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仇人寻来。眼看危急,由崙恰巧出巡分寨,无心相遇。因见众人夹攻一人,见他少年英俊,一时怜才,救了下来。仗着一套花言巧语,将由崙哄信,带回山去,传以武功,渐得宠信。平日穷奢极欲,惟恐正人不容,引诱由崙荒淫,末了恩将仇报,作出这样惨痛之事,将来也须有个报应。恰巧吕道友也自警觉,路遇阮道友,一同赶来。方才凌高下视,发现一人抱一小儿在下面谷中飞驰,料知必非寻常,还没想到是你已抢在前面。为防万一异派中人乘机把遗孤盗去居为奇货,分头赶下,竟是道友。此子可是由崙所生的么?”
唐笆麓掖宜党觥L剖嘁讶痪眩惶野苋送觯杆滥肝#绾趴奁鹄矗安惶负趸杷拦ァ
野云叹道:“此子生有至性,身世如此悲惨,可怜可爱。阮道友当还记得昔年覆盆老人之言,你可将他收为义子或是门人,拿我书信,先往兵书峡等候。我们救了由崙之妻和令妹母女再作计较,他母子三人以后便由你照看。我知由崙还有一子,比他还小一两岁。他母添香,为了一事触怒由崙,将其逐出,出山时,婴孩还未生养,此时住在由崙一个旧友家中。如今这几个孤儿寡母最好分居,暂时不令相见。到了时机再使重逢,以免泄露。但是令妹产后不宜见风,长途跋涉,也有好些不便。我知昔年云龙山主王人武送与由崙一件皮甲,乃洪荒时巨兽玄牦之皮所制(此兽乃洪荒猛兽,身高十余丈,力大无穷,余独、璇姑、毛筠玉诸少年英雄在野人山大斗玄牦,惊险情节均详《蛮荒侠隐》),水火刀斧均所不伤,用以包裹产妇母子最好没有。我知此皮甲王妃保管。但是我和由崙之妻不熟,请唐道友急速赶回,通知令妹。我们二人分头下手,相机行事。贼党大有能者,这次来的铁卫士,又是清宫爪牙中最厉害的几个。他们母女四人同时救出,还要分成两起,实是难事,丝毫不能被人看破。令妹已可救出,另两母女主意还未想好,大家见机而行吧。”
唐е馊司怯忻O溃垃u今之神医,身边带有不少灵药。想起绝处逢生,救星天降,好生欢喜。见外甥还在悲泣,好生怜爱,又用温言劝了一阵。
唐枢忽然收泪,挣下地来,朝着阮成象喊了一声“师父”,扑地便拜,悲声说道:“我已想过来了,求干爹师父和这两位伯父快救我娘的命,教我本事,大来寻狗强盗报仇吧。”说完,又朝野云长老和吕瑄礼拜。三人见他点点年纪如此聪明,辞色那么沉痛悲壮,越发怜爱,略微商计,便同前行。唐б蛱紫壬吐垃u还可算是同辈,野云长老和覆盆老人年辈较高,又令改了称呼。野云笑说:“不要如此,还是各论各的好。此时尚早,阮道友可速起身先走,唐道友要去招呼令妹,也应快回。我和吕道友分途行事,越过后山口便分手吧。”说罢,便令唐枢以后改从母姓,休提前事。
唐в窒蛱剖嗳傲思妇洌担骸敖裼幸烊讼嘀隳镏炼喔羯弦蝗毡隳茏飞夏忝牵撕笠Ω附萄担豢赏缙ぃ膊灰诵模罄幢ǔ鹨簦尬抻谩!彼低辏账腿钍鲜ν狡鹕硪撸垃u忽然想起一事,对二人道:“前数年我与由崙相见,他身边有一少年甚是忠义。此人禀赋甚好,决非凶杀之相,彼时我和由崙夫妇已是久别重逢,蒙他相助,还代我做了一桩大善举,用银甚多,所赠三千两黄金便是此人由江西分寨就近代为取来,名叫陈英,年才十六。一个人带了这多黄金,往返千里,于两三日内为我送到,中途并还遇见两起剧贼,竟能声色不动,安然渡过。虽有我的门人暗中接应,他并不知。我见他智勇机警,骨秀神清,未及问他身法。他原与我途中相见,觉着机会难得,讨令而来,事情交代,便想拜在我的门下。我对他说:‘跟我当徒弟,先作三年叫花。你尚不行。’天门三老恰巧在座,便令拜在天门三老门下。他见一日之间拜了三位有名剑侠为师,正在高兴。后来是我无心谈起他主人晚年变节,只在山中做土皇帝,昔年想救人民的壮志已全消沉,又听奸人之言,荒淫酒色,数年之内必有杀身大祸。他久闻我善于料事,往往前知,立时忧急。先求我四人设法解救,后听说他主人陷溺已深,如能挽回,昔年我们这班老友怎会不再来往?便我这次叫他施舍,也是不期而遇,又想为他积善减孽,否则已早避开。见时,我知劝他不听,也曾示意说是此次善功,全仗他的仗义疏财救了不少的人,将来不间是你或是你的儿孙必食其报。如今所有正人全都疏远,他又执迷不悟,如何挽救?你名为王宫侍卫,无异他的家仆,位卑言轻,将来学成回山,切不可以冒失多口,干事无补,反有杀身之祸。他呆立在旁,想了一阵,忽朝我四人跪倒,痛哭陈情,说他母子不是主人相救早为恶人所害,病饿而死;王妃更是他母子救命恩人。如今恩主危亡在即,不忍离开,望乞师长恩允,许其回山随侍恩主,相机而行。