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难呀,这该怎么办呢?
沉思中她忽然听到于铁勇庄主在说,忙回过神来倾听,正说到派出的高手。
“为表我方诚意,除老夫率伏虎帮高手外,特请智敏大师、窦元龙总护法两位到场督战,区区钦探何足挂齿……”
慕容石突然岔话道:“窦师弟今何在?”
众人闻言,个个惊诧,他二人竟是师兄弟,一时间齐把目光对着慕容石,夜行魔还有师弟,江湖上从未听人说起过。
于铁勇道:“原来二位是同门,大约许多年不见了吧?窦总护法明日就到。”
慕容石轻叹一声:“不错,我二人本是同门师兄弟,已经有十多年不见………”话一顿,续道:“好极,有各位高手相助,定能将万松老太婆这一股钦探一网打尽!”
正说到此,相爷与两位特使又走了进来,一位要回大漠复命,副使陈智留京指挥,但不住相府。正使黄正德自有人护送。白艳红先回家,几经思索,她决定夜晚去报信。
三更到,她换上夜行衣,直奔福孝坊,寻找白马巷,片刻到了院内。
她记得雷霄说过,他住在西厢楼上一上楼的第一间,便举步向楼梯走去。
“站住!”身后有人轻喝。
她倏地回过身来,只见是两个不相识的人,便道:“我找雷大哥,有急事。”
两人是九宫门的武师,一人道:“请稍待,在下去通报。”说着越过她上楼去了。
不一会,从楼上跃下一个人来,正是雷霄,他十分惊讶:“是艳妹,请上楼说话。”
屋里梁公柏点起了灯,白艳红把今日听到的全说了,要雷霄他们慎加提防。
雷霄道,“我把东野兄弟叫来……”
白艳红忙道:“不成,我羞于见他!”
雷霄道:“东野兄弟不是心胸狭窄之辈,艳妹还是见上一面好,这只是迟早的事。”
白艳红一想也对,不见面以后怎么相处?便道:“好,小妹当面谢罪!”
不一会,雷霄引着东野焜、严仁君进来,白艳红一见面就道:“那日对不住东野少侠……”
东野焜道:“白小姐,那日我并未被迷倒,小姐与令尊的话我都听见了,情非得己,请小姐今后不要再提起。”
白艳红讶然道:“什么?你没昏迷过去?”
“是的,我装昏迷是想弄清小姐与令尊为何要这么做,听了小姐与令尊的说话才恍然大悟,伏虎帮也是复仇山庄的人。是以等到我们被拉到园子里斩首时,我才挣断了绳索……”
“可你是被点了穴的呀!”
“在下不怕点穴,所以……”
“那事虽非得已,我也不该做的,差点就害了你们性命,我好悔……”
“事情已经过去,白小姐就忘了吧!”
“多谢东野少侠宽洪大量……”
“该说谢的是我,白小姐冒险来报信,不胜感激,请小姐说吧。”
白艳红说了所知情形后又道:“此次复仇山庄除于庄主外,智敏大师和窦元龙也要出手,窦元龙是慕容石的师弟,再加上金龙会的高手,当真是非同小可呢!我真为各位担忧……”
雷霄惊道:“慕容石居然有个师弟,加上幕容石,确实难以对付。”
东野焜道:“智敏大师与我交过手,武功极高,只怕不低于七煞真人。”
梁公柏道:“婚宴上动手,躲也躲不掉,管他来多少高手,就拼了这条命吧!”
雷霄想了想道:“拼个同归于尽不值,这事等明日,再商议。”一顿,问白艳红:“艳妹说,相府后日到凌府下聘礼?”
白艳红道:“是的,听他们说,后天下聘礼,三天后办婚宴,地点是靠近上方门的秦淮河边的一幢大庭院中。那里是忠武堂分舵所在地,听说东岳三君等也住在那儿。”
东野焜气道:“下了聘礼三天后就要迎娶,这都是万松婆婆招来的祸,到时双方力拼,万松婆婆的美人计落空,看她如何处置!”
雷霄道:“今日里冯兄吴兄等人到天牢打听凌姑娘父母消息,天牢里根本就没有二老的踪影,明日还得去查访,只要能救出凌老夫妇,这婚宴就办不成,金龙会毒计一场空。”
白艳红道:“但愿各位成功,免去婚宴一战,我该走了,有事再联络。”
东野焜道:“雷兄送白小姐一程,请白小姐多多保重。”
白艳红十分感动,又道谢了一番才走。
雷霄直把她送到家,认准了门户才回。
第二日午后,冯二狗和吴小东回到柏庐。他们已找到了牢头,以二百两银子买通了他,查翻牢中犯人名册,确实没有凌晓玉的父母。
昨日他们找的是狱卒,一连找了好几人,每人奉送五十两银子,都说牢中从没有关押过这样一对老夫妇。于是由一名狱卒牵线,今日一早去会见牢头,查了名册,证实凌晓玉的父母不在狱中,万松婆婆说的定是假话。
天牢里关押的是刑部的犯人,那么京师衙门的大牢有没有呢?他二人又去大牢打探,几经周折,以银两开路,大牢里也没有这样的犯人,于是两人失望而归。
东野焜等人知晓后,十分着急,谋救二老的打算落空,要想阻止这场婚事,就只剩下最后一招,那就是到相府窃取谋反凭证。据白艳红昨夜所说,元特使已经出京,相爷与他们签了密约,若能将密约窃到手,谋反阴谋自然败露,陷百姓于刀兵之灾的大祸也就消弭,万松婆婆也不必再逼凌宣六女下嫁秦玉雄,从而免去婚宴上敌强我弱的一场血战。
因此,冯二狗、吴小东自告奋勇,今夜到相府寻找凭证。如澄等也觉得只有冒险一试,但相府高手太多,必须先弄清相府中情形,以免进府后乱闯,徒自打草惊蛇。
雷霄梁公柏只去过一次,相府房舍甚多,他们也不知相爷宿于何处,只有白艳红熟悉,昨夜又忘了问,要怎样去找她呢?
