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默然良久后,南彪首先笑道:“好个狡猾的婆娘,你又准备耍什么鬼计了!”
吴韵珊脸色一沉道:“南彪!别以为你个子大,就可以任意侮辱人,我虽然是个女子,无法用激烈的手段报复你的侮辱,可是我能啐你一脸唾沫!”
说完果真啐了一口,南彪躲开了,抡起拳头,正想打过来,吴韵珊却毫不考虑地迎了上去。
南彪拳头快触及她的身体,忙又缩了回来叫道:“你要找死!”
吴韵珊冷笑道:“我本来打算前来送死的,死在你拳下与死在丐帮的报复行动下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不敢打下来呀!”
南彪哼声道:“洒家的拳头从不打脏婆娘!”
吴韵珊怒叫道:“你嘴里再不干不净,我又要啐你了!”
南彪倒真怕她,连忙躲得远一点。
俞光见了拍手大笑道:“南大爷,您老人家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被吴小姐的口水吓着了,唾沫又不啐死人。”
吴韵珊怒声道:“小鬼头,你别说风凉话,口水虽然不能杀人,却是一个弱女子抵抗强暴唯一武器,那表示我心中的愤怒与鄙薄!”
南彪叫道:“洒家几时对你用过强力!”
吴韵珊道:“你为什么侮辱我?我承认以前对你们用过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可是我真诚前来领罪时,却不许你侮辱我的人格!”
南彪怔了半天,才拱拱手道:“算了!吴小姐,洒家怕你了!”
吴韵珊道:“你承认自己错?”
南彪豪爽地道:“承认,洒家为先前失礼向你道歉!”
吴韵珊笑了一笑道:“那我也原谅你了,因为你是个血性汉子,我很尊敬你,才这样算了,否则我定然不饶你!”
南彪问道:“如果你不饶我,又准备如何对付我呢?”
吴韵珊道:“我会对你跪下来,苦苦地哀求你,请你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然后在肚子里咬着牙齿骂你!”
南彪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吴韵珊苦笑道:“如果我是个男人,有着足够的力量跟你拼命,自然会向你挑战,可是我身为女流,手无缚鸡之力,除此两途,还有什么别的方法来对付你呢?”
南彪吁了一口气道:“洒家还以为你要使什么恶毒的方法来整我一下呢?”
吴韵珊脸色一沉道:“那是以后的事,在我对你下跪哀求之后,岂能轻易地放过你,我会想尽一切方法,不计一切的牺牲,也要把你整得死去活来,一个女人如果横定了心是很可怕的。可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好恶的人,犯不着用那种恶毒的手段报复你,所以才啐你一口,发泄我的心头之恨就算了!”
南彪叹了一声道:“吴小姐,你真是特别的人!”
吴韵珊冷冷道:“这是我一贯的作风,对君子以君子,对小人以小人!”
俞士元微笑道:“吴小姐,我们初见时,你对我们的手段可不算君子呀,难道那时你把我们当作小人看待吗?”
吴韵珊沉声道:“不错!”
俞士元愣然道:“你有什么根据呢?我们并没有什么把柄被你抓住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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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吴韵珊冷笑道:“起初我并没有打算害你们,可是我得知你是丐帮的新任掌门人,又是这次竞技大会的魁首时,我就怀疑你的用心了,你伴送凌无咎回家,动机绝不单纯,我当然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俞士元刚要开口,吴韵珊抢着接下去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也不必再赖了!”
俞士元一叹道:“好吧!算你厉害,崔帮主无故受害,他的行踪只有凌恽一人得知,凌恽为人极为谨慎,只有在你家贪杯误事,才会口没遮拦,我根据一切的线索判断,到你家来探望一番不算过份吧?”
吴韵珊道:“不过份,而且我对你能从茫无头绪中找到了我们,感到很兴奋,证明你也是个厉害的脚色,所以才想斗斗你!”
俞士元顿了一顿才道:“那么现在你的来意是否还想跟我们斗下去呢?”
吴韵珊道:“不!由于你处理对姑妈的那场打斗,使我很心折,虽然你心存狡诈,却能托以仁义,这是我万万不能及的,所以我认输,甘心随你前去受丐帮的制裁……”
俞士元怔然道:“我心存狡诈?”
吴韵珊笑道:“你还不承认吗?你们出门没多久,我就跟着来了,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你这只手装得真像呀!”
俞士元脸色一变,而且感到很不好意思,吴韵珊笑道:“你别不好意思,这没什么,勇而无谋,是匹夫之勇,仁而无谋略,是妇人之仁,有勇有谋,兼及于仁,才是大英雄,真豪杰,我最欣赏这种人。老实说,幸亏凌无咎自己休弃了我,否则我也不会嫁他,我看不起他的婆婆妈妈……”
俞士元一叹道:“你不能怪凌大侠,他的处境很苦……”
吴韵珊沉声道:“苦什么!义所当为,毅然为之。优柔寡断,是非不明,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仁义,还配称什么侠!”
