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悄的逝去,已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眼前突见黄影一闪,一个大袖飘飘的老尼姑突然到了院落之中。
白采萍与于碧青自然都清楚的看到了她,但两人心头沉重得像压着沿块,精神巳快麻木了,并没有如何的去太注意她。
那老尼姑也仅是冷漠的扫了两人一眼,目光迅快的落在了老巫婆的尸身之上。
只见她白眉深锁,喃喃的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终于,老尼姑停止念佛,缓缓的向白采萍与于碧青面前走来。
于碧青虽也看了老尼姑一眼,但又立刻回到了丁弃武脸上,似乎是要在丁弃武临死之前,多看他一眼。
白采萍奇怪的看着那老尼姑.没有开口。
老尼姑先是定定的看了两人与昏迷在于碧青怀中的丁弃武一眼,低沉的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白来萍苦笑道:“我们本是来找那位老人家的,没想到她已经死了!”
老尼姑点点头道:“大约你们是来求她医病的……”
目光微转,又道:”奇怪了,施主为什么面色如此苍白?”
白采萍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老尼姑双目威棱的看了白采萍一眼,又把目光投在丁弃武及于碧青脸上仔细的看了一阵,又诵声佛号道:“贫尼明自了!”
于碧青也对老尼姑发生了兴趣,与白采萍定定的瞧着老尼姑,同声道:“老师太明白了什么?”
老尼姑道:“两位女施主想必方才曾用‘玄无归渡’之法,救治过这位负伤的施主.方才弄得真力大亏,对么?”
于碧青忙道:“一点不错,老师太也深知玄元归渡之法……”
白采萍也抢着接口道:“老师太一定也是一位武林高人,否则如何能看得这样清楚?”
老尼姑点点头道:“武林高人.贫尼愧不敢当,只不过常在江湖上略略走动.多少懂一些江湖上的事儿而巳!”
白采萍心中一动,突然又浮起了一丝希望,急急的道:“老师太一定也懂得医理,不知……”
于碧青抢着叫道:“老师太慈悲慈悲,救救他吧!”
老尼姑诵声佛号道:“出家人慈悲为本,如能够救得了他,贫尼自然可以尽力,不过……”
又俯身瞧了丁弃武一眼,道:“这位施主眼角溢血.内伤的严重,已到了心脉将断的程度,贫尼只怕无能为力了……”
白采萍含泪道:“老师太说得不错,他实在……已经快不行了,老师太纵然救不活他,小女子等也只尽尽人事,不会抱怨。”
于碧青也哀求道:“死马当活马医,老师太,你多慈悲吧!”
老尼姑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吧,贫尼尽量一试……”
说着伸入宽大的袍袖之中,拿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道:“先给他服下这颗药去试试,看他是否能把内腑的淤血吐出来。”
白采萍连忙双手接过,帮着于碧青点开丁弃武的结喉穴,立刻把那颗药丸给他服了下去。
药丸服下之后,白采萍与于碧青紧张的盯注着丁弃武的反应。
老尼姑摇头一笑道:“你们用不着这样紧张,这颗药丸对他是否有效,至少要等半个时辰之后才能看得出来……”
微微一顿,又道:“不用这样抱着他,把他轻轻翻转过来,使他平静的俯卧在地上.也许反而能对他好一些!”
于碧青踌躇了一下,但却终于依照老尼姑的话把丁弃武轻轻的放到了地面的花哇之上。
老尼姑目光轻动,道:“两位施主如何知道这位刘老施主善于为人医病?”
白采萍道.“小女子只是听人说起的,其实我连她老人家姓什么也还不知道。”
老尼姑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施主对她的事是一无所知了?”
白采萍点头道:“我们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人说起过望夫山住了一个巫婆,精通医理……”
幽幽的投注了丁弃武一眼,又道:“为了急于给他医伤.我们才连夜赶了来,想不到……”
叹息一声,住口不语。
老尼姑道:“两位施主年纪轻轻,却带了一个年岁差不多的青年男子.连夜赶来找人疗伤,不知……”
于碧青皱眉道:“老师太对我们怀疑……”
老尼姑沉疑的一笑道:“江湖之中,什么事过都会发生,贫尼并不怀疑什么,而是想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于碧青怔了一怔,一时倒有些呐呐的不能出口。
白采萍眸光转动,忙道:“他们两人是一对未婚夫妻,我……我跟于姐姐结义姐妹!”
老尼姑点头道:“这就难怪了……”
白采萍岔开话题道;“老师太为什么到望夫山来?”