冯二狗道:“最好请雷兄走一趟,你不是和白老镖头攀过亲么,顺便还可以劝劝他,退出这是非场。”
雷霄道:“别无他法,只好去一试。”
大家想不出别的办法来,都说只有他走一遭最合适。他说先写好个纸条儿,侍机扔给白艳红,请她画出相府房舍图。大家都说好主意,他于是叫上梁公柏走了。
侯三娘道:“明日相府要送聘礼,聘礼一到,秦玉雄和凌姑娘、宣姑娘就算有了名份,以后传扬在江湖上,有损两位姑娘名声,这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须想出个办法才好。”
吴小东道:“相府下聘礼,又不能叫他们不下,除非半道上把聘礼抢了,否则奈何?”
侯四姑娘喜道:“妙极妙极,抢!把聘礼抢了,叫他们跳脚骂街去!”
东野焜来了劲:“好,抢了它,让婚宴办不成!”略一顿,问如澄等长辈:“各位前辈以为如何?”
那与世隔绝多年、又回到人群的追命阎王杨忍一拍大腿笑道:“好,上大街抢,那一定又热闹又好玩!”
他和田刚毅住一起后,天天指点田刚毅练功,闲时与总寨头领士卒闲谈,乖戾之气孤僻之性去了不少。此次来京师前,田刚毅向他诉说了金龙会的种种劣迹和相爷谋反给百姓带来的灾难,求他为国为民,破誓离岛。他终于以救天下苍生为由,毅然跟随大家来了京师。
侯三娘等人曾跟他学过刀法,几次激战派上了用场,否则早巳性命不保,一见到他来,无不兴高采烈,对老爷子亲切无比,成天陪他说闲话,感谢他授艺大恩,并告诉他没有这套刀法,他们都活不到今天。
老爷子和大家热热闹闹在一起也十分兴奋,又让学过他青煞刀法的人演给他看,兴致勃勃地又加以指点。一个下午就彼此打得火热,犹如一家人,竟激起了他的少年心性。他对世间的生活诸般情形怀着极大的兴趣,什么都想看一看、听一听,去凑凑热闹,众人都暗笑老人家已经返老还童,心性完全变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说抢聘礼是绝妙的主意,气死秦玉雄,噎死万松老太婆,让夜行魔去上吊!
冯二狗、吴小东又出谋策划了一番,再经大家商榷后定下来,明日分头去办。
至于今夜去相府的事,等雷霄回来再说。
杨忍老儿嚷着要去相府“见识见识”,众人都极力反对,说老人家不应过早暴露,让对方有了警觉,费了阵口舌,才算说服了他。
侯三娘见他有些不悦,忙请他指点刀法,其余人立即响应,他这才又高兴起来。
于是,其余人散在天井四周,练刀法的便在天井里练起招式,一时十分热闹。
东野焜不见凌晓玉来有些着急,虽然她们昨日早上去雅庐议亲的结果已经知道,但很想听她亲口说一说才放心。
严仁君不时拿眼去瞧大门,心思与他一样。两人都想出门去瞧瞧,不约而同往大门去。
正好有人敲门,守门的武师开了门,是凌晓玉和宣如玉,两人大喜,忙情她们进来。
众人见她们来了,也纷纷围了过来。
凌晓玉红着脸,把昨日的情形说了说,东野焜也把白艳红昨夜告知的消息说了。
凌晓玉道:“这在意料之中,可惜婆婆不会相信……”略一顿又道:“不对,这也应该在她意料之中,我猜她也有打算,只是不肯告诉我。”又一顿,道:“二狗兄,我父母……”
冯二狗把两天打听的情形说了,末了道:“依我看,令尊令堂的事有假,万松婆婆以此要挟小姐,并未说出真像。既然令尊令堂不在狱中,小姐也就可以不受拘束了。”
凌晓玉颇感意外,心中一阵难受,说不出话来,父母不在狱中,他们到底怎样了呢?为什么万松婆婆要欺骗她呢?
严壮行道:“姑娘不必着急,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双亲既然不在狱中,姑娘行事可以不受约束,待过了这一关,我们大家全力查找,总会找出结果来!”
凌晓玉双目含泪,谢了大家。
这时雷霄、梁公柏回来了,大家忙问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