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蕙芷见司马瑜手上仍提着那付金鳞宝甲,乃提醒他道:“大哥!你把这金甲披起来吧!拿在手里行动既不方便又碍事,万一前途有什么动静,也可以保护你……”
司马瑜并不想靠它防身,可是提在手中,不方便到是事实,遂依言披了起来,马蕙芷替他把索纽紧好,华子明已先走进地道。
大家一一进入,山岱留在最后,又把石掩盖好,地道中立刻黑不透光,空气也十分沉闷,华子明拔出腰中长剑,剑上还镶了几颗夜明珠,就利用那一点微光,照亮着向前走去。
地道曲曲折折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却仍是没有尽头,司马瑜渐感不耐地问道:“这地道有多长?”
华子明在前面答道:“全长约十二里,先王开辟此道,的确费煞苦心,为了保守秘密,先王并未动用人工,完全是一个人仗着天赋神力,利用手中的金剑,费时三年,才告完成!”
司马瑜不禁奇道:“他贵为帝君,行动十分自由,要挖这一条地道做什么?”
华子明笑了一声道:“先帝雄才大略,高瞻远瞩,任何事情都必有深意!”
司马瑜听他口口声声都在称颂那个死去的皇帝,心中很不已为然,因此也懒得去追同那深意何在,只是移目去扫视地道的四壁,但见剑痕宛然,石质泛着铁青色,看起十分坚硬,心中对那先王的深厚功力,倒觉异常钦佩!
又走了一阵之后,终于到了一所石壁之前,地道也到尽头,华子明止步道:“到了!”
司马瑜看石壁上有一道暗门,乃问道:“外面是什么地方?”
华子明想想道:“老朽有多年未履寝宫,只知从前是一座石亭!”
由于石亭二字,使得司马瑜一惊,想起前一夜私闯禁宫时,被困在吃人蔓中的情形连忙问道:“那石亭在什么地方?”
华子明又想了一下道:“在寝宫中心的庭院中。”
司马瑜不知道寝宫中心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是那一所庭院,可是他怕糊里糊涂地又钻进吃人蔓的围困里去,是以又详细地问道:“那庭院周围有什么东西?”
华子明道:“只有一个鱼池,池中养了许多金鱼,俱是珍奇异种……”
司马瑜这才放了心,因为吃人蔓丛生的那座石亭附近并没有鱼池!这时华子明又说话了:
“是老朽先出去,还是壮士先出去?”
司马瑜一怔道:“谁先出去都是一样,老先生何以有此一问?”
华子明一笑道:“老朽怕壮士不放心,怀疑老朽在此弄手脚!是以才问一声!”
司马瑜也笑笑问道:“老先生弄了手脚没有呢?”
华子明怫然道:“老朽与壮士同仇敌忾,怎会不利于壮士?”
司马瑜笑着道:“在下并无比意,是老先生自己提出那句话的!”
华子明无言可答,等了片刻才道:“既是如此,老朽就先出去吧!”
说着用手一推暗门,闪身走了出去,司马瑜正想跟着出去时,那扇暗门忽然又自动关了起来,司马瑜用手去推了一下,居然丝毫不动,连忙回头一看,那走在后面的山岱也不见了,心中大是着忙,一掌拍向那扇暗门,劲力用得很足!
啪的一声,壁石为他的掌力震破了!
然而出人意外的外面并非石亭,而仍是一间秘室。
同时他们的敲击中,也送来一阵阵嗡嗡之声,好象是蜂鸣一般!
司马瑜还在惊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柳云亭却失声大叫道:“不好,我们果然上当了,这是绛丝蜂蛇?”
司马瑜惊道:“绛丝蜂蛇是什么东西?”
柳云亭急叫道:“那是一种毒蛇,厉害得很,我们想法子打个光亮,要是在黑暗中被他们咬了一口,就会马上送命……”
司马瑜不知绛丝蜂蛇究竟有多厉害,而急切之间也无法取得光亮,,正在惶然之际,眼前忽然一亮。
那是马蕙芷在袖子掏出了火揩子,迎空一挥,将它燃着了。
嗡嗡之声愈来愈近,在火揩子的光亮中,只见被司马瑜震破的石壁中飞出一条条的奇形怪蛇来。
这些怪蛇长不过三四寸,粗若竹筷,背上生了四对翅薄,发出嗡嗡的振空声,颜色暗红而有光泽,纷纷朝火光上扑来!
柳云亭凌空挥掌,将那些怪蛇击了开去,同时招呼其余三人尽量集中在一堆,一面愤怒地道:“我早晓得那两个老贼象没安着好心……”
司马瑜却急道:“柳兄莫埋怨,这蛇要用什么法子才能驱退!”
柳云亭摇头道:“没有办法,只有远远地躲开它们!”
前有毒蛇阻路,他们当然只有后退了,然而身后此刻也传来一阵嘘嘘异声,好象又有什么东西对他们迫近来了!
