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一开,来人一见,司马瑜可乐坏了。
长眉笑煞萧奇领头,紧跟着东海三魔,混元笔方天华,信口开河李一定,笔面方朔公孙述,马卓然,最后是尸魔长孙无明。
一行九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屋内。
靳春红扑在天魔齐漱清怀里,象受了无限委屈,嘤嘤啜泣!
马蕙芷也扑在马卓然怀里喊爸爸。
方天华也将薛琪揽在怀里,频频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萧奇也以慈祥的目光看着冷如冰和司马瑜姊弟二人。
长孙无明哈哈笑道:“这是四演父女会,叫我这孤老头子好不羡煞!”
李一定与公孙述也同声道:“可不是,将来露尸荒郊,连个收尸装殓的都没有。”
长孙无明挪捻道:“可是咱们孤老头子也有好处,大可不为下一辈操心,无牵无挂,倒也轻松。”
天魔齐漱清笑道:“苦核!你无儿无女也轻松不得,碧云山庄之行,生死存亡操在人家手里,你还是不要去。”
长孙无明道:“碧云山庄之行,我是想瞻仰一下李冰红有多大能耐,竟然要血洗武林,我可不是为了你们孩子们的死活。”
公孙述笑道:“老偷儿原指望在那钩鱼矶享上一年清福,不想是个劳碌命,又给你们搬来了,老偷儿什么都不怕,只怕自己偷了别人一辈子,可别把老命让人家偷走了。”
齐漱清与长孙无明及公孙述在一边说笑,方天华与司马瑜也在一边叙旧。
司马瑜问道:“前辈一向可好?”
方天华道:“无病无痛,有什么好不好,小子,我托你的事替我办了没有?”
司马瑜知道是关于薛夫人的事,乃答道:“在白雪宫中已然见过夫人,也说起你的事,她没表示什么,只是不愿和你再见。”
方天华喟叹一声道:“唉!想不到芸娘误会我如此之深,此生恐怕再难见到她了。”
司马瑜道:“不,薛夫人等被困白雪宫中之时,曾着我找你去解救她们的。”
方天华眼中神光一闪,喝道:“小子!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司马瑜道:“我与师父中途遇见沙克浚……”
方天华制止道:“我知道,你不要讲了,看来是天意使我们悭缘一面。”
长眉笑煞萧奇见众人闲话似已谈完,乃正色道:“各位长途跋涉,旅途劳顿,坐下歇歇吧!”
一间屋里十四个人,又是大热天,真是挥汗如雨,司马瑜道:“我们上院子里坐吧!”
于是吩咐店家在庭院中摆好条凳,砌上一壶茶,大家围坐而谈。
方天华最具机谋,此时说道:“碧云山庄李氏兄妹的来路,我觉得有点不明,纵横江湖数十年间,正邪各门户,水旱诸豪杰,我也识之不少,突然在武林中窜出这两个武功高强的年青人,实在令人费解。”
司马瑜问道:“那万漏阁华云方前辈可晓得?他的武功比那李氏兄妹又强出甚多,剑术更是惊人。”
方天华颔首道:“你师父已终对我说过,凭铁剑先生的精湛剑术,被华云三招削发裂裳,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司马瑜道:“那华云方前辈可曾听人说过?”
方天华摇头道:“没有,不过据我看,万漏阁与碧云山庄的关系并不单纯,姜子湘与李冰红的一段恋情可能也是鬼扯。”
方天华足智多谋,早为众人所知,天魔齐漱清问道:“方兄根据什么作此断论?”
方天华笑道:“我觉得内中漏洞很多,李冰红未走动江湖,绰号从何而来?难道是自己封的,据李项空言,李冰红因貌丑而号‘刹女’,但她又不是天生丑陋,只是最近才被华云强服毁容之药而改颜,诸如此类疑点甚多……”
齐漱清道:“有点道理,还有呢?”
方天华正色道:“你们这几个老一辈的,可曾听说过有姓李的武林中人,所以,他两可能不姓李,更不可能是兄妹两人。”
萧奇道:“太武断了吧!”
方天华目中神光一射,凛然道:“只要发现半点假的,那全部都是假的,那俏艳刹女李冰红的名号都是假的。”
众人同声惊道:“有何为凭?”
方天华目扫全场,漫应道:“名字绰号用字相同,可说是巧言,但李冰红却自露破绽,各位都知道,罗刹可有男的,为什么要取号‘刹女’,分明是想避免太多的雷同,再说,冷、靳两位姑娘初临江湖,名气不大,那李氏兄妹又不涉及江湖中事,如何知道武林中另有俏艳二罗刹其人,更何能知道她二人明艳照人,秀丽不群?”
众人吁了一口长气,司马瑜问道:“她不过只要冷姊姊与靳姑娘更名易号,并无大的苛求,她犯得着如此布局?”
方天华从容答道:“小子!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李冰红她的目的不是要冷靳二人改名易号,她深知武林中人虽死不愿改名易姓,所以她说,冷靳二人她不改名易姓,就血洗武林,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众人齐声问道:“她为什么要如此做?”
