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漱清坐在椅上动都不动,哈哈笑道:“今天是初五,你可以称老夫,到了下半月,你只能叫老娘了!东门黑!只要你能打败我徒弟,我们弟兄三人亲自下跪叩头向你赔罪,不过我劝你还是见亮一点现在滚蛋的好,等一下你想走都没有法子了!”
原来亲门黑阴阳同体,上半月为男,下半月为女,就仗着这种异禀,不知糟踏了多少年青男女。
七大凶人中他功夫最差,可是人也最狡猾,所以屡次避过正派人士的追击,不过他能列名凶人,功夫到底不会太弱!
方天华将他拉在众邪之列,原是另有一番打算,不想东海三魔偏不卖帐,当众给他一番大难堪!
东门黑多少也算是一号人物,这种侮辱怎能忍受,而且他也不信自己对付不了一个女孩子……
略一定神,他随即尖声尖气地叫道:“女娃娃!你下来!老夫教训你几招!”
这老魔十分聪明,他知道再吵下去,惹到东海三魔自己出手,这场面就不好应付了,难得东海三魔夸下海口,只命门下的女弟子出场,落得拾个便宜!
靳春红微笑地对方天华道:“方前辈!晚辈要是胜了这一场,你是怎么说法?”
方天华眉头微皱,觉得今天意外事颇多,他跟东门黑之间原有许多默契,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只得挺着道:“姑娘若胜得东门老弟,可见技高艺深,老夫绝对衷心欢迎姑娘参加众邪之列,共图大举!”
靳春红微笑道:“晚辈若取得列位资格,还想一问掌门的位子呢?”
方天华微吃一惊,表面上依然镇定如恒道:“那更好了!久闻姑娘领袖江南群豪时,大展鸿材,将绿林整顿得有声有色,无论胜负如何,将来都要借重的!”
靳春红盈盈一笑道:“谢谢前辈了!……老人妖!你放招过来吧!”
东门黑尖声冷笑道:“老夫是什么身份!让你三招还有余!”
靳春红鄙夷地道:“呸!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师父常跟班都不配,还敢在姑娘面前抬身份!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
东门黑尖笑道:“狂妄小辈!老夫说过让你三招,绝不会言,你要是不敢动手,干脆回去换你师父下来?”
靳春红柳眉一扬叱道:“老淫贼,姑娘就先出手,第一招打你这张老脸皮!”
语毕身形一飘,滑到他身前,劈头就是一指,距身数尺,指风已然袭到,东门黑已经夸口让招,自然不能硬接!
脚下一错,侧身让开指劲,忽然脸上一阵微痛。拍地一响!不知靳春红竟如何出手着了一掌!
这一掌打得并不重,可打掉了他一生的名头!
方天华长叹一声道:“东门老弟!你已经输了!”
靳春红却笑着道:“没有!他让我三招,这是第一招,等三招之后,才可以真正论输赢,老淫贼!注意!第二招还是要打你的脸!”
纤掌再飘过去,东门黑刚才吃了虚招的亏,为了避指才着了暗算,所以这次决心不了!谁知靳春红这一招竟是实招,将及脸颊时速度突然加快了,东门黑欲避无及,拍地又一声脆响!
举座哄起一片大笑,只有方天华脸色沉重!
靳春红抽掌笑道:“老家伙,看不出你这么大的岁数,脸皮倒嫩得很!”
东门黑连吃两次亏,反而激发了凶残的本性,停身止步,双眼灼灼地瞪着她,口中沉声道:“第三招你要打那里?”
靳春红微转眼珠道:“你的脸皮滑嫩得紧,我还是打那里吧!”
靳春红笑着一握手,东门黑突地欺身上前,将脸迎着她的手掌,啪的一响过后。他的双手猛向下插!
靳春红没有想到他会送上来挨打的,掌才撤出,骤觉东门黑的掌尖挟着无比劲力插下来,不觉应变失措,还幸她打人时没有出力,百忙中抽手回救,伸劈朝外一拨,东门黑的双掌正好插在她的玉臂上。
察!那是素衣裂破声,嘤!那里娇呼声!
靳春红的身躯被弹出丈许远近,双臂一片殷红!
全座的人都惊得站起身子!
二十七回 群魔乱舞
靳春红的身子晃了几晃,突然站定了下来,脸上已经扫除了痛苦之色,只是寒着喉咙阴沉沉地道:“好恶贼!本姑娘念你成名不易,再者也可怜你年纪大了一点,所以才对你客气了一点,这下子可是你自己找死!”
说完立刻咬紧牙齿,扭转娇躯,一步步地又逼了回来,东门黑见她虽然伤了手臂,气势反比先前更为狠厉,不觉也是一呆!表面虽是不动声色,心中惶急的程度却远出乎一般人的想象!
原来他方才狠命一插,暗中已用上了自己多年苦练的黑煞玄气,满以为这下子不震死对方,至少也要毁了她的双臂,谁知靳春红仅只是表皮上受了一点轻伤,怎不叫他惊骇欲绝呢?
