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这些话触犯金龙会戒律,不准再说。你我既是师兄妹,可谓青梅竹马,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如夫人……”
郎戈又臊又恼,道:“师兄,你胡说……”
“我一点也不胡说,我早知你是女儿身,就会把你带走,岂能让你在山上虚度光阴?”
“师兄,我劝你脱离金龙会……”
“师妹,你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叫师兄好怜爱,我们成就一对鸳鸯,长相厮守,荣华富贵,地位权势,无所不有,管叫你师妹风光……”
“大师兄,我找你说正经事,你放尊重些!”
“这就是正经事,你我同门做夫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若是换了身上这布衣裙,穿上绫罗绸缎,愚兄再拿出几百两银子替你买些首饰,打扮起来就另是一番风彩了。”
郎戈一双俊目瞧着秦玉雄,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她觉得自己当真不认识这位师兄了。
在她心目中,他原本是个有着几分傲气的堂堂男子,秉承师傅旨意下山行走江湖,光大门户,行正道,降妖伏魔,是个品格端正的伟丈夫,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位师兄是另一种人,压根就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徒有其表,是个花天酒地追逐权,势富贵的小人!
她冷漠地站了起来:“师兄,我来只是为师傅尽最后一次孝心,奉劝师兄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以免嗟悔无及!”
秦玉雄哈哈一笑:“师妹,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不要上东野焜的当,那小子是元奸……”
“师兄,和元奸定盟的是金龙会,你不必再拿些谎言哄我。奉劝师兄明智些,吃一堑,长一智。忠武堂自毕震山以下,高手尽殁,仁勇堂这点人马,根本挡不住一击,金龙会崩溃的日子不远,师兄难道还看不见么?真要等到大难临头时,不是悔之无及么?”
秦玉雄大怒,斥道:“胡说八道!金龙会的稀世高手是凌晓玉那班人对付得了的么?你为东野焜那伙人摇旗呐喊,又得了什么好处?看在同门之谊,饶你这一次,以后休得胡言乱语。告诉你,金龙会天下无敌,你等着瞧好了,看看谁把谁给毁了!”
“师兄,你执迷不悟,无可救药……”
秦玉雄忽然换了口气,变得腻腻的、甜甜的:“师妹,不说这些烦心事好么?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就留下来,明日我去禀明相爷,来个明媒正娶……”
郎戈不知为什么,没有一丝气恼,心里十分平静,鄙视地对秦玉雄道:“你不是有了五六个侍妾了么?知足些、识趣些,不要以为天下女子都由你欺侮,从今日起,我代师傅将你逐出门墙,你不再是我的大师兄……”
秦玉雄叹了口气,难受地说:“师妹,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如此无情,望在同门之谊,别把我逐出门墙,师妹,求你了——”
郎戈一愣,秦玉雄怎么突然软下来了?大概他害怕被逐出门墙。
因道:“师兄,并非我无情……”
秦玉雄伤心地垂着头走了过来:“小师妹,我可是真心对你,你千万别这么对我……”
“那你就该听我劝告,悬崖勒马……”
“唉,小师妹,愚兄有难言之隐。”
“说吧,有难处我会帮你。”
“隔墙有耳,我凑近了说……”
他走到郎戈面前,郎戈本想后退,但他要说悄悄话,以诉难言之隐,便站在原地不动。
“小师妹,我今夜就要与你成婚……”
郎戈以为他要吐心中块垒,谁知他说的竟是这种轻薄言语,大怒之下正欲后退,被秦玉雄一下点中了穴道,不会动了。
秦玉雄开心地大笑起来:“嘿嘿嘿,哈哈哈,你这小妮真有趣……”一顿,对内室里的人道:“出来,让你们也听听。”
绿荷从右室出来,郑明珠等从左室出来。
秦玉雄嘿嘿笑个不住:“你们听见了么?我师妹要将我逐出门墙,啊哟哟,我好怕哟……”他装个鬼脸,吐出舌头,“想想看,我要被逐出门墙了,真是不得了啦!她当真以为我害怕呢,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绿荷等六女都说好笑,每个人都装出了笑脸。不过仔细一想,这位姑娘就算不蠢,那也是不懂事。
秦玉雄是什么人,他会怕这一招?
郎戈这才知道又上了当,气得她大骂道:“秦玉雄,你这没心没肺的小人,不听良言相劝,只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真么?我死了你岂不是成了寡妇?那日子冷冷清清、孤孤单单,你受得了么?”
“无耻!秦玉雄,我算看透了你,二师兄才是真君子,我后悔把绝招传给了你……”
秦玉雄喝道:“小贱人,你休撒泼,今夜你就是我的小妾,做夫人你还不配,你要是再乱嚷乱叫,我戳你气海穴,废了你武功,把你当个丫环使唤,到时后悔的是你不是我!”
郎戈尖叫道:“秦玉雄,你死到临头还在做梦,你快把我放开,二师兄他们早就等在外面,你的末日到了,你还逞什么凶?”
秦玉雄一听,这丫头话中有话,便道:“东野焜在外面我一并捉拿,你就死了心吧,凭他那点功夫,还能救你出去么?你才做梦!”
