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壁靠地处,每隔尺许,就有一枚木椿钉人地下,所以宇文琼瑶并不怕他逃出去,继续挺剑进逼。
谁知蓝梦蝶横定了心,单腿一蹬,整个身子往帐壁上撞去,皮帐虽坚稳,也经不起他这一撞。
两头的支柱立刻被拉断了,整个帐蓬倒了下来,将三个人一起罩在里面,外面的人急了,手忙脚乱上前拉起皮帐,只见一条人影急射而出!
朦胧中也不知道是谁,首当其冲的毕青花只得闪过一边,等到看清背影是蓝梦蝶时,他已经冲出老远了!
薛娇娇抖手又打出一筒袖箭,虽然大部分都钉在他的背上,蓝梦蝶负痛不顾,仍然冲人茫茫的夜色中而去!
等大家扯起帐篷,放出俞士元和宇文琼瑶,蓝梦蝶已越过围墙,失去了踪影,有的人还要追赶!
吴韵珊连忙止住他们道:“算了,穷寇莫追,蓝梦蝶虽然落败而逃,一身武功仍是非凡,你们追上了也不是敌手!”
宇文琼瑶怒道:“眼看着已经得手了,还是被他逃了出去!”
俞士元也后悔道:“没想到他会利用这一着,早知如此,我就一起夹攻了!”
吴韵珊笑道:“逃都逃了,追悔也没有用,何况我们这次出塞,并没有打算一定能杀死他,主要是摧毁他的基地,这个目的达到了,我们就算成功了!”
说着往地下看了一眼又笑道:“这个姓谷的家伙到底没逃得了,总算是意外收获了!”
俞士元听了笑道:“不错,这总算是易前辈英灵保佑,叫他前来送死,你没听蓝梦蝶埋怨他吗,都是他要以化装潜入,才使薛大姐与席长老的暗器能奏效,否则他的无形剑气施展起来,倒还真的难以应付呢!”
薛娇娇笑道:“这一半也是珊妹的计算成功,她吩咐我们沉住气,先对付他们的双手,再加上他们自己送死,找了一碗鹿肉过来,使我们更容易得手了!”
席锦霞却道:“薛寨主可真沉得住气,我倒急死了,因为薛寨主居然放他们过去,万一他们突然施展无形剑气怎么办?”
薛娇娇笑道:“我想不至于,因为他手上捧着木盘,无暇拔剑,乐得放他们走近一点,否则我早就发动了!”
俞士元笑道:“整个事件还得归功于韵珊,如果不是先声夺人,杀得他们寒了胆,他们也不会如此谨慎了!”
薛娇娇又道:“早知道如此容易得手,珊妹就该在我们的暗器上淬炼剧烈一点的毒药,岂不连蓝梦蝶也解决了!”
吴韵珊笑道:“剧烈的毒药难不住蓝梦蝶的,倒是轻缓一点的有效,因为毒性越烈,也容易发觉……”
薛娇娇道:“难道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中毒吗?”
吴韵珊笑道:“那倒不至于,可是这些毒药性子极缓,治疗也极难,至少在半年之内,有那老家伙舒服的!”
俞士元忙问道:“那暗器上的毒药是什么性质的?”
吴韵珊笑道:“送不了命,却比送命还难受,半年之内,每逢阴雨,受伤之处,会像针刺般地痛苦!”
薛娇娇得意地笑道:“那就妙极了,临走的时候,我在他背上补了一筒袖箭,发作起来,不痛得他满地打滚才怪!”
吴韵珊道:“还有一个妙处呢,今后一生中,他都不能用真力了,否则毒性立刻发作,全身骨节都会酸痛难忍!”
宇文琼瑶闻言笑道:“真的吗?那以后他可不能作恶了!”
吴韵珊道:“这可不敢担保,此人恶性已深,恐怕不会改变的,只是今后谁碰上他都可以从容对付他了!”
宇文琼瑶道:“那他活着也不足为惧了!”
吴韵珊点头道:“至少在武功上不必再担心他了!”
俞士元摇摇头轻叹道:“韵珊!你这一手可真绝,这比杀了他还狠!”
宇文琼瑶也道:“是的!吴小姐,你可真叫人恐怖,像你这种对人的手法,谁还敢跟你作对呢?如果你要对付我,我宁可被你杀死了还痛快些!”
吴韵珊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道:“宇文小姐,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对付你的,今天有一件事,我对你会铭感终身,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俞士元忙问道:“什么事?”
宇文琼瑶淡淡一笑道:“吴小姐好作惊人之语,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她感激的,我想她是故意说说来安我的心!”
俞士元朝吴韵珊望望,她含蓄地一笑,绝口不谈!俞士元见她们都不肯说,也就不追问了!
旋风牧场的势力总算整个瓦解了,吴韵珊将徐如风等人找到,替他们解除了体内残毒!
整整等了三天,见他们确实已不再有受毒的现象,才将蓝梦蝶的窖藏打开,分头将他们遣散了!
维吾尔人的集会已过,大家也分头去向新的牧地,康丝罕随着她的族人回去了,临别依依,说不尽千恩万谢!
旋风牧场整个地被摧毁了,他们此行的收获不仅是扫荡了蓝梦蝶的巢穴,也赢得草原上千万牧民的友谊与感激!
