眨眼之间,就走得不见踪迹!
司马瑜等人自隐蔽处走了出来,被眼见的怪事弄得莫名其妙,大家互相用眼光询问对方,可是谁也说不出究竟!
片刻之后,还是靳春红开口道:“那五个女子都是高丽人,她们的身材都比较高大,而且那服式也是高丽装,我曾经见过一次,相信不会错……”
司马瑜却问道:“她们肩上扛着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大家都开始思索,忽而冷如冰与马蕙芷同时叫了起来!
“我知道……”
司马瑜连忙问道:“你们知道什么?”
冷如冰笑向马蕙芷道:“马家妹子!你说吧!”
马蕙芷倒不谦让,笑笑道:“那纸条上所说的五头牺牲,并不是指着我们,所谓四雌一雄,正是她们所肩的四女一男,刚好与我们巧合而已!”
司马瑜也认为大是有理,于是道:“这五个女子既是高丽人,武功又极佳,则山中……”
马蕙芷道:“由那头病鸦所带的病象来看,山中所住的人,绝对是麻疯患者,而且还相当严重,所以才会传染到飞鸟身上,那五个女子脸上蒙着面纱,手上带着手套,将全身裹得密不透风,也是为了避免传染起见,至于她们所带的四妇一男,想必是用来作为转移病毒的牺牲品……”
冷如冰笑笑道:“马家妹子与我所想的完全一样,瑜弟弟!看来你是一定要去一趟了……”
司马瑜愤然点头道:“不错!残人以利己,这种事我已经看不惯,何况害人的是异族,被害的又是我的同胞,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要管,你们若是怕危险,就由我一个去好了!”
冷如冰笑着道:“仗义行侠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司马瑜道:“可是那里有受传染的危险,你们似乎……”
冷如冰将脸一沉道:“你司马大侠能舍生取义,怎么把我们看成了贪生怕死之辈了!”
司马瑜默然无言,冷如冰又道:“先前我是因为不明事情真相,不愿意无端惹事生非,既然现在眼见不平,自不能再袖手旁观,不仅是我,其他三位姊妹想必也是一样心思!”
马蕙芷点头道:“冷姊姊说得不错,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要特别小心一点,小妹略知医理,因此自告奋勇以为前引,到时希望大家能接受我的意见……”
司马瑜忙道:“蕙姑,我们一定听你的话,事不宜迟,快走吧!”
五个人展开身法,急速前行,直到幕色深垂,新月斜挂长空,疏星满天之际,远远已可见到一幢巨厦,灯光闪烁!
他们站住脚步,正待商量一下行止时,忽然路旁飕飕作响,涌出无数白衣蒙面的人影,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六十六 阳春白雪
司马瑜打量一下这些白衣人,为数竟有十五六之人,多半打扮装束与途中所见一般无二,除了两只闪亮的眼睛外,完全看不到一点肌肤。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兵器,形状也很奇怪,论宽窄像剑,可只有一面开锋,那应该说是刀,可是刀背不会这么厚,刀叶也不该这么窄,何况头上还弯成钩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