俞士元在她犀利的言词下,也没有话说了。
南彪望着他道:“俞老弟!你怎么办?”
吴韵珊道:“这还用问吗?他身为帮主,有责任为崔法法缉拿凶手报仇,我已经承认是凶手了,带我去治罪好了!”
俞士元道:“可是崔帮主并不是你杀死的!”
吴韵珊冷笑道:“你这个聪明人怎么也糊涂了,难道你还咬定我爹才是元凶吗?律法杀人者死,为什么刽子手杀人不犯罪呢?”
俞士元道:“因为他是奉命行事……”
吴韵珊笑道:“我爹也是一样,虽然他不是奉我之命,可是主动设谋定策都是我,他不过依计执事而已!与刽子手杀人无异!”
俞土元道:“不然!他杀人的目的是为己!”
吴韵珊大笑道:“你错了,我爹本来并没有雄心,有雄心的是我姑妈,再由我促成,所以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俞士元笑道:“说来说去,你只是在为令尊脱出干系!”
吴韵珊道:“没有的事,姑妈已经离家找我爹去了,如果我死在丐帮之手,我爹必不甘休,一定会来找你报仇,所以我的死并不能制止你与我爹的的拼命。不过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了清本身的事而已!”
俞士元想了一下,突然道:“好!崔帮主之死就到此结束,你也不必跟我去领罪!”
吴韵珊微愣道:“你的意思是就此算了?”
俞士元道:“不错!我会晓谕丐帮,以后不追究此事!”
吴韵珊道:“那你如何向丐帮门下交代呢?”
俞士元道:“实话实话!”
吴韵珊道:“他们肯罢休吗?”
俞土元大笑道:“崔帮主一代人杰,却死于一个弱女之手,这只能诉之天命,谁也不好意思提到报仇这两个字!”
吴韵珊颇感意外,想了一下才道:“不行!我还是要跟你走一次,我对丐帮的情形颇为清楚,这种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必须听凭公裁!”
俞士元道:“我是现任的掌门人,对丐帮的规矩略有修改,我的话就是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
吴韵珊道:“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权力,丐帮任何一代帮主都不敢如此独断独行!”
俞士元笑道:“小姐!我跟别人不同,丐帮历代的帮主者都是由上下长老推送的,只有我是他们前来恳请就任的。所以我要比别人独裁一点!”
吴韵珊笑道:“任何事都可以独裁,唯有这件事,你却要避避嫌疑,这也是我非要跟你去澄清一下的理由!”
俞士元微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吴韵珊道:“因为凌无咎做了一件最混帐的事,他不但把我休了,还把我塞给了你,他去找凌恽做媒去了!”
俞士元愕然道:“胡说!那有这回事!”
吴韵珊道:“我可不是凭空造谣,有他的血书为凭!”
说着在袖中取出一幅素绢,看得出是从凌无咎衣袖上撕下来的,上面血迹未干,递给俞士元!
俞士元犹豫不接,俞光接了过来念道:“韵珊表妹庄次,妹所欲事者为天下第一人,余实非所匹,谨以此书为绝,嗣后尔我之婚约亦告冰消,俞公子俞士元虽残一臂,其智勇天成,仁心侠怀,亦足为天下之范,妹得事斯人,则夙愿可偿,以妹之智,斯之勇,则天下无匹矣,且俞公子之仁心侠怀,得君临武林,必可为苍霖造福,亦武林之幸,而仁舅得俞公子为婿,亦可息争止纷,天下可静矣。俞公子人品武技,胜余百倍,想妹亦乐以事之,唯恐俞公子拘泥小节,余当赴六兄处,恳切陈辞,挽彼作伐,以武林安危为由,率丐帮门下恳之,俞公子恪于大义,当不致拒于千里之外。余不孝,老母前盼婉转解释,嗣后深山古洞,古佛青灯,为余最后之归宿矣!……无咎啮血留书……”
俞士元听得呆住了,良久才叫道:“凌无咎简直混蛋,他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吴韵珊道:“你不要骂他,该骂你自己,如果你不是暗弄狡猾,假装残废,他也不会想出这么个傻主意!”
俞士元道:“我是为了保全他……”
吴韵珊道:“他比你强,他是为了保全天下苍生,假如你的手真残废了,的确不是我爹的敌手,而由我爹来称霸武林,想得到是一团糟,你怎么能怪他不着急呢?”
俞士元道:“凭什么他认为我会接受呢?”
吴韵珊道:“他看了你为了他肯牺牲一只手,为了天下苍生,自然也会牺牲得更大一点,而且他也怕你犯下牛劲,才特别跑去找凌恽,以大义相责,来要求你答应,很可见他很尊重你,并没有把你当作个不义的小人!”
俞士元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他太侮辱你了!”
吴韵珊笑道:“我倒觉得他很看得起我,否则他不敢对我写这封信,他的信上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