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三凶长须无风自动,脸上一阵阴暗不定,三人同时跨前一步,独孤青松冷冷道:
“师兄若出诡计,师弟便不惜施出鬼王杖法,那时师兄等纵有飞天之能,恐也无能忍受那万针穿心之苦。”
三人没有理会独孤青松的话,一人忽然跨前一步,沉声道:“小子,听你口口声声奉恩师之命,到底师父何时收你为徒?你跟师父学艺几年?看你小小年纪,难道已得本府全部真传?”
独孤青松面色一怔,肃然道:“师弟入门不到三月,恩师却在十年前在天山与东海奇叟印证武学,拼比内功,力竭而坐化绝峰。”
三人闻言蓦地大声笑了起来。
独孤青松丝毫不敢大意,全神戒备三人陡然联手发难,就在此时,前面那人目光流转不定,转身望了后面两人一眼,大叫道:“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这一转回头,独孤青松触目忽见三人身上同时散发出谈淡紫光,立知三人发难就在顷刻之间,不禁怒喝道:“谁若再敢动手,本掌门人决不容情。”
他手中的鬼王杖微微一抖。鬼王杖与射魄针互相呼应。他这一抖,三人立时面色一变,可是就在这时,三人同时一声厉吼:“小子,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三条人影如风,六条利爪立如电击,抓向独孤青松胸前。
独孤青松身形一闪,鬼王杖呼地一盘,兜空一划,三人哇地一声大叫,同时倒地滚了两滚。
独孤青松心想道:“师兄恶性未除,今日我如不叫他们吃足苦头,日后如何驾驭!
顿时他一声长笑,朗声道:“恩师法令,师兄竟置若惘闻,请恕师弟放肆了!鬼王杖法本府掌门一派单传,今日就请师兄一开眼界!”
说着他青衫微摆,一抖手中鬼王杖“恶鬼附身”,寒光陡起,身随杖转,就在这鬼王殿中施出一套诡异玄妙绝伦的杖法。
独孤青松这一起手,幽冥三凶顿时如万针刺心,痛苦万分,额上大汗如雨,脸色又青又紫,又白,须发根根竖立,一面惨叫连天,一面大滚,看得一旁的摩娘肝胆皆裂,全身直打哆嗦!
杖风寒光织成一片,早已难以看出独孤青松身形,幽冥三凶随着杖影翻滚,可是却无一个向独孤青松讨饶之人。
突听独孤青松一声冷笑,蓦地杖法一变,一蓬寒光直射殿顶,三凶陡地一声凄厉夺魄的惨叫,身子一挺,跟着跳起三丈。
可是,身子一经跳起,独孤青松带着鬼王杖,又猛泻殿底,三凶凌空一翻,轰的一声,摔下地来,惨叫之声,刺耳之极。
至此方听一凶微弱的呻吟,道:“掌门饶命!”
独孤青松鬼王杖一收,庄严的道:“谁敢不遵本掌门的话,饶他不得!”
鬼王杖一举,作势欲挥,这才听另两凶低低的哀声道:“悉听掌门差遣!”
独孤青松这才收了鬼王杖,转头对摩娘道:“摩娘,你扶起你师父和两位师叔吧!”
摩娘一纵扑到,大叫道:“大哥!你听公子的话啊,他是好意,他是鬼府的衣钵传人啊!”
幽冥三凶缓缓的爬起身,膝行至鬼王之前,连连磕头,目中忽然挥泪而下,三凶中第三凶性子暴烈,一时不化,猛然发掌便朝天灵拍去!
独孤青松目光似电,意念未动,东海奇叟血襟绝艺寒芒指应指而发,点在老三手臂曲池穴上,怒道:“师兄,昔时你积恶如山,就死也要先将功折罪!”
随即身形一晃,已到他身后,拍开了他的穴道,又柔声道:“师兄,务请想开些,难道你非为恶不可么?恩师一念至仁弃邪归正,师兄就不能么?”
老三回头“哑!”的恨声,道:“气只气你这小子,太过无礼!”
独孤青松答道:“只要师兄答应从此不再任性为恶,师弟天胆也不敢冒犯师兄!”
独孤青松说着继道:“本府本殿,师弟候三位师兄共同大事!”
