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沉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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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陆-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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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回手,心道:那是他们心虚,又怕我。我口才再好,又哪里比的上你千回百转的心思? 
刚柔并济,绵里藏针,柔情织就的网,才能拴住桀骜不驯的鹰,可惜我再不相信了。 
你的柔情是刀,一路过来,死伤无数。荐清怕你的柔情,却,不怕刀。 
我既冲破了这网,怎么还能再陷入? 
不再看他,翻身上马,策马徐行。 
“清。”他很快跟上来,仍是笑得温和,却眼含宠溺和无奈,摇头叹道:“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谁也不顾,你的脾气啊——” 
我抬眼瞪过去,他又一笑,却软语哀求道:“清,我知你还在生气,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你。你一走一年多,我日夜思念,好容易盼你回来,却不是为我,为你父也还罢了,竟还为南越宗熙,我气坏了,一时失控才——,清,我很后悔,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也让你打回来了不是吗?” 
说着咳了两声,手抚胸口,身体摇晃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伤真得很重,今天不该答应他出宫的。 
我脸色缓和下来,伸手去扶,刚一抬手,却想到璇儿一着凉也会咳个不停,整夜不能睡。因为他的毒害,年仅三岁的稚子身受多少苦? 
咬牙忍住,缩回手,淡淡说道:“我打伤陛下,实在罪无可赦,请陛下责罚。” 
见我如此,他身体又是一晃,眼含幽怨,却勉强笑道:“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说你心如钢铁了。清,我怎么舍得责罚你?你若还不解气,我可以,可以保——” 
是要做什么保证吗?可是我不信,也不要。 
我打断他,厉声道:“陛下何必装糊涂?我不是为那天生气,我气的是你做了那些事,怎么还能如此坦然?看到你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的样子,我就会怒气冲天。你对我越是温柔眷顾,就越彰显你的虚伪和冷酷。你是我立誓效忠的君王,我不能拿你怎样,可是我有怒的权利,有恨的自由,我讨厌你,不想见你,你若不满意,大可以下旨杀了我。” 
他脸色变了又变,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眼中怒气勃然,恨恨瞪着我,紧握双拳。 
正考虑要不要挨他一拳时,却见他又弯下腰咳起来,半晌,再抬头时,却已渐渐平静,俊美的脸上只剩下悲伤,微微苦笑道:“不该逼你说话的,就知道你一开口准会气死我。清,我永远不会杀你。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你明明对我有感情的,何必逼自己去恨,你折磨我,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清,忘了好吗?” 
一句“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带过去,看来他对当年的事还是毫无愧疚和后悔。这人真是冷酷到极点,却把它藏在温和的面具之下。 
忘?一个“忘”字就能抹去一切吗? 
好处?原来他做事只看对自己是否好处。叶荐清对他的好处当然大的很。 
想到这里,我勃然大怒,恨声道:“叶荐清一诺千金,既说效忠于你,永不背离,便一定会做到,你不用担心我会为别人效力。你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想要做什么,杀人也好,放火也好,打仗也好,大可以直接下令要我去做,不必用感情来控制和驱使。置于利用之下的感情,我叶荐清不屑要。” 
“你,你——”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用手指着我,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冷笑道:“荐清还有事,先走了,陛下也早些回宫吧。” 
说罢,一抖缰绳,刚要驱马,就听他一声怒吼,从马上一跃而起,直扑过来,我一闪身,让他摔落在地,然后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策马狂奔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想到他内伤未愈,方才又妄用内力,怕会加重伤势。想回去,又怕见到他会心软,于是直奔宫门,要御林军前去接他回来。 
当晚福公公来访,我没有见,心中却惴惴不安,在院中徘徊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偷偷潜进宫里。 
躲在他寝宫之外,凝神倾听。 
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是福公公的声音:“皇上,喝药吧,你的伤——” 
“你熬药没人知道吧?” 
“皇上放心,没人知道。” 
“你方才到哪里去了?” 
“奴才去找药材,这药材很难找,奴才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齐,让皇上久等了,真该死。” 
只听“啪”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摔在地上,碎了。 
“你敢骗我,你出宫了是不是?你去找——找他了是不是?我叫你不要去的,你竟敢——” 
然后是“咚、咚”的几声轻响,似乎是福公公跪下磕头。 
“皇上恕罪,奴才知错了。” 
又是几声咳嗽。 
“罢了,你起来吧,他,不肯来吗?” 
“奴才没有见到叶将军。” 
“他竟然如此——,我要睡了,你下去吧。” 
“皇上方才吐了血,明天就不要上朝了。” 
静了片刻,只听福公公长叹一声,道:“皇上为何不把当年的事对叶将军说清楚?” 
我一惊,当年的事?是莲的死吗?莫非当年的事还有什么隐情? 
他也长叹一声,道:“他不信我,只有抓到那人——” 
抓人?什么人? 
看来当年的事的确有蹊跷,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转头之间,却发现西面宫殿房顶上黑影一闪。 
不由大惊,看那步法、身形,定是一流的高手。是刺客吗? 
