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沙弥问话。
只听小沙弥说,悟元、悟静一抵黄龙寺,即被眇一目的中年男子邀往一姓沈的家中,其余的并不知情。
六人夤夜之间,又自扑向翠华山庄,庄内三步一卡,五卡一桩,防守森严,仗着谢、陈二位姑娘身手,一连挑破十数处桩卡,恼怒了沈一飞亲自现身,一问之下,秦云荷即系仇家秦天翔遗孽,严命爪牙一体擒获,不准漏网,自己一挥手即将谢、陈二女震退,慌得六人各自奔逃,侥倖逃出山庄,三男三女东西分散,李奂青三人被贼党一路追踪,如不是少侠等及时相救,三人难免命丧九泉。
小侠岳文骧与“齐鲁怪乞”尚维三明瞭上情后,岳文骧即微笑安慰道:“李兄,不必难过,吉人自有天相,令郎既然被悟元相中,定然不会加害,大嫂与谢、陈二位姑娘,亦会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岳某日内即要往翠华山庄,好歹总要找一个水落石出。忧能伤神,目前不必过於着急,李兄以为然否?”
李奂青一张忧郁的瘦脸,浮出一丝笑容,说道:“二位隆情高义,李某紧记在心,现下李某须上莫干山岭请无忧大师,日内再行拜见。”
说罢,与田、骆二人施礼作别,岳文骧望着李奂青瘦长身影微微叹息,转身即同老化子尚维三往台州急驰而去。
第九回
天外来四毒 七绝手有口难言
流水终无情 无双女空负落花
台州府昨夜醉月楼一闹事,围在楼前看热闹的人群看见“浙东三鸟”满身是伤,并抬着一具屍体狼狈而出,不言而知“浙东三鸟”这次遇见了硬点子,这一消息传出,立时扬遍了大街小巷,成为无人不知的大事,醉月楼的店夥更加以渲染,将岳、尚二人比得天神下凡,佛祖再世,这一来惊动了正邪各派人士,议论纷纷。
城南三官巷有一家振威镖局,灯火通明,大厅内坐了五、六人,正在谈论此事,总镖头“七绝手”罗义,副总镖头“穿云燕”李奇泰,与四位远道而来知友“凌霄剑客”徐复雄“八臂哪叱”吴麒“摔碑手”董元义“虬髯神行叟”夏云,这六人端的是今日武林中正派好手。只是“七绝手”罗义因振威镖局与翠华山庄近在咫尺,且沈一飞爪牙甚众,一经结仇,则永无宁日,不得不虚与委蛇,以求相安无事,好在沈一飞为组盟天台帮,极力拉拢,罗义也虚应故事,奉承备至,故尔眼前当能太平自在。
只听罗义高声笑道:““浙东三鸟”平日在台州横行无忌,罗某早就瞧不顺眼,本想伸手铲除,只是投鼠忌器,故而隐忍未动,料不到名震塞北的“阴山双燕”彭燕西,万里迢迢来此送死,真是报应,来人功力之高,真是少见,但是不知他们落足何处?不然罗某到想见见咧。”
“虬髯神行叟”夏云定神思索一会接口道:“传说中二人,白衣少年老朽未知其出身来历?倒是另外一老要饭的,就其穿装打扮,举止神态,好像老朽旧友乞丐头儿“齐鲁怪乞”尚维三,此人性情虽是乖异,但面冷心热,尚是一可交之人。”
副总镖头“穿云燕”李奇泰忽说道:“总镖头想见见他们,即还不容易?只要他们未离开台州府城,总可寻出他们落足之处,不如唤本局有名的包打听李二,出外探访他们行踪,定可找出下落。”
罗义一听连声道好,立时唤手下叫来李二,嘱咐行事,次日一早,李二已然打听出岳、尚二人落在城西一家吉升客栈,不过二人在天尚未明即已起程往天台山而去,不过行囊包袱尚留在店中。
“凌霄剑客”徐复雄闻言笑道:“既然行囊包袱俱留在店中,日内定然返转,不如我等在该店定下一房,在店等候,不知好否?”
诸人俱道甚好,六人过午步行至城西吉升客栈,包下南跨院一个厢房,并叫过一席酒菜,饮酒聊天,扯天说地,反来覆去,中心话题,还是离不了沈一飞行事如何可恶,白衣少年初生犊儿不怕虎,功力虽好,怕也敌不过沈一飞积三、四十年修为之螳螂玄阴掌。有的则以为他既敢捋“七首神龙”虎鬚,也许别有所恃,六人人言言殊,议论纷纷不提。
这时日薄西山,红霞漫天,吉升客栈的店夥立在门首,老远就瞪见岳、尚二人正缓步走来,急忙将身奔入跨院通报,片刻,一个虬须白发,身材魁伟,着一袭天青色长衫老者飞步而出,一路发出洪亮的哈哈大笑,瞧见岳、尚两人,抢步上前抱拳说道:“尚老大,睽违十年,想不到在这里又能重逢,我这老不死的鬚眉皆白,你也霜催两鬓,真是流水十年间,岁月不留人,我俩真的老了。”说着,又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齐鲁怪乞”尚维三定神一瞧,玻ё判⊙鄞笮Φ溃骸霸词悄阏饫瞎治铮艺饫弦沟谋疾ń瞎F迹酱ξ遥阌屑矣幸担辉诩蚁砀#栋桶偷呐艿秸舛撕问拢俊
“虬髯神行叟”夏云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小侠岳文骧,开言答道:“还不是为人作嫁而来!这位小侠是否就是单掌毙双燕,一夜之间威震台州的……”
话还没说完,怪乞尚维三满脸透着得意神色,拉着少侠岳文骧说道:“老弟,这位是老化子的老哥哥,河北保定府的“虬髯神行叟”夏云,往后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
岳文骧抱拳拱手道:“原来是夏老前辈,晚辈岳文骧失敬了。”
夏云一掀虬髯,随即双手执定岳文骧手掌微笑道:“岳老弟,老朽与尚老化子有过命的交情,今后别称呼我老前辈,若如此一来,我是不比老化子长了一辈?别人看见倒说我妄自尊大啦!”