方天华答道:“那当然有她个人的原因,再告诉各位一个惊人的事,李氏兄妹根本就不丑,面覆黑纱,不过是怕人认出她们本来面目。”
众人“呀”地一声惊呼。
方天华面含微笑,从容道:“不必惊奇,理由很简单,华云与碧云山庄并无宿愿,他要改变李冰红的容貌,只是为了替她的女儿打算,希望割断他徒儿姜子湘与李冰红的恋情,那为什么竟连同李项空的容颜一齐毁去,这是一大疑点。”
众人齐点头默表赞同。
方天华又道:“冷如冰和靳春红自知武功难抵李冰红,仍不愿受迫改名易号,那李氏兄妹岂能甘服变容之药而毫无反抗,一个女子,其面目几为第二生命,焉能轻易被人毁去,变得丑陋不堪。”
司马瑜一声惊呼,连声道:“对!对!对!那李冰红一定不丑,我也发现了一桩疑问,那日在念红居,看见‘念红居’三个字与碧云山庄的庄门名牌,门联匾额上的字出自一人手笔,问起姜子湘,他说是他写的,各位想想:他仅是碧云山庄的客人,提笔留下两幅字书,倒是常情,总不能说是碧云山庄在姜子湘临庄之前,那山庄连一块名牌都未竖立,很明显的,碧云山庄建庄之时,姜子湘曾参与其事,那他们岂不是同路人?”
方天华道:“想不到你这小子也细心起来,所以,我们去碧云山庄以后,第一步要摘下他们的面纱,看看他们的面目。”
马卓然道:“这个小女也许可以办到,蕙芷,试试你那法宝。”
只见马蕙芷探手入怀,玉手一扬,一道青光笔直射出,屋檐下挂的灯笼,砰然落地,青光顿杳。
方天华惊道:“马姑娘会放飞剑!”
马卓然笑道:“哪里是什么飞剑,这是小女自制的一样小玩艺,有时有点用处。”马卓然又对马蕙芷道:“蕙芷!快把你那宝贝玩艺拿出来,解说给方前辈听听。”
这玩艺只有司马瑜在玄冰谷见过,其余众人莫不好奇地抬头观看。
马蕙芷将那片锋利无比的青光圆片取出放在手上,解说道:“这圆片是钢母渗青铜锻炼而成,锋利不下于一般千古奇刃,这孔中扎有一根透明细线,是产于苗疆的一种人面蜘蛛,坚韧无比,且可长短伸缩,使用时,以内力灌注丝身,即可控制自如,一端扣子袖内,内力一松,即自回袖内,屡奏奇效,有时也可吓唬住人。”
马蕙芷说完,王手一扬,一道青光绕场打转,掠空有声,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马蕙芷将圆片收回道:“到了碧云山庄,我可乘机将李冰红的面纱割下来,一睹庐山真面目。”
方天华击掌赞道:“对!就是这个主意,割下她的面纱,让我们看看她的本来面目,也可以收到恫吓的效果。”
众人一致赞同,天魔齐漱清道:“方兄说,李冰红的本意,只是想向武林寻衅,强令冷靳两位姑娘改名易号姓只是借口,到必要时,二位姑娘就佯称答应她的条件,看她有何反应?”
方天华道:“对,只怕到那时那妮子又别有花样。”
长孙无明笑道:“这一次,看样子用得上我了,如果万一动武,先让我耍起我的老法宝,一方面可以试试她的内力,一方面也可以消耗她的内力。”
萧奇道:“必要时,我们也不必顾忌武林中的规矩,我们可以联手相攻,因为此事大体,关系着武林中的命运,即使以十四对二,我们也应在所不惜。”
李一定笑道:“你们说半天了,我老头儿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哩!此事只且智取,不宜力斗。”
方天华道:“你说话,你有什么妙策?”
李一定言道:“妙策倒没有,只要凭我信口开河的三寸不烂之舌,到时胡吹一顿,也许能将那李氏兄妹唬住。”
齐漱清笑道:“只怕未必,你在太湖畔胡吹一通,虽然一时瞒住了方天华,还是被我们识破了机关,我们定订一个原则,巧取不成,就要豪夺,只要能阻住他们血洗武林的狂念,如萧兄所言,拱上我们十四条命也是在所不惜。”
公孙述笑道:“好,一言为定,老偷儿也活得不耐烦了。”
方天华取笑道:“老偷儿,你走到那里偷到那里,这一回去碧云山庄,但愿你能偷出个名堂来。”
公孙述道:“你这个凶人,竟敢取笑我,看飞剑!”语毕,一抬手臂,一道青光暴射出来,飞快地在方天华项间一转,又隐入公孙述袖中。
马蕙芷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宝贝玩艺,不知何时被公孙述偷走了,当时腼腆地道:“前辈端的妙手空空,身上物件被前辈取走,竟是浑然不觉。”
方天华笑骂道:“你这老贼,真是贼性难恶,积习难改,看来只有斩断你的双手,你才会改邪归正。”
公孙述道:“方兄,你也骂得太重了,老偷儿不过见马姑娘的宝贝玩艺甚是有趣,一时心痒偷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