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瑟瑟泪流满面,表情惊怖。
鸟皇道:“你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对啊,你对这种情况应该有预料啊。这可是战争,你以为是玩闹?我不会因为人道主义让我的同胞冒死亡风险的。我用滚水给你全身消毒,然后……所有我能想到的残忍手段,你真想试试?你会后悔没用你兜里的燃烧弹把自己烧死的。”
陈瑟瑟轻声:“我只是丐帮一个小乞丐,我什么也不知道!”
鸟皇道:“韦教主不会同小乞丐做朋友的。那我就更没心理负担了。”再舀一瓢滚水。
陈瑟瑟咬紧牙。
韦行叹气:“行了,杀了吧。”
真煮熟了,小韦真的会爆炸的。这小丫头还挺有骨气。
鸟皇道:“她一定会说的!”
韦行道:“我说行了!”
鸟皇不敢再争:“是。”
呃,韦帅望讲理,韦帅望他爹可不讲理。管你啥道理,他说行了,就得行了。
另一边探马来报:“敌军追踪而至,在谷口停步!”
梅子诚道:“我去露个面,引他们进来。”
☆、171169,绝望
鸟皇拔剑;陈瑟瑟忍痛挣扎:“别,我是……”
鸟皇剑抵她胸口:“是什么?”
陈瑟瑟半晌:“丐帮帮主。”
鸟皇忍不住笑:“你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了。”
陈瑟瑟咬住嘴唇,终于闭上眼睛:“杀了我吧。”
鸟皇看韦行,喂;这是丐帮帮主,要不要留个活口?
韦行道:“杀了。”
陈瑟瑟道:“我父亲在韦帅望手里;他放我出来劝丐帮投降,如果不是……”
韦行道:“如果不是我正好路过,丐帮就杀了我军主将。这看起来一点投降的意思也没有。”
陈瑟瑟道:“我需要他们的信任,才能下命和解。”
韦行看她一会儿:“留她个活口,捆起来。”
鸟皇点了穴;搜身;然后捆绑成个粽子,扔在树下。
陈瑟瑟轻声哀求:“痛。”
鸟皇扬扬眉,开啥玩笑,我倒开水当然不是为了让你舒服:“说点我想听的,就给你药。”
陈瑟瑟沉默。
好吧,倒还是个有骨气的丫头。
比出卖了我和欧阳的家伙强。
任何一个法律管不到的地方,你都可以看到脱了衣服的禽兽。人类在没有惩罚相要胁的情况下,总有人残忍之心会胜过同情心。
一个看守笑嘻嘻摸摸陈瑟瑟的脸:“这丫头可真嫩。要不,咱们替队长看看这丫头是不是处?”
另一个看守笑笑不理。
那只手慢慢摸到脖子上,陈瑟瑟瞪着他,然后瞪住鸟皇。
鸟皇扭开头,如果你说了,我就觉得小玉可以原谅。
陈瑟瑟闭上眼睛,落泪。
那只手伸进她衣服里。
陈瑟瑟轻声:“你们是禽兽,我以前错了,你们是禽兽,应该杀掉你们每一个人,遇到一个杀掉一个,即使我们死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能投降!”
你看,天真是多么容易摔碎的东西。
只是,你真的喜欢天真摔得粉碎的世界吗?
别人曾被冷酷对待,所以冷酷对你,你再冷酷对他人……
这个世界是否要无限循环下去,直到变成无间地狱?
鸟皇终于道:“行了,光天化日的,你不要脸别人还要。”
那看守陪笑,收回手:“我这不是吓吓她嘛。”
远处马蹄声传来。
鸟皇上马接应梅子诚,虽然梅将军身边有人照料,鸟皇依然觉得应该表现自己的忠心来。
陈怀中已带人截断敌军后路,山坡上的乱箭将敌人的突围压下。方凛无路可走,只得向丛林更深处前进。同时,深知自己已入笼中,必须立刻同敌人决战。
可是已经打了大半天的仗,人困马乏,只得歇息片刻。
然后接到方华密报:“父帅,捉到方磊。”
方凛大惊:“他在此带兵?”
方华道:“不,他求见父帅,有一封方兴的信。”
方凛道:“不见!杀了他!”
方华沉默一会儿:“爹,看看方兴写了什么,他,他不见得会劝降。”
方凛半晌:“先把信拿来。”
那封信附着一张战报。
方凛震惊地站起来,半晌又坐下。
良久:“我弃晋阳臣民于水火中,当有此报。”
方华惊问:“发生了什么?”
方凛道:“方荣逃出虎口,却被陈少琪当叛将斩首。”方家在南国无立足之地。降将只得任人折辱。
方华抢过信来看,悲愤:“爹!他们这是欺人太甚!”
方凛良久,终于道:“叫方磊来。”
方磊被绑着押上来,见到方凛跪下:“元帅,方磊当死,请元帅给方兴条活路!”
