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鸣等人连忙跟了过来,站成一排列阵,只见从四处暗影中陆续走出一些人来。
只要随便一打量,就看出来的都是老对手,其中就有令人畏惧的蒙面青衫客!不过对手似乎没有到齐,如愚如澄两个老和尚没有露面,凌晓玉那一伙人也没踪影,不知是不是潜伏在暗影中,取包围之势。
秦玉雄转着念头打量。而此刻对手也站成了一排,有黑鹰严壮行、铁掌沈志武、九宫门骆艄、白鹤门裴泱、独眼枭皮怀志、侯三娘及一伙年青人,雷霄、梁公柏也在内,虎威镖局张家父子、飞龙堂俞秀娥也都来了,一个个怒目瞪视着他。
除了青衫客,他谁都不怕!此人究竟是谁呢?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今日若能将此人除去,余者何足惧?“狂风烈焰”伤不了他,“风雷激荡”定能将他劈成几块,如同劈柴一般。
这十二刀他无论如何也避不开,总有几刀砍在他身上。其实何用几刀,一刀也就够了……
秦玉雄越想胆越壮,今夜就杀青衫客立威。杀了青衫客,凌晓玉便失去了仗恃,再难和金龙会分庭抗礼。
正想着,雷霄开言道:“秦玉雄,令师妹好心规劝于你,你却滋生邪念……”
秦玉雄连忙喝止:“住口!你这个叛徒,金龙会已将你列为首犯,你不得好死!还有脸与本公子说话,你……”
郎戈从人后面走出来:“秦玉雄,你背叛师门,助纣为虐,今日我要清理门户……”
秦玉雄大怒:“小贱人,你不过是师傅身边的一个侍童,我是大师兄,你得听令于我。
不料你勾结这伙死囚,背叛师门,早知你这般无耻,便将你废去武功,逐出门墙!”
梁公柏叹息道:“秦玉雄,你已走火入魔,不可救药,竟这般死心蹋地为相爷充走卒。
奉劝你及时省悟。休要仗技凌人,目空一切,须知青衫客、雷兄都不惧你那刀法,所以……”
“梁公柏,你闭上嘴吧,公子爷的刀法如何,你不妨出来试试!青衫客也好,雷家堡少堡主也好,马上就可以领略公子爷的刀法,包管你们一个个魂归地府,挺尸当场!”
梁公柏冷笑道:“井底之蛙,可怜可悲!”
秦玉雄喝道:“姓梁的,你不配与公子爷交手,叫青衫客滚出来领死!”
冯二狗骂道:“癞蛤蟆跳秤盘,不知自己有多少斤两,真是丢人现眼!”
秦玉雄道:“公子爷先宰了青衫客,再砍你的狗头!”略一顿,指着青衫客:“你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今日解下你的面巾,与本公子决一生死!”
青衫客不说话,只平静地看着他。
此时,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把个庭院照得通明,从暗影中姗姗走出几个女子来。
秦玉雄看得清楚,正是凌晓玉宣如玉和四星女,却听对方不少人说:“咦,凌姑娘来了!”这么说,她是刚到的?
凌晓玉点点头,旋即对秦玉雄道:“秦玉雄,你想知晓青衫客是谁么?”
秦玉雄见她身着淡绿衣裙,飘洒如天上宫娥,不禁心旌摇动,立即回答道:“你是我聘下的未婚之妻,理应与夫君站一方才对……”
凌晓玉大怒,娇喝道:“秦玉雄,你无耻已极,死到临头,还敢张狂!”
秦玉雄冷笑道:“死到临头的是你们,不过本公子不杀你,定要将你捉来做个侍妾……”
青衫客怎听得他辱及心上人,一声大喝道:“住口!你怎地这般无耻……”
秦玉雄听口音好熟,这不是二师弟东野焜的声音么?原来他假扮青衫客蒙人!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我道你是谁,原来你是东野焜,既被我认出,还蒙着那块脸做甚?你是羞于见人对么?假扮着青衫客唬人,本就不要脸面,蒙起来遮遮羞也无济于事,何苦这般做作!”
东野焜慢慢扯下了面巾,陈志鸣等一看,果然是秦玉雄的二师弟,不禁长长出了口气。
凌晓玉冷笑道:“秦玉雄,你错了,青衫客就是他,货真价实!”
秦玉雄笑道:“什么?东野焜几时学成了绝技,我怎么不知道呢?是如澄老和尚教的么?
真是失敬得很,原来东野焜这般了得!”
凌晓玉见他冷言嘲讽,根本不信,叹口气道:“秦玉雄,你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犹如井底之蛙,你比起他来,无论从武功到人品,真是相距甚远,其实最不聪明的是你,可你却以为自己的智慧超凡入圣……”
“住口!你如此称颂东野焜,莫不是勾搭上了他?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妾,胆敢……”
“无耻!秦玉雄你太看高了自己,你在我眼中不过是势利小人,蝇营狗苟之徒……”
秦玉雄暴跳如雷,大骂道:“贱人,你勾搭东野焜,无耻至极,还有脸见人!今夜我先宰了东野焜这个奸夫,再杀你这个淫妇!”
