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耳目,庵在万山坳中,路荒且寂,野草高可逾人,贼党如要埋伏,必在此地设卡,我等尚须当心一二。”
岳文骧听老化子说话,也不应声,转脸向老化子望了一下,一声轻啸,加紧步法,绝尘而去,登时又飘出一、二十丈外。
老化子见小侠眼光中蕴有无穷杀气,不由心头一震!心说:“该当魔崽子当灾,惹上了这个小杀星,还有甚么话说。
”
当下老化子也不再想,一纳丹田真气,紧跟随在小侠身后。
两人还未奔出四、五里路,即见前面岭旁短松丛中,高高低低伫立着十数人,一见二人到来,其中一人即施出白鹤飞舞身法,向尚、岳二人身前扑来,一足提起,轻轻飘落在地。
岳、尚二人定神一瞧,只见来人模样长得瘦长清癯,二目神光炯炯,四旬上下的中年文士,那中年人拱手施礼,微微含笑道:“二位光临寒山,为了何事?乞道其详。”
岳文骧见来人以礼相待,也以礼相应,略一拱手道:“在下两人欲往国清寺觅人,阁下率众在此究为何事?”
那中年人闻后微惊!又微笑相问:“那么二位定系为三江镖局失镖一事而来,实不相瞒,家师“三目神君”近年来已不闻外事,处处息事宁人,抱着人家不犯我,我不犯人宗旨,不然二位一进山口,即已发现,不过友敌未辨不便妄自出手,否则二位难有如此安详!镖银不在本山,奉劝二位急速离去,以免徒劳往返。”
伫立在身后的十数位天台徒众这时也自拥近跟前,岳文骧用目一扫,面容一肃道:“镖银既未落在贵山,我等自可离去,但闻得“巫山三凶”潜迹贵山,恃令师“天目神君”以作护符,不知确否?”
中年人听后用眼上下打量小侠个不住,后又扬声大笑道:“阁下说话为何如此狂妄?“巫山三英”当代武林奇人,名重海内,二位虽然身手高明,但三英还不致於怯怕二位,龟缩不出。不错!三英现已光降敝山,身为嘉宾,不过在下还是奉劝二位急速离此为妙,过此弥陀庵一步,即为禁地,刀箭无眼,尚望三思而行。”
岳文骧一听三凶确在山上,剑眉双耸,朗声高笑道:“阁下善言,岳某心感,三凶既落在贵山,我等就冲着三凶而来,只要贵山门下不妄自出手,我等绝不杀戮无辜。”
那中年人尚要出言劝阻,忽由身后闪出一人猛喝道:“好狂妄的口气“三目神君”门下竟是这么好惹的么?你这小子自恃学了几手村把式,就敢目中无人,你要找三英可以,不过尚要闯过我们这一关才可,小子,你亮出兵刃来吧。”
那中年人双眉紧皱,意似怪那人出言无状,虽然如此,身却闪在一边。
岳文骧见闪出那人,长像凶恶,狮鼻阔口,环眼似铃,满面横肉,又闻他称自己小子,不禁杀心顿起,夷然不屑道:“你们这一关还不在我岳某眼下,一齐上我全都接着,不过对付你这猪狗,亮兵刃你还不配。”
那人一听,气往上冲,环眼一睁狞笑道:“我“断魂黑煞”萧亮还是头一次听这样狂妄的口气,既是这样,你就接着吧。”
说罢猛的一扬掌,一招“猛劈华山”踏中宫,电疾似地向小侠“天突穴”打来。
小侠微微一笑,不闪不避,霍地一伸右掌,迎着来势,两指钳定萧亮掌缘,顺势一带,左掌疾出“吧”的一声,萧亮已震飞出去两丈多远。
萧亮初见岳文骧气弱,断定挡不住自己的黑煞掌,哪知才一出招,对方也不闪避,伸手硬拿自己右掌,心中不由一震!急欲撤招,哪还来得及?只觉半身酥麻,又见他一掌击出,一声“不好”犹未吐出,胸上已着了一记狠的,人已立足不住,倒飞出去,落在地下,一张怪脸已变了颜色,胸中顿感气涌血翻,一股热血,直冲喉际,急急立起,还想将这口鲜血硬逼下去,谁料岳文骧恼他方才骂他小子,这一掌用上六成真力,五脏六腑,俱皆重伤损坏,一口真气未能提起,喉头一甜,鲜血从口中箭也似地喷出,人又倒了下去,已是撒手人寰了。
蓦然间,一声喝叱自天山徒众群内发出,随着叱声闪出一个中年修士,羽衣黄冠,剑眉星目,颔下三绺长鬚,长得十分清秀,只是眼神中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一种淫邪之色,此时一见岳文骧,剑眉双挑“嗖”地由背上拔出长剑,指着小侠脸上冷笑道:“难怪阁下如此狂妄,果然手底不凡,不过一惹我等天台弟子,即永难清了,萧亮与阁下素无过节,怎么就置之於死?藐视天台太以过甚,今日仇已结下,任你武功盖世,恐怕也难逃公道。”
岳文骧听罢,哈哈大笑道:“岳某既敢入宝山,就不会空手而回,你等俱是酒囊饭袋,连三目老鬼我岳某也敢空手接着,你们自然不在岳某眼下,奉劝汝等即速回报你们师长,着其下山接待,免得汝等冤死剑底。”
此话未了,又激怒了天台队中数人,只听得连声怒叱,急涌出三人来,将小侠团团围住,怒目而视。