方凛抬抬手:“松绑。”
方磊解了绑绳,再到方凛面前跪下:“伯父,方磊自幼受伯父教诲,深知伯父为人。我知道我做了降将,再到伯父面前,恐怕难免一死。只希望伯父听我说完。我同三哥带兵追到雪山,忽然山坡上爆炸声惊天动地,整个山坡的雪都滑下来。三哥在前带队,冲出山谷,我押后,未进山谷,山谷中二万人马,全埋在雪中。”
方磊轻声:“没有轻历不能体会那种惊怖。伯父,我承认我害怕了,跟最先放下武器那一万人一样,我被吓住了。不过,我还是,想过,象五哥那样找机会逃走。五哥逃了,我没有。因为韦教主劝我们不要再打了,他说会尽力保护我们,让我们回家,或者留在当地活下去。当然,我也不觉得这是……这也可能是慌言,至少到现在,他还没做到,不过,我相信他尽力了。他要我们去救人,埋在雪里的人,是他杀的,但是,战争停止之后,他要我们去救人,所以,我不想再逃走了。我们投降南国,就是为了,更多的人活下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不是为了继续杀下去。不管南国皇帝怎么想,这场战争,不会轻易结束。我知道十城是边疆重镇,我也知道,它们的战略意义。但是,十城的百姓,都是活的人,战争对他们来说,就是妻离子散,背井离乡。”
方磊苦笑:“我看过紫蒙城的繁荣,也看过战时的困顿。对国主来说,这一切不过是立国的谋略,对于活在城里的人来说,谁发动战争,谁就是凶手。我想伯父也不至于觉得灭我国家杀我臣民的敌人英明伟大吧?我没有伯父的骨气,对我来说,投降南国还是北国,都不过是为了活着。当我效忠的皇上投降了,我不觉得,我还有必要忠于任何人。但是伯父于我有恩,我愿意冒死来跟伯父说一声,五哥的死,让伯父将来在南国,会活得很艰难。不报这个仇,别人会觉得伯父是降将,可欺。报这个仇,皇帝未必肯为伯父做主,不过是白白与权臣为敌。到时恐怕伯父仍然难逃灭族之祸。三哥方兴听到这个消息,本来怒极,立刻就要杀向南国报仇,我劝三哥,如果他真的带北国攻击南国,恐怕伯父……三哥也觉得伯父如果不肯投降,他这样做了,等于让伯父送命。所以,他写了这封信,告诉伯父实情,不管您如何选择,他跟从您。”
方凛只是沉默。
方磊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虽死无憾。”
良久,方凛道:“皇上没有死,皇上在南国为臣,我不能降。但是,你和方兴,可以自己选择。”君辱臣死而矣。
方磊道:“伯父,如果你不肯投降,不但你带着的这些人会死,方兴也不会肯投降的。难道伯父不要为方家留后吗?”
方凛道:“如果他不降。方家一门死国难,也是应该的!不必多言,轰出去!”
方磊无功而返,但是方凛没有立即发动突围,可能,他在犹豫,可能,是有点绝望。
二天之后,手下报告:“元帅,捉到逃兵。”
方凛道:“放他们走吧。”
手下将士大惊:“元帅!”
方凛轻声:“你们也走吧。”
众将齐声:“誓与元帅同生死!”
可是……
大王意气尽,手下还想活……
而山顶上,鸟皇蹲在草丛里,默默地看着守卫与陈瑟瑟的尸体。
不过解个手,鸟皇没看着她,她就杀了守卫自杀了。
美少女的鼻子上水泡已破,化了脓。
身上被烫过的地方渗出血水。
哭泣着哀求,鸟皇要的口供却一直没有。
然后她自杀了。
真脆弱。
可是,她什么也不肯说。
鸟皇默默看着尸体,许久不动不出声。
☆、172170,掀桌
老韦把方从——本名方磊带回紫蒙。
方从告诉方兴:“伯父说;皇帝未死,在南国为臣,他不能背主,我同你;可以自行选择。”
方兴沉默良久:“父忠子当孝。请转告韦教主,我感念他的恩德;请他恩准我一死全节。”
方从热泪盈眶:“看在我冒死传信的份上,你,你……你这样做……你再想想!”
方兴从牢中伸手握住他手:“谢谢。我有我的坚持,你尽力了。大将当与城共存亡,别的人;可以活下去。”
韦老大本来是要派康慨去回复这个不算太好的消息;康慨道:“帅望到北安了。”
韦行想了想:“噢。”
康慨笑道:“大人自己去吧,城我守着呢,几个小朋友也都是功夫不错的。”
韦行有点窘:“本来这件事也很重要……”看康慨的笑脸就知道这是越描越黑了。老韦板着脸上路了。
冷秋的评价是:“蠢材,事情到这地步,你都办不妥!”
韦行气结,你妈,人家铁了心要死砸,是我的错啊?
芙瑶道:“没关系。把方兴斩首,人头示众。让陈少琪看看,方家一门忠烈,他都干了什么事,让将士寒心不!这也是瓦解军心的好办法。然后厚葬立碑,告诉南国,我们敬重方家的气节!”
韦行点头,肚子里狠狠瞪一眼冷秋,看看,啥了不得的事!人家小公主遇到啥情况都能处理,哪象你,遇到啥都整自己弟子。
废话啊,你是小公主的公爹啊!你是你师父的徒弟啊!
冷秋看着韦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