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能食你的肉,饮你的血!”
“是的,她应该恨我……”
“你自己明白就好!”
“但……我是不得已啊!”
“我要杀你了,现在你准备自卫!”话声中,“石纹神剑”斜斜扬起,真力一运,剑身发出圈圈白色光圈,扩及八尺范围,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诛心员外”目露骇芒,向后疾退数步,手中剑不期然地作出了戒备之势,栗声道:
“你一定要动手?”
董卓英厉哼了一声道:“这话问得多余,纳命来!”
随着喝话之声,一砰白蒙蒙的剑气,罩向了“诛心员外”,“诛心员外”举剑前来格架。
“波!”地一声震耳巨响。
“诛心员外”手中剑直荡开去,人也踉跄地退了三四个大步,目中露出极度骇震之色,惊呼道:“石纹神剑!”
董卓英是初次使用这柄上古仙兵,这一试出威力,不由信心大增,身形一欺,道:“老匹夫,你死定了!”
喝声中,神剑再次出手。
“诛心员外”不敢接架,电闪弹了开去。
董卓英如影附形而上,第三次出手,“诛心员外”被迫出剑封架。
又是“波!”然一声巨响,剑气进飞,“诛心员外”被震得倒撞了七八尺远,长剑几乎脱手。
这场面是相当惊人的,“诛心员外”是当今武林之中令人丧胆的人物,竞毫无还手之力?董卓英的“石纹神剑”隔尺许指着对方的心窝,冷厉地道:“只要我一运劲,剑气便可透穿你的心,现在,除下你的蒙面巾!”
“诛心员外”长叹了一声,道:“孩子,别逼我,这面巾要在见到你娘时才除下,这是我的誓言。”
“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董卓英面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目中的恨芒使人股粟,切齿地叱道:“你再见不到她了,她死了含恨而殁!”
“诛心员外”身躯猛地一震,晃了两晃,几乎栽了下去,狂吼道:“她死了,她……竟然死了!啊……”
举手一抓,除去了蒙面巾,露出了本来面目。
隐在蒙面巾之后的,是一张奇丑的脸,左右两颊,各有一个交叉的恶疤,看来是被利刃划的。
但从他整个面孔的轮廓与眉眼来看,他当年是个美男子。
由于面上肌肉抽搐,牵动了疤痕,那形态可就难看极了,可以说是恶形怪态,令人触目心惊。
董卓英惊怔地退了三四个大步,面色一变再变,最后期期地道:“对不起,在下找的不是阁下!”
“诛心员外”大感意外,也同样的愕住了。
好半晌,他才道:“你找的不是我?”
“不是阁下,开罪之处,还请海涵!”
说着,拱手一揖,收回了“石纹神剑”。
“诛心员外”把董卓英看了又看,和缓的说道:“不要紧的,我们可以谈谈,令堂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这一点不便奉告!”
“你找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董卓英心念疾转,自己要找的人下落不明,“诛心员外”是老江湖,说不定将得到蛛丝马迹。
心念之中,便道:“在下要找的人,并非泛泛之辈,当年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便是池州庆云山庄庄主‘一指擎天司徒业’!”
“诛心员外”栗声道:“什么,你要找司徒业?”
董卓英剑眉一挑,道:“阁下知道此人?”
“诛心员外”目中射出了恨火,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这可巧了,老夫也是正在找他!”
“什么,阁下也在找司徒业?”
“不错,天涯海角,老夫必须找到他……”
“为的是什么?”
“算—笔帐,你呢?”
“与阁下一样。”
“那可好了……”
“阁下可有他的线索?”
“没有,老夫曾经去过庆云山庄,但那里已成废墟,司徒业生死下落不明,老夫已找了他五年……”
“五年?啊!他……是否还在人世呢?”
“他死了也要找到他的坟墓,否则此恨难消!”
“庆云山庄何以成为废墟?”
“这是一个谜,无人知道,‘长恨生’,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可否来个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
“我们之中,无论谁先找到,必留活口,等另一方来到,再当头对面,各算各的帐,这样如何?”
董卓英沉思了片刻,毅然道:“好!一言为定。”语锋一顿之后,又道:“我们如何联络呢?”
“诛心员外”毫不思索地道:“如我先找到,我会着人通知你,如果你先得手,你可就近通知任何丐帮舵堂,消息自会传到,不过,请守协定,务必要留活口!”
董卓英正色厉声道:“这是当然了,阁下……与丐帮是什么渊源,竟能与所有舵堂通声息?”
“丐帮总舵主‘乾坤神丐’与老夫相交莫逆,他下令全帮的弟子,助老夫寻找司徒业……”
“哦!原来如此,丐帮弟子遍天下,这多年时间,竟未能找到司徒业下落,这老匹夫当真狡诈如狐。”
“任他是飞天玄狐,老夫也要将他找出来,话就这么说定了,老夫得走了!”
