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商的就是这事,各位怎会上了当的?”
凌晓玉匆匆将前后经过说了,末了道:“白姑娘,我这就将元太子密信交给万松婆婆,圣上必会派羽林卫到相府捉人,姑娘和令尊应及时规避,以后可到太湖总寨相聚。”
白艳红道:“我们早上刚要小睡,相爷便遣人叫我们速去相府,爹爹去请于庄主他们,我乘机过来一趟,若有机密,我会告知各位。至于爹爹,我定设法劝他逃离京师……”说着站起来道:“我这就去相府,暂与各位告别。”
雷霄送她出门,她道:“雷兄你好武功,居然与三君子之首平分秋色,只是伤得重么?”
雷霄道:“不妨事,调息两个时辰可恢复。事已急,艳妹要小心。若令尊愿逃,就来镖局暂避,以后我们一同出京师如何?”
白艳红低声道:“一切都要依靠你雷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小妹听你的。”
“好极,妹妹千万保重!”
白艳红答应着,匆匆走了。
凌晓玉等钦探回府,众侠当即歇息。如澄、严壮行等伤较重,各自调息治伤。
东野焜也感内腑疼痛,入室打坐,他只需两个时辰就能治好内伤。
凌晓玉一回到家中,便立即去见婆婆,正值婆婆与周熊、蔡民杰两位副主事在客室议事。
一见她来,万松婆婆便沉下了脸:“一大早你就不知跑哪儿去了,有事也找你不着……”
凌晓玉道:“昨夜属下去了相府……”
万松婆婆一听,这还得了,叱道:“放肆,你竟敢夜入相府,替老身招灾引祸,你……”
凌晓玉岔断她道:“属下有要事禀告!”
当着两个副主事,她居然顶撞自己,气得万松婆婆一拍茶几:“大胆!你竟敢……”
凌晓玉毫不畏惧,再次岔断她道:“属下并非空手而回,望婆婆明察!”
万松婆婆一听,把骂人的话连忙吞了下去,道:“你这话何意,莫非查到了凭证?”
凌晓玉道:“正是,属下有了凭证。”
“什么凭证,说清楚些!”
“相爷谋反凭证!”
蔡民杰道:“凌姑娘,坐下慢慢说!”
周熊道:“什么凭证,可是真的?”
凌晓玉便在一张空椅上坐下,也不等万松的口谕。气得婆婆眼珠子一瞪:“凌晓玉,你好放肆,目无尊长……”
话未完,周熊道:“婆婆,快看看是什么凭证,其他事以后再说!”
万松虽然极不高兴,但似乎也不愿得罪了他,只好又对着凌晓玉吼道:“快拿出来!”
蔡民杰和颜悦色道:“凌姑娘不顾危险,入虎穴出生入死,取这凭证不易,在下佩服!”
这话有些人味,使凌晓玉又想起昨夜生死一战的紧张情形,鼻子一酸,掉下了两滴泪珠,哽咽道:“风尘二怪两位前辈殉职……”
蔡民杰“啊呀”一声,道:“什么?这两位前辈——唉!为国捐躯,一片丹心……”
万松婆婆无动于衷,催促道:“快拿出凭证来,此乃大事,岂容你磨磨蹭蹭!”
凌晓玉取出包好的元太子书信,双手呈上。万松婆婆急不可耐一把抢了过来,双目一扫书信内容,不禁兴奋得手也抖了起来。
这份凭证千真万确!
元太子和相爷相约,相爷举事时,他率军越过大漠,进军中原……
周熊见她一脸喜色,忙道:“写些什么?请拿与下官一观。”
婆婆喜形于色,把书信递给周熊,周熊脸色一变,又递给蔡民杰,蔡民杰边看边咬牙道:
“好个胡惟庸,皇上待你不薄,竟敢谋反,不顾天下苍生刚脱出刀兵之灾……”看完递给万松婆婆道:“请婆婆速送宫中!”
周熊道:“下官与婆婆一同前往!”
万松婆婆喜滋滋道:“两位与老身一同去吧,最好能于今日面呈皇上。”
周熊道:“只要交到王公公手上,今日定能面呈皇上,不必担心!”
说走就走,万松婆婆命金花叫人备车,让凌晓玉回去歇息。车一备好,三人立即进宫。
凌晓玉回到绮香楼,回忆着周熊和蔡民杰的一举一动,觉得周熊有些可疑。但蔡民杰是否和他一鼻孔出气,谁又知道呢?反正凭证已到手,由婆婆交到宫中,一了百了。只等圣上传旨嘉奖时,请婆婆解救双亲。只要双亲重见天日,她就可带走双亲,与东野焜离开京师,到太湖总寨去安家,到时婆婆也拿她无法……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她沉沉睡去。
且说白艳红此刻已到了相府,见爹爹和陈副使、于庄主、伍副庄主等人也刚到,遂放下心来。相府二总管追魂刀鲁方和总护院霹雳掌伍岱接待了大家,请众人到平日相爷待少量客人常用的小花厅奉茶,说相爷马上就到。
昨夜一夜折腾,除陈智外,余人皆无精神,若不是相爷召见,早已上床大睡。
不一会,相爷由总教习麻雄陪了来,大家赶紧站起行礼问候。
相爷笑道:“各位不必拘礼,请坐下说话。昨夜劳动各位大驾,本不该再惊忧大家,实因情势紧急,只好烦劳各位。”略一顿,续道:“下官今日上朝,获知两项机密。一是边关报奏大漠旧元残部蠢蠢欲动,皇上下诏晓喻边关将士,待命出征……”
陈智一听大惊,忙问道:“相爷,可知何时出征,此事非同小可……”
胡相爷摇头道:“何月何日发兵,要待兵部议妥后上奏,但下官估计就在最近,陈副使可着人星夜赶往大漠,及时报呈贵国太子。”一顿之后又道:“二是皇上得钦探密报,说旧元不少部众潜伏在京,皇上命羽林卫即日盘查,不得放走一人。因此各位处境危殆,请陈副使和各位搬至相府,暂避一时,以防万一。”
陈智连忙点头:“多谢相爷恩典!”