但盼老王醒悟或是归天之后,再返师门,请师父传授剑术。万一此行能够遇机进谏,免去危机,报答主恩,固是万幸。如其人微言轻,便在一旁随时小心戒备,如有不测,便以身殉也非所计,好歹尽一分力是一分等语。我们见他忠义,面无晦色,知其无害,三老首先答应,只令不许多口,在事发作以前,更不可疾恶太甚,露出声色,最好去和奸人勾结,取得他的欢心。虽然你主人倒行逆施,祸必不免,事前探出奸人底细,到底要好得多,即便由崙遭祸,他的妻子也许因此保全,岂不是好?行时,又告以万一有什祸变,徒死无益,第一要先取得仇敌信任,王妃母女更要常时相见,暗中告密,但不可使好党看出。他第二日便赶了回去。虽未再见,我知此人决不从贼,也不会死于贼手。这几年来许已得到曹贼信任。还有由崙之妻江芷芳乃我故人之女,当初由器续弦,本是司空晓星做的媒人;从小便和我相熟。我和陶元曜、覆盆老人以及百鸟山人、野云道友,虽不似别位老友常往芙蓉坪,一住就是一年半载;每隔一两年,也必见上一面。尤其我在外面行医救穷,常时须用不少金银。门人虽多,向例不许借口偷富济贫,私取人的财物。平日救济贫苦,全凭医治富翁,病愈之后请其捐助。这类富贵中人,只管平日挥金如土,叫他救济穷人,往往一毛不拔。我这样形如乞丐的游方郎中,先看不起。我又不屑和这班守财奴来往,如非遇到病势危急,事前还要想了法子引其自来,他也死马当成活马医,才肯向我求教。可是疑难重症,难得遇到机缘。对方再要是个恶人,就肯出钱,我也不医。有善心的富人不是没有,偏都被我捐过多次,而这班有天良的好人均非真个大富。寻常救济的人,自是手到擒来,所救的人一多,再要遇到刀兵水火,瘟疫灾荒,便把他们的家完全倾了,也是杯水车薪,无济干事。单靠门人叫花而得,更是成了笑话。只有芙蓉坪多少年的积蓄,从他父亲起便善理财,所开各种店铺遍于西南诸省,每年出产供用不完,经商所得之利己是不可数计。最厉害是,明末大乱,张献忠由各地掠去的金银珠宝,被他几次出手,所得为数更是惊人。廿年之前,又在秦岭深山中发现许多窖藏,因此他那库存金银堆积如山,实是我一个最好主顾。他这些地方却极慷慨,有求必应。我要的数目又大,银子一要多少万两,手到拿来,从未有什难色。大家都笑我是他的长年债主,无事不来,来了决不空手。年月为数一多,他虽是好些倘来之物,毕竟彼时大家正在日常商量光复之事,将来起事,非有极大财力不能动手,题目甚大。我这样长期索讨,也实稍过。他越是有求必应,我越不好意思。未了几次,去到那里,虽是极熟的好友,我看无补与他,来了就伸手,动辄上万黄金或是几十万两银子。偏生荒乱之后,到处天旱水干,瘟疫流行,办了一件又是一件,除了他,实在没有第二人有此力量,一算回数太多,这次用银比哪一次都多,坐在那里开不出口来。事又紧急,拿了银子就要起身。正在为难,芷芳听说我来,知道不会久留,又因一事,求子心切,想卜一卦,并讨一点丹药,说我平日有赛韩康之名,医病卜卦最是灵验,为何多年至交的老前辈,不肯为他夫妻帮忙?以前两次卜卦均未明言休咎,所留诗句叫人无法推详,一问便说将来自知。占卦原为趋吉避凶,既要事后得知,与未卜一样,要它何用?如肯明言,并赐丈夫得子,当以五十万白银、万两黄金助我救人。知我不会骗她,并还先付、我立时答应,笑说:‘你丈夫应有两儿两女,但还不到时候。三年之后,你便先生一女。卜卦算命本是未技,许多江湖中人专门用来谋生。实则,你想开来并无意思。假如定数难逃,或是命中该有的贫富吉凶,岂是区区一卦所能转移?如其无灵,更是不必说。我虽略知周易,习研卜筮,平日全靠在外修积,借以隐身之用,专为愚人说法,对于一班好友不大谈起。固然精干此道,谈言多中,于事有何补益?事前得知将来如好,势必每日盼望,劳心劳神;将来是坏,更是日夜忧急,徒增痛苦,事情还是一样,便能前知,也是自苦。实则吉凶不在自己。为了善恶相感,其应如响,只要自身能够勤俭安分,待人宽厚,不做恶事,所遇都是好人,心性也极和善。待人接物自有一种可亲可敬气象,除却大家一样的天灾,休说无端而来的祸事不会发生,便是人祸,也因平日能够虚心忍藏,好人名声在外,对方已有耳闻,或是受过他的好处,照样也能避免,减少危害。如其平日性情凶暴,仗势欺人,作奸犯科,损人利己,穷奢极欲,明抢暗偷,不是贪官,便是无业匪徒,平日所遇当然都是同类,戾气所钟,杀机已伏,随时随地都是凶杀危险,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