郎戈急怒之下,口不择言:“哼!你以为只有二师兄一人么?告诉你,高手都来了,你这个仁勇堂就在今夜除名,你不信就等着瞧!你快把我放了,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玉雄沉不住气了,他要逼出她的真话来:“快说,都来了些什么人,藏在何处?”
“偏不告诉你,你快解开我的穴道!”
“嘿嘿嘿,小小年纪,竟敢耍弄心机,你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我偏不信!”
“信不信由你,等着瞧!”
秦玉雄心想,如果是真,不能不防,便对郑明珠道:“把她关进屋里,由你四人看守,不准放跑了她,否则唯你是问!”
郑明珠道:“遵命!”
四女便把郎戈抬进左边卧室,郎戈气得尖叫,大骂秦玉雄狼心狗肺不是人……
秦玉雄听她不断尖叫,便气呼呼走进房来,劈脸一巴掌,打得郎戈头发昏,不等哭出声来便点了她哑穴,喝道:“小贱人,看你再喊!今日你不从也得从,我看你还能飞上天!”
他从房里走出,看看四周并无动静,便对暗影中喝道:“谁当班,出来!”
两名黑衣刀手从树后走出,秦玉雄命他们去小楼把司徒俊、史志久、陈志鸣、陆望找来。
二人刚走几步,他又变了主意,道:“回来。你们去福居把几位护法请到小楼议事。”
两名刀手匆匆走了,他便往小楼去。
楼下陈志鸣、陆望正与王简、王宗显在一起聊天,见他来了忙起身让座。
秦玉雄道:“带上兵刃,今夜凌晓玉那班人要犯仁勇堂,我师妹说的。”遂把大概情形说了,众人不禁一惊,慌忙站起来去取兵刃。
秦玉雄道:“莫慌,想出个对付的法儿来,估计还有一会他们才会进来。”
王简道:“把人伏在主楼两侧……”
陈志鸣道:“师叔,对方高手太多,只怕不宜硬拼,应悄悄从福居撤出,暂避锋芒。”
秦玉雄也是这么想的,但碍于脸面,他不能说这种话,由他人口中说出最好不过。
陆望道:“陈兄之言有理,暂避为好。”
秦玉雄见三人都把目光对着他,便道:“等副堂主和几位护法来了再定。”
话声刚落,就听见了脚步声,走得很急,遂见司徒俊、管翠玉、史志久、乌云豹巫胜、江南双鬼刘良驹、乔劲福、湘西三霸魏渊、魏凯、魏晏鱼贯入室。大家寒喧几句入座。
秦玉雄把情况说了说,请大家拿主意,是打还是撤,要撤现在就走。
司徒俊等他一把话说完就接嘴道:“对方势大,我们人少,暂避其锋锐为好。”
追命客史志久道:“若凌晓玉那班人倾巢而来,我们人单势孤难以抵挡,尤其那个青衫客,还有两个老和尚,都不好对付,走为上策。留个空院给他们,让他们白跑一趟!”
秦玉雄道:“我这里有不少人,要是都走恐怕就要惊动了他们,不走嘛又怕……”
管翠玉笑道:“他们要找的是我们这班头儿,下面那些卫士他们并不在乎,我们只管走吧,不必为侍卫们担心。”
巫胜道:“这样偷偷摸摸走了,传出去咱们脸上无光,这不是砸了招牌么?”
刘良驹道:“这叫空城计,怎么丢脸了?我看要走就走,光说不练不是好把式!”
管翠玉笑道:“刘兄说得好,走吧。”
秦玉雄道:“各位先走,我马上来!”
忽听外间有人接嘴道:“各位要到哪儿去?我等恭侯多时。仁勇堂没一点儿‘仁’味,我看连‘勇’字也不配称,二狗赏给你们一个封号,叫‘懦夫缩头乌龟’堂吧!”
众人一惊,连忙操起家伙从小楼跃出。
只见主楼前空地上,站着六个人。一见他们出来,其中就有人说道:“秦玉雄,仁勇堂名不符实,怎么就要溜了呢?堂堂正正出来,大家凭武功见个真章,死也死得像样些……”
秦玉雄听出是吴小东的声音,便大喝道:“放肆,你敢与公子爷交手么?滚出来!”
这一吼,惊动了整个园子,奇怪的是竟没听见一丝动静,四十名黑衣刀手几次出战损失了一半,二十名女剑手一向守家,没损伤一人,难道就在这片刻间被治服了?”
秦玉雄心念一动,忙对着主楼喊道:“郑明珠、张小玲,出来!”
没人答应,他不禁又惊又怒,双臂一振跃了过去,蹿进客室再往左边卧室一看,没有人影,连郎戈也不见了,他又往右边卧室探头,只见绿荷睡在床上,鼻息均匀,知她遭人点了睡穴,旋又冲到楼上,照样没人。
他从窗口跳下来,大喝道:“鼠辈,公子爷在此,你们有种的就出来一斗!”
陈志鸣等人连忙跟了过来,站成一排列阵,只见从四处暗影中陆续走出一些人来。
只要随便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