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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翔飞觑望棚隔,发现陶广四老已经在座。
微微一笑举壶在裘天祥杯中满满斟了一杯酒,又在自己杯中斟满,敬饮干杯后,悄声道:“姑丈,您在伏牛时有否相识焦叔平其人?”
裘天祥忖思良久,茫然摇首答道:“裘某不识!”
舒翔飞知裘天祥逃离玉虚洞天多年,显然焦叔平投入昊天子门中裘天祥已经不在,推想那东方亮亦不相识。
忙笑道:“小侄不过随便问问而已!”
吃食之间,只见一神态英悍中年汉子快步走入来,身着金红黄三色绿织锦衣,迳在舒翔飞对首相邻一张木桌坐下,连声催促店夥上酒菜,并言还要赶路。
舒翔飞认出是金湘所扮东方亮,金湘童寒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不知童寒何在?
忽见一双女道姑进入摆席落坐,召来店夥言说荤腥不忌,有什么吃什么!
店夥虽暗暗纳罕,但唯唯遵命而退。
这一双道姑都在廿五六上下,姿色不俗,莲靥生春,眸波四射,妖媚蚀骨,频频注视东方亮,似向着东方亮而来。
其中一名鹅蛋脸庞女道士突发觉舒翔飞不禁目迷神眩,频频目光飘向舒翔飞这方,面现讶异之色低声道:“师姐,怎么这少年肩头长剑神似教主剑器谱内玉昊钩模样?”
另一女道也发现了。
低声答道:“教主传讯玉昊钩仍在黄山孽龙潭,无法取出,显然非是,天下事往往雷同,其实悬殊有别。”
只是他长得真俊,令人心痒难熬,无如奉有严命,尾随东方亮要紧,找出他藏身之处要紧!”
“师姐,本门又不是仅你我奉命前来,此乃毕生难蓬良机,绝不能错过!”
说着盈盈立起,迳自走向舒翔飞身前。
舒翔飞虽然察觉,却佯装无视,仍与裘天祥笑谈。
那女道姑走了过来,望舒翔飞打一稽首道:“少施主,贫道妙严见礼。”
舒翔飞故作惊哦了声,立起抱拳略拱道,“请问女观主,是否有事相询在下?”
妙严嫣然笑道:“贫道仍然在家,并未出家只因家师突然罹病,不得已与师姐扮作女冠,主持观务待大师姐返回,贫道等又可恢复女儿之身。”
说着已盈盈坐了下去。
裘天祥双眉微皱道:“可见生得俊美并非好事,竟然为女道士所看上了,看来这位甥婿又要招来无穷烦恼。”
舒翔飞仍自和颜悦色道:“此乃女道长家务事,于在何干?”
妙严毫不以为忤,嫣然媚笑道:“冒昧打扰少施主之处,望请见谅,但又不得不打扰。”
舒翔飞不禁一愕道:“此话何解?”
妙严道:“事因少施主肩头这柄玉昊钩而起。”
舒翔飞更感惊愕不胜,但面上笑意更盛,道:“这话使在下糊涂了,请道其详。”
在舒翔飞与妙严说话之际,裘天祥忽然悄悄立起离去,角隅陶广四老亦已不见。
另一桌坐着那位女道士虽已瞧见裘天祥离开,但她认为裘天祥识趣,知与舒翔飞同路,绝不会不辞而别。
正欲离席趋向其师妹一处,忽见一人走前低声说了几句不禁目泛杀机,细语斥责。
那人面色惶恐,转身退出棚外。
东方亮面色森寒如冰,慢条斯理地自酌自饮,宛如冷电般望了一双女道姑一瞥,嘴角不禁露出一些阴狠的笑意。
妙严启唇欲语之际,只见其师姐盈盈走来,娇笑道:“少施主,贫道为你引见师姐妙庄。”
舒翔飞朗笑道:“幸会,妙相庄严,道长请坐!”
妙庄不禁掩口格格娇笑不止。
妙严道:“家师昔年有本剑器谱,谱内绘得玉勾斜图形,载明此剑乃大禹治水所用神剑,切石若腐,吹毫立断,功能镇邪驱魔,愚姐妹亦曾目睹,故而识得。”
舒翔飞颔首道:“道长竟能过目不忘,令人饮佩,这本剑器谱尚在么?”
妙庄答道:“自然还在,为家师妥存,只是敝观妖物作祟,家师为妖所魔,病在垂危。”
舒翔飞摇首微笑道:“并非在下不信,令师乃武林中人,怎会惧怕妖物?何况世间怎有妖物?”
妙严道:“贫道所言句句是真,绝无欺骗少施主之理,愚姐妹斗胆相求少施主拔冗光临荒庵拔剑镇邪驱魔!”
舒翔飞暗道:“这两贱婢分明是玄阴教中人,胡谄了一套鬼话。”
遂微微一笑道:“在下这柄剑并非道长所说的什么玉勾斜,去年方从荆州打造,虽非名剑,却还趁手。”
说着解下佩剑,递与妙严手上,接道:“道长不妨察视是否就是大禹治水宝剑!”
妙严接过欣簧拔剑出鞘,不禁相顾愕然,那里是玉勾斜,仅是三尺凡铁而已。
舒翔飞道:“两位女道长总该相信了吧!”
但在下相信鬼妖祟人之说,请见告宝观在何处?在下日内必定前往拜谒令师。”
妙严闻言心中暗喜,将剑壁还,柔声答道:“距此三十里外,现名白云,远近无人不知,少施主不可失信。”
舒翔飞道:“人无信不立,在下一言既出,如白染皂!”
