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娘说道:“大和尚,我信你是实话,还要问你一事,圆空和尚现在何处?实话实说,姑娘绝不动你寺中一草一木。”
宝月闻说不由惊诧!打量了二女数眼,笑道:“两位姑娘莫非是寻那“六合拳经”“九龙旗”两物而来?这两物本是圆空师门之物,他是掌门弟子,应当传他,如今圆空取回两物,并没有甚么不对,两位姑娘何苦恃强出头?圆空师弟现回戴云山,听贫僧相劝还是收手回去了吧。”
罗瑶梅一声冷笑道:“多谢大和尚好心,我等就此前去,只有一言预告,你这灵石寺将化为废墟。”
说着,招呼了两人一声:“走吧。”三人回身窜去,宝月和尚望着他们将逝去的后影,泛出一丝阴笑。
要知灵石寺众为何对他们三人心存顾忌,只因“天魔女”初设教宗,羽毫未丰,不愿在目前引来强仇大敌,意待将三人诱往洞宫山擒住,硬软兼施,收服门下,岂不相得益彰!
她哪知色迷心窍,却替她带来杀身大祸,这是后话。
却说杜英俊离了灵石寺后,忆起还有马匹,杜英俊撮唇一吹,忽闻一声长嘶,四匹马儿连贯驰来。
杜英俊只听了声:“这马还会找伴。”
二女轻笑了一声,面藏在玄帕内,看不出是甚表情?这时天色已是大亮。
三人四骑抵达建阳后,投了一家僻静客栈,匆匆用过一点饮食后,将四骑马寄在这家客栈,杜英俊又往县城兵器店内,选了一支精钢长剑,步行由水吉进入洞宫山脉,这山脉怕不有数千里方圆,天魔宫在屏南县以西,距四人登山处四、五百里路程,八闽之地,古称蛮荒,山中浓荫蔽日,楱莽重重,孤峰悬崖,险壑峻涧,三人一口气奔驰出去三十多里后,才收住足步,在山边草坡上调息了一阵,又启程加紧赶道。
他们都是一身轻功绝技,真是人如流星奔月,疾逾奔雷闪电,天色向晚,日影西斜,就扑奔了两百多里程。
正行在一处密林前,忽瞥见林间闪出五人来,三人同时惊觉,自动撤后一丈开外,用眼仔细一看时,来的一个年在五旬,瘦骨嶙峋的道人,长袖飘飘并未持有任何兵刃,尚有两个和尚,浓眉环眉,背搭戒刀,另有一人是个六旬开外的白鬚老者,肩头插着两柄奇形判官笔,还有一个是蛇头尖嘴的中年人,手持三截点钢枪。
杜英俊三人都知来的是洞宫山天魔宫中棘手人物,派来截擒他们,均凝神敛气的留神对方突然出手。
只见那背插奇形判官笔的白鬚老者,走前两步,微笑道:“三位且请留步,洞宫山向不容外人逗留,倘是拜山而来的,就要依照规矩,连闯三关,才得引见我家教主,三位自信能闯得过吗?”
三人还未置答,忽由左侧一颗参天古树斜枝上,响起一种苍老冷峭的语声:“放你妈的春秋屁,大路、小路还不是人走出来的,洞宫山老头子走了七、八遍,满山乱闯,从没听过有这臭规矩,惹得老头子性起,不生劈了你们才怪。”
那白鬚老者被骂得一怔!变颜喝道:“何方鼠辈?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单掌疾向古树虬柯猛劈过去,登时“喀嚓”一声巨响,粗可径尺的虬柯震断横飞出去,掌劲甚是惊人
,树上却发出呵呵大笑,一条身影如飞丸泻落在草坡上。
定睛一瞧,只见是个头皮秃得发光的老头子,乾瘦枯瘪,一脸皱纹,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炯炯发光,满带不屑之容,冲着白鬚老者“嗤”了一声,沉着声音:“你这五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尚敢出来献世,凭你这几块料,对付三个小娃儿不见得就行,我老头子还不屑与你们动手。”侧面向着杜英俊三人道:“小娃儿,尽可下手招呼,我老头子包你们吃不了亏。”说罢,举掌望白鬚老者面前一晃,人已不见,那棵古树上又扬起呵呵大笑声。
众人抬头一瞧,见他坐在一枝横桠上,双足垂下,右手执着一把白色东西,仔细看清了,原来是一撮鬍鬚,不由同时向那白鬚老者面上一望,只见他满面怒容,双眼几乎冒出火来,原来颔下白鬚被老头拔下一撮,鬓根渗出殷红血珠,杜英俊忍不住笑,罗姑娘二人更笑得花枝乱颤。
那白鬚老者恼羞成怒,暴喝一声,身子凌空拔起,双掌翻天就望怪老头撞到。
只见那怪老头冷笑了笑,扬掌一捺,喝声:“下去。”
白鬚老者上扬之势子顿往下坠“巴答”声响,草地上撞成一个土坑,草土飞扬,白鬚老者半晌才直起身来。
怪老头忽怪笑道:“你们还是不要惹我老头子火起,尚可留得活命在,听话些,与三个小娃儿好好打一场,让我老头子解解闷,岂不是好?”