六十 蛇蝎雄兵
司马瑜与柳云亭马蕙芷凌绢四人本激于义愤,加入毒龙国岛民的擒王义师,不想反被华子明山岱设谋所陷,因据在地道内,前有据毒无匹之绛丝蜂蛇为患,逼得向后退时,又听见一处嘘嘘的异声。
这阵异声十分刺耳,与蛇蜂背翅所发的嗡嗡之声,交奏成了一片。
司马瑜大惊失色地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柳云亭神色仓惶地道:“不用问!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蝗蝎!”
司马瑜急忙道:“那一定又是一种毒虫了!”
柳云亭叹道:“不错!这两种东西都是此岛的特产,而且也剧毒无比,中人必死,那两个老家伙的心肠真毒,居然利用这些毒物来陷害我们……”
马蕙芷虽然医道精通,对于这些毒虫异虫都是一无办法,只得在身上掏出一个小药囊,分给每人一块丹药道:
“这是小妹研制的解毒散,大家吃一块下去,也许可以有点用!”
司马瑜与凌绢都接了过去,只有柳云亭拒绝道:“师妹,没有用的!这两种东西的毒质超异寻常,任何药都解不了!”
马蕙芷又掏出一块雄精道:“这是专门克制毒虫的,是否能阻止它们呢!”
柳云亭苦笑道:“还是没有用,它们都是毒物中的魔神,象这种驱毒之物?反而能助长它们的凶焰,好还是快点收起来吧!”
果然那雄精上刺鼻的气息传出之后,前后嗡嗡嘘嘘之声,更为激烈,吓得马蕙芷赶紧将雄精归入药囊,苦着脸道:“小妹想到此岛避处海外,必有这类毒虫异蛇,所以才准备那些东西,不想全无一点用处,看来我们今天是死定了……”
司马瑜愁眉无计,长叹一声道:“都怪我太容易相信人了,才上了那两个老猾的当,连累到你们也跟着送命……”
柳云亭轻轻一叹道:“司马少侠现在何必还讲这些话呢!方老先生交代的话很有道理,只怪兄弟太大意了,忘记了他的嘱咐!”
司马瑜忍不住问道:“方前辈交代些什么话?”
柳云亭叹道:“方先生说他们这些身居极品的老臣,必然都是心肠险恶之徒,千万不可以与他们以道义相交……”
虽然是处在险境,司马瑜对这些话却听来十分刺耳,连忙辨道:“这倒不尽然,史册上尽多忠贞死节的名臣……”
柳云亭微微一叹道:“他们那一个有善终的?”
司马瑜不禁默然了,还是马蕙芷叫道:“师兄!大哥!你们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不是太不切实际了吗?”
司马瑜一叹道:“进退无路,还有什么实际问题可讨论的!”
四人俱皆陷入沉默,一任蛇蝎之声,在他们耳际高奏着死亡之曲,却是全无对策,片刻之后,司马瑜忽地慨然道:“与其等死,倒不如冲一下,或许还有一丝生理,我身上穿着宝甲,可以不怕蛇咬,由我来领头开路吧!”
柳云亭连忙拉住他道:“不行,宝甲只能护住上身,这些蛇蝎齿牙尾螯,俱可洞穿轻铁,为数又多,你冲了上去,更是自寻死路!”
司马瑜急得大声叫道:“那我们总不能在这儿等死!”
一向沉默的凌绢,这时突然开口道:“柳大哥,你不是说那些蛇蝎不怕雄精吗?”
柳云亭莫明其妙地道:“是啊!据我所知,是绝对无效的……”
凌绢道:“那我们在此很久了,它们怎么不攻上来了,难道我们身上,另外有什么克制它们的东西不成!”
这一个问题的确是大家都没有想的,所以凌绢的话立刻使大家的精神一震,每个人都感到这其中大有蹊跷!
司马瑜想想道:“也许这些东西都有人控制着,那人只想将我们围困在此地?却无意伤害我们!”
柳云亭摇头道:“少侠别在替那两个老猾辨解了,这些毒物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别人施放,他们唯恐我们不死,那里还会有这么好心!”
司马瑜正想表示反对,柳云亭却叫了起来道:“我明白了!”
马蕙芷忙问道:“师兄,你明白什么?”
柳云亭笑笑道:“蜂丝绛蛇与蝗蝎虽是两种绝毒的恶虫,却是天生的死对头,只要碰上了,必会拚死恶斗,而且它们之间,实力相当,是以那一方也不敢轻进!”
马蕙芷不以为然道:“那它们就该一涌而上,怎会遥遥相持呢……”
“我们夹在中间,正好成了它们的缓冲点,任何一方若是先过来了,必然会与我们先起冲突,另一方就可以乘机进袭,取得优势!”
司马瑜不信地道:“蛇虫之属,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柳云亭笑道:“少侠不要看轻这两种东西,它们的智慧的确非同寻常,我在岛上时,曾经看过它们一次交斗,双方都懂得行军布阵,由领首的蛇蝎居中指挥,互较战术……”
司马瑜讶然道:“这简直是千古奇斗!”
柳云亭点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许多事情只有亲眼看见,才会相信他们的真实性……”
司马瑜怔了一下才道:“如柳兄之言属实,那我们夹在中间可苦了,只要我们一动,立刻成为双方攻击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