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女孩子都开始思索这个问题,只有司马瑜轻轻一笑道:“我知道!”
四女齐声问道:“你知道什么?”
司马瑜从容地道:“目前我无法回答,跑去探查一下不就明白了!”
冷如冰笑了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司马瑜道:“我也知道这是废话,但这的确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对着一件不可知的事,只有脚踏实地去探索才是正途!”
冷如冰正容道:“瑜弟!目前我们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随时随地都可能遭遇到危险,所以一定要特别慎重,谋定而动,以策万全……”
司马瑜笑着点点头,然后道:“小弟谨受教诲,请问我们该如何谋定而动呢?”
冷如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对阳春教一无所知!”
靳春红也摇头道:“我对阳春教虽然略有所知,但是方才目击的现象却使我动摇了……”
马蕙芷道:“小妹只知道一件事,方才那献身作祭品的女子是个麻疯病患者!而且病况十分严重,生命已到了尽头,也许就是这个原故,才使她勇于就死……”
司马瑜忽然道:“蕙姑!你不是说麻疯症到了临死之际,一定会全身溃烂,体无完肤……那女子并无现象!”
马蕙芷正色道:“这是一个特殊病例,现象只现于一处!”
司马瑜奇道:“我怎么没看见,在那里?”
马蕙芷忽地脸上一热低声道:“在她……”
底下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司马瑜还要追问,冷如冰已经明白了,也红着脸,低低地道:“瑜弟!你既然懂得非礼勿视,为什么不懂得非礼勿言呢?”
司马瑜恍然地道:“喔!原来是在……”
他也红了脸,没有把话说出来,可是每一个人都心照不宣了。
沉默片刻后,司马瑜才道:“知而后能谋,假如我们所知的仅此一点,根本不足以解决问题,看来只有冒险前去闯一闯!”
说着动身欲行,马蕙芷却拉住他叫道:“大哥!慢一点!”
司马瑜急道:“归路已断,枯守无益,我们只有去闯这一条路!”
司蕙芷放开手,低声道:“小妹并非拦阻大哥前去,只是提醒大哥一句话!”
司马瑜连忙问道:“什么话?”
马蕙芷低声道:“小妹知道大哥是个守正不阿的君子,可是在这个环境中,却不能再抱着非礼勿视的戒条,象那个女子,你连她的肌肤都不能沾一下,否则染上了病毒,可是无药可救,仙丹灵药都治不了……”
司马瑜脸上一红道:“我去沾她干什么?”
冷如冰立刻正容道:“这很难说!以你那个性,倒是应该记住马家妹子的话!”
司马瑜不禁微怒道:“冷姊姊!你简直侮辱我!”
冷如冰笑了一下道:“你错会了我的意思了!”
司马瑜瞪着眼睛道:“你是什么意思?”
冷如冰笑道:“假如再有那样的一个人,正处在非常的危急中,以你那义无反顾的性情,你会坐视不理吗?”
司马瑜不禁一怔,呆呆地道:“那我只好坐视不理了!”
冷如冰望着他一笑道:“你能忍得住吗?”
司马瑜想了一下,才从容道:“假如真是这种情形,我想我会忍住的,因为我并不能真正地救她,把自己陪进去似乎太不值得!”
马蕙芷欣慰地道:“司马大哥这才是为侠之道!你留下有用之身,还可以救更多的人……而且这种病例并不多,也很容易辨认,自小腹以下,一直到……到下阴完全是青绿色!遇见这样的女子,你就要特别小心……最好在她身上前五六尺的地方都不能靠近!”
司马瑜迟疑地道:“这……似乎不好辨别吧!我总不能……”
冷如冰庄容道:“你必须辨别清楚!利用什么手段都行!”
司马瑜想了一下,叹口气道:“算了!我看见女子就躲得远远的,这总该行了吧?”
冷如冰一笑道:“那是最好不过!只是我对你缺乏信心,所以才特别告诉你,当你觉得非接近一个女子不可时,必须先记住马家妹子的警告!”
司马瑜仍是摇头道:“不必!我决心不管任何女人的闲事!”
冷如冰却依然正色道:“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未来的情势,不一定会如你想象中那样简单!”
司马瑜又不禁生气了:“冷姊姊!你总是不相信我!”
冷如冰笑笑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万一染了绝症,绝对是为了一个正当而光明的理由!”
司马瑜瞪起眼睛,冷如冰却在她发作之前,抢先说道:“你不要生气!我这样再三吩咐你,完全是为了你好,方才那一百多个人中,几乎有八成是女子,在这近百个女子中,任何一人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在我们的遭遇中,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司马瑜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是了!我记得你的话!在我要接近一个女子的时候,一定先叫她脱下衣服,让我看看仔细!”
