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劲突发,重如山岳,司马瑜乍一举掌相触,即被掌力震出老远,沙克浚不放松,举掌又追了上来,却被无忧举手挡住了。
沙克浚身中五剑,然而都不是要害,在暴怒与急痛中使他力气更大了,两三个照面之后,又将无忧震开一边,继续追向司马瑜,好象非得之而甘心!
方天华、李一定、马卓然与东海三魔这时都无法坐视,纷纷群攻上来要拦住他,然而在内力上,他们都不如沙克浚,不消数合,全都被他震退了,气血浮动,紫脸老者与四名生存的老者也围了过来,他们的功力略高,然而还是比不过沙克浚,却已将他的疯狂的锐势逼住。
沙克浚被困在中心厉声大叫道:“国师!各位护卫!你们在干什么……”
密勒神僧率领着那一批武师立刻赶了过来,冲进核心,与那五人交起手来,中原群豪这时也围了过来,立刻形成一片混战的局面。
沙克浚身受剑伤,勇力更增,长臂连挥,掌发如山,片刻工夫,已有三名老者在他的掌下丧身,只有紫脸老者与另一个白脸的老者死命地将他缠住。
无忧与密勒神僧对了上去,方天华等人则击毙了数名武师,可是对方人数太多,而且个个武技不凡,战来也不轻松!
忽然那地上的死尸又站了起来,直朝沙克浚扑去,那当然是苦核行功驱役之故,可是沙克浚的确还真怕它,大叫一声,飞速后退,几个起落就去远了。
密勒神僧与那些护卫武师见沙克浚退去了,立刻放开打斗,跟着退去,金克招呼着那些御林军们也列阵退出校场。
最后离去的是冷如冰与勒春红,她们二人居然不过来与大家汇合,反而向着沙克浚所去的方向疾奔,司马瑜虽然大声喝止,她们却象听不见似的一径而去!
五十八 勤王义师
司马瑜万想不到冷如冰会对他的招呼不顾而去,愕然不知所以,东海三魔对靳春红的这种反常措施尤感愤怒,天魔齐漱清怒叫一声,正待追上去,却被方天华拦住了。
齐漱清怒不可抑,厉声叫道:“这负恩负义的畜生,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救她,她竟会对我们如此漠然,我非要将她追回来,一掌劈她个粉身碎骨……”
方天华笑笑道:“齐大兄,你这就错怪令徒了,她此刻是身不由已!”
齐漱清怒道:“她明明是自动前去的,又没有人逼着她们……”
方天华仍是笑笑道:“齐大兄不要忘了那个番僧是精神功中的高手,沙克浚若非对她们已有了控制怎会让她们前来赴会的!”
齐漱清这才怔住了,司马瑜却着急地道:“那该怎么办?万一……”
方天华又笑笑道:“你放心好了,这种迷惑心志的功夫只能使受惑人听命行动,却无法动摇其意志,因此她们身子虽不得自由,却不会改变对你的如海深情!”
司马瑜脸上一红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耽心沙克浚会借此侮辱她们!”
方天华摇摇头道:“那你更不用耽心了,沙克浚若有此意,便不会等到今天了,他那人用心虽奸险,可是在感情上却极其固执,非要等到那两个女孩子对他真心相爱后,绝不会动她们一根汗毛!”
司马瑜愤然地道:“他若真心爱他们,便应该尊重她们的意志!”
方天华笑笑道:“那他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这两个女孩子一心一意都在你身上,他若听任她们自由,这一辈子他都无法获取她们的感情……”
司马瑜连忙道:“他利用这种手段就会使她们回心转意吗?”
方天华这次没有笑,却深深一叹道:“这就是当局者迷,他明知全无希望,却依然不肯放手,有如一个守财奴,一生中省吃俭用,舍不得多用一个钱,明知这份财富死后无法带走,却仍然死命霸在手中,不肯让别人分享一文!”
司马瑜这才不作声了,那紫脸老者也才过来,满脸戚色地一揖道:“多谢小哥之助,使老朽等能痛创恶贼,虽不能取其命,亦足以夺其魄,稍可慰先君于泉下……”
司马瑜也拱拱手道:“老丈别客气,借问老丈……”
紫脸老者戚然一叹道:“老朽华子明,乃先君驾前左丞相,那位是御史山岱,其余四位死友,俱是先君旧臣,自从先君失踪之后,老朽等一直心存疑念,是以不愿在那贼子治下为臣,名曰告老,实则无时不在探悉先君行踪,不意今日得先君显灵……”
司马瑜微笑指着苦核道:“显灵之事乃是这位前辈之力!”
华子明然道:“小哥此言何意?”
司马瑜笑笑道:“这位大师深擅驱尸之术,原意是用来对付沙克浚的,不想凑巧竟将贵国先王的遗体召唤出来……”
华子明变色片刻,才动容地道:“老朽等人闻中原有行尸走灵之异术,不想今日乃得亲见……不过此举虽属人为,未始不是天意,否则先君将永恨地下,含冤莫雪!”