那五人本是“梁山五怪”此梁山非山东梁山,是八闽漳浦县西的梁山,傍南海矗立,海拔一千二百尺,险峻异常,五怪各有一身惊人艺业,八闽粤东无有不知五怪其人,前两年被“天魔女”索曼娘收伏过来,就在梁山设下天魔分堂,但每年一次须充任洞宫巡山之职,为期半月。
白鬚老者名唤“怪判官”田武,蛇头尖嘴中年人名唤“点魂枪”涂延,两个和尚一叫净通,一叫净明,瘦骨嶙峋道人名唤“三摩真人”应子清,五怪中数他能为最高,最棘手。
五怪本是夜郎自大,心高狂傲的人物,只在“天魔女”手上输得心服口服外,其余的都不在他眼下,这次田武吃怪老头拔了鬍鬚,认是生平奇耻大辱“怪判官”田武一使眼色,五怪瞬眼站好方位,首先由“三摩真人”应子清扬空出掌,一鹤冲天“呼呼”两掌交相出击,欲把怪老头劈下,四怪倏地同时凌空一跃,笔、枪、戒刀、跃起穿花银虹罩住怪老头身形,这样一来怪老头无所闪避,眼看就要丧生五怪手上。
不料怪老头哈哈怪笑,却在刀光笔影中撞出,当当数声,五怪顿时撞得身形歪斜,凌空坠下,怪老头人似飞花落絮般飘在地面,手中多出一把东西,随手扔落,杜英俊瞧出那是五怪手中兵刃,枪头、刃光、笔触等等。
杜英俊见怪老头身手之高,似乎更凌驾其师伯、叔“终南三子”之上,不由骇然!心想:“这怪老头是谁?”一眼见到老头手指,细长尖锐,黄中带黑,忽忆起其师,常谈起此人形象,暗忖:“莫不是他老人家?”
这时怪老头嘻嘻怪笑道:“叫你莫惹我老头子,你们偏不信。”说着,十指怪爪一分,这种快速令人无法看清,众人只觉眼帘一花即听得两声淒惨声,净通、净明两个贼秃肩胛骨,被怪老头十指钢爪深深嵌入,一提一撩,被抛上了半天,接着双掌又闪电连环出掌,劲风激荡中,其余三怪均被震飞,内中以“三摩真人”应子清伤得最重,右肘骨被击得粉碎。
五怪面色陡然变得惨白惊人,一语未发,就往林中急急遁去。
怪老头望着五怪冷笑了一声,回首睁着又大又圆眼睛向杜英俊瞪了一会,冷冷道:“三个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天魔女”境内还敢乱闯,不是有我老头子在,你们这几条小命不是送到姥姥家去了。”
杜英俊躬身笑道:“请问老前辈莫非就是当年“天南三绝”“鹰爪神”陈元浩老前辈么?”
怪老头眼睛一翻正待说话,罗瑶梅姑娘姊妹两人早飞扑上去,口中喊道:“陈伯伯。”两人四手揽着怪老头颈上,抱个死紧。
怪老头急嚷道:“两个丫头,究竟你们是谁?这么一来不怕我老头子神飞魄散,凡心大动么?”
两女登时放手,掀开面帕,脸红红地,嘟着一张小嘴娇嗔道:“陈伯伯,您老不正经嘛,十多年也没上山找我姊妹一次,答应了传我们姊妹一点手法,老是骗人。”
怪老头定睛一瞧,呵呵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丑丫头,现在出落得这么俊了,亏你们想得出,拿这捞什子掩首盖脸,是怕人家看去了吧。”
两女脸更红了,一股劲儿不依着道:“您老人家尽拿姪女儿开玩笑,您还没说出十几年往何处去了?”
“鹰爪神”陈元浩眼睛一瞪道:“亏你们问得出口,我老人家二世为人,自离了你师父老尼姑处,回山勤修气功,真气一岔就走火入魔,多亏我那两个夥计,替我用本身内功贯通丹元真穴,去年才复元渐可行动,害得我老头子形容枯槁,无复当年潘安俊颜。真个我老头子就如此记性不好,不照顾你两个丫头么?怎么?十多年你们找上了心上人没有?”
说着眼睛一瞥“小飞虎”杜英俊。
二女又红云上面,罗瑶莲娇嗔道:“您老人家老没正经,走火入魔,死了活该。”说时,瞟了一眼杜英俊道:“他嘛,是“终南三子”门下,他叫杜英俊,姪女们在灵石寺相逢,他因师弟孙卓如被“天魔女”索曼娘掳去,所以才追往天魔宫,您老人家怎地这般口没遮拦。
”
“鹰爪神”陈元浩咧着嘴笑,笑得那么有劲,望着杜英俊自言自话道:“原来是牛鼻子门下,根骨倒还过得去,英俊……嗯,两个丫头算有眼力。”听得三人面上热热地,陈元浩继又面向二女笑道:“所以你们就跟着他,天魔宫要人是不是?”
二女知“鹰爪神”陈元浩,只一开上玩笑,就永没个休完,於是白了他一眼,罗瑶梅嘟着嘴说:“姪女们是找“六合拳经”及“九龙旗”来的嘛!”
“鹰爪神”陈元浩一听“九龙旗”不禁一怔!急急问道:““九龙旗”又出世了么?是不是为“天魔女”窃去?”
罗瑶梅摇摇首说:“不是,两物原为六合门掌门人杜万源所珍藏,姪女们是受了家师之命,去杜万源处借用“九龙旗”不想一步去迟,杜万源被他叛门师兄圆空贼秃暗下毒手盗去,所以一路追踪,听说圆空贼秃是天魔教门下呢!”
“鹰爪神”眼珠一转,忽道:“丫头,我们快追。圆空贼秃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
罗瑶梅面现惊喜道:“怎么?您老人家遇见了这圆空么?”
“鹰爪神”急道:“圆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