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只要自己说出了口,如果十招之内,不能胜她,岂非就算自己输了?
但和良己动手的。只是人家一名丫头,要是说多了,确也是一件丢脸之事,心念转动,
不觉剑眉微攒,一时答不上口去。
秋霜可不肯放松,冷声道:“怎么?你可是没有把握么?”
这句话,听得宋文俊剑眉一挑,仰首朗声笑道;“好个利嘴丫头,本公子是在考虑,若
是取你性命、三招已经足够,但若要胜你,而又要使你不受到伤害,大概就要二十招了。”
二十招,正是武林大老宋镇山得自天山逸叟最精微的剑法,天下无人能破。
他说二十招,那是已把面前这个十六八岁的丫头,看作了最棘手、最难斗的劲敌了。
秋霜冷冷的道:“一个丫头的性命,并不值钱,既已动手,刀剑无眼,伤亡之事,在所
难免,你要取我性命,自然悉听尊便。但我想请问的,是宋大公子究竟以三招为限呢?还是
以二十招为限,你最好说说清楚。”
这若是换在平时,宋文俊那还忍受得了,但他今晚却居然十分冷静,缓缓吸了口气,强
压着胸头愤怒,缓缓说道:“本公子剑下,除了十恶不赦之人,从不妄杀无辜,咱们就以二
十招为限吧!”
恽慧君心中暗道:“表哥久经舅舅熏陶,今晚他表现得十分沉着,和平日好像换了一个
人了!”
不觉迥眼朝他望去。
竺秋兰也悄声朝岳少俊道,“秋霜一定要宋文俊说出几招为限,只怕大有文章呢!”
岳少俊道:“这有什么不对了?”
竺秋兰道:“什么不对,我也说不出来,反正一定另有作用。”
只听秋霜道:“二十招就二十招,现在你可以发招了!”
宋文俊道:“好吧,姑娘小心,本公子要出招了!”
在这一瞬间,他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手中长剑缓缓举起,一双俊目之中,射出两道湛湛
神光,直注在长剑剑身上。
这一瞬间,他凝神卓立,有如渊停伤峙,也显示出他在剑技上具有精湛的造诣。
站在他对面的秋霜,手捧双股剑,眼看宋文俊本来谦洒倨做的人,一下变得十分沉稳,
气势磅磷。
她秋霜似的脸上,不禁也流露出虔敬之色!
不,她内心似有一份不安的感觉!
就在此时,宋文俊的长剑,霹光闪动,缓缓刺出,他出手虽缓,但缓的只是“出手”而
已。
剑到中途,突然间,快得如同电光一掣,剑尖斜刺秋霜左肩。
秋霜目不转瞬注视着宋文俊的长剑,直等到剑尖快要刺到,她没举剑封架,上半身忽然
轻轻一侧,好险,寒锋就擦着她衣衫而过,一下就轻易的避过了宋文俊的一剑。
宋文俊因有小翠的短剑被夺,和表妹的长剑被合,他选择的出手这一招,看去简单,实
则蕴藏了几个精微变化,又岂是仅凭人家上身一侧,就能轻易躲闪得开的?”
但宋文俊一剑出手,刺了个空,忽然感到自己这一式,招式竟然用老,随后几个变化,
竟然全都再也使不出来!这无他,分明对方这一式简单的侧身避剑之中,同样隐藏着几个变
化!
宋文俊不觉一呆,倏地抽回剑去,口中沉喝一声:“好。”
他招式用老,自然只好重新发剑,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但随他“好”字出口,剑势突
发。这回他长剑疾发,剑光连闪,出手如电,一招紧似一招,连绵刺出。
但见剑尖颤动,寒芒飞洒,万点银光,漫天如雨,点点都指向秋霜要害大穴,变化之
奇,可说瞬息万变,使人目不暇接。
秋霜手中双剑,根本没有施展,在这一剑光如同风雨飘洒的情况之下,她只要一出手,
就会稳落下风!
不,根本无从招架,而且只要沾上一点,就非死即伤,因此她右手依然捧着双股剑,干
脆不和他动剑。只是双脚在三步之内,腾挪移动,上身随着左右摇摆,闪避急如星火刺来的
剑势。
石少俊隐身石后,目光凝注,看着她闪展腾挪的身法,在方寸之地,遇旋自如。
宋文俊闪电剑法,竟自伤她不着,她这轻灵奇诡的身法,竟和师傅传给自己的避剑步
法,不谋而合!
不,有许多地方,比自己所学的更简单而精微,一时看得心领神悟,十分出神。
这时只见秋霜娇躯一晃,翩然闪了出去!
她本来秋霜般的脸上,此刻红馥馥的,似怒似怨,鬓边已经隐现汗珠,酥胸也在起伏不
停。
一双水淋淋的眼睛望着宋文俊,疥声祝道:“已经二十招啦,你还不住手么?”
看她模样,这二十招,够她惊心动魄,直到此刻、掠魂甫定,习流露出她少女本来的娇
美笑容。
宋文俊长剑二收,神情木然,点头道:“果然已经二十招了,本公子输……”
秋霜一双俏眼盯着他,欲言又止,忽然脸色一少,迅快的收起双剑,转身朝水榭中走
去。
宋文俊双手略一抱拳,说道:“咱们今晚认输,告辞。”
说完,转过身道:“表妹,咱们走。”正待举步。
仲姑娘道:“宋公子留步。”
宋文俊回身道:“仲姑娘之意,是要把咱们留下了?”