苦核也微微一笑道:“山兄!请将主上宝甲取下来!”
白脸老者迟疑片刻,才应命将甲上绊纽解开,取过送来,华子明接甲在手,摩娑片时,才指着甲前一个小洞悲声道:“这是先君一片仁心,却不想成了致命之由!”
众人见那甲上四处都是完整无缺,却在心口上开了一个小洞。
司马瑜首先奇道:“甲之为用,首在保身,此甲既云珍宝,无坚可攻,为何在这重要之处,留下一个缺口?”
华子明含泪悲叹道:“本国自太祖皇帝创建以来,首重武学,是以主国上下,莫不有一技之能,为官取仕,尤以文武全能为主要条件,至于列代国君,更有秘传武技,堪为全国之冠,然而父贤未必子孙肖,本国列代君王中,自不免有残酷暴虐之王,那时国君以无双之技,御此宝甲,自无人能敌,百姓遭涂炭,民不聊生国柞亦危……”
司马瑜听他说了半天,仍未切入正题,乃插口道:“老先生请长话短说……”
华子明轻叹一声道:“老朽之所以如此赘述,正为了要表明先君用心之厚……毒龙国传至第十一代,正是先君之兄长当位,暴虐无道,一意孤行,残害忠良,国内暗无天日,先君沙田佑仁心为民,乃聊合朝内近臣,意图推翻暴政,然因此宝甲之故,无法伤得暴君,反为之逼迫逃亡海外,幸而恶人不得善终,天夺其寿,暴君忽染凶疾而死,先君重反国内,励精图治,重振人心,且鉴于前君之故,恐日后人君为患时,无由制伏,乃命匠人将此宝甲中前心凿开一洞,并针对皇家秘传武技,创了一手制法,分传朝中重臣,似备万一人君不法,可以借以制之……”
司马瑜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道:“先前各位用以制服沙克浚的手法就是这一招了!”
华子甲慨然地点头道:“不错!怎奈那贼子十分狡猾,老朽等百般引诱,他都不肯上当,若非小哥之助,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司马瑜默思片刻才道:“贵国君倒不失为一个好皇帝,只是他传的那一手杀着未免太拘泥了一点,沙克浚是个聪明人,很不容易上当的!”华子明苦笑一声道:“这一式脱手飞剑,原是十分有效,皆因本国有例,凡是国君应不分日夜,永远须穿着此传国宝甲,此甲虽能御利防身,却因重量不轻,牵制两臂行动,猝然而发,定然无法闪避,可是沙克浚十分狡猾,他杀君篡位之后,竟然不将宝甲取走,是以在对付他时十分吃力!”
方天华点头道:“沙克浚一定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舍重宝而不取,一味在武功上求进,以图免祸,单看他与各位交手的情形,便知此人心计之工!”
华子明长叹道:“沙克浚说是先君之侄,也是那前代暴君之子,先君登位之时,他年岁尚幼,老朽等几次劝先君将之除去,先君总是不忍,反而对他爱护备至,他在年轻时,表现得十分温顺,先君对他非常器重,故将皇家秘技相授,却不料养虎昭患,反而害了自己,并且使国家重流于暴君之手……”
方天华默然片刻才道:“华相国今后作何打算?”
华子明慨然道:“侠士请勿如此称呼,老朽等早已摆脱宦途,唯期能手刃逆贼,使先君能瞑目于泉下,于愿已足,当然此事仍颁靠各位仗义鼎助!”
方天华摇头道:“这是贵国内政,我等江湖人未便多管闲事!”
华子明急道:“沙克浚虽已负伤,却不足致命,此刻一定退入寝宫休养,若不得诸位之助,永远也无法奈何得了他!”
方天华用手一指道:“台端有这么多人民足可为用!”
那四周的人民此刻俱未离去,静静地等待结果。
华子明却黯然地摇摇头道:“沙克浚手下有数百死士,个个皆技艺超群,这些人民虽然略知技击,以之相抗,无异以卵击石!”
方天华笑笑道:“蚂蚁虽小,倾室而动,可以咬死巨蛇!”
华子明仍然摇头道:“不!那样也许有一半成功机会,然牺牲必然惨重,远非先君爱民之本心!”
方天华却仍是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恕我们无能为助!”
华子明十分失望,转头对司马瑜道:“小哥方才曾说我们是同仇敌忾……”
司马瑜慷慨地道:“不错!我们敌对的方向是一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天华已厉声喝止道:“小子!你别又发傻劲了,我们虽然也需要对付沙克浚,却应该为着我们自己的目标,运用我们自己的方法,犯不着替别人卖命去争权夺利!”
司马瑜闭口不语,华子明却怫然变色道:“侠士以为老朽相求是为了自己的权势了。”
方天华冷笑道:“贵国君遗命要由阁下来接替皇位,因此阁下难却其嫌!”
华子明愤然怒道:“侠士如此一说,老朽无以自明,自然也不能再求各位了,好在耿耿此心,唯天下可表,各位不妨等着看吧!”
方天华也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