这番话是赌气说的,所以并未考虑到措辞的粗俗,马蕙芷,凌绢,靳春红三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只有冷如冰笑笑道:“我就是要你这么做,因为你身上还背着许多女子的希望,我们这儿就有四个,还有薛琪,还有那个无忧,甚至于那个倪春秀也可以算上一份……”
司马瑜越听越不是味!可是又不敢对冷如冰发脾气,又叹了一声道:“冷姊姊,你越扯越远了!”
边说边跳过石墙,向着神像行去,四个女子连忙跟在他身后。
马蕙芷红着脸道:“冷姊姊!你何必把我……”
冷如冰格格一笑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也只有这样才能叫他珍重自己的生命!”
马蕙芷垂头不语,靳春红与凌绢也低下了头,前面的司马瑜则闷声不响,冷如冰的话虽然损及他的尊严,可是冷如冰只有这样做。
因为冷如冰在慈云下院中,曾经为了救他而献出了少女的贞操……
照理他应该只爱冷如冰一个人,可是,在千变万化的境遇中,他有意无意间,又惹来了这么多的情丝缠绕……
除了倪春秀,那是冷如冰开玩笑加上去的!
除了凌绢,那是他可以完全不负责的!
除了无忧,那完全是处于被动的!
对薛琪,对马蕙芷甚至于靳春红,他觉得很难撤清自己!
冷如冰虽然无妒意,他却无法消除心中对冷如冰的歉意!
默默地绕过木台,又绕过神像,他不禁怔住了。
那一百多人是在神像后失踪的,当时他认定此地一定有着地道,那些人一定是进入地道中了……
可是神像之后,却是一片空旷,地上是夹着石块的泥沙,平平的,硬硬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没有地道,没有入口,甚至于连个小洞都没有!
那么多的人都到那儿去了呢?
除了上天,就是入地。
入地已无门,上天亦无梯!难道他们都长着翅膀,象鸟一般地飞走了?
惊鸿一瞥,也会有个痕迹,那一百多个人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他们象空谷的幽灵,一下子就隐去了踪迹。
这是唯一的解释了,这个解释自不能令司马瑜相信,也不能令冷如冰等四人相信,不信尽管不信,放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事实!
前前后后又找了半天,依然毫无结果。
那尊十余丈高的神像矗立在旷野中,一动也不动,张着血盆大口作着难看笑容,睥睨着脚下五个渺小的人影,好象是在监视,又好象是在嘲讽……
司马瑜十分不耐烦,尤其是那神像的口角上,还留着一些血迹,使他感到无限厌恶狠狠地道:“你再这样笑下去,我就打烂你这张大嘴!”
神像自然不会听到他的话,当然也不会闭上嘴不笑!
司马瑜气极无聊,跳起来想真的去撕它的嘴,又是司蕙芷将他拉住了道:“大哥!不要!……我怕!”
看她怯生生的样子,司马瑜笑了道:“它不过是一尊铜像,又不会真正地吃人,你怕什么!”
他说着用脚在它腿上踢了一下,发出铮然的呜声,马蕙芷懔惧地道:“刚才它不是吃了一个人吗?”
司马瑜大笑道:“那是假的!你真傻……”
冷如冰忽地眉头一动道:“不!那是真的,它不仅吃了一个人,而且还吃了那一百多个人……”
大家都莫明其妙,冷如冰却笑着绕到神像背后道:“我们光顾得在地下找痕迹,把这个大家伙给忽略了,它既然能吞下一个人,自然也能吞下更多的人,你们若是不相信,不妨帮着我找找看,在它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个能把人整个地吞下去的大洞!”
司马瑜也懂了,笑着道:“冷姊姊!还是你聪明,怎么会想到这上面来的……”
冷如冰用手在神像上摸索着,找寻上面的隙缝,一面笑道:“那是马家妹子给我的启示,她提到神像能吃人,证明它的中间一定是空的,这神像树立的时间很久了,吃下去的人也不少了,假如没有另外的缺口来清除那些残骸,它的大肚子一定会填满了……”
没有人去注意她的解释,大家都在那宽逾寻丈的铜面上摸索着入口。
神像的全身并不光滑,斑驳的表面上有着许多斧击的痕迹,使他们一时找不出那一条才是门户的合缝……
可是只要这儿真有一道门户,一定会被他们找到了的。
经过了片刻的搜索,司马瑜终于有所发现了。
那是神像的粗腿上的一颗肉痣,当然那肉痣也是铜铸的,填起如卵,圆溜溜的!
人身长痣是常事,雕琢的神像身上也长了痣就是奇闻了。
司马瑜握着那颗铜痣,下按,上拨,左右转动,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泄气地几乎想放弃尝试了,恨恨地摇了几下。
这一摇有了结果,先是格格的一声轻响,接着是隆隆的闷响。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