我刚要过去察看,一想不可,万一来的并非一人,他现在身受重伤,恐不能抵挡,还是守在这里。 
走开几步,站在一个隐秘又视野开阔的地方,环顾四周,没有再发现可疑的情况,看来对方只有一个人。那样的高手也应该并不多见。 
捡了几个石子作暗器,等了一会,却见一个皇宫侍卫打扮的人悄悄靠近这里,看那身形就是方才那人。 
不想让他惊扰屋内的人,于是不等他靠近,将手中的石子激射而出,他反应极为灵敏,闪身让过,知道被发现,展开轻功,转身就逃,我飞身追了过去。 
这人轻功极好,我一直追到城外,却始终差了十步左右,看四野无人,不愿再追,又射出一颗石子。 
叶荐清天生神力,有百步穿杨之能,他听到暗器的风声,不敢怠慢,纵身跃起。 
还未落地,我已赶到,出手就是必杀之招“雷击长空”,他在空中拔剑,直刺过来,剑势凌厉,竟是以攻为守。我回掌变招,与他战在一处。 
此人武功之高确实当世少有,可惜“秋水”不再手上,否则五十招内,应可取胜。现在空手而对竟只战成平手。 
堪堪战到三百招,仍是不分胜负,但他内力不济,已略处下风。只待他力竭,便可擒下。 
却听他大声道:“住手!”'墨' 
第八章 
此人武功之高确实当世少有,可惜“秋水”不再手上,否则五十招内,应可取胜。现在空手而对竟只战成平手。 
堪堪战到三百招,仍是不分胜负,但他内力不济,已略处下风。只待他力竭,便可擒下。 
却听他大声道:“住手!” 
叶荐清行事向来狠绝,当然不肯停手,佯装收招,却在他松口气时,使出“风雷掌”中最诡异难测的一招“雷动云涌”,直击他要害。 
他倒机敏,大惊之下,还能侧身避开要害,这一掌击在他左臂之上,“咔嚓”一声,臂骨碎裂,身体被掌风带偏,斜斜摔了出去。 
还要再击,却听他大叫:“叶将军。” 
我凝身收招,黑暗中他应该看不清我的脸,难道他认识我? 
厉声道:“你是何人?看你武功并非无名之辈,为何刺杀我皇陛下?” 
那人还剑入鞘,手扶伤臂,慢慢站起身来:“将军不认识我,但我对将军万分仰慕。素闻将军行事光明磊落,不想竟会使诈伤人。” 
我冷笑,兵不厌诈,若我一味光明磊落,怕早死了几百次。 
“你让我住手我就得住手吗?叶剑清从来不是听话之人,何况是敌人的话。你若束手就擒,我饶你一命,若想耍什么花样,就别怪我无情了。” 
“齐瑞何德何能,能得将军相助?我——” 
我怒道:“住口,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再说一句我将你立毙当场。” 
他长叹一声:“将军对他果然忠心,罢了,我认输,听凭将军发落。” 
长年征战,我的感觉很灵敏,他说得诚恳,却必是缓兵之计,想让我放松警惕,伺机动手,或是等着接应的人。 
我没有上前捉拿他,却凝神留心,他的同伙也到了吧,就在我身后不远,应该是在他叫“住手”时来的,想前后夹击,攻其不备吗? 
这人真是狡猾,但是想让叶荐清上当,没那么容易。 
我冷笑,稳稳站立,暗运内力,忽觉脑后生风,似乎是铁砂子类的小型暗器,最少有几十颗,遍袭我全身。 
前面那人也同时出手,牛毛钢针,多如牛毛,漫天撒开,却是封我的退路。 
叫一声“好”,我扯下披风,灌内力于其上,让它成为最坚固的盾牌,然后将其一抖,飞快旋转,震开所有暗器。 
“叶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我等佩服之至。” 
抬头看去,那二人已跑开一段,穷寇莫追,恐有埋伏。 
我提气,将声音远远送出去:“记住,有我叶荐清在,谁都别想害我皇陛下。今日废你一条手臂,只做薄逞。再有异动,就等着看叶荐清的手段吧。” 
回到府中,天已大亮,已赶不及早朝,想想昨夜福公公的话,大概今日没有早朝了,算了吧。 
一场大战,还真有些累,交待手下暗中查访昨夜那二人,然后回房。 
璇儿还在熟睡,我和衣轻轻躺在他身边,闭目沉思。 
第二个人暗器功夫不错,武功却比之那人差远了,否则也不会留在皇宫只做接应,此人不足为虑。 
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武功如此之高,必非寻常之人。 
瑞若没有受伤,大概能和他战个平手,暗道侥幸,若我今晚没在,岂不—— 
黑暗之中,我们都采取快攻,竟未看出他用得的什么功夫。 
这也难怪,虽然有几个江湖朋友,但是从未曾与之深谈江湖之事,对江湖中的高手和各门各派武功也知之不祥。 
我那一掌,有开山裂石之力,那个人的手臂恐怕再难恢复,应该一时不能再做怪。 
但是如此大事,他背后必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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