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了?”一面迟疑的道:“你……”
他底下的话,还没说出口,竺秋兰抿抿嘴,低笑道:“告诉你,我脸上易了容,这是我
娘说的,行走江湖,年纪要大一些,人家才不会欺侮你,我今年十九岁,不是小你一岁么?
岳少俊哦了一声,问道:“原来这不是你的本来面目,那你的本来面目呢?”
竺秋兰嗔道:“谁说不是我本来面目,易容药物,就和女人擦粉一样,只是在脸上涂了
一层药物而已,又不是戴的面具,才会掩去本来面目,变成另一个样子。”
岳少俊好奇的道:“那么涂了易容药物,会如何呢?”
竺秋兰道:“易容药丸是用药物炼制的腊丸,有不同的颜色,藉以加深脸上的色泽,可
以使人年轻,也可以使人显得苍老,普通洗脸,不易把它洗去罢了。”
岳少俊望着她脸上,问道:“但在下怎会一点也看不出来?”
竺秋兰腼腆的道:“不来啦,我本来就生得很丑。”接着又道:“好了,我都告诉你
了,你到底要不要我这个妹子?”
岳少俊道:“我没有兄弟姊妹,有你竺姑娘这么一个妹子,在下求之不得,怎会不
要?”
竺秋兰目中闪过一丝喜色,娇声道:“那我就叫你大哥,你叫我秋兰好了。”
岳少俊伸手抓住她的纤手,低声道:“我叫你兰妹好不?”
竺秋兰任由他握着手,两片红云从脸颊一直飞上了耳朵,轻嗯道:“随便你。”
两人忽然间沉默下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才轻轻抽回手去,说道:“你该去练剑
了。”
下午,岳少俊整整练了半天的剑,这一招剑法终于渐渐的熟练起来。
两人胡乱吃过晚餐,岳少俊因自己剑法有了进步,更加勤练不懈,竺秋兰一直坐在石阶
上,陪着他练剑,她心里一直甜甜的,丝毫不觉得疲倦。
直到快近二更,岳少俊已觉得收发由心,十分熟练,才行收剑。
大殿上早已由竺秋兰打扫干净,两人各自在角落上靠壁坐下,闭目运动。
第二天,他们就离开土地堂,朝太湖赶去,赶到天华山庄,已是傍晚时光。
今天,天华山庄情形和往昔有些不同!
那是两扇黑漆大门敞开着,门口还站了两名青色长衫的庄丁,好像是接待宾客一般!
天华山庄是武林大老宋老爷子隐居之地,平日很少有客人上门,因为大家都知道宋老爷
子晚年好静,不见外客,天华山庄当然也很少接待宾客。
像今天这样大门敞开,门口还站着两名庄丁,专司接待,实在是少有之事。
岳少俊、竺秋兰刚走到门前,左首一名庄丁立即迎了,上来,躬身说道:“二位是那一
门派的人,小的好进去禀报。”
岳少俊听得不由一愕,说道:“在下不是那一门派的人,是晋谒宋老爷子来的,烦请管
家通报一声。”
那庄丁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二位不是八大门派中人,老庄主不见外客。”
岳少俊笑了笑道:“在下知道,管家只要进去禀报少庄主或霍总管一声,就说岳少俊求
见,他们自会知道。”
那庄丁听岳少俊的口气,似乎和少庄主,霍总管都很熟,一时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
“既然如此,二位就请稍待、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说完,急忙往里行去。
不多一回,只见金甲神霍万清跟着迎了出来,看到岳少俊,老远就拱手道:“岳相公久
候了,老朽迎迓来迟,多多恕罪。”
岳少俊连忙还礼道:“霍总管好说,迎迓二字,在下如何敢当?”
霍万清连连抬手肃客,口中连说“请”,引着二人进入大门,一面问道:“岳相公今日
赶来,不知有何见教?”
岳少俊道:“在下数日前,曾在宋老爷子面前说过,誓必取到解药,庶可表明在下心
迹,今日是特地给老爷子送解药来的。”
霍万清惊喜的道:“岳相公得到了散功奇毒的解药么?”
岳少俊道:“不错,在下总算弄到了。”
霍万清喜出望外,说道:“如此就好,谢谢老天爷,老庄主这两天毒性发作,几乎已是
卧床不起,体力日虚,岳相公弄到了解药,这真是太好了。”
不待岳少俊答话,接着问道:“只不知岳相公这解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岳少俊道:“在下是从仲姑娘那里弄来的。”
说话之时,已经进入二门,霍万清引着二人折人长廊,一直进入后进,掀帘肃客。
这是一间布置精雅的客室,此时天色未黑,客室四角,已经点燃起四盏纱灯,愈显得灯
光柔和,掩映着四壁书画,古趣盎然!
客室中,已经先有三个客人在座,看到霍万清引着岳少俊,竺秋兰二人进入,一齐站了
起来。
岳少俊连忙还礼,细看这三人,一个是年在五旬以上的老道,脸颊情瘦,飘着稀疏黑
须,身穿一件灰布道袍,肩负长剑。
第二个也有五十左右,中等身材,秃顶,狭长脸,笑时满脸俱是皱纹,腰间也佩着一柄
长剑。
第三个约莫四十出头,白脸无须,身穿蓝布长衫,同样佩着一柄长剑。
岳少俊心中暗暗忖道:“这三人都是武林中人,不知是何来历?”