此时下人已摆放碗筷,相爷请大家入席。
片刻之后菜肴纷纷上桌,又有四名美姬侍酒。胡相爷笑盈盈举起杯,祝元太子安康。
白艳红心想,这老儿难道不知失了机密?
大祸即将临头,他还在陶陶然,真是老糊涂!等饭后回家时赶紧告知爹爹,不能进相府留住……一边想一边把酒喝了下去。
胡相爷又殷勤劝菜,等美姬斟满酒杯,陈智便向相爷敬酒,大家又满饮一杯。
这酒芳香浓醇,入口而化,堪称极品。
酒过三巡,白艳红忽觉天旋地转,不禁一惊,心想自己今日怎如此不胜酒力,念头一转,失去了知觉。
胡相爷瞧着所有人都倒下了,满意地站起来,笑道:“想不到竟这般容易,你瞧他们,一个个瘫成了一堆泥!”
慕容石从屏风后走出,命鲁方治穴,又叫来侍卫,将陈智等人关押在养心斋的地牢。
慕容石道:“相爷,这些人若被解往刑部,只怕会供出真情。”
胡相爷道:“这倒不难,本官会点刑部亲信审理此案。”
麻雄道:“可那封信怎么办?要是钦探交到皇上手中,岂不……”
“这也好办,本官只说信未交到本官手中,是以本官不曾见信,陈智只是试探本官,试图贿赂,便被本官拿下,这书信他并未带在身边。至于书信怎会落到钦探手中,本官不知。”
麻雄、伍岱赞道:“相爷高见,佩服!”
秦玉雄从外间回来,撞见白艳红等人被侍卫抬着往后园走,惊得赶到小花厅去见相爷,相爷方才对他说了原委。
原来一清早相爷便知道了书房遭劫一事,他上朝归来后去书房查看,发现元太子书信和珠宝被窃,惊得他魂飞天外,立即招请慕容石、鲁方等人计议,这封书信要是被呈交给皇上,这还得了?慕容石也颇感意外,东岳三君子都受了伤,一个个无精打采,出不了主意。
胡相爷十分恼怒,但又不好发作,昨夜设下圈套击杀钦探,结果反蚀了本,胭脂四尊者溜得不见踪影,大概跑回西北去了。司徒天鹏则魂归地府,就连张渊也被青衫客击杀……
半晌,还是相爷自己想出了主意,先下手为强,把元太子的副使陈智抓了来,上奏朝廷,反咬一口,洗清自己,同时提前举事,以免夜长梦多,遂定下方略,派人去请陈智……
秦玉雄听完,吓出了一身冷汗。幸而相爷智慧超人,否则岂不是招来了弥天大祸。
忽然,他对白艳红动起了心思,便道:“爹爹,那白艳红也要交刑部问罪么?”
胡相爷道:“那是自然,怎么,我儿莫不是被这丫头美色所惑?”
秦玉雄鼓起勇气道:“她年岁尚小,不知多少事,不如劝说她父女投靠爹爹……”
“现值用人之际,你若能说得他父女心回意转,这白艳红就赐给你吧!”
秦玉雄大喜,连忙行礼道谢。
慕容石冷冷道:“秦堂主,事情已到了紧要关头,你最好把分掌的人全都召到相府听候调用,莫被女色诱昏了头,小心上当失足!”
秦玉雄连忙低头道:“是,遵命!”
他匆匆往外走,去金刚门召人,心里总排不开压抑之情。早上凌晓玉等退走后,他就心神不定,思绪如一团乱麻。他万万没想到东野焜的武功竟然这般高得吓人,天魁二魔和断魂手竞死在他一人手上!想当年他若跟了如澄和尚去,这身武功不就是他的了么?唉,一念之差,使他失去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也怪赵鹤这老家伙,他把风火刀法吹得天花乱坠,自己年幼无知,相信了他的话,结果……唉,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事过境迁,时光不再,还是想想今后的事吧!照这样看来,金龙会并无把握胜得了东野焜他们,这样斗下去究竟鹿死谁手也未知。一年多来,金龙会精英伤亡殆尽,如今还剩得了多少人呢?如果相爷近期举事,失败了又怎么办?自己总该找条后路呀!
这样一想,他想起了霍东家。借着告诉他昨夜一场拼斗的情形,顺便探探他的口风,他对相爷举事有几分把握,有什么打算……”
于是,他出了相府,徒步前往霍府。到了大门,敲了一阵无人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