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钗与百草夫人,恐怕丈夫有失,双双掠身跃至场内,分站在“圣手书生”萧圣左右。
“嘿嘿!”武相哈未里右手横剑当胸,左手一拂袍袖,向董小钗与百草夫人喝道:“退下!”本相向来不与妇人小子动手过招!”
“哼!”百草夫人冷哼一声,樱唇微撇,未曾答话,
董小钗比较泼辣,且疯言疯语惯了,闻言冷笑道:“难道你不是妇人养的?”
“咄!”武相哈末里,双眼一瞪。叱道:“割去你的舌头!”
“有种的就来动手好了!”董小钗傲然不惧。
武相哈未里—双帚眉无风自动,双眼更是如利箭一样,紧盯在董小钗脸上……
“秋妹。”座上的余天平向朱小秋一伸手。说:“把乾坤剑拿来!”
朱小秋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斗斗这‘剑绝’。”
“不!”朱小秋说:“天龙武帝还未露面,平哥,你要保存实力……”
“不行。”余天平道:“剑绝武相手中的掣电剑,是上古神兵,别的兵器无法与之对抗,何况萧大哥与董姐姐和百草夫人又是徒手……”
“小兄弟,不必急。”坐在一旁的水月先生站了起来。说道:“待老朽去挡他一阵。”
水月先生、云中客,乃丐帮上代掌门人,久已退隐,身份极高,且年纪已在百龄以上,余天平不愿让老人家冒险,正想阻拦,但,云中客却已如行云流水般走了出去。
“老前辈!”余天平急叫:“乾坤剑,借给您……”
“免了。”
水月先生摆了摆手,头也未回地走入场中,先向萧圣一抱拳。说道:“贤伉俪暂且退下休息,容老朽会会这位化外高人。”
说着,在场中一站,对武相哈未里道:“进招吧,老叫化要看看你剑术上到底多大造诣,竟敢自称剑绝。”
云中客,年轻时游戏风尘,性最诙谐,而且也最看不惯一些骄傲得目空—切的武林豪客,因此又恢复了他的恢谐天性。
“本相剑下不死无名之卒”武相哈未里剑尖一指云中客,喝道:“报上你的名来受死!”
“赶巧了。”云中客道:“老朽正好是无名小卒。”
“你想找死。”
“未必,找死的也许是你。”
“亮兵器吧!”
“老朽从来未拿过兵器。”
武相哈未里气得须眉皆炸。吼道:“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何必多言,有本领进招吧。”
“气死我也!”武相哈末里,长剑一抖,就要出招——
“且慢!”
云中客却举手阻止,回头对萧圣夫妻三人一拱手。说道:“请三位退远一点好吧,否则,溅一身猪血不太吉利。”
“老前辈多劳。”萧圣一拱手,向两位妻子—摆脸,含笑而退。
云中客这才转回头来,对武相哈未里说:“红脸小子,你可以动手了。”
武相哈未里,在“天龙国”身份何等尊崇,除了“天龙武帝”之外,地位仍在“东士王”之上,何曾受过这等调侃,早已怒极,闻言再不答话,掣电剑—式“毒蛇吐信”向着云中客迎面罩来。
常言道:“行家—伸手,便知有没有。”武相哈未里不愧人称“剑绝”,普普通通一式剑招,由他施展出来,情势便完全两样。
尤其他手中掣电剑乃上古神兵,在他真力贯注之下,剑芒吞吐.竟幻起斗大剑花,隐含无数剑尖,向着云中客咽喉及前胸数大要害刺去,简直不知何者是实,何者是虚?
剑芒未到,先感到森森剑气,砭骨刺肌,虽未达到“以气御剑”的地步,但也非同小可。
云中客不由心中一凛,当时也不敢大意,真气凝聚之下,施出“鬼飘风”身法,肩不摇,脚未动,身躯却随着剑风飘退三尺。
剑绝武相哈未里一剑刺空,正待抽剑换招,没想到宝剑收回,云中客身躯竟以附骨之阻般,跟着抽剑之势,直欺过来。
倒把武相哈未里吓了一跳,急忙一横剑把,“拦江截斗”,向着云中客拦腰斩去。
宝剑递出,云中客身躯又自然飘退,仅差那么一点点,剑刃未能沾到云中客衣边。
可是,武相哈未里待再想抽招换式之际,云中客的身躯,又如影随形地直欺过来。
武相哈未里一时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急忙又把第三招施出。
话休絮叨,每次宝剑招出,云中客的身形都能随剑风而进退。但,却始终未出招还击。
三五个照面一过,武相哈未里被急出一头冷汗来。
因为这是从他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怪事情。
他浸淫剑术四十余年,自信剑术高超,眼空四海,怎么面前这糟老头,看来其貌不扬,连兵器也未拿,还手也未还手,就把他忙了个手忙脚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岂不知这正是“鬼飘风”身法的神秘处,身如飘絮,遇风则飘,略沾即进,何况水月先生修为在一个甲子以上,轻功是其所长,故此才人称“云中客”。
武相哈未里不知就里,情急之下,全力施为,把一柄掣电剑舞成一片剑山,剑芒吞吐,剑气弥空,剑刃破风发出“嘶!嘶!”锐啸。
但,硬是连云中客的衣边都未沾到。
而云中客则始终未曾出招攻击。
时间一久,武相哈未里感觉出不对劲来了,因为照这样打下去,固然自己不致输招,但累也可以把自己累死了。
于是,他倏然收住剑势,跃退一丈开外,横剑当胸,一指云中客,喝道:“吠!老匹夫,你这是什么打法?”