老尼姑又向老巫婆的尸体投注了一眼,黯然的道:“贫尼是为了她而来,想不到却来晚了一步。”
白采萍道:“老师太跟她一定是朋友了?”
老尼姑苦笑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白采萍微微一征,道:“她老人家精于医道,料不到却会中毒而死,我们猜她是被毒蛇咬死的,大约猜得不对吧?”
老尼姑嗯了一声道:“你们绝猜不到,是我害死她的!”
“啊……”
白采萍与于碧青俱皆大吃一惊,道:“是……你害死她的?”
老尼姑轻轻的点了点头。
白采萍与于碧青的一颗心俱皆沉了下去,一个老尼姑会用毒害人,她的心地不间可知。
像这样的一个人,还期望她救活丁弃武,岂非近乎缘木求鱼?
白采萍忖思着道:“老师太想必与她有深仇大恨。”
老尼姑却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仇而害人.这老尼姑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了。
只听老尼姑轻吁了一声,道:“你们可愿知道我与这刘老施主的关系?”
白采萍投注了于碧青一眼,忙道:“只要老师太愿说,我们自当洗耳恭听。”
老尼姑又是一声长吁道:“这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白采萍接口道:“四十多年前你们就认识了?”
老尼姑点点头道:“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
白采萍怔怔的道:“老师太说话怎么总是摸棱两可,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为什么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
老尼姑苦笑道:“小施主不必性急,等我说完之后,你自然就会明白……”
白采萍没有再插口,老尼姑停顿了一下,道:“那时贫尼并未出家,像你们一样,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贫尼俗家姓杨,名叫方霞,家中世代习武,所以我从小也学了一点武功……”
话锋做顿,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又道:“问题大约也就是因为我会那么一点武功,才造成了一生的不幸……”
白采萍颇有同感的道:“老师太说得对,练功习武虽不一定是坏事,但有时的确会给人招来一些想不到的麻烦……”
老尼姑诵声佛号道;“这麻烦是贫尼自已招来的,因为我自觉武功已经练的不错,很想到江湖上走走,增加一些阅历.但因为得不到父母的同意,所以我只好偷偷离家出走……”
白采萍不由为之一震。
因为她立刻想到了自己,她的情形也与这老尼姑差不多,也是瞒着爹爹私自溜出来的。
忖念之间,只听老尼姑又道:“不幸的事情就在我离家不久之后发生了,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中,我认识了一个在江湖中已经颇负盛名的少年侠客,他叫龙应年……”
于碧青忍不住接口道:“这种事情多得很,也算不了是什么坏事!”
老尼姑叹口气道:“也许是因为我的命运不好,所以这件事就变成了一件天大的错误……”
于碧青急急的道:“为什么呢?”
老尼姑苦笑一声道:“因为他已经有了妻子。”
于碧青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采萍皱眉道:“但这与这位杨老人家又有什么关连呢?”
老尼姑道:“这关连可大极了,因为龙应年的妻子就是她。”
“噢……”
白采萍与于碧青俱皆噢了一声,齐把目光投注到老巫婆的尸体之上,她们可以想象到四十多年前悲剧的大概情形。
老尼姑停顿了一阵,道:“更不幸的是龙应年已有妻子,却又爱上了我,而我,也深深的爱上了他,我们发誓永远厮守,就算天塌下来,也不顾了!”
白采萍苦笑的道:“杨老人家知道这件事么?”
老尼姑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见过她,而她却没见过我,所以我们在四十多年前可以算是认识,也可以算是不认识……”
自采萍道:“后来呢?”
老尼姑叹口气道:“龙应年能够狠心抛开他的发妻不要,我们之间还会好得了么,只可惜我当时执迷不悟,不曾想到这一点而已。”
白采萍试探着道:“莫非老师太跟他也分手了?”
老尼姑苦笑一声道:“当时他表示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甚至于为我去死,他发誓只爱我一人,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目光凄凉的一转,又道:“可惜这种情形只维持了两个月,他又遇上了另一个使他倾心的女子,那女子不知姓甚名谁,只知过她有个绰号叫做红蝴蝶,他毫不怜惜的离开了我,像两个月前离开他结发的妻子一样,与那红蝴蝶远走高飞……”
白采萍道:“老师太再没见过他们?”
“没有……”
老尼姑咬咬牙关道:“当时贫尼发誓要杀了他们,但经过了一年多的寻访,始终没有听到他们的一点音讯,而且,这一年多以后,贫尼在心灵上也有了重大的改变,因而削发为尼,遁人了空门之中!”
白采萍忍不住咬牙道:“那龙应年实在该死!”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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