仲姑娘从椅上站了起来,蛛淡一笑道:“我方才说过并无留下你们的意思,只是有一件
事,想请二位进来一谈。”
假山石后,岳少俊目睹宋文俊、恽慧君三人,连输了班,低声道:“竺姑娘,走,咱们
出去,我要找那姓涂的要解药去。”
说着,妄待站起身。
竺秋兰正在沉思之中,忽然惊觉过来,吃惊的道:“你要去做什么?”
岳少俊道:“宋兄他们还不知道那姓涂的就是托我捎信的贼人,我要去当面揭穿他,要
他交出解药来。”
竺秋兰道:“你慢点,我想到了一件事。”
岳少俊道:“你想到了什么?”
竺秋兰道:“我在想,这仲姑娘率领了四个使女,住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天华山庄而
来,因为宋老爷子昔年就号称武林第一剑,她们所学的武功,完全是对付使剑的招术……”
岳少俊口中低晤一声,矍然道:“你说的不错!”
竺秋兰道:“但她们怵于宋老爷子的威名,不敢贸然下手,后来正好遇上你,才利用你
捎去那封毒函……”
岳少俊道:“不错!”
竺秋兰道:“因此,解药未必会在涂金标身上。”
岳少俊道:“那在什么人身上?”
竺秋兰道:“因为涂金标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岳少俊恍然道:“你说解药在仲姑娘身人了?”
竺秋兰嫣然一笑道:“你总算想通了。”
岳少俊道:“咱们那就找仲姑娘去要解药。”
竺秋兰道:“要取解药,必须先制住仲姑娘,但她四个丫头,却不易对付……哦,有
了!”
岳少俊道:“你想到了什么计较?”
竺秋兰道:“这是冒险的举动,但也不妨一试,你附耳过来。”
岳少俊依言侧过脸去,竺秋兰附着他耳朵,低低的说了一阵。
岳少俊连连点头道:“就这么办。”
宋文俊听仲姑娘说有事请他们到水榭中一谈,不觉回头望望恽慧君,说道:“表妹,你
看如何?”
恽慧君低低的道:“我们既然来了,而且我们连输了三声,人家要我们进去,不进去成
么,听听她要和我们谈些什么也好。”
宋文俊道:“表妹说得极是,好,咱们那就进去……”
话声甫落;突听一个清朗声音叫道:“宋兄且慢!”
宋文俊但觉口音极熟,举目看去,只见假山半山腰间,忽然站起两个人来,奴双长身飞
掠而下,那是岳少俊和竺秋兰。
他们没走九曲桥,(从假山正面下来,应该由九曲桥经过水榭,才能和宋文俊三人会
合)而是掠过东首小河,才跨上九曲石桥走来。
恽慧君看到岳少俊和竺秋兰同来,心头不期升起一丝说不出的怅触。
宋文俊道:“岳兄有何见教?”
岳少俊滞洒一笑道:“在下也想向仲姑娘讨教,缺少二位人证,因此想请宋兄和悍小姐
给在下作个人证。”
说话之时,暗暗向宋文俊递了一个眼色。
宋文俊虽然不知他用意何在,但猜想必有缘故,这就颔首道:“好吧,不知岳兄要咱们
如何作证?”
岳少俊含笑道:“宋兄二位,且请稍候,容在下和仲姑娘谈谈条件。”
接着目光一抬,朝仲姑娘拱拱手道:“仲姑娘请了,昨晚承蒙姑娘把在下送了回去,在
下感激得很。”
仲姑娘冷冷说道:“岳少俊,本姑娘看在封前辈份上,才派人送你回去,没想到你白天
引人前来搜索,晚上又来自投罗网了。”
岳少俊朗笑一声道:“仲姑娘,在下要向你郑重声明,岳某和你说的什么封前辈,毫无
关系,你说在下自投罗网,这话也未免太难听了,在下今晚冒昧越墙进来,乃是找一个人来
的。”
仲姑娘冷然道:“你找什么人?”
岳少俊伸手一指站在水树门口的涂金标,说道:“就是这位涂兄,他在吕城托在下捎一
封信给宋老爷子,结果让在下背了一个黑锅……”
宋文俊听说让岳少俊捎信的就是涂金标,不觉剑眉一剔,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大喝道:
“原来毒害家父的就是你……”
正待朝涂金标欺去。
岳少俊慌忙伸手一拦,说道:“宋兄,你是在下的证人,且听在下把话说完了。”
说着又连使眼色,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恽慧君也及时劝道:叩表哥,你听岳相公说完了,再说不迟。”
宋文俊一手按剑,没有说话。
岳少俊接着朝仲姑娘道:“因此今晚在下本是找涂兄要解药来的,但继而一想,涂兄也
许只是奉命行事,他身上未必会有解药,因此……”
他故意拖长语气,没往下说。
仲姑娘冷哼一声道:“因此你找上了我,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