岳文骧笑笑,这时,坐在屋内的振威镖局总镖头“七绝手”罗义等五人也迈步而出,他们为何不同夏云同时出店迎接?因夏云也拿不准老要饭的是不是尚维三,不如让夏云一人先出外看看,假如六人全部同时出来,如不是夏云所说的多年旧友,人家瞧见,反以为他们来此寻仇惹事的,岂不尴尬。
五人在房内坐等,店外传进夏云清彻的笑声,就知夏云见着的一定是尚维三了,五人急忙大步赶出,夏云见他们迎了出来,忙为之一一介绍,随着说道:“我们别忙在这门首演礼,进里面再说。老要饭的,我已准备下一桌丰盛的酒菜,这对你口味吧?”
怪乞尚维三听说有酒吃,甚么都不顾,一溜轻烟似的抢步进内,这也难怪他,从早到现在,尚未进食,腹中早是鼓响雷鸣了。众人见状,一阵大笑,也自陆续鱼贯入内。 众人落座后,除“齐鲁怪乞”尚维三与“虬髯神行叟”夏云本是相识外,其余的均与岳、尚二人初次会见,不免互相寒暄,客套一番。
席间酒过三巡,夏云推盃长叹道:“自从当年嵩山群雄大会后,绿林群邪几乎全部销声匿迹,江湖道上得以太平一时,如今老的一辈正派高人,不是隐居闭关,就是仙去,邪魔外道渐又死灰复然,较之当年,犹有过之,看起来江湖道上永无宁静之日了,这次应振威镖局罗兄之邀,就为的是共商对付“七首神龙”沈一飞大计,到此未二日,就闻说二位在醉月楼掌毙“阴山双燕”彭燕西之事,台州府家传户晓,讚诵不绝,真是大快人心。”
“齐鲁怪乞”尚维三说道:“听你老怪物说来,莫非是罗兄与沈一飞结下甚么梁子?”
“七绝手”罗义接口说道:“罗某本人倒并未与沈一飞接下甚么冤仇,只是他门下爪牙欺人太甚,敝局每走一次镖,他门下爪牙闻知即跑上门来,索取规费,说是若然不给,镖车即不能平安走出浙境,出了事可别怨他们不够交情。初两次均是狮子大开口,罗某气他不过,偏偏不给,果然未出浙境即出乱子。一夜之间,草木不惊,镖车全部无迹,镖师赶回报信,罗某即欲起程往出事地点察看,不料足未出户,镖车全部纹丝不动,送在镖局门口,并附有沈一飞一张红纸拜帖,你说气也不气?一连两次,均是如此。罗某知非易与,姑且隐忍在心,备下四色礼物前往拜庄,那沈一飞倒是客气非常,这事提都不提,极力讚誉拉拢一番。此后他门下爪牙,仍然上门索取规费,每次均是一、二百两银子,似此需索无度,罗某就是家资百万,也不能塞此漏巵,罗某心中奇怪,自己已然拜庄,沈一飞这一点人情也不买,几经打听,才知沈一飞想要罗某加盟天台帮,才使出这般软磨手段!想我罗某虽非成名露脸人物,可是从十九岁出道,奔波江湖三、四十年,才挣得一点微名,又蒙朋友念交情,赏了一口镖行饭吃,如今命我老来变节,岂不被朋友指罗某老而无耻,晚节不终?罗某有心剪除沈一飞等,怎奈技不如人远甚,再则这一年来沈一飞将三山五岳一些令人头痛的人物,悉数网罗帮下,声势浩大,这才函约诸兄来此相商对策。”
怪乞尚维三“咕噜”吞了一口酒“哦”了一声道:“原来有这等事,我老化子也要斗斗看,到底沈一飞是何人物?真不虚此行,又碰上热闹!”
夏云大笑道:“你这老要饭的要凑热闹还不容易?明天就是翠华山庄的英雄大会,够你一露两手的,我要问你,这次你与岳少侠来台州为了何事?能否与老哥哥一说?” “齐鲁怪乞”尚维三即将此来经过说出,只把岳文骧出身来历“太清秘笈”出土,及天台遇上普陀散人之事瞒住。
“七绝手”罗义惊得立起大声说道:“三江镖局刘元曜与罗某,多年故交不想罹此危难,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这倒是义不容辞之事,二位若用得我罗某的地方,无不尽力以赴。”
“齐鲁怪乞”尚维三笑道:“我俩正嫌人单力薄,若得罗兄等相助,正可师出有名,声罪致讨了。”
岳文骧席间彬彬有礼,加上沉默寡言,引起诸人好感,惟“摔碑手”
董元义见他如此文秀,不是有“太阳穴”微微凸起,双目神光精湛,两项异点,极似手无缚鸡之力之文弱书生,闻尚维三之言,天台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