妙庄突发现东方亮失去踪影,忙道:“如此贫道姐妹告别了。”
匆匆拉着妙严走去,临出棚之际留下一绽散碎纹银。
舒翔飞发现饭庄棚内又多了十数位食客,其中两人目光甚是熟悉,虽非坐在一处,相距几张桌面,但在眼中却有不可磨灭踪象,暗道:“邢无弼,纵然你身为焦炭,亦能辨识出来!”
原来邢无弼已乔装一村农模样,身着沾满土灰破旧大布褂袄.足穿草鞋,面肤焦黄,身旁放置一挑萝筐,面前一大盘包子已尽其半,杯酒自饮,悠然自得。
邢无弼忖思着如何潜入玉虚洞天内取得秘笈。
在伏牛山中布伏暗桩多年,最重要的他那手下多名高手俱已混入昊天门中,多年来获知蕴秘不少,但时机未成熟,不愿轻举妄动。
然而此刻自身危如累卵,不能不铤而走除,或可有望于万一。
忖念之际,忽闻蚁声传话道:“邢施主!你身已陷入险危中尚不知么?请听贫道之劝暂勿恃强前往伏牛,绕道远行再折回,避过追踪方可无虑!
邢无弼心头大震,听出那是玄都上人语声,只听玄都上人接道:“邢施主请勿以贫道危言耸听。”
荀异已然在此,首载范阳斗笠,剃去颔下浓须,只不动神色,静静察觉便知。
此刻荀异尚未发觉施主,但这老怪物神目如电,有过目不忘之明,终久必为他发现。”
邢无弼心知玄都上人决不会危言恫吓,趁着店夥走过侧身之际,嘱送来三斤牛肉一盘包子并添一瓶酒。趁机扫视棚内食
客。
果然,三尸魔君荀异也在座,头载一顶宽边范阳簇新斗笠,浓须全然剃得光溜溜地,檐覆额首,一身玄衣劲装捷服,肩头佩插一对短戟,低首鲸饮猛咽。
如非玄都上人一言点破,怎能认出是十九邪之首的三尸魔君荀异,不禁心神猛震,暗道:“他们怎知自己经由秘径来此?”
百思不得其解。
只听玄都上人话声又道:“贫道坚信施主只须避开四五日,群邪既无所得,贫道再设计引开,施主必可安然无阻,再申屠怀远等亦在附近搜觅施主影踪,施主切谨慎小心。”
语意寂然。
饭庄内虽是平静如恒,客来人往,买卖鼎盛。
添酒要菜之声不绝于耳,但对邢无弼而言,已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三尸魔君荀异酒足饭饱,结帐望了棚内诸人一眼,迈步离去。
邢无弼安祥若定,不慌不忙把送来酒食吃得一干二净,唤来店夥结帐。
这时卫凤池四老复行回座有片刻之久,眼见邢无弼挑起箩筐出棚,立即留置一块白银,遥遥尾随追踪而去。
舒翔飞正待起身离座,忽见一面如朱砂目蕴忧容老者走来,抱拳道:“少侠可否稍留片刻。”
老朽张海涛,东岳俗家弟子,因数事不明请少侠可否释胸中疑虑?
舒翔飞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名震齐鲁的霹雳金鞭张老英雄?”
久仰侠名,如雷灌耳,今日得幸识荆,快何如此,老英雄请坐,只要在下所知,在下奉告。”
张海涛道:“不敢,请问少侠方才一双女道士是否少侠夙识?抑或新交?”
舒翔飞听出张海涛话中有因,说道:“既非夙识,亦非新交,老英雄问此何故?”
张海涛黯然长叹一声道:“老朽带着一双师侄出外磨练,行道江湖。”
三日前在此百里外无故无踪,老朽四出访觅无意询及一位樵夫蒙其告见得这一对妖艳女道偕随老朽一双师侄同行。
舒翔飞不禁怔得一怔道:“这位樵夫可曾瞧得真切清楚么?”
张海涛正色道:“樵夫年已老迈,砍好一担柴枝已是疲累不堪,藏身草叶假寝。”
“忽闻嘻笑谑骂之声惊醒,两女两男行过身侧,妖媚淫秽之态不堪入目,只因四人均带有兵刃,恐惹下杀身之祸,不敢出声,但形像穿着却记得一清二楚。”
舒翔飞知张海涛所言决非故意其词。
当即答道:“三日来老英雄可曾寻出他们落足之处?”
张海涛赦然叹气道:“未曾,但为老朽探出一宗骇人听闻之事,在此百里外周近往往精壮少男平白无故失踪。”
每月数起,但却非同一地点,如不出老朽所料,实与此一双妖媚女道有关。
舒翔飞颔首答道:“老英雄果然料事如神,不过老英雄既然发现这一双妖媚女道行踪,为何不追踪尾随,或可找出令师侄两人陷身之处,在下与女道陌不相识,老英雄如此之图,岂非逐末?”
张海涛苦笑一声道:“这一双女道武功卓绝,轻功迅疾如飞,让她们走失了。”
“恕老朽斗胆直言,少侠年少英俊,挺拔不群,一双女道似有深意,必不舍少侠走去……”
舒翔飞玉面一红,忙道:“老英雄切勿再言,在下巳知其意,请见告令师侄姓名,只要她们不死在下定能救出,但须老英雄置身事外,以免画