说完,重行戴上蒙面彩巾,又道:“老夫将立即联络丐帮,如发现可疑仇踪,直接通矢口你,必要时,你也可以直接向丐帮要求支援!”
董卓英点点头,道:“很好,在下会照办。”
“诛心员外”拱丁拱手,疾奔而去。
董卓英望着对方逝去的背影,心头激动不已,想不到错有错着,结识上一个有力的同路人。
突地,他想起“诛心员外”曾问自己:“……你只有母亲,父亲不详……”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巧合么?他为什么一直追问娘的姓名下落?他听说娘死了,何以如此激动?重重疑云涌上心头,使他百思莫解。
他把“石纹神剑”佩在外衫之内,这样,便不太显眼,不然这柄奇形剑与一般的剑不同,人人一望便知。
自己得此剑的消息,不用说也会传遍江湖,给自己增添麻烦。
他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望着那些已被风吹散的纸箔,不期然又想起了“芙蓉仙子”
何小宛,她很美,丽质天生,她很痴情,但,她的灵魂龌龊,使人不敢领教。
慧剑斩情丝,让这昙花一现的情爱消失吧!
第 五 章
董卓英一个人悄悄的到了湖北的武昌,现在他已是站在黄鹤楼上。
武昌黄鹤楼,名垂千古,多少骚人墨客,流连忘返,徘徊在黄鹤楼头。
唐人崔颢的七言律诗,寄意咏情,字里行间,最为传神。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干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姜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董卓英口中念着诗,心中却深深感触到心情的落寞,他约好了于珊在黄鹤楼见面,可是于珊没有来。
就在他一个人游尽黄鹤楼,转到蛇山后山时,突然听到一声细如蚊鸣的呼叫声。
董卓英不禁抽了口冷气,凭直觉他知道碰上了一个快断气的人,侠义心肠驱使他,循声找了过去。
就在一块大岩石之下,一丛矮树挡在前面,但却挡不住董卓英的视线,他飘身越过了矮林,来到了那人身侧。
年轻人的脸,一脸的苍白,白得恰如一张白宣纸,两个眼眶黑得带绿,嘴巴闭得很紧,嘴唇皮已干燥发裂。
董卓英毫不犹豫,扳起那人的上身,取出自己身边的水袋,就往那人嘴里倒。
“咕噜!咕噜!”的喝水声,由小而大。
慢慢的,那人的眼睛睁开了—条缝。
董卓英轻声问道:“怎么样,好过一点吗?”
那人点点头,喉咙里干咳一声,像是好过一点,可是没有回答。
董卓英仔细的看看他的脸色,伸手摸探他的脉搏,然后又轻轻的问道:“你感觉哪儿不舒服?”
那人气息微弱的指着腰后道:“这儿痛得很!”
董卓英翻开他的衣服,低头一看,紫中发黑,伤口处有齿痕,他笑笑道:“还好,幸亏我来得早,阁下是被毒蛇咬了。”
说着,他从衣袋中取出一个古玉瓶,倒出一颗白色药丸,塞入那人口中,又给他喝了一口水。
药丸下了肚,立即生效,气色转趋红润。
那人先吁了一口长气,淡淡的笑道:“把兄台的水喝光了!”
没有道谢,语气很平淡。
董卓英毫不在意,道:“没关系,水本来就是给人喝的。”
“还有那一颗救命药丸。”
“在下不能见死不救。”
“当然,我的意思是表明双重的谢意!”
董卓英笑了,那人也笑了。
两人笑得很开心,有如一对顽童。
董卓英收回了水袋,侧身转坐在一旁青石上,道:“你碰到的是一种很毒的毒蛇,赤红如火,腹部雪白的红孩儿。”
那人凝望了董卓英一眼,挣扎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淡淡的道:“能告诉我尊姓大名么?”
董卓英道:“免了罢!”
“不行,这一次不能免。”
“董卓英。”
那人抱拳一礼,道:“原来是董兄!”
董卓英还他一礼,道:“阁下呢?”
“古风,古代的古,风水的风。”
“好名字,意境高,含义远。”
“董兄是游山到此?”
“是的,游山也兼找人。”
“找人?董兄找谁?”
“找一个我要找的人。”
“有深仇大恨?”
“仇深似海,恨重如山。”
“上一代的恩怨?”
“不错。你呢?”
“我是来找一个朋友。”
“找到了没有?”
“不但找到了,而且是救命的朋友。”
两人说到此,又相视一笑。
古风锐利的眼光,有如利刃,直射到对方的心坎内,说道:“董兄在天柱山,真是大快人心。”
董卓英淡淡的道:“哪里,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