云中客展颜一笑。说道:“怎么,你连这是什么打法都不知道吗?”
“哼!”武相哈未里是气得鼻子里冒冷气:“你为什么不还手。”
“嘿嘿!这叫‘斗狗熊’,人吗,怎么能跟狗熊还手?”
“老匹夫,你当真找死——”
武相哈未里怒极之下,挺剑直刺,“浪里斩蛟”,“北海擒龙”,“乌龙斗海”,接连三大杀招,电旋而出。
可是,云中客身形就如柳絮随风般,尽管武相哈未里剑招再快,却连他的衣边也沾不到。
武相哈未里气冲牛斗,却又无法可施,无奈再次跃出圈外,剑尖一指云中客。说:“难道中原武林就没有一个像样的角色吗?”
“嘿嘿!”云中客微微一笑:“老朽是中原武林最差劲的一个,但你连老朽也胜不了,还值得高手出面吗?”
“武相!”这时,坐在座位上的东王厉恨天发话了。他对武相哈未里道:“请你回到座位,本王有话交代。”
“哼!”
武相哈未里本来怒气填膺,但想了想,又无计可施,随冷哼了—声就坡而下,怒视了云中客—眼,大踏步往回走去。
“余大侠!”东王厉恨天向余天平—拱手。说道:“像这样毫无章法的打下去,恐怕没有什么结果,我们应该订下—个规则,不知余大侠意下如何?”
余天平不由暗笑,武林大会是“天龙国”具名召开的,此时他反而向自己要规则。智珠一转,朗声说道:“规则是应该订立,但不知阁下能否做得了‘天龙国’的主?”
这话问得很厉害,因东王厉恨天本是个傀儡,被人委派,一切由幕后的“天龙武帝”指使,他根本无法做重大决定。
但厉恨天不愧老奸巨滑,他反问余天平:“中原武林,余天平能做主吗?”
“当然。”余天平答得很爽快,因为在武林大会之前,少林掌门已经约集中原群雄在少林寺开会议决,公推余天平为中原武林新盟主,所以他毫不考虑地答道:“中原武林由本人代表,—切条件当然由本人做主,可不知阁下是否说了话,也能算数?”
“好!”东王厉恨天避重就轻地道:“那本王就把规则提出来,请余大侠过目。”
说着,他回顾左右,喝道:“准备!”
“喳!”
数十名黑铁卫轰然应了一声,跑到广场一角,把一只硕大无比的巨大石狮子抬了过来。
绳索,杠子,数十名黑铁卫扛抬着那巨大石狮,仍有举步维艰之感。
“吭啃!吭唷!……”
数十名黑铁卫—路呼喝着,将巨大石狮抬至广场中央放下,抽杠解索,向两旁退下。
人都走光了,死伤者被抬走,广场中央只胜石狮子,才更显其巨大。
光是石狮子就有—人多高,广可三围,连下边的石座,怕有数千斤之重。
“嘿嘿!”东王厉恨天一声奸笑,冲着余天平说:“我天龙国的武士,将这只万斤重的石狮高举过顶,绕场三匝,假如中原武林无人能够照样做到,就算你们输了,这是第—场。”
“还有第二场吧?”
“第—场比赛完了,再说第二场。”
“一共比赛几场?”
“三场定输赢。”
“好吧!”余天平点头道:“本人代表中原武林,接受你的挑战……”
“天平哥!”朱小秋急忙拦阻:“小心上他的当……”
“阿弥陀佛!”少林掌门宣了一声佛号。面上神情凝重地说:“余少侠,此贼狡猾奸诈,不可轻易接受他的挑战,最低限度,也要他把话说明,大家再详加计议……”
离尘子也插口道:“大觉禅师说得对,余少侠,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二位掌门人请放心吧!”余天平有点不快。因为会前在少林寺已经决议,九大门派公推他为武林新盟主,如今对敌之时,再说出这样的话,纵不能说是干扰他的职权,显然也有些不信任的意思。于是,余天平成心提高声音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皂,本人既然答应了他的挑战,便决不更改;”
“了不起!”东王厉恨天竖起大拇指。明赞实僵地道:“余大侠真乃信人!”
说罢。也提高嗓门,大声喊道:“天龙国第—勇士出场!”
“喳!”
随着—声暴吼。从一群黄衣喇嘛中走出—名高大喇嘛。
那喇嘛身高八尺,腰大十围,头如麦斗,眼似铜铃,彪壮得有点骇人。
他—摇三摆地走入场中,把身上的黄色袈裟脱去,露出—身虬筋盘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