靳春红越逼越近,他却朝后退了一步,叫道:“无知女娃!老夫是念在你师尊面上,所以才对你手下留情!你再如此不知进退,可怨不得老夫要下毒手了!”
一面说着一面用眼光飘向方天华,意在请他出来转环一下,方天华沉吟片刻才含笑道:“东门老弟,一生风流,面对着如花佳人,自然要怜香惜玉,反正胜负已分,依我看这一场就算了……”
天魔齐漱清在座上冷冷一哼道:“这是生死名位之争岂可如此轻易就解决了!”
东门黑嘿嘿干笑道:“对着一个晚辈,老夫深觉胜之不武!”
齐漱清怒笑道:“东门黑!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齐名七凶是别人的抬爱,我们弟兄从来就没有把你放在眼睛里,你算是那一门的前辈!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有能耐,不妨将我这个徒儿一掌毙了,我们弟兄三人保证不会向你出手寻事,你要是没有胆子趁早现在夹着尾巴滚蛋,把位子让出来!”
东门黑被他用话一挤,自信无法打退堂鼓,再者有了齐漱清的那番话,他的胆子也壮了一点:以他的能耐对东海三魔,自然是差多了,若说比不过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他还真难相信,厉笑一声道:“好极了!反正老夫招呼已打在前头,再要出了什么事,可怨不得老失倚大压小,手下无情!”
靳春红这时已逼至他身前数尺处站定,深吸一口长气,突地双臂一振,探指猛袭他玄机将台两处大穴!
东门黑双臂也运足“黑煞玄气”,朝外猛格出去,一面在底下撩出一腿,急扫靳春红的下盘!
靳春红神容不变,原式不动,照旧点了出去!
东门黑自以为苦练有年的“黑煞玄气”,这次遇上靳春红怪的指劲,居然毫无用处,不由心中大惊!
可是这老魔头居心阴毒已惯,知道遇上了克星,将心一横,双臂护定穴道,底下的那一腿更用足了劲!
克克两声轻响后,又是蓬的一声闷震!
靳春红的身躯再度向外飞跌,可是东门黑却脸色如土,身形摇晃不定,两条胳臂无力地低垂下来?
四下观战的人都是大行家,至此也不禁悚然动容,他们知道靳春红那全力的一点,虽然被东门黑双臂挡住。
可是她暗劲无比,已然将东门黑的关节震得粉碎,这双只手是废定了,而她自己虽然受了一腿,却在敌劲临身之际,顺势向外飘去。化开了大部分的力道,不过是略受微震而已。
靳春红冷笑一声道:“刚才你伤我双臂,现在我还你一招,大家只算是扯平,我们再继续下去,直到有一方倒下为止……”
莲步微移,再向东门黑逼去,东门黑臂痛澈骨,急忙避向方天华身畔,苦着脸叫道:“方大哥!快……”
方天华脸色微动,猛地伸手拍向他的背心,东门黑觉察到的脸色有异,慌忙移步,总算避开了,惊叫道:“方大哥!你怎么对小弟下手……”
方天华脸上浮起一阵杀机道:“你双臂已残,活着也没有意思!”
东门黑大惊道:“方大哥!咱们约好的……”
话还没说完,面前白光一闪,东门黑见来势太急,只得举手去封格,谁知关节碎,举动不灵!
“擦!”地一响,白光透喉而入,竟是方天华席上一枝牙签,东门黑一声都叫不出来,扑地而毙。
靳春红见方天华出手杀了东门黑,倒不觉一呆道:“这是我的事,何需方大叔代劳?”
方天华嘿嘿干笑道:“恭喜贤侄女!已然将东海混元指功练得如此火候!众邪门九把椅中,你算是坐稳了一把了!”
李一定望着地下东门黑的尸体,微带恻然地道:“一场中交手定生死,何劳方兄场外插一脚!”
方天华阴笑道:“这家伙打败了,逃到兄弟身边求救,实在太丢我们七大凶人的丑!兄弟一时冲动,代替靳姑娘收拾这厮,好在此举无关大局,就是兄弟不出手,他也逃不过靳姑娘的第二招,兄弟真佩服齐家三位老哥收的好弟子!”
李一定默然无言,只有齐漱清冷笑一声道:“东门黑已经没有用了,不死反而坏事!”
方天华脸色微变道:“齐大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漱清哈哈大笑道:“明人何必细说!反正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有那死鬼东门黑不知道,白白地送上一条命!”
方天华神色又是一动,勉强打个哈哈道:“齐大兄太会讲笑话了!”
旁边侍的弟子已经将东门黑的尸体拖了出去,一生作恶,果报不爽,只是落得如此下场,难免不令人感慨!
司马瑜轻轻一叹对冷如冰道:“冷姊姊!在慈云下院中,这老魔头何等威风,想不到今天毕命于此,真令人想象不到!”
靳春红志得意满地回到东海之魔身畔,齐漱清高兴地道:“红儿!东海半年苦练,师父可没骗你吧!这下子你可神气了!一会儿你要是把掌门的位置再争到手,连我们三个老头子都要听你的了!”
靳春红轻轻一笑,解下腰间的丝条来裹臂上的创处,其余的人都不觉一怔,望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