可是俞士元和宇文琼瑶吴韵珊等人的心情并未因此开朗,因为吴韵珊将旋风牧场的名单核对了一下,发现这里只有早先她所知的一半,另有一半的人,如早先潜伏在宇文琼瑶家里的奸细等都不在此列!
这证明了吴韵珊的推测,狡兔三窟,蓝梦蝶所布置的基地绝不止旋风牧场一处,这只是较大的一处而已!
强敌未根除,隐患仍然存在,他们的责任还是不能放下来,而且经此一役,敌人的活动由明转暗,威胁将更大!
几个人聚在帐蓬中,商讨今后的行止,也是一筹莫展,吴次仁带着祁赤连那批人,在沙漠上就摆脱了丐帮的监视,没其所踪,这证明他们虽然受了一次惨败,并未溃散,仍然是一个有计划的撤退!
大家提出了几个敌方可能的去处,一个是祁赤连的苗峒,一个是屠万夫的老家,河洛的屠家堡!
可是这两处都被吴韵珊否决了,她认为绝无可能,因为这两处太明显了,蓝梦蝶一定不会躲在他们找得到的地方!
何况敌人实力虽消亡过半,精锐未失,蓝梦蝶固然已不足为惧,吴次仁与几个力士实力仍是堪虞!
两地相距千万里,动辄月余,而这边的实力又不容易分散,如果在一处扑个空,赶到另外一处,敌人已能从容布置了,经过一次惨败的教训,敌方的守御一定更为严密,即使找到了,也必将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有所收获!
况且俞士元的丐帮子弟伤亡逾半,且都是门中的精华,虽然几个领导阶层的长老犹在,可也经不起再一次的牺牲了。
宇文琼瑶更惨,拆损了一个易静之,也等于失去了在武林中的班底,因为她刚刚接任武林监督人,对一切的情形还不够熟悉,全仗着易静之为她策划一切,甚至于绿林道的白居仁,也是直接受易静之控制的!
易静之不在了,白居仁等人未必肯俯首听命,即使白居仁仍乐于为用,他的手下份子极为复杂,既不足付重寄,更不能完全信任,如果用错了人,里面藏有蓝梦蝶的党羽,反而会误事,再者白居仁那个绿林盟主地位也岌岌可危,巫山金龙水寨的郝赤连已明白表示要另起炉灶!
叫白居仁把他的实力投诸于对抗蓝梦蝶,事实上也不可能,这次易静之调他们到沙漠上,他们也只肯扮演一次强盗角色,使宇文琼瑶能与康丝罕连系感情,混迹其中而已,就是不肯加入作战!
办完事以后,他们急急绕道返回长白山去了,武林各大门派肯支持的不会太多,而且也难以要求!
因为这明显是送死的事,谁舍得拿门下的弟子送出来白白牺牲呢?以俞士元丐帮的雄厚实力,加上宇文琼瑶绝代高手,对蓝梦蝶一战也难免伤亡惨重,他们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请求别人的援助!
宇文琼瑶首先慨然叹道:“目前我能献出的力量只有我自己与绿绫等四个人,武林监督人的名义已经丧失了,我实在无法再抽调人手!”
俞士元道:“我也是一样,武林盟主的身分是我自己拒绝了,没有理由再要求大家支援,而且丐帮也不能再受一次牺牲了!”
雷法尊代表门下子弟答话道:“丐帮只要帮主一句话,万死不辞,问题是再也提调不出这么多的好手了,差的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薛娇娇道:“要人手,我的飞鹰寨还有个三百人可以动用,但是他们的实力不会比丐帮的门下高,甚至于还低得多!”
俞士元连忙道:“那使不得,这不是人手多寡的问题,而是能否致用的问题,蓝梦蝶那些人都是武技精良之士,如果逼人前去送死,不仅于事无补,亦且于心何忍!”
吴韵珊这才道:“人手不必增加了,经过这一战后,我们对敌人至少有个了解,对抗他们的人,在精而不多!宇文小姐有五个人,相公这边也能凑出五六个人就够了,如果你们听我调度,我相信足可组成一支奇兵劲旅,千军万马亦不足畏!”
俞士元道:“我们本来就听你调度,你得拿个主意出来呀!”
吴韵珊道:“丐帮经此一挫,元气大伤,急需重新补充,相公将帮中事务暂交给四哥摄理,只要抽出席长老一个人就行了!”
俞士元道:“那当然没问题,我也是这个打算!”
吴韵珊又道:“南天王、薛大姐、俞忠、席长老与相公五个人,加上宇文小姐这边五个人,有此十大高手,足可摧坚如朽……”
俞光急急道:“吴小姐,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吴韵珊笑道:“你当我贴身护卫,随机参赞,负责连络事宜!”
雷法尊与毕青花都很不高兴,毕青花忙道:“吴小姐,难道我们都老得不堪使用了?”
吴韵珊笑道:“二位别误会,还有更重大的工作要借重二位呢!二位是帮中年龄最尊的,经验丰富,处事老到,重建门户的工作,必须借重二位,二位回到中原后,立刻调集门下年青一代的好手,加以训练,补上这次损失……”
雷法尊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