小侠为何此时出言伤人?因见天台有十数人之多,逐一战斗,费时过久,将无法赶至国清寺,索性以言相激,一鼓而忏之,小的死了,不怕老的不出面,这时见他们中计,心中暗喜,却面带寒霜怒喝道:“天台门下果然不凡,不过天台门下无出类拔萃之人,以你们之力,尚难挡住岳某剑底三招,最好你们一齐上,省些事。”
中年修士一听,只气得面色发青,一声狞笑道:“我“逍遥羽士”郁化文,出道江湖以来,尚未见过你这种狂妄之徒,今天不叫你屍横弥陀庵,我郁化文愿斩手刖足,江湖上永除我姓郁的名号。”
岳文骧轻笑一声道:“江湖上本没有你这一号,好罢,岳某就成全了你们吧。”
说罢伸手在腰中掣出诸子坤所送的软钢缅剑,执在手中,那柄剑颤巍巍地上下抖个不停,小侠将手一震,立时变得笔直,随手一挥,一溜银光带起朵朵银花,满天匝地飞舞,虽觉此剑分量有点轻,但还趁手。
其实小侠用不着这费事,此刻运起太乙先天无形天罡真气,面前十数匪徒,真不够他一击的,只因师祖严诫不遇强敌,非处於迫不得已时,才可施展,尚须适可而止,否则,即时逐出门墙废除武功,若非有此缘故,小侠少年习性,还不尽情施展?不过此番首次离师行道,却也轻易不露锋芒,这也是他的谨慎处。天旋剑招听师叔祖说起威力绝伦,今日遇此良机不妨及锋而试。
“齐鲁怪乞”尚维三在旁,见小侠亮剑试招,虽然轻轻一挥,看似平凡,却实在威力无穷,剑起处只见千百朵银花,直似电蛇吞吐凶芒,更寒风绵绵不绝袭人,浸彻肤骨,老化子暗暗摇首惊叹道:“老化子行道江湖数十年,高人能手不知见过若干?如此绝世奇才,盖代武功,却未见过,但杀孽深重,双手血腥也不太好,要知放手容易收手难,老化子受恩甚重,只有在旁暗加规劝,免致上干天和,微以报恩。”
却说小侠掣剑向郁化文冷笑道:“现在你们且不要不服,实在说挡得我一招的还没见过,慢说是三招,不信,你们最好一齐上。”
“逍遥羽士”郁化文此时已怒火中烧,望了其余三人一眼,向小侠猛喝一声道:“咱们废话少说,胡说甚么?胜者为高,未必就称你心意。”
老化子让开纵退四、五丈左右“逍遥羽士”一夥四人各执武器列好方位,倏地四人同上,兵刃出手如电闪般向小侠身上攻到。
小侠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在四般兵刃恰恰递到身前之际,忽地一声长笑,身形一晃,用潜踪迷影步法,脱出重围外,手中剑立即出手,使出天旋剑法第一招“斗转星移”霎时银虹万丈,寒飙漫天,剑影绵绵不绝向四贼扫去。
“逍遥羽士”四人兵刃出手,只见对方身影一动,已然不见踪影,四般兵器俱告扑空,差点误伤自己人,猛然一怔!
蓦觉寒风袭体起自身后,心知不妙,忙同时掉首回顾,却见光芒刺眼,急欲跃身倒退,哪还来得及?
数声惨呼,两贼已然身首异处,西瓜般的两个六阳魁首,骨碌碌滚在三、四丈外,尚有一贼被断去一腿,血污满地,疼得在地下乱滚,厥状至惨。
“逍遥羽士”郁化文在四贼中功力最高,寒风袭体,即知不好,忙伏身就地一滚,右足一踹斜弹出去,饶他身形再快,也被剑芒将护身青衫割破,七零八落,随身飘挂,手中剑也被断去三寸,两手捧着一柄断剑,倚在一株矮松前,目瞪口呆,神情甚是可笑。
小侠见状,冷冷笑道:“如何?我说过你们挡不起一招,尚敢仗势欺人?你们这班人,只知狐假虎威,今天岳某有好生之德,网开一面,还不快滚。
”
中年文士立在远处,不声不语,只是双眉紧皱,其余天台门下闻言甚是不愤,内中大半是武林中成名人物,若就此罢手,日后传闻出去,贻笑师门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有何颜面再立足於江湖之上?
惟对方虽然年少,功力却简直不可思议,才一招即将自己这面四人死伤各半,心知不能力敌,互相暗议,决以暗器群袭,彼此计议已定,只闻数声“吼……”蓦起,人影翻腾,无数暗器镖、箭、针、弹“嗖嗖”似芒雨般向小侠蝟集打来,暗器嘶风之声,淒惨厉啸划破长空,震人心魄。
天台门下,均为暗器能手,手法奇诡稳准,换在别人,怕不就此丧生,但事有例外,小侠一见群匪善言不听,变本加厉施用暗器毒着,不禁将泯下的怒火,顿时燃起,深觉此辈鬼蜮之徒,不可理喻,放却徒留祸患。
杀机一起,双足点地,人似离絃之弩,拔起六、七丈左右,一声龙吟地长啸起自半空,百般暗器俱在脚下飘过,陡地空中一变身,双足交错一踹,神龙掉首,头上足下一个平飞旋盘,活似一头苍鹰,倏地手中剑一挥,风掣电卷而下,只见匹练横空,银光熠熠,惊虹过处,惨呼厉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