说罢转身而去。
一忽儿,幽冥三凶通过那条暗廊,廊中机关禁制已开,三人到了鬼府本殿,独孤青松早居中坐在掌门座上,身侧放着三套紫衣。
独孤青松起身相迎,笑道:“刚才师弟不恭之处,请三位师兄原谅!并请更衣再见,师弟尚有事与三位师兄共商。”
幽冥三凶一语未发,各人取了紫衣换上,俨然三个紫衣老人,这次重出江湖,若不经人指破,恐将无人能认出这三人便是昔年卓著的幽冥三凶。
三人更衣后,独孤青松请他们就坐,这才将自己如何入门,并目前武林危机及自己今后之做法详细说明一番。
三凶始终默然不语,不加插言。
次日,这鬼府别宫的五人,同时下了黄山,便分途共谋大事。
…
第 九 章 齐王故宅
微风轻抖,月色迷朦,金陵城内黑压一片屋面之上,一条黑影,兔起鹘落,朝东掠去,落在靠东下一座古旧大宅高墙之内。
这高墙之中是一片疏于清理的院子,花树零乱,荒草没胫,在院子南角之上,新起了几座土堆,似是新埋了几具死人。
那黑影好似对地形十分的熟悉,身形一纵,单脚在高墙之上轻轻一点,尤如一片落叶船,斜飞入院,毫无半点声息的,藏身在遍生苔青的假山石后。
那幢大宅之中,暗黑寂静,院中也毫无半点儿动静。
这时,月色从云层中泻落一层清波的微光,夜行人从假山石后,掠视了院中一眼,忽见一株古檀树下,静静地立有一高一矮的两条影子,月色重又被云层遮没,两条影子也倏忽不见。
正在此刻,夜行人听到高墙之外,忽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啸,随见一条蓝影,掠上高墙,慢慢地扫视着院内。
夜行人身子一缩,躲过了那人的视线,那人随即转身轻轻击了两掌,嗖!嗖!高墙外猛地跃上八个蓝衣人,腾身间已纵落院中,便朝大宅中扑去。
就在这时,夜行人目光一瞥,猛然见到另一方向,三条人影其速如电,一掠十几丈,隐入大宅之中。
夜行人心中暗想,道:“听说昔年武尊无名剑豪后裔护着武林金鼎,隐居这齐王故宅之中,但无名剑豪一派剑风,三百年不见行道江湖,纵有后裔,守护金鼎,怕也其功式微,不足与武林争胜,今夜血魔帮蓝匕坛大举进犯,他们如何应付?”
他正这样想着,蓦见那奇檀树下,人影一晃,一丝淡淡的修长影子,无声无息的扑进了大宅之中。
夜行人这一发现,只在眨眼之间,那八九个蓝匕坛的高手,似未见着,仍一味踏着院中荒草向大宅疾进。
夜行人暗忖道:“看来这些人正是晦星高照,仍不自知。”
夜行人念动之间,忽然轻轻的低啸之声,发自那奇檀树下,八九个闻声止步,这时那些人距离夜行人仅三丈远近,看得十分真切,只见他们都是中年人,脸上现出了紧张的神色,每人不由自主地从怀中抽出一口蓝汪汪的弯刀,显然淬有毒药。
每人的左手更紧紧扣着一柄蓝鳞匕首。
夜行人也不敢大意,悄悄地取出两柄寒光森森的利斧,握在手中。
那啸声渐浙提高,阴阳顿挫,显含韵律规格,听来令人觉得庄严肃穆,自有其崇高、不可侵犯之尊。
夜行人也不期然脸色肃然,凝目朝那奇檀树下望去,不禁神情一怔,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玄衣童子,庄严而静穆的站在树下,嘬口消啸,左手剑诀,随着啸声缓缓的挥动。
右手慢慢地向背后抬起,夜行人摒神敛气,好像想起了何事,双目盯着那童子的一举一动。
蓦地,“当”的一声,金剑出鞘,划起一道弧形的金光。
夜行人惊喜交集,几乎大叫出声:“果然是百年前武尊无名剑客的金龙神剑。”
八九个蓝衣高手接着身形一分,每人占了一个方位。那金光又缓缓的划了一道半弧,啸声逐渐转烈。
陡地,古宅之中射出一条蓝影暴喝道:“速退!”
但他话声刚落,八九个蓝衣人尚未来得及退走,蓦然长啸经天,那啸声至少声传数里。
接着金光倏闪,激射向八九个蓝衣人站立之处,尤如一条怒龙,伸卷之间,金光耀目。
人九个蓝衣人弯刀一摆,顿时间也蓝芒闪射,将全身护住。
假山石后夜行人再向那奇檀树下望去,已无童子身影。
从古宅中射出的那条蓝影,一声断喝,蓝芒之中裹着一条人影,追击那如怒龙横江的耀目金光,只见他满脸庄严之色,但却从容不迫,运剑将九个蓝匕坛高手紧紧罩住。
九个蓝匕坛高手将各自的弯刀舞得风雨不透,但在夜行人眼中却仍能着出有若干破绽之处。
正在夜行人凝目而视之际,古宅蓦地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那稚龄童子顿时长啸一声,金光倏壮,夜行人再也看不清童子的身影,接着两声惨叫声过处,血光立现,后到的那蓝衣人厉叫道:“无名剑嫡传传金龙九式神剑,非咱们能敌,速退!”
蓝影一闪,那人当先一掠十余丈,两个起落已站在高墙之上。
可是他这一走,原来那九人只剩下的七人的蓝匕坛高手,形势更弱。
那童子一直未曾开口,这时开口道:“齐王故宅已被我父子列为禁地,岂容你们这些魔崽子凯觑!”
他身形一晃,带起一蓬耀目的金光,又是一声惨叫,蓝匕坛高手又少了一人。
稚童子接着,道:“昨夜来了你们这样的四人,哼!他们没有活着离去,杀他们轻而易举,掩埋他们的尸身,可把我累了一身大汗,今夜!哼……”
金光一摆,倏忽而敛,那童子立在荒草之中,草深没了他的腰际,他一挥手喝道:“放你们走吧!明夜欲再来,哼哼!拼着掩埋你们到天亮,我也要把你们杀光!”
六个蓝衣中年汉子,一声低啸,急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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