霍万清陪笑拱拱手道:“岳相公二位请坐,公子可就出来了,请恕老朽告退。”
岳少俊忙道:“霍总管请便。”
霍万清很炔退了出去。
岳少俊、竺秋兰就在三人下首落坐,一名庄丁送上两盏茗茶。
那狭长脸老者回过身,含笑道,“二位大概也是八大门派中人了,还未请教二位贵姓大
名,如何称呼?”
岳少俊欠身道:“在下岳少俊,这是义妹竺秋兰,并非八大门派中人,请教老丈
是……”
狭长脸老者听说二人不是八大门派门下,似乎微感意外,含笑道:“老朽替二位介
绍。”
他指着灰袍道人和白脸汉子说道:“这位是八卦门甘玄通甘道长,这位是武当派史傅鼎
史大侠,老朽孟达仁是六合门下。”
岳少俊听说这三人都是八大门派中人,不觉肃然起敬,连说“久仰”。
他从未在江湖行走,只不过听说他们是八大门派中人而已,但竺秋兰可听得暗暗一怔!
因为这三人都是八大门派中的翘楚人物。
那甘元通是八卦门掌门人邵玄风的师弟,一手“八卦剑法”,施展开来,颠倒八门,瞬
息千变。
据说他曾以一柄长剑,困住过淆山八怪,在江湖上盛名久著,黑道中人,遇上他时,纵
然人手较多,也不敢和他正面冲突。
孟达仁,外号秃顶神雕,是六合门掌门人庄存敬的师弟,庄存敬早岁慕道,一向不问尘
事。
名义上虽是六合门掌门人,实际却全由秃顶神雕负责。
至于那位史傅鼎,是武当二子的师弟,年纪虽轻,在武当辈份极尊,因为他昔年入门不
久,老掌门人仙逝,一身武功,是由大师兄玉真子代师传艺,出道江湖,就博得游龙剑客的
雅号。
这三人连袂来到天华山庄,岂会是偶然之事?
这时,门帘掀处,霍总管一手掀帘,一手肃客,谦恭的说道:“大师请进。”
接着,举步跨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眉善目,手待摈铁禅杖的青衲老僧。
室中甘玄通、秃顶神雕孟达仁,游龙剑客史傅鼎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岳少俊、竺秋兰
也跟着站起。
青衲老僧怀抱禅杖,双手合十,低喧一声佛号,连连躬身道:“阿弥陀佛,诸位道兄倒
是先到了,快快请坐。”
他目光落到岳少俊,竺秋兰二人身上,合十道:“这二位施主,是……”
岳少俊还没有开口,秃顶神雕含笑道:“这二位是岳相公、竺姑娘。”一面回头道:
“岳相公大概不认识吧,这位是少林寺罗汉堂住持无住大师。”
岳少俊听说来的是少林寺罗汉堂住持,连忙拱手道:“在下久闻老师傅佛高僧门,今日
得睹法相,真是福缘不浅。”
其实他久闻少林寺之名,无住大师他可没听说过。
无住大师连连欠身道:“岳施主好说,贫憎愧不敢当,大家请坐。”
秃顶神雕把无住大师让到上首,无住大师再三谦让,才行落坐,早有庄了送上茶来。
甘玄通道:“大师一别五载,不但丝毫不变,反而红光满面,足见修持功深,佛法无边
了。”
无住大师笑道:“道兄也是一样,有如闲云野鹤,道气盎然,贫衲从小当和尚起,就做
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如今撞老了,就成了老和尚,还是在撞钟,怎能和道兄相比呢?”
说罢,呵呵大笑起来。
岳少俊心中暗道:“这老和尚倒是风趣得很!”
正说之间,只见宋文俊匆匆走人,朝无住大师、甘玄通,孟达仁,史傅鼎四人,作了长
揖,恭敬的道:“晚辈不知大师、道长诸位连袂降临,家父偶染微恙,不克亲迎,诸多失礼
之处,还望诸位前辈多多包涵。”
无住大师等人一齐还礼,同声道:“少庄主好说。”
无住大师关切的道:“盟主贵体违和,是否痊好了?”
宋老爷子昔年担任过武林盟主,因此大家还是以“盟主”相称,其实现在已经没有武林
盟主了。
宋文俊道:“多谢大师垂询,家父只是一时受了些风寒,并不碍事。”
岳少俊方才听霍总管说过,宋老爷子近日毒性发作。几乎卧床不起,他本待说出自己取
到解药之事;但因宋文俊跟他们说宋老爷子只是受了风寒,一时就不便开口。
甘玄通打了个稽首道:“少庄主可知盟主柬邀贫道等人前来,不知有何指示?”
岳少俊暗道:“原来这些人,是宋老爷子约来的!”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宋文俊似乎楞得一楞,说道:“甘道长是说诸位前辈,远莅敝
庄,乃是家父奉邀而来?”
秃顶神殴孟达仁道:“正是,盟主还在手札上指定兄弟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