东野焜见他这般作践凌晓玉,气得大吼一声:“住口!”声如雷鸣,震慑全场。
秦玉雄一愣,双目瞪视着他。
东野焜厉声道:“秦玉雄,我念五年同门之谊,多次让你,和小师妹一样,想劝你回头,可你利欲熏心,背师叛道,多行不义。你所做所为,令人发指……”
秦玉雄抽出腰刀喝道:“休在口舌上逞能,快滚出来受死!”
东野焜大步走出,却被郎戈一把拉住。
“二师兄,你莫与他交手,我受他之骗,已将师傅的‘风雷激荡’传了他……”
“我知道,小师妹不必担心……”
“不,二师兄,你不能与他斗,待小妹与他拼个同归于尽,为师门清理门户!”
“无妨,他指名叫阵,我虽不愿与他交手,事逼如此,也只好对不住师傅了!”
“不,二师兄,你不是他的对手,我……”
秦玉雄道:“你来也一样,能是对手么?你那点道行,自顾不暇,还想帮人,做梦!”
凌晓玉道:“郎妹妹,就让你二师兄教训教训这个叛徒吧,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
言未完,皮怀志已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秦玉雄,老夫向你索回血债!”
喝声中,一道剑光飞向秦玉雄。
秦玉雄手一抬,腰刀带起一股寒光迎向对方刺来之剑,两人顿时激斗起来。
皮怀志在江湖闯荡一生,五十岁后才到张彦礼家授徒,可说是身经百战,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已达一流之境。他不但剑招诡辣,功力也极深厚,是以一开始就占了上风,使秦玉雄穷于应付,只得采取守势。
双方人众都紧张地注视着两人,这一场龙争虎斗,不知鹿死谁手。
郎戈与秦玉雄学的一样招式,但在秦玉雄手上使出,却出乎她的意外。
她觉得他把风火刀法的套路应用得这般巧妙,就是师傅使出来也不过如此了。更有甚者,一些变化连接,她却未听师傅说过,秦玉雄的刀法确已青出于蓝,难怪师傅说过这样的话:
“你大师兄是练武奇才,未来只要再经些磨练,成就将在为师之上,创建风火门的重任就只能放在你师兄肩上,他可望成为一代武学宗师。你以后下山,可助你师兄开宗立派,如果有缘,还可以成为夫妇,共创风火门,不枉为师教导你们一场。”
如今眼见为实,秦师兄果真了得!只可惜他堕入名利场中,追逐的是荣华富贵,师傅的教诲,早被他弃之道旁。唉,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怎会是个没心肝的伪君子呢?……
她想着想着伤心起来,眼泪又悄然流出。
此时秦玉雄对皮怀志的剑路已经熟悉,以守为主变为攻多守少,渐渐占了上风。
郎戈不禁焦急起来,秦玉雄如此了得,己方无人是其对手,这便如何是好?看来只有自己出去拼命,因为只有自己熟悉风火刀法。
她并不知青衫客的事,更不知道东野焜的功夫,是以阻拦他不让他与秦玉雄动手。
但皮怀志经验甚丰,对风火刀法的路子也摸熟了几分,是以不会在百十招内失败。两人越斗越激烈,月光下只见两团白光盘来绕去,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好不惊人。
郎戈见状,又稍稍放了心,但她担心使出“风雷激荡”绝招,她相信无人能挡。
果然,只听一声大喝,秦玉雄手上腰刀刀芒暴长,一阵罡风声起,白光中闪现刀影,泼风般向皮怀志卷去。
郎戈看出,秦玉雄使的是“狂风烈焰”,惊得大叫一声:“不好!”立即一步跃出,腰刀晃起一道白光,向秦玉雄攻去。但东野焜比她快了一步,直闯入白光中,架住了腰刀。
秦玉雄忽觉青影一闪,刀势受阻,侧面还有人以兵刃攻来,便急忙往后一跳收式。
他看清了,是东野焜和郎戈袭击他。
“东野焜,你该死!”狂怒中他不假思索,暴喝声中向东野焜杀了过去。
郎戈惊得大叫:“二师兄,退开!”
却听东野焜喝道:“师妹,快退开!”
秦玉雄怒气冲天,一口气劈出了五刀,刀刀都被东野焜以臂肘架住。
陈志鸣看得清楚,脱口叫道:“青衫客!”
因为只有青衫客肘腕套着皮套,敢招架兵刃,此外没再见过第二人。
秦玉雄本来可以明白过来的,但他怒极发了狂性,只顾出招杀人,竟没转过念头来。
东野焜仍不忍心将秦玉雄一“杵”捣死,但存心给他点颜色看,让他惊惧中认真想一想,或可悬崖勒马、改邪归正。
于是,他在挡架了五刀之后,立即反攻过去。他以两个拳头当“杵头”,两只手臂当“杵杆”,是以比拿兵刃的人,“兵器”短了许多,非得近身攻击不可。加之两只臂肘不怕刀砍,可以随意挥挡,这样一来使他可以在挡架时贴近对方,使对方难以对付,手中的兵刃变得毫无用处成了累赘。他才攻了三招,就把秦玉雄逼得后退了三步,刀法步法全乱了套。
这时,他才猛然清醒过来,与他交手的是货真价实的青衫客,不是他过去的师弟东野焜,不过,青衫客